《王妃归来(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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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归来(出书版)-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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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聆君道:“我是永恒之主,我的话就是门规。”
  红唇咬紧,扶帘婉玉盯着他半晌,道:“西聆凤歧,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明白?”
  “明白。”简单二字不含任何情绪,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终于等来他的答案,拒绝得彻底,扶帘婉玉终于控制不住了:“扶帘一族为你做了多少,丢了多少性命!我不要荣华富贵随你到永恒之间,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你只念着越夕落!越夕落到底有什么好?她早就忘了你,又嫁了人,连对你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他打断她:“你如何知晓?”
  察觉失言,扶帘婉玉立即住口,有点僵硬。
  “你如何知晓?”彻骨寒气瞬间弥散,犹如雪山崩毁,无形的压力,昭示这审问者的盛怒,令人打从心底畏惧。
  扶帘婉玉后退几步,知道秘密再也隐瞒不了,加上事情到这地步,留在永恒之间已无希望,她索性将牙一咬,抛开顾虑冷笑道:“没错,是我做的。”
  西聆君重复:“是你做的。”
  “胭脂丹是她一气之下买的,可她虽然恨着你,对你的孩子却仍狠不下心,是我想办法让她服下的!”多年秘密说出口,扶帘婉玉顿觉畅快,“当初她不肯跟你走,你便故意将我带在身边让她误会,好叫她死心,从此了断,哪知道她已有了你的孩子,你查到她买过胭脂丹,就以为她因为恨你而迁怒……”
  清脆的一声响,扶帘婉玉滚倒在地,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流下鲜血。
  扶帘婉玉并不怎么在意,手指轻拭嘴角的血,报复性地笑:“拿他人当做棋子,玩弄于掌中,西聆凤歧,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能掌握一切,她对我下手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我打掉了她的孩子,她险些废了我双腿,你就动手伤她心脉……好一场戏,痛快!哈哈……”
  又是一耳光,扶帘婉玉整个人都被打得趴在地上。
  西聆君立在崖边,蓝袍无风而动,黑眸中杀机翻涌。
  他和扶帘婉玉站在一起,她没有哭,只红着眼睛说:“我恨你。”
  枫陵里,他亲眼见她对扶帘婉玉下手,弯刀挑断双腿筋脉,她仍旧没有解气,还要继续废双手,残酷的手段清楚地显示着折磨的意图。
  “你会后悔的。”面对他的阻止,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他,刚刚知道那个存在仅两个月的孩子,终于因为这句话而被彻底激怒,出了重手。
  “越夕落,是我太纵你了。”
  被冰解之术所伤,心脉将断,她倒在地上挣扎翻滚,咬破了唇,直至昏迷,始终没有哼一声,那双带刻骨之恨的眼睛从此留在了他心上。
  他清楚她恩仇必报的性子,得知她亲自买过胭脂丹,他立刻便认定了是她的报复,怒极之下费尽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取她性命。
  第二日,他的花就被人折去。
  再见面,她是雁初。
  他以为,她打掉他的孩子,服下花瓣忘记前事,就是最大的报复了,却不知道今日饿结局才是真正的报复,她不肯解释,让他误解至今。
  “怎么,你要为她杀我?”扶帘婉玉坐在地上笑,“伤了越夕落,你后悔吗?要杀我为你的孩子报仇吗,你动手啊!”
  目睹她的疯狂,西聆君面无表情,广袖底双手紧握。
  这个女人害他失去第一个孩子,害他亲手伤害自己的女人,叫他如何不怒?
  然而,浓烈的杀气渐渐消失了。
  “你已非永恒之间的人,不由我处置。”他转身吩咐岚使者,“送她出去,将消息告示天下。”
  事情第一次脱离掌控,五灵界的主人此刻必是怒极,岚使者无意中听到这等秘密,也甚是惊怕,唯有低头应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都是你的棋子!”目送他走下奕崖,扶帘婉玉爬起来指着他的背影冷笑,“你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没有扶帘族,哪有你西聆凤歧的今日!你这般过河拆桥,良心到哪儿去了!你会后悔的!”
  岚使者彬彬有礼地弯腰:“公主请。”
  不顾她骂得多难听,他叫来几名使者,强行将他送出了永恒之间。
  外面下着雨,扶帘婉玉孤零零地站在山坡上,不同于往日出行,此番身边再无半个伺候的人,雨湿衣衫,落魄狼狈,哪还有半分公主的娇贵?扶帘族失势,她被逐出永恒之间,而且刚刚作下了一件大事,失去永恒之间的庇护,她哪里还敢回冰国?
  早就知道,他西聆凤歧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他遁入道门必有目的,骗过了天下人,却骗不过她!五灵界道门决不允许插手他国内政,这次冰国的事,她就不信他没有插手!且看永恒之间如何向其余道门交代!
  西聆凤歧,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扶帘婉玉握紧双手,慢慢地走下山坡,刚走到城外,就被一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拦下。
  “你们是……牧风国将军府的人!”识破对方身份,扶帘婉玉惊惧后退,忽然间想到什么,心头顿生绝望,她不由得仰天惨笑,“好,好!西聆凤歧,你果然是天下最冷血无情之人!”
  方才还奇怪怎会被送到牧风国,原来如此!他不杀她,是因为自有杀她的人,这些人应该都是越夕落报信叫来的吧,她早已料到被逐出永恒之间的下场了,对待不放在心上之人,他从来都够狠!
  血花飞溅,尸体倒地。
  
  夜色茫茫,星光微弱,山上的风格外大,也格外冷,吹得头发散乱。
  秋影,你的仇终于报了。
  雁初独自站在茅屋前的院子里,觉得有点冷,于是伸手拉紧披风。
  那日她与丹妃凭着萧齐的玉牌及时出了城,看清权谋者的真心,丹妃没去找南王,而是只身去了相对安定的岳州,想来已有自己的打算,雁初亦不多劝,径直去找卢山迟。
  终于能以真实身份相见,她找到了唯一的亲人,幸运的是,彼此都还活着。
  二人伤感一番,立即下山逃走,路上,雁初将经历半真半假说了遍,卢山迟听说萧齐之事,咬牙半日,最终叹了口气,恨恨地说了句“便宜他”。
  劫后重逢,二人自是不舍分别,卢山迟毕竟不是寻常老人,知道事态紧急,听从她的安排上车走了。不出所料,他刚离去没多时,就有一队人马赶到,从山顶到山脚仔细搜查了一遍之后,确认无人才离开,想必是焰皇已获知萧齐死讯了。
  等他们撤走后,雁初就重新上了山。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焰皇只道她接了卢山迟逃走,派人沿途追杀,怎料她还敢回到山上住下呢。雁初在山上过得很宁静,没有任何不速之客打扰,南王大军逼近京城,焰皇估计也没工夫再理会她了。
  灯光斜斜从窗口照出来,雁初打开手里的休书。
  刚劲好看的字,犹带墨香,她忽然想起当年萧齐为表示诚意亲笔写的那封求亲信,她拿到后反复看不够,还悄悄藏进了枕头下,不仅她,就连萧齐自己,怕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会亲手写下这封休书吧。
  良久,冰凉的手被人握住了。
  “萧齐死了。”雁初开口道,“焰皇设计,那粒火焰石被地气炼化过,当时死的不是他,就是我。”
  西聆君道:“那是他应得的下场。”
  雁初轻声道:“我只是没想到,我害得他失去所有,他并不恨我,还肯救我,写下休书放我自由。”
  西聆君自她手中抽走休书,轻轻一抖,化作灰烬:“你从来都不是云泽夕落,这封休书根本毫无意义。”
  “我毕竟曾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雁初莞尔,“现在我自由了,我还是姓越。”
  “你也不姓越,”西聆君道,“你姓西聆。”
  五灵界姓西聆的人只有一个。
  “我来接你回永恒之间。”声音里的暖意,不亚于他手上传递来的暖流。
  
  奕崖花开又是一度,片片飞落,浸在和风里,浅浅的香萦绕在平台上,崖边依旧铺着精美的竹席,席上人身畔依旧有丝丝云雾飘荡,身旁那株矮枫也依旧顶着新的叶片。
  西聆君手抚琴弦迟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早寻来就见到这副情景,雁初静静地看了许久,直至那个身影即将被云雾淹没,越来越遥远,她才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手轻轻在他胸口按了按,试探:“你……怎么了?”
  西聆君看了眼胸前的手,又斜眸看她,反问:“你要做什么?”
  很寻常的问话,偏偏因他眼底那一抹笑意,而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雁初不太自然地勾住他的颈:“凤歧?”
  手微沉,触动琴弦发出轻微的响声,西聆君将手自琴上移开,顺势将她揽在怀里,由于衣袍太宽,那怀抱就显得分外宽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里面。
  他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下巴,盯着那双眼睛,想要确认什么。
  雁初道:“说说我们的事吧,我怎么会认识你呢?”
  “你误闯枫陵,被杀阵所伤,我恰好在枫陵闭关,救了你。”温柔的声音透出三分蛊惑。
  “听说我当年曾外出寻找轮回之花,想不到当真闯进了永恒之间。”雁初略坐直了身,“然后呢?”
  “然后?”西聆君道,“你伤好后不肯走,缠着我不放了。”
  雁初道:“我不信。”
  西聆君道:“我闭关寂寞,你肯送上门,我自然不会拒绝。”
  “继承永恒之道,就必须斩断与外界的关系,你不肯跟我走,”西聆君不动声色,视线始终不离她的眼睛,“后来我因为意外误伤了你,你一气之下就服了一叶花的花瓣,忘记我,嫁给了萧齐。”
  雁初露出恍然之色:“永恒之间怎会有这样的门规?”
  “不受外界事羁绊,不因外界情动,永恒之道才能不受干扰延续下去。”西聆君柔声道,“何况不涉足外事,这本就是道门的规矩,否则道门参与外政,天下必乱。”
  越将军执掌焰国重兵,她不离开越家,他就不可能娶她,永恒之间不能失去立场遭到外界猜忌,否则必为道门所不容,
  雁初点点头,忽然看向花荫下的棋盘:“我们再下一盘棋吧。”
  “你?”西聆君低头,“一样的结果,有必要?”
  雁初从他怀里离开,坐到棋盘前:“西聆君请。”
  见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西聆君弯了弯嘴角,果真坐到她对面:“送到我手上,我便勉为其难收了。”
  广袖拂开落瓣,盘上先棋钵棋子。
  雁初二话不说,依旧抢了黑子先走,西聆君执白子跟上。
  头顶花枝交相映衬,花瓣纷纷洒落如雨,美如梦幻,见证着一场并不高明的战局。
  不似新局,仿佛这盘棋已下了很久。
  熟悉的对手,不,应该是猎者与猎物。
  雁初落子仍然快得不可思议,西聆君也不慌不忙,安然应对,只是出乎意料,他没在像上次那样故意求输,而是攻势凌厉,毫不留情。
  很多年前,枫陵里,一名女子被男人丢出门。
  “你的伤已好了。赖着做什么。”
  “把这盆花送给我好不好?”她死皮赖脸地乞求,“我找了它很久了。”
  “好。”看她欣喜若狂,他才走到棋盘前,不咸不淡地说出后半句话,“赢了我的棋,便送你。”
  一叶花岂能轻易赠人,他有心哄走这脸厚的女子。
  “我不会下棋,”她有点恼,抽出腰间的弯刀,“比武你敢不敢?”
  当年征战天下,他不知对多少人使过激将法,却难得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他看着面前胆大包天的女子,不置可否:“与我比武,你不够格。”
  她立即沉下脸,举刀,一刀将他的棋盘劈个稀烂,黑白棋子被强盛的刀气逼得飞起,打在旁边地上,嵌出一幅八卦图。
  他仍是端坐原地,面不改色:“越家刀法,不错。”
  她居高临下冲他挑眉:“够格跟你比吗?”
  他看她一眼:“不错,打不过我。”
  “你!”
  “你要花何用?”
  被他一问,她马上忘记了生气,恳求道:“听说它的果实能解五灵界苦难,我父亲哥哥和卢山叔他们都是武将,战场险恶,我想求得果实护他们平安。”
  他不说话了。
  轮回之果,几时成了保佑平安的吉祥物?解五灵界苦难史说服食了因果后,就能自五灵界转世脱身托往他方而已。护佑亲人平安,世间真有这般神奇之物,西聆族何至于只剩他一个。创千古伟业,贵为尊皇,纵然他让着天下千万人陪葬,也改变不了结果。
  面对希冀的目光,他没有纠正她的错误:“此花要用血供养,你也愿意?”
  她喜得连连点头:“愿意。”
  ……
  空旷的石室内,他闭目坐在中间的竹席上,长发如墨瀑,眉宇间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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