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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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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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就是所谓的风景,其实风景也无外乎就是山水树木云彩阳光草地以及那些活着的生灵,对风景的感受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正感受着的人,此时龙镔却觉得这风景是孤独的,是孤独的自然,他实在无法象黎大山那样感到自然风景的亲近,他认为这亲近很遥远,很遥远。

身边有棵树,刚好在视线平行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虫茧,黏附在深褐色的树干上,粗粗一看,还真不容易被发觉。龙镔伸手过去将这个虫茧抠下来,放在手掌上观察。

这想必就是昆虫的幼虫在变成蛹之前吐出丝做成的壳,这种茧在熊山的树木上也有很多,这个茧的一端有一个圆圆的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蛹,看来这个蛹早就变成可以飞翔的昆虫飞走了。

龙镔记得小时候见过同学们养蚕,那蚕宝宝白乎乎肥嘟嘟的,每每到了颈部变得发亮的时候就会在盒子里来回摆动着头部,从嘴里吐出一根极细极细的蚕丝,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做一个封闭的白色的家,它就在睡觉,如果这个时候把蚕茧撕开,就可以看到那蚕宝宝已经变成了一个深色的圆滚滚的蛹,当然如果不撕开蚕茧的话,那么过些日子那蛹就会变成一只长着两对翅膀却不会飞的蚕蛾子,把蚕茧咬开,从里面钻出来。它们就会下蛋,下一排排一排排的黑色黄色的蛋,然后它们就会死去。那蚕茧也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小洞。

茧,自己吐丝给自己做了一个茧,茧子保护着作茧的虫子,虫子在里面以为自己很安全很舒适。

错了,它们等待着生命的蛹化。只是蛹化之后就成了执行本能的蛾子。

蒙远他们不知道龙镔为何要郑重其事的将这个黑色的茧子放进烟盒子里,他们紧紧跟在龙镔身后下山了。

下山之后龙镔坐在酒店的桌子前,给静儿留下这么一句话:思维就如蚕丝,在逻辑推理中不知不觉就作成茧,茧子里又冷又黑又寂寞,我的茧是什么,你的茧又是什么?清醒的幼虫,迷醉的蛹,糊涂的蛾子,这就是你所说的“期待被颠覆了的康复和痊愈”?

静儿很奇怪,对这句话没有直接答复,只是打过来一个字:静。

***************

十多天之后龙镔应日本大岛会社邀请前去考察项目合作,这次考察比较顺利,双方都还满意。协议基本达成意向,龙镔和石伟他们便在日本人的陪同下前去看看富士山。

石伟叽里咕噜的用乱七八糟的日语评点着沿路的风景,龙镔坐在他旁边笑着对他说道:“石伟,我怎么觉得你的日语水平很不错了,比大学时候强多了,刚才你和那个佐佐木先生在说什么,怎么他对你似乎很钦佩的样子?”

石伟嘿嘿笑了几声,道:“你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以夷制夷’吗?我石伟在企业管理上的天分这么高,我早就知道你迟早要把我聘为集团员工,要让我在集团挑重担的,自然也就可以想到集团会和日本人有很多业务,那我自然就得好好学习日语,以便将来派上用场。嘿嘿,就为了这个以夷制夷的道理,我就大大的研究了小日本鬼子的历史地理还有他们的武士道,刚才我就在和佐佐木卖弄中日两国历史文化的比较研究理论,我是原封不动地搬来专家研究结果,你说他能不钦佩我吗?哈哈,我看他对我比对你还要尊敬,咪西咪西的,哈哈!”

龙镔深深看了石伟一眼,石伟自从和杜慈和好之后就变得沉稳很多了,而且活得非常充实,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等石伟再多熟悉点集团事务,就可以让他多挑点担子了,龙镔暗想:莫非石伟已经完成了生命的那种蛹化?自己是不是对蛹化还存在认识的误区?静儿要自己静,是要自己象用那样的静静等待蛹化的到来吗?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笨,自己又在胡思乱想,这不又是在给自己作茧吗?

石伟将身子附到正在开车的黎大山司机座上,对着他说道:“大山,放放音乐!”

黎大山呵呵回答道:“你是要听咪西咪西的日本歌,还是要听唧唧歪歪的英语歌?”

石伟嘴巴一撅:“算了,我还是听我的随身听吧,咱们龙主席不喜欢听歌,别吵着他,嘿嘿。”说罢他拿出那个火柴盒大小的随身听戴上耳机,嘴唇跟着节拍蠕动起来。

的确,龙镔从来就没有对音乐感冒过,他觉得自己对音乐感觉是天生的迟钝,一直以来都没有认真聆听过,黎大山他们知道这点,极少在车里放歌。此刻精神有几分悠闲的龙镔看着石伟那副陶醉的表情就生出也来听听的念头。

他拍拍石伟的腿,将耳机从石伟头上取下来,也塞进耳孔里,这是齐秦的歌,那忧伤浪漫的旋律就这样深深刺入他的灵魂。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恨极生爱爱极又生恨,爱从苦的最甜里来。

已经过去,人是复数,心是单数。浪漫复仇不由别人分说。象流沙疾疾流走,灵魂呼唤来生的壳,又冷又透明的寂寞。

已经没有,人变轻薄,心变落魄,纯洁匕首,同情的错,象沼泽慢慢陷落,灵魂呼唤来生的壳,怕遗忘怕问的等候。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恨极生爱爱极又生恨,爱从苦的最甜里来。

***********

佐佐木等人为了对石伟尽地主之谊,在东京银座最著名的豪华夜总会订了一间设有表演台的面积达160平方米的高档次VIP房款待石伟并诚意邀请龙镔前往消遣一下,龙镔是不愿意出席这样的场所的,石伟对银座的红灯区仰慕已久,他向龙镔表示他只是想见识见识,他是早就悔过自新绝不再做任何对不起杜慈爱情的事情了的。龙镔听说这间夜总会也有大岛会社股份之后也就同意了。

既然是高档夜总会自然也就少不了高级的舞小姐,石伟满脸含笑地看着鱼贯而入的舞女,心里在暗暗打着分。蒙远和大岛会社的两个高级保卫对这些舞女依次用仪器做着安全检查,直到确信安全才放入。

石伟一副日本太君的模样对坐在他身边的小姐还算流利的对谈着问候话语,龙镔则垂下眼帘,他对那些向他献媚的舞女视而不见,耳朵里依旧是塞着石伟的那个随身听耳机,还是在听着齐秦的那首《痛并快乐着》,

石伟果然手脚规矩,当然这些高级舞女的质素也并非一般流莺,她们都经过夜总会精心挑选,据说很多都是大学生,还进行过职业上岗培训的,她们都知道针对不同的顾客采取不同的满足方式,对喜欢动手动脚的她们就会欲拒还羞的打情骂俏,对那些喜欢聊天的她们就会根据客人感兴趣的话题用很合适的方式让客人展示炫耀口才,对那道貌岸然的她们就会做出纯情学生的模样,就像现在这样,石伟挖空心思从身边这个女孩身上打探日本高级舞女的生活面貌心理状况精神感想,这个女孩就一副娇羞婉转动人神情,语声也有几许诱惑的哀伤,却又在眉宇间洋溢着靡荡的春色,而坐在龙镔身边的那个舞女则装出刚下海的小女孩,用柔腻的声音劝说龙镔喝酒。

蒙远和康定庄都对龙镔说过公开场所的危害性,作为一个重要人物是必须避免进食未经安全检查的食物的,龙镔不会犯这类低级错误,他没有搭理这个女孩,[奇+書网…QISuu。cOm]依旧是一面听歌一面观察着这些下属在女色面前的表现。

**********

痛并快乐着,快乐着,恨恨且爱且狂,痛并快乐着,快乐着,不理不问啊不想……

石伟的手心攥出了汗。他紧张地将眼光在表演台上那三个穿着半透明纱裙正在表演艳舞的女孩身上和犹自微眯双眼享受齐秦音乐的龙镔脸上来回急速地调换着,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他的心脏直蹦到喉管里,咚咚咚咚,令他无比难受。

舞台上灯光迷离而幽暗,那色彩的变化就有如北极冰原上空流梭的极光,缕缕氤氲在舞台上幽幽浮滚着,艳舞女孩们就好像是正在云层之中,在每一个动摆每一个旋转的时候都若隐若现地夸张着她们的诱惑。石伟可以根据他所了解的科学常识断定这些女孩必定都经过抽脂隆胸的改造,甚至他还敢断定她们的阴毛也经过专业修饰!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女孩的面貌轮廓五官身形就是化成了灰,也能断定就是老六的初恋……雯丽,怎么办?石伟全身发麻,要是老六认出来了那会生出多大的事?这些舞女都是被日本黑帮控制了的!要是雯丽认出了自己和老六那又会不会令她羞愤自尽?装作不知道听凭事情自然发展?还是趁现在老六没有发觉就赶快要佐佐木叫她们离开?不,不行,老六和雯丽尽管有隔阂有意见,可老六毕竟和她有很深的感情,老六这么有地位怎能容忍自己的初恋沦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有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雯丽在舞女生涯苦海里受这种磨难?!我还是不是人啊!佐佐木是大岛会社副社长,在企业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必定也与黑道有来往,黑道也一定会给他面子,雯丽就会有救!

一个大岛会社的高级经理凑到石伟面前暧昧地说道:“石先生,是不是看上了一个?您就说一声,我来给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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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石伟被自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急速地盯看龙镔,又立刻对这个日本人摆手,低声说了一句,“川泽先生,现在不说这个事情!”

已经过去,人是复数,心是单数。浪漫复仇不由别人分说……已经没有,人变轻薄,心变落魄,纯洁匕首,同情的错……龙镔沉浸在齐秦忧伤的嗓音凄恻的旋律之中,他用灵魂咀嚼着这些歌词,深深地被触动了。

黎大山是对雯丽很熟悉的,他负责监视跟踪过她,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在今天会在这个场合重新看见这个女孩,他同样在紧张地权衡是否需要提醒龙镔,正在犹豫之间石伟对他打起了手势。

象流沙疾疾流走,灵魂呼唤来生的壳,又冷又透明的寂寞……象沼泽慢慢陷落,灵魂呼唤来生的壳,怕遗忘怕问的等候……

疾疾流走的只是岁月,在岁月中肉体却永远背离背弃背叛了灵魂,灵魂永恒都是苍白脆弱而饥馑的,因为灵魂总在那个被肉体遗忘和不敢提起的角落,为了感官,肉体学会就对灵魂的呼唤去忘却;是什么东西在沼泽慢慢陷落,是重量,是生活的重量,感官需要物质,肉体需要生活,有形的都是有重量的,就会陷落,可灵魂只需要思考,只需要高度,灵魂只害怕寂寞。

灵魂在茧中,灵魂是透明的蛹,在黑色的冰冷茧中,呼唤破壳。

龙镔悄然落泪了,两滴清凉盈出眼眶。

*************

坐在龙镔身边的那个女孩一直在安静的观察着他,她感到这个男人那雕塑般的面孔上此刻浮出的哀伤神情令她不禁生出怜爱的情意,特别是那两颗簌然滑落的泪实实在在地震撼了她麻木的心怀,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个备受房间里其他人尊敬的男人会在听随身听的时候流眼泪!

她感动着,用手轻轻拍了龙镔手臂一下,龙镔睁开眼睛看到她递给自己一张雪白的纸巾,龙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很模糊,眼眶也很异样,接过纸巾,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龙镔一偏头就看到石伟正在死死地盯着他,石伟一见他盯着自己就将视线移向舞台,龙镔顺着石伟视线的转移位置也向舞台看去!

轻悠的曲乐在台上舞女的腰肢手脚以及胸部臀部的每一次颤动中完美地合拍,那浮沉的雾气将舞台打扮装点成云中舞榭楼台,流转着似迷似幻的纸醉金迷。

对这类艳舞龙镔他早已见识多次,这只不过是污秽肮脏的大脑皮层刺激罢了。看来石伟还是见识得少,瞧他那副样子,得给他多打点抗体才行,要是他再犯错,那就真的会毁了他那个家。龙镔随意地看了舞台上正在旋转的艳舞女郎一眼,复又低头合眼如是想到。

石伟已经走到龙镔身边坐下,事先用手按压住龙镔的肩膀,才艰难无比地对他低声说道:“老六,那个女孩可能是雯丽,你看出来没有?”他用手指着那个正被另外两个女孩搂着上下抚摸胸臀的一副如痴如醉表情的仅披一身薄纱的秀发女郎。

**********

什么才能叫做绝望的羞辱?赤裸裸的肉体被揭露在畏惧的熟悉面前,灵魂沙漠上那点仅有的草皮被遽然的风暴掀去,伪装瘫痪了,黑色的幽灵侵入了最后自尊的净土,不能面对曾经圣洁的白天鹅变成真实的癞蛤蟆,而且肌肤上长满败坏的脓疮。

你又听得见什么是呼唤吗?当你沉浸在为了掩盖痛苦的快乐中,但你执着于忽略快乐的痛苦里,你没有发觉你其实正在疯狂地感慨和诅咒着爱与恨,你纯然就是在不可靠的深渊里复杂无比地为你的疯狂找出各种应该疯狂的理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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