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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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未浓-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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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眠终沉不住气,沉声道:“你这可算是在威胁我。”夫懿轩语带笑意:“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帮助你端正你的立场罢了。”谨眠看向夫懿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夫懿轩笑意更盛:“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安远王妃,自是要站在你的夫君这边才是。”谨眠冷然道:“你是让我倒戈相向。”夫懿轩轻啄香茶,但笑不语。谨眠蹙眉:“你怎知我会帮你。”夫懿轩敛了笑意:“若你答应,岳母大人自是安然无事,若不答应,若是出什么事,也未可知呢。”谨眠闻言怒极而立:“夫懿轩!”夫懿轩看着谨眠,喉里逸出两声轻笑:“一切,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罢了。”

  谨眠一时心中百转千回,忽怒忽哀,怒的是夫懿轩竟不顾这几月的夫妻之情,做出这般决绝之事,哀得是纵然是激怒,但也对此无能为力,思忖半晌之后,仍是坐了下来:“夫懿轩,我只问你,若我帮你,你可能保住我母亲性命。”夫懿轩见她如此,便知她心中已有定论,笑道:“自然。”谨眠点头应道:“既如此,我应你便是。你想让我怎么做。”夫懿轩笑道:“你只需如现在一般好好的帮我将消息带给他们便是。”

  谨眠从书房出来以后,却似神情恍惚,不觉间已回到住处,倚红正端了水出来准备倒,见谨眠如此光景,唬了一跳,忙放了水过去:“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谨眠猛然见是倚红,手不自觉的将倚红推了一推,倚红一愣,却听谨眠道:“倚红,是你。”语气间竟似疲惫。倚红心中惊异,面上仍是笑道:“可不是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谨眠摇头道:“不过是有些累了,倚红,你去厨房给我煮碗银耳莲子羹来。”倚红点头道:“那小姐你先去歇着。”又往屋里喊道:“紫鸢,你还不出来。”片刻间,紫鸢掀了门帘叫道:“吵吵什么,让人不得安生。也不让我受用会子。”倚红啐道:“你哪天不受用了,还不扶着小姐进去。”紫鸢听了忙过来扶了谨眠,口内怨道:“好好的又怎么了。”

  一时扶了谨眠进去宽了衣服躺在床上,谨眠自闭了眼休息,紫鸢问道:“今儿不等王爷了?”谨眠闭眼答道:“不用了,怕是以后都不用了。”紫鸢听谨眠语气不对,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跟王爷吵了架。这如今好好的又闹什么,我见王爷平日里对你,竟无怠慢,你也该知足了。”谨眠心中烦闷,正欲发作,又想着如今只得紫鸢一个贴心人,忍不住叹道:“你哪里知道这深门大院的事情,如今看着表面风光,哪里丢了命去也未可知。”紫鸢奇道:“你这话又是哪里来的,可是哪里的丫头又烂了嘴胡嚼,看我明儿不撕了她的嘴!”谨眠侧身向里,说道:“你如今跟了我,凡事多留点心眼总是没错的。”说完便不再说话,紫鸢见此,也觉无甚意思,自去了外间铺了床准备休息。

  谨眠闭了眼,想到往日里自己与母亲相处之时,虽说是生活清苦,但比那生活富足之辈不知快乐几倍,又想到现如今虽说是吃穿用度皆是上乘,但如此勾心斗角实非所愿。再一想母亲现在两方受制,不知生活如此,一时悲从中来,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紫鸢铺了床正欲关门,猛然见到倚红站在门外,奇道:“好好的,怎么又不进来。”倚红强笑道:“小姐说是想喝莲子羹,我刚热了端来。”紫鸢接了过来笑道:“小姐刚睡下了,不如让我喝了罢。”倚红进了门道:“你喝了快去睡吧,明儿又起不来。”然后自拿了一块手帕子在一旁发神,心知这番光景必是谨眠已防范于她,有些行事必不似以前方便。

  正出神间,又听到谨眠在梦中呼唤什么,忙丢了手帕过去。倚红见谨眠满头大汗,神情竟似痛苦,忙摇醒了她:“小姐,小姐!”谨眠朦朦醒来,见是倚红,强笑道:“怎的还不去睡。”倚红掖了掖被角,问道:“正准备去呢,小姐可是被什么给吓到了,梦里还这般不安生。”谨眠看了倚红半晌,叹道:“不记得了,想必是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还是早些去睡吧。”倚红见如此,便吹了灯自去休息。

  谨眠闭了眼,仍自心惊,她刚儿闭了眼,朦胧中看到绯红满脸是血的跟她述说自杀之情,看见蓝娃娃立于一边,走过去时又看见她只是冷笑。转头时又见夫懿轩带了宁母来控诉她背叛于他,举手要杀宁母,她在呼喊间便被倚红叫醒。不由得冷汗潺潺。辗转间一夜便胡乱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谨眠被紫鸢唤醒,说是玉夫人过来请安:“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想的,平日里也未曾来请安,今儿有眼巴巴的过来,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谨眠因一夜未睡好,着实没有什么精神,也只是恹恹的请了进来,并不怎么热心。那玉夫人请了安,难得主动笑道:“姐姐看这会子似没什么精神,怕是没怎么走动所致。可巧儿红贵妃过两日要设宴款待众人,因着昨儿去上香碰上了,也就让我回来告诉姐姐一声,她便不来了。”

  谨眠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闭了眼沉思一回子,唤了倚红紫鸢道:“这次进宫可得小心着,别让人胡乱抓了什么把柄。”紫鸢倚红皆答应了退下。

  第三十九章

  且说朝堂之上,一众人皆屏息而立,夫子轩端坐其上,目光扫过众人道:“既众卿家无要禀之事,朕便说说朕的想法。”目光转向夫懿轩,唤道:“王弟。”夫懿轩闻言忙站出来恭敬道:“不知皇上唤臣弟何事。”

  夫子轩沉声道:“今日齐国屡犯我边境,大有大举侵犯之势。不知王弟可有耳闻。”夫懿轩答道:“齐国多年来屡犯我国边境,臣弟一直对此甚为忧心。”夫子轩略作停顿:“先皇在时,一直说要和平相处,因此对此多番忍让,可现如今齐国不但不有所收敛,反而得寸进尺,朕必得肃清边境,以塑我大梁国威!”赵语闻言站出来道:“皇上明智,外忧不可不除。那齐国狼子野心,明眼人一看便知。”

  夫懿轩恭敬道:“皇兄需要臣弟做何事,臣弟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夫子轩看了夫懿轩一眼,半晌方道:“朕需得借你手中一方兵力,不知王弟是否舍得割爱。”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沉寂了下来。夫懿轩依旧一副恭谨的表情:“皇上何处此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兵之将莫非王臣。哪有借的道理,皇上需要拿去便是。”夫子轩闻言浅笑点头道:“如此,我便先提着梁国百姓谢过王弟了。”

  下朝之后,赵语随夫子轩来到御书房,见四处无人,掩了门,对夫子轩说道:“皇上今日这招虽奇也险,自古来削藩便是那些拥兵自重的王爷造反的理由,今天若是夫懿轩倒戈叛变,岂不是良成大祸。”夫子轩摇头道:“我和王弟这一战你我心内清楚,不过早晚。不过王弟素日素习自负,要逼得他造反,必得出师有理才行。”赵语点头道:“所以皇上你在选择在朝堂之下公然提出削藩,反而让他没有办法拒绝。皇上此招甚妙。”夫子轩闭了眼,半晌缓缓道:“削藩,只是第一步罢了。”

  夫懿轩下了朝,只随着众人一起出宫,忽闻得身后有人唤道:“王爷留步。”回头看时,却是李雅容。李雅容淡笑着渡步过来:“王爷且停一下。”夫懿轩笑道:“原来是雅容兄,只说你是出去云游去了,几时回来的。”李雅容闻言笑道:“并不多时,家父奉皇命去守玉虚关,我便回来照看家里罢了。”夫懿轩点头道:“如今你也是吃皇粮的人,不比先时逍遥了。”言语间,竟有打趣之意。李雅容闻言愧疚道:“只蒙的家父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罢了。说到皇上,今日皇上此言可是又削藩之意。”夫懿轩正色道:“不可胡言,皇上与我乃骨肉至亲,多年来皇上对我多有照顾,莫说今日他只是拿我一兵半卒,就是让我亲身上阵也是无可厚非。削藩之言岂不伤我兄弟和气。”李雅容闻言忙道:“何曾说得这话,倒是我的不是。”夫懿轩闻言也笑道:“也无怪你之意,我府上还有事情,就不多聊了。”李雅容笑道:“请便。”

  李雅容看着夫懿轩的背影出了会子神,半晌方嘴角勾起笑容,慢慢的渡步出了宫。上了马车,却看到范黎昕早已在内等候多时,见李雅容上车,问道:“如何?”李雅容看着范黎昕:“此人并不简单。”范黎昕蹙眉道:“夫懿轩在这政治场上摸爬半生,手段自是旁人比不上的。”李雅容执扇浅笑:“他竟然能在皇上提出削藩后依然不骄不躁,不依不偏。此人心机颇深也。”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玉虚?”范黎昕答道:“三日后动身,怎么?”李雅容笑道:“你和家父在守玉虚的时候应记得一点,只守不攻。”范黎昕疑惑道:“这又是为何?”李雅容摇头笑道:“虽说玉虚关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但你应知道,玉虚旁便是犰狳关,犰狳关却是一个易攻难守之地。”范黎昕思忖道:“这我和你父亲早已考虑到,派了三万精兵把手各个要道,若夫懿轩意图从犰狳关突围,我们也可转而攻之。”李雅容叹气道:“你怎知他会弃玉虚而攻犰狳,若是我,我便会二处同时攻之。”范黎昕蹙眉:“这我倒是曾考虑过,可我们两方实力相当,若啊分而攻之,岂不必输无疑。”李雅容笑道:“何必分而攻之,只需一虚一实,足以。”范黎昕顿悟道:“你是说虚实共击。”李雅容点头:“只是你我并不知道他究竟会虚实何处,死守方才保险。”

  且说夫懿轩回府后便进了书房,直到日暮时分都未曾出来。谨眠自与夫懿轩将话说开以后已不大关心他所作为何,只随他去罢了。紫鸢尚不知为何,只当是两人拌了嘴。惟独倚红却是松了口气般。吃了饭,三人正往园中走去,忽见一小厮匆匆不知往何处走去,却不小心打破了花园转角处的花盆,紫鸢性急,直骂道:“你这瞎了眼的小子,鬼唬鬼叫的要去哪儿!好好的东西都让你们给摔烂了。”那小厮听见骂声,转身见是谨眠,忙过来拜到:“王妃。”谨眠笑道:“你这是往哪儿去。”小厮答道:“王爷让我请了谨瑜少爷过来。我正准备去呢。”谨眠有些吃惊:“谨瑜回来了?”小厮点头道:“就是这几日回来的。”谨眠似想到些什么,挥手道:“你去吧。”

  等到小厮走远,谨眠又对着池塘里的残叶出了会子神,忽对倚红紫鸢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略去转转。”

  谨瑜随着小厮到了书房,见小厮退下,敲门道:“王爷。”夫懿轩半晌答道:“进来。”谨瑜进了书房,将门掩上,见夫懿轩正在桌上写着什么。夫懿轩写了半晌,起身笑道:“谨瑜你过来看看。”谨瑜看时,却是写了吴,苏,秦三个字。夫懿轩看着谨瑜道:“你可知我是何意?”谨瑜思忖一会子,道:“可是王爷手上的三方力量。”夫懿轩点头道:“皇上要削藩,你说我拿哪方给他?”谨瑜看着这三个字,沉思道:“自然是拿对我们这方最无利的一方给他。”

  第四十章

  夫懿轩问道:“你说说你对我这三军的看法。”谨瑜看着夫懿轩:“若让我说,我只舍了这秦军,留了吴,苏两军。秦军虽面上听从王爷吩咐,不过秦雄碍着当年先皇的口谕罢了。若无事便罢,若王爷一旦起事,只怕这老家伙会立刻倒戈,倒不如现给了皇上。”夫懿轩点头道:“你跟我想的不差。吴,苏两军虽说资历不比秦军,但毕竟是我手上带出来的,自是不用担心。”谨瑜正欲说话,夫懿轩忽望向门边,谨瑜会意,两三步走过去开了门,夫懿轩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在外面偷听。”

  谨眠本只欲在外面隔墙听听,现被发现也并不惊慌,笑道:“我刚巧儿跟这儿过,只说看看王爷在干什么。”又看着谨瑜笑道:“谨瑜回来了?几时回来的?何曾用过饭?”谨瑜一一作答,后又以有事为由离开了书房。谨瑜走后,夫懿轩坐到椅子上笑道:“你如今说话是越发伶俐了。到有了几分太后当年的风采。”谨眠闻言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太后当年是何等风采,我竟有幸跟她相比。”夫懿轩知她是心内生气自己和夫子轩利用于她,也不多做计较,只笑道:“你刚儿听了多少去?”谨眠正色道:“该听的都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我只问你,是确要造反?”夫懿轩闻言也正色道:“你自是知道我这人的脾气,不做就罢了,若做了便非得做到底才算。”谨眠蹙眉道:“我自是知道你的野心的。但你应知道若是败了的下场。”夫懿轩闻言笑道:“你可是在在意我?”

  谨眠见夫懿轩似又没个正经,正色道:“我自是乡下丫头,本不该卷进你们这种是非来。也只怪我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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