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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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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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咽下,道:“我自己来。”

白逸尘不依,再喂了两勺,却又盯住她的娇靥怔怔出神。秦忧正欲开口,他已俯首过来吻住她红凌凌的小嘴,直至秦忧将要窒息方才松开。

于是,这一餐饭,秦忧没吃什么,总是刚喂得两口便被他劫掠了小嘴去。

白敬堂未再进来,白逸尘一径抱着她,终于问道:“忧儿,能告诉我了么?”

秦忧小脸一暗,道:“别问。”

白逸尘望着她半晌,眼神幽暗,道:“好,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

秦忧扭过头去。

白逸尘扳过她小脸,柔声道:“不问了,别不理人。”

秦忧咬着唇,只是不语。

白逸尘凝视她,黑眸中是浓重的忧虑与不安。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白逸尘与秦忧几乎寸步不离,即便是夜晚,亦是让秦忧睡在他的床上,他则睡外间。这虽于理不和,但众人深知白逸尘的脾气,亦无人多嘴。秦忧每日晨起,第一眼看见的无一例外是坐在床边的白逸尘,而后是令人窒息的拥抱和亲吻。

就在众人大多感叹二人终于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之时,第四日清晨,却从白逸尘房中传出一阵恐怖的“劈劈啪啪”之声,各种器具坠地粉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却无勇气去看个究竟。及等一切安静下来,周离离等人方才推开房门,但见房中一片狼藉,犹如战场,而白逸尘倒在地上似已昏睡过去,手中牢牢握着一张纸片。

周离离取过纸片,秋水夏雨将白逸尘抬至内室床上,里面已空无一人。

周离离展开纸片,但见上面题着一阕词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白逸尘直昏睡了一整日方醒,醒来竟是出奇的安静,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但第二日一早,他便不见了。

两个月后,白逸尘回来了,满面风霜,目色苍然,仍是一语不发,倒头便睡,自此卧床不起,请来多少大夫皆无济于事。众人正束手无策,来了个谁都未想到之人如意娘!

“我听说逸尘兄弟病了,特地来看看他。”

周离离等人惊愕的望着她。“你听谁说的?我们严密封锁逸尘病倒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不是来害他,而是来救他的。”

“救他?如何救?”

“我自有妙方。你们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救,若信不过,我便走人。”

众人俱望向周离离,后者沉吟良久,毅然道:“好,我相信你。”

如意娘微微一笑,道:“多谢了。且带我去瞧瞧逸尘兄弟吧?”

众人将她领至白逸尘的房间,如意娘望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叹了口气,上前把了把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道:“煎药的地方在哪里?”

众人将她领至煎药室,如意娘道:“好了,各位且去逸尘兄弟房里候着,药煎好了我自会端去。”

周离离望了她一眼,点点头,领着一干人走了。

“小姐,这如意娘可靠么?”回到白逸尘房间,冬雁小声问。

周离离不语。

夏雨道:“她若想害少爷,当日在山东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况且,少爷如今的状况……”

“那她为何神神秘秘的?既不说谁告诉她的,又不让我们看她煎药。”

春芽道:“横竖这如意娘向来就古怪,少爷已经如此了,只好赌一把了。”

“那也不能拿少爷的命来赌啊!”冬雁叫道。

“那你说该如何?”

“我……”冬雁垂下头。

“好了,别吵了。”周离离出声道。“夏雨的话有道理,我宁愿赌一把。”

众人不再吭声,又过去两盏茶的工夫,如意娘端着一碗漆黑的汤汁走了进来,室内立刻弥漫着一股似咸似腥似臭似辣的怪味,大家不觉皱紧了眉头。

如意娘笑道:“是不好闻,但疗效甚好。你们将他扶起来。”

夏雨、秋水上前将白逸尘扶坐在床头,如意娘舀了一匙药汁送至他口边,但白逸尘双唇紧闭,竟是喂不进去。如意娘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不觉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周离离眸光一闪,轻轻道:“我来。”

将白逸尘依旧扶躺下去,接过如意娘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口对口将药汁小心的哺喂进他口中。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她一口一口将药汁尽数喂完,眉头亦未皱一下。

如意娘叹了口气,道:“快去漱口,一丁点也不要咽下。”

春芽赶忙端来清水与一个空盆,周离离漱过口,吁了口气,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如意娘深思的凝视她,自袖中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方子,一日两次煎给他喝。唉,或许,这是你应得的姻缘,好生照顾他吧。”说罢,转身离去,竟是一刻亦未多待。

白逸尘的病果然渐有起色,虽然仍是不言不语,但脸色已明显好转,两日后已能下床,渐渐恢复如常。众人不觉欢欣鼓舞。

灰溜溜滴爬走……

[正文∶第五十五章事如春梦]

这日,周离离服侍白逸尘喝完药,冬雁来报:“小姐,有个叫秦远的男子要见少爷。”

“秦远?”周离离沉思片刻,道:“且让他去花厅等候。”

“是。”

周离离观察了一下白逸尘,见他似是听而未闻,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想了想,起身去了花厅。只见花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俊秀男子,正与夏雨、秋水聊天。

“这位就是秦公子么?”

秦远闻声抬头,呆了呆,应道:“正是在下。”

“我是逸尘的师妹,逸尘病了,恐怕不便见客。”

“病了?那我更应该去瞧瞧他了!小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有不管不顾之理?”

周离离不置可否,只瞧了夏雨二人一眼。

夏雨道:“少爷两年前救过秦公子。”

周离离沉默不语。

秦远急道:“姑娘,快带我去见见小白啊。”

周离离望着他,目露威仪,口气却淡淡道:“你要保证不乱说话,只看病,其他无关的一切不要提起。”

“好好好。”秦远猛点头,好似脖子上安了个弹簧。

三人带他来到白逸尘房间,只见白逸尘正立于书案后作画。

周离离一怔,疾步走过去,见他画的乃是一幅水墨山水图,吁了口气,含笑道:“逸尘,有人来看你了。”

白逸尘抬头看了各人一眼,复又低头作画。

秦远纳罕的皱皱眉。“他……怎么了?为何不理我?”

夏雨道:“少爷这已经好多了。”

“这还叫好?”秦远瞪着白逸尘大叫,见他不疾不徐的作画,直至画完,投笔,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园中一株海棠怔怔发呆。

“古怪!古怪!小白莫不是中邪了?莫非他从我那里离开后就没有好么?呀,秦姑娘呢?”

室内一阵冷寂,秦远转眼一瞧,但见人人一脸惊惧、面色发白的瞪着他。“怎么了?是秦姑娘与他一起离开的呀,为何不见她?小白,秦忧呢?”

白逸尘面上一片痴惘,仍旧不言不动。

秦远忽觉背后一阵发寒,回头望去,只见众人已升至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光捅他十七八个窟窿!

周离离冷冷道:“秦公子,你答应过不乱讲话。”

“啊?我……这是乱讲话么?好,那……我不问了。可是,小白如此委实透着古怪,你们不找个大夫好生瞧瞧么?”

“已经瞧过了,他会好的。”

“哦。”

“秦公子留下用膳吧,下午可去别处瞧瞧。”

“好吧。”

于是,秦远一直待到翌日晌午方才告辞离去。

如此过去数日,白逸尘精神愈来愈好,直至一如从前,只是仍旧从不开口,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那种疏冷淡漠犹胜往昔。

在此期间,秦远又来看望过他几次,不长记性的照提秦忧,白逸尘却次次毫无反应,亦不理他。众人由最初的惊惧愤怒,到后来的生气不耐,再到后来的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由他提去,横竖白逸尘始终无动于衷,他提他的,他做他的,丝毫不受影响。众人放下心的同时,又一层隐忧浮了上来。

不日后,一行人返回京师。

西风烈,残云骤卷,寒意渐深。几只灰黄的麻雀在萧疏的枝桠间跳跃回旋,不时下地一点一点啄食,而后心满意足的鸣叫数声。

春芽立于某香闺内南窗边,望着麻雀喃喃道:“要下雪了。小姐,我们何时回天山哪?”

周离离正在缝制白逸尘的冬衣,闻言停针,沉吟不语。

“哎呀,如今少爷这样,还是再等等吧。”冬雁拨着脚边的火盆,皱眉道。

“可是,少爷已经没事了呀。”

“还没事?你听他说过一句话么?”

“可是,他除了不说话,一切都很好啊。少爷他原本话就不多,再受了打击,呃……”春芽瞄瞄周离离,住了口。

冬雁歪头思量。“少爷好像……怎么说呢?那个秦远每次去看他,都提到秦忧秦忧的,可少爷呢?毫无反应!如今连咱们也当着他的面提秦忧,他仍是听而未闻,这太邪门了!不该如此啊!先前还死去活来的,这么快就……就像那秦远说的透着古怪,而且,比以前更难接近了。少爷不会是病成傻子了吧?”

“别胡说!”周离离终于开口轻斥。

“可是,少爷真的很奇怪嘛,若是正常的话,为何听到秦忧的名字无动于衷?”

春芽沉思道:“哀莫大于心死,莫非少爷的心已死了?”

“去!一个小小的秦忧,就能让咱们少爷的心死掉?依我看,是少爷终于大彻大悟,不把她放在心上了,或者,索性就将她忘了!”

“忘?这么快?”

“人在遇到重大打击的时候会本能的选择忘记,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还懂这些?”

“去!小瞧我!”

二人转头望向周离离,后者蛾眉轻蹙,半晌叹道:“愈是刚强的人,愈往往韧性不足,这也是为什么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反比男子更易承受巨大打击的原因。唉还是耐心观察吧。你们且去休息,我去看看他。”

此时正值晌午,秋水正靠着窗边发呆,听到开门声转过头。“小姐。”

“你没去歇息么?”

“刚刚少爷在写字,我帮他磨墨来着。”

“他呢?”

“喝点酒,去歇息了。”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小姐。”秋水告退。

“等等,秋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周离离指指他手中的一张纸。

秋水面色微变,忙将纸藏于身后,道:“没、没什么,只是我胡乱画的。我走了。”说罢,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周离离望着他的背影,思量一下,摇摇头,转进内室。

白逸尘果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她拉过被子为他盖好,便坐在床边盯着他的脸怔怔出神。那张熟悉无比又冰冷至极的脸庞,离她是如此之近,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周离离摇着头,美眸中渐渐浮上一层泪光,细声低喃:“我不信,我哪里比她差了?你难道看不见我么?我如何才能走入你的心呢?你就忘了她吧,完完全全的忘了吧。从这一刻起,心中眼中只有我!”她忽然缓缓俯下头,将殷红的唇瓣贴在他冰凉的唇上。

周离离含着泪,忍着羞涩,无限眷恋的在她痴迷的唇上流连。

白逸尘终于眉宇轻蹙,缓缓睁开眸子。

周离离惊喘一声,猝然起身,满面通红的坐在床边,强命自己不要逃走。

白逸尘坐起身,冰冷的眼眸透着一丝空洞,又像是酒后的茫然。这刺痛了周离离,她咬咬唇,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整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否还在想着她。但她走了,是她辜负了你!你不能因为她一个,而乱了所有人的方寸!或许,你不再想着她了?那就开口讲话啊!为何不讲话?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如此,我有多难过?莫非,我对你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们短短的一年?你如此对我何其不公!又何其残忍!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喜欢了你十多年,心里从未有过旁人,难道你就打算这样抛下我么?你定要逼得我去做尼姑么?”

周离离说到后来已是边哭边喊,失去常态,最后一头扑入白逸尘怀中,紧紧搂住他颈子,将诱人的樱唇凑至他唇边,不顾一切的吻他。

白逸尘先是一动不动,而后眸光微微闪动,渐渐伸出手去搂住她纤腰,周离离的心一阵欢唱,全身涌上惊喜的颤栗,将娇躯更深的贴紧他,恨不得永永远远停在这一刻!

可是,没过多久,她腰间的手突然一松,蓦然推开她。她愕然的睁开眼,发现白逸尘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抚额,目光发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逸尘,你怎么了?”周离离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扶住他。

白逸尘推开她下床,走出房间,扶着门廊又喘息了一阵,忽然奔至院中,抽出腰间软剑,一阵狂劈滥砍,刹那间,飞沙走石,树倒墙踏,整个卧云居西南角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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