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寝?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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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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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他面上神色端的难看。
  不过我今日在宫中被打,心中憋闷,自然想要出了这口恶心,不管不顾,继续数说:“信任一词,自来是形容同伴,战友,亲人,爱人的,你我之间的关系,均不在此列,谈何信任?”
  他面上却忽尔绽出一抹笑容:“终有一日,你会知道……”
  知道什么,我懒得管。
  他俯下身来,也不顾自己身上龙袍,拦腰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呼一声,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的血顿时染上了龙袍:“血……血……”
  他似笑非笑:“这龙袍又不是你洗,你着什么急?”又朝身后宫人丢下一句:“改天再向母后请安!”便扬长而去。
  我越过凤朝闻的肩膀朝后瞧去,一众宫人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场面颇有几分隆重。哭泣着的德妃惊愕的瞧着这一幕,连刚刚跨出怡宁殿的秦玉筝与小公主也一幅呆滞的模样。
  ——事实上,凤朝闻此举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既没将我投入天牢,也不曾将我赶出皇宫,反倒抱在了怀里。
  秦玉筝也就罢了,想来他也知道秦玉筝已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可我瞧着德妃这跋扈的模样,像是个受宠的,怎的他也不曾怜惜?
  他行走间胸膛挤到了我身上的伤处,我佯装疼痛,“哎哟”了两声,他连忙换了个姿势,极是轻柔的抱着我,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恶声恶气:“你个野丫头,不乖乖在重华殿呆着,跑这里来瞎胡闹!被打了也活该!”
  我气竭,瞪他一眼:“太后召见,我敢不来?”感觉到环抱着我的身体僵了一瞬,却更轻柔的抱着我,低低道一句:“她惯会装的,定然也是你挑事……”
  虽语声极低,也教我听了一耳朵。
  这个“惯会装”的她是谁,我不甚感兴趣,总是宫中的某个女人,与我无关。可是凤朝闻的态度真是奇怪极了……他虽然对我恶形恶状,可是将我抱在怀里却小心翼翼……就连向来刻板冷厉的眉梢眼角也柔和许多……
  到达重华殿,凤朝闻将随行宫人全赶了出去,三两下扒掉了我身上的宫装,见到我身上那些青紫印子,俊面顿时黑成了锅底,一拳捶在龙塌之上,怒道:“该死的!”
  我朝后缩了缩身子,生怕他下一拳捶到我身上。
  我虽不怕疼,打断了骨头也不是顽的。
  他拿了些药过来亲手替我抹,边抹边轻声问:“疼的厉害吗?”
  我摇摇头,这样的凤朝闻总是让我感觉到说不出的陌生怪异。
  那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大齐狡诈太子,现如今的铁血帝王。

  口味神马的不是小问题

  12
  那一年我在大陈宫碧桃林与凤朝闻初相识之后,第二日正在东宫陪小黄玩耍,便收到了皇帝陛下的圣旨。
  圣旨的大意就是,大齐太子殿下远道而来,鉴于东宫太子身体不适,需要几个年轻官员陪驾游城,不才在下雀屏中选。
  我当时趴在东宫地上接旨,心惊肉跳。
  等到将不依不饶,非要跟着我出宫的小黄哄得服帖了,再气喘吁吁跑到驿馆里去,瞧见正与凤朝闻相对而坐,喝着茶的温润少年,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雀屏中选的年轻官员,只有我跟晏平。
  若搁在平日,我定然欢呼雀跃。只可惜大齐的太子殿下一个兴味的眼风扫过来,我的一腔烈火噗的一声便灭了个彻底。
  大齐的太子殿下微微一笑,风度绝好:“听闻大陈宫中有少年双杰,皆是朝中勋贵,一表人才,本宫仰慕已久,这才特意请了二位来相伴,二位不会嫌凤某冒昧吧?”
  这话真是假的让人牙根发酸。
  我严重怀疑他是瞧见了我与晏平拉拉扯扯,才想将我两个凑在一起瞧热闹。
  晏平不知情由,极是客气:“太子殿下说哪里话!能陪伴太子殿下在皇城一游,是晏某的荣幸!”
  我心内泪流成河……他从不曾对我这般客气温柔过。总是“滚开”,“放手”之类,或者,什么也不说,直接一脚踹下河去……
  但对于我这种已经暗恋成痴的人来说,此刻也仍不住要赞叹一声:瞧瞧,晏郎不但一表人才,连开门揖盗这种事都做得漂亮之极!
  虽然理智上,我不应该盲目追随晏平的行为,对大齐太子殿下彬彬有礼,而理应对他保持应有的警惕,但真正实践起来,却颇为困难。
  凤朝闻继承了大齐王室的高华俊美,偏偏谈吐趣致,见识广博,大大超越了我对王室纨绔的固有印象。与晏平聊之兴处,简直当得起那句“倾盖如故”。
  晏平花了几天功夫,带着凤朝闻将皇城东西四坊逛了个遍,尽情的向异国太子殿下展现了我国经济繁荣,民生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的和乐景象。
  其实我也曾追随爹爹去过八百里外的村庄,只因行军路过,那里的人家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同皇城根下老百姓的日子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晏平越来越手腕娴熟的学会了做官面文章,我颇有几分闷闷不乐。这就好比一件上好的冰绡丝的白袍上泼了几点子墨汁,确实不太雅观。令我一度怀疑这还是我迷恋的那个傲竹般的少年吗?
  但很快,我又悄悄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些碍眼的墨点子嘛,总有一日凭着我的宽厚胸襟,定然替他洗得白白。
  况且,与凤朝闻在一起的晏平自然也有更为吸引我的地方,消解了这些闷闷不乐。
  比如这几日我们三人在一处赏景吃饭,起先我不过是随意替大齐太子殿下挟了块梅花糕——纯粹是平日照顾小黄照顾习惯了——又顺手挟了块梅花糕给晏平……
  梅花糕到了晏平碟子里,我就傻了。
  ……怎么能犯这么大的失误呢?
  他要是当着凤朝闻的面将梅花糕扔到我面前,那已经算是很礼貌了。万一他直接扔到我脸上……
  想到我沾着一脸的点心渣子还要向大齐的太子殿下陪笑,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但是……但是,就在我等了很久很久,其实只是片刻之后,却感觉不到自己火辣辣的面颊上有任何异处,忐忑不安的壮着胆子抬头去瞧晏平面前的碟子。
  空的。
  碟子里的梅花糕不翼而飞了。
  我傻傻的大胆抬头去瞧他的脸,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唇角沾着一点点梅花糕的点心渣子,他正不紧不慢拿了雪白的帕子擦了。
  ……他居然……他居然吃了我挟的梅花糕。
  那一刻我心中狂歌如潮,说不出的欢欣喜悦,连一旁虎视眈眈的大齐太子殿下都忽略了,只一径傻傻盯着晏平瞧。
  直到他诧异的转过头来,温声道:“安小将军,可是晏某面上有何不洁之处?”
  我摇了摇头,连忙低下了头,只觉眼眶里已有水汽不断凝聚,怕他这一刻的温言不够长久,怕下一刻又是恶言相向……
  大约喜欢上一个人,总忍不住要做尘埃里的那朵花,哪怕他瞧不见,或者,随意的抬脚践踏,可是想要绽放给他瞧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改变。
  后来的两天里,我总是能在众多菜肴里挟适合晏平口胃的菜给他。
  当然,第一筷子总是挟了给大齐的太子殿下,然后在他兴味的注视下,破罐子破摔的挟了给晏平。
  对于我能熟练掌握晏平的饮食喜好,每筷不误的挟他喜欢的菜给他,起初他也只是惊疑的瞧了我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将这些菜吞下去。
  我心中暗暗得意:每年的国宴之上,我暗中窥视他许久,将他多挟两筷子的菜牢牢记在心中,回头找御厨讨教做法。
  或者,花钱卖通了晏府的掌厨,偷偷询问他家小郎的爱好。
  晏平口味清淡。
  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只是并没有那种与他同桌和谐相处吃饭的幸运机会罢了。
  爹爹口味偏好麻辣鲜香,我自小与爹爹吃在一处,这口味自然也随他。但经验告诉我们,任何生活的小习惯,都有可能成为婚姻的绊脚石。
  婚姻犹如一座大船,上船须谨慎,掌舵要用心!
  我朝的兵部尚书大人在数年前成功演绎了一出船翻家毁的惨烈事故,足以让后辈未婚青年引以为戒。
  尚书大人素性彪悍,每顿必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但尚书夫人乃是一名地道的江南大家闺秀,最喜斯文儒雅的男子,小抿浅酌才是赏心悦事,因不满尚书大人行事悍匪,导致夫妻失和,屡屡与尚书大人发生争执,竟决然自请下堂。
  此事传到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将尚书夫人召进宫中垂询,经太后宫中侍人口耳相传,尚书夫人不能忍受尚书大人的诸事终于大白于天下。譬如;尚书大人桌上酗酒啃骨,床上打呼磨牙,兼之脱鞋不洗脚之类,皆是生活小事。
  尚书夫人最终与尚书大人和离收场,令观者黯然不解,不明白尚书夫人缘何如此小心眼?
  后来朝中与尚书大人政见不合的文官们每每调侃讽刺尚书老大人,总是装模作样询问同僚:“今天你洗脚了吗?今天你打呼了吗?”
  尚书老大人每每气到双目泛红,二十六载结发老夫妻落得和离收场,心中苦闷可想而知。他与爹爹向来交好,每每下朝来家中小酌,与爹爹长吁短叹。
  ——如今他倒是学会小酌了,可惜老夫人已经带着随身的老嬷嫲下了江南,再不回还。
  老大人喝醉了酒,便摸着我的脑袋好生教诲一番:“小逸儿,你将来若是娶了娘子,凡事定然要学会迁就她几分,这日子才会过得长久!”
  我活学活用,高瞻远瞩,千方百计打听晏平的喜好口味,不敢因为此时我二人还不曾有圆满结局而有丝毫懈怠。假若拿这十分的劲头上了战场,定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彼时,我对晏小郎一腔热忱,平日被强抑着,还不算显,但自碰上他和颜悦色的在大齐太子殿下面前与我交谈,我除了起初的结结巴巴,后来答的都甚是流畅得体,布菜也布的挺勤快。
  倒是一国储君凤朝闻,与晏平相比可就逊色许多。
  我这位太子侍读好歹也不算白身,每次但凡我挟菜给他,他便皱着眉毛,苦着脸咽将下去,那神情分明在吃毒药,哪里是在享受美味?反观晏平,容色如玉,连细嚼慢咽都好看的紧!
  我瞧他吃的有滋有味,也往自己嘴里挟一筷子竹盐虾仁,只觉淡而无味,还带着点虾子的腥甜味道,皱起眉毛差点将虾仁吐掉,在他淡淡注视的眼光之下,勇敢的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我终于对尚书大人那一腔愁苦含怨有了感同身受的体会。
  但是,想到尚书老大人语重心长的教诲,我又勇敢的瞧了一眼正吃的满足的连双目都快要眯起来的晏小郎,他这番满足的模样颇令我垂涎,能每日里与他相对而坐,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一颗心酥了半边,早已食不知味。
  想来我也没胆子让晏平改变口味。假如非得在麻辣鲜香的食物与晏平中间选一个……我咬咬牙,还是决定选晏平了。
  食物常有而晏平不常有,有且只有一个,何其珍贵也!
  在感情面前,口味神马的都是小问题,并非难以克服。
  这一日又逛毕,晏平有事先行离去,临行前嘱我送大齐太子殿下回驿馆。我老实应了,依依不舍瞧着他清俊的身影骑马远去了,这才无精打彩的抖了抖缰绳,带头往驿馆而去。
  凤朝闻伸手拦住了我,笑道:“安小将军,不如本殿先送了你回去吧。毕竟,你是女孩子嘛!”
  我瞪他一眼,再瞄瞄他身后的十来位侍卫,也巴不得早点回家,拨转马头便往家中驶去。
  爹爹如今虽然身居大将军,与晏平的爹爹,晏毓伯伯品级相同,但他自来与晏伯伯不对眼,是以当年定宅,晏伯伯家挑了靠近皇宫的平康坊居住,那一带尽是满朝勋贵的居处,他却在靠近西市的延平坊居住,周围邻家不过是些富庶百姓。
  一路无话。

  一生安逸的期许

  13
  到家门前,我礼貌的下马与凤朝闻道别,他道:“不急不急。本宫瞧着安小将军进去了再走也不迟。”
  我极想早早甩掉这个包袱,把门拍的咚咚响,连连叫嚷:“童伯,快开门!”
  大门吱呀打开,迎面飞过来一根门闩,亏得我这些年早已习惯,大大朝后一退,抱臂护住了脑袋,门闩砸在左肩上,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尴尬回头朝凤朝闻陪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家父脾气是有些不好!有些不太好!”
  “臭小子,谁脾气不好了?”
  身后炸雷一般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连忙谄媚的迎了上去,连连安慰:“我家爹爹脾气好极了!”随手一指凤朝闻:“我是说他爹脾气不好,他天天挨打……”
  爹爹转头一瞧,愣了一下,面上摆出一个温雅的笑:“太子殿下,犬子无状,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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