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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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琥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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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全情孤芳自赏中,忽闻回廊传一声声既夸长难听又大声:“喵…………!喵…………!”这是我把风的侍女小蛮发出的暗号,真是的说过她多少次了,依旧不能逼真些,呆子都知道有人在通风报信了。

更何况,精明的爹爹呢?

天啊!刚才一味地陶醉忘了本人为了偷偷外出而身上正着一身儒服男袍,忘了爹爹最讨厌我这不男不女的装束,忘了爹爹一动怒就残酷地要他的千金面壁思过数日……

“小蛮,小姐何在?” 爹爹的语气明显能闻出火药味儿,我狗急跳墙,不!不!是急中生智藏于立墙的衣橱之中。

“回老爷!小姐可能是在后花园。早前,奴俾曾听小姐讲过想到花园为夫人留下的洛阳牡丹培培土,替老爷钟爱的十八学士修修枝……”嗯!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小蛮的演技在我的调教下真的是士别三日。

门隙中,看到爹爹环顾了一下烟茗斋,然后把目光停在衣橱。于是,我开始冷汗如流,轻轻往后一缩。

幸亏,少顷,爹爹就转过身去一边看着我的丹青掘作一边对小蛮说,“你待小姐回来,跟她说,以后想到沈园看望枯木大师时,就支会管家一声,免得我挂心。还是,以后外出就正大光明的走前门,莫要再爬墙走洞了!”

我听来听去,都觉得爹爹这般话是在教训我的?看着爹爹欲离开的身影,我才放下心头大石。爹爹突然回头,语出惊人:“甄儿,去沈园时,把府中新栽的十八学士送去。茶花儿是老王爷最钟爱之物。对!也把你此幅劣作带去给他指点一二吧!”

……

“小姐!快出来吧!老爷离去了,他早就知道你匿于衣橱中,因为你的衣袂露出来了。”

哎!真是糗死了!很快结束了无地自容后,我的心又在蠢蠢欲动。

“小蛮!你也更衣。吩咐管家备马,随我去沈园。”

太子 段松岚:

在母亲处我得知了沈园,也得知了皇叔奕珩过去的所有。皇叔也曾经是一位风流倜傥、才智双全的皇宗贵袖,他的母后就是先帝的皇后。

因为不甘心身为侧室之子的父皇入主了本应属于嫡出的奕珩的太子东宫,更不甘与父皇的母亲侗王妃平起平坐,他的母后发动了政变,父皇差点被暗杀了,作为侍卫的舅舅琅安舍身挡了一剑。不久,皇叔的母后畏罪自尽,少年得志的他在一夕间失去了至亲、也失去皇权、更失去一个做人起码的尊严。

我怀着异样复杂的心情,来到了沈园。如果,沈园是一处世外之桃园,这一点儿也不夸张,至少我在遇见奕珩皇叔之前是这样认为的。

古韵别致的凉亭小径引曲于中间种一池水连天的芙蓉;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雕花拱门旁边点几丛翡翠芭蕉闲来静听雨打蕉叶,怡人的时节尚可品茶茗话当年。银湖边的长廊一直连到到湖心小洲,那应该是沈园最怡人的地方。

整个小岛遍植了一种罕见的白茶花,白得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一如汉白美玉,更奇的是花颈连碧绿的花托,嫩翠泌到花瓣,白与绿相辉映的。 

我在地理志异中知道这种奇株有着一个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但当我看奕珩皇叔时,心情被狠狠地打进了低谷。

一个年过半百的和尚躬着在花丛中培土,风烛残年般佝偻的身躯,苍白的脸上因为长期的憔悴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混浊深陷的双目失神地溢着无奈。你无法相信眼前人也曾经风华正茂、玉树临风。

“请问,你就是奕珩皇叔吗?”此人眉心的一颗小痣足以作出所有的回答,因为母亲曾经提过。但是,母亲也说过皇叔与她同年相仿,为什么,此人竟然如斯的苍老。

“你今天就到御苑旁边的沈园拜会一下你的皇叔奕珩吧!你去看一看一个没有皇权的段氏亲王是如何像草木一样苟活的!”母亲的话不断地我的耳边回荡,一次又一次,无情地令我的心浴火蘖磐。

“枯木大师,徒儿来了。”风动荷舞,十里芙蓉送来满衿花香。连天碧荷中走来一位穿着儒服的少年……

皇叔 段奕珩

无论是奕珩、还是亲王这些名谓于我而只是一些过去的符号而已。我法号是枯木,多年前,已经归依佛祖。

我的心尚由于失去皇权和母后而真正的死去,直至那个晚上……

我到达时,已经为时已晚。 宓婕,倒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着。我扑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紧拥着她。她的生命,及,我的爱情正在慢慢地消失。 我跌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使其在极端的苦楚中稍稍清醒过来,但,我明白,那是她最后的余辉。她用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攀上我的脸,微弱的声音使整个霁雪宫有着共振。。。。。 

“峰!我们的孩儿在叫我!” 

“不!我是珩!我的宓儿!我是珩啊!” 

然而,看着她凝固了的微笑,我清楚,她,我的宓婕再也听不到了。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亲爱的,大哥,那个万恶之首,正想扑过来抢走,我的宓儿。 

我一手挡开他,用犀利的目光刺激他喝道: [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别碰她!你!不配!”

当我抱着宓捷来到沈园,把她葬下时,也将自己的心与她一并埋于地下。从此,在常年绿树欣荣的沈园就多一个枯木和尚。

六年前,故友把自己的爱儿娄甄送至我处,说是要让他的千金可以师承于我。其实,用心良苦的娄甫只是不想再我行师走肉地活着罢了。

看着娄甄一天天地快乐长大,看着她那酷似宓捷的容貌,我内心的恐慌也一日胜一日地积累。

“请问,你就是奕珩皇叔吗?”这声音,仿佛是从命运之门传来的。看到他与她意外地相遇、一见如故地交谈,其实,只有我知道,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宿命。

“请问贤弟贵姓?”他,峰的儿子在问。

“她叫莫言。”我打断了。甄儿反而多谢我这位师傅为她解围。替甄儿隐瞒身份是一个自私的念头,因为,我知道,他可能注定是她以后一生宿命的克星啊!

看着这对壁人每天在沈园古今风骚聊李杜、弄琴抚箫的快乐,一如当年的我与宓捷,我才知道,原来,人在命运前是多么的渺小!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去阻止,宿命依然会百折不挠继续下去。

一天,他又问:“请问,莫言贤弟是谁家的公子?他日我可以登门造访。”

我刚想示意甄儿不要回答时,一名宫人的到来解了围。

“太子殿下,贵妃娘娘急召你回宫!”

睿亲王 段均:

被册封为睿亲王的时候,我只有十七岁,就是三年前我受命歼灭西边来寇之前。向父皇请缨出战时,才发现他第一次将向来眷宠太子的目光在我的身上驻留。

“可是,均儿,你如今只有十七岁而已。”对父皇初次的关注,我有点不知所措。

“圣上,四皇子长年随同老夫习武练兵,况且,此役有老夫同往。四皇子一定能凯旋而归的。”在铁老将军的一力保举之下,我成了大理最年少的将军和亲王。

长亭送别,太子皇兄一送再送,我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自小在一起未曾有分离,“对不起,均弟,本来该出征的应是我!”在他的声音内,也听出了无奈:父皇年事已高,朝中战将大多归田解甲,而太子皇兄是社稷之支柱更是万万不能出征的。

“不!皇兄!昂长七尺的须眉就应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你是最好的皇兄,保家卫国是臣弟份内事。”

歼敌大捷,铁老将军上谏父皇让我继续在边关镇守以及治理安民。一战功成,万骨枯。战争的残酷让我体会人世间千般冷暖,峥嵘的军旅岁月,它将我由羽翅未满的雏儿磨练在一位真正的将军。被我一手训出的睿家军,无不令边关一众敌寇闻风丧胆,因为已经没有了睿亲王打不败的敌人和攻不克的城池了。

光阴似箭,一眨眼,我在边关度过了三载寒暑,父皇一道诏书将我唤回大理。

自小失去母妃,在后宫对我关怀备至的就只有太子皇兄了,分隔三载,回大理我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他了。于是,将回朝大军在城郊安好营后,我带着士卫十二铁骑就快马加鞭地往皇宫赶去。

风驰电掣,飞扬的尘土中,突然归途上横着一物,我只好急勒住了疆绳。原来是一老人驾驭的驴车断了车轴。

“来者何人,竟敢拦了睿亲王的撵驾!”我的十二铁骑向来军威雷霆,他们斥责着挡路人。

“哼!你们没有看到此位老人家的驴车断了轴吗?此乃皇城脚下,岂容尔等放肆扰民!”说出这句话的是一名翩翩的带冠少年,此刻,他还正瞪一双圆圆的大眼怒视着我们一行人。

十二铁骑从未被人拦过路,更何况是对被方出言顶撞训斥。我还没有有所反应,其中的一名士卫就挥起一条鞭子把少年玄色的布冠打落对示小惩。

可是,当帽落之际,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无端放任地直泻而下,那浓的密的,泛着迷人的流光。一张牡丹花般的绝色丽容,映着这黑色的流波。在我眼神去迎接着这如斯光景时,在初春傍晚的微风中,纵有千般炽热,都只因为特别的流光溢彩,令我的心第一次情不自禁地跳了又跳。

我看呆了,原来,那翩翩少年竟然是个婵娟。

“睿亲王,天色不早了。圣上正在朝门等着亲王入宫见驾!”士卫长一旁及时提了个醒。

我把布冠拾起,亲手递还给她,“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请见谅!”“来人!留下二人替此位老人修车。其余等随我继续赶路。”

之后,我们一众人等就绝尘而去了。

大理皇 段峰

在朝门看到均儿的时候,三年了,他高了,魁梧了,成熟地流露着一股霸王的伟岸。看着看我的心突然揪起了,一时间被内疚感充满着。

我其实是一个失败的人物,十分可笑吧!一直以来,“内疚”二字不断左右着我的行事接物。

对于琅瑾的几乎伤重而逝,我内疚。因为无论如何那场萧墙内灾难的罪魁祸首是我,所以多年以来,她是我后宫最受宠爱的妃子,并立了松儿为储君。

对于奕珩生不如死,是我的疑惑断送了至爱的妻子和手足,我也内疚。所以对酷似奕珩的松儿,一直,我都是异常地偏爱。

对于长期被冷落的均儿,让他一人独自边关苦守三年,我也内疚。然而因欣慰的是他已经逐渐令人骄傲地成长了。为了削弱铁氏家族的兵权也为犒奖均儿,我在均儿一回朝后,就把全国四分一的兵力交到了他手上。那么加上松儿手上的半壁军印,全国大部分兵力已经全部掌握在我段氏子孙身上了。

可惜,原来变幻才是永恒。一波平息后另一些隐患却浮出来了。

娄甄:

自认识了太子后,我才知道,原来,大理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的师傅枯木大师才是云南最博学多才的人物,因为他的丹青、品花、乐技可堪为本国三绝。

但太子的渊博广闻却能与师傅不相伯仲,犹其他的文章洋洋风雅,连枯木大师也曾说此是可谓妙笔之下可生花。

意外的初遇,看到他向我走过来,细长而温柔的眼睛,充满智慧了光辉,饱含笑意的薄唇,散发着雍容淡然的气度,他一直地走过来,在一枚钤刻中,那好象被呼唤着遥远的记忆,面对面时,我他,竟然同时都诧异着彼此之间如隔世般熟悉。

在湖畔长廊中,我一手执着书卷,心却不在焉,小蛮一边无聊地梳理着她书童髻的刘海一边说:

“放心!小,不!公子,他今日一定会来沈园的。”

“小蛮!你又如何得知!”

“他日日都来。哎!小姐!你们在下棋时,他老是在呆呆地偷看你!又怕你知觉,小姐你一抬头他就马上别过脸去。这是不是老爷常说的鼠窃狗偷之为?”

对小蛮的张冠李戴,我点哭笑不得。可惜,因为知道:我只是他的莫言贤弟,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的过客。

……

人的宿命中过许多过客,好象,今日与太子告别归家途中也遇到一队蛮横无理的士卒。他们也我的一群过客。

可是,在晚上,爹告诉了我一个他万分不愿意面对的消息:作为三品要员的他要送自己的女儿参加太子妃的恩选。

皇贵妃 琅瑾:

一顶顶花轿,走在树荫之下的山道上,穿过水马龙的闹市中,抬向皇城,抬进了深宫,千百年来,无论是纸醉金迷的升平年代,还是战火纷飞的动荡岁月,重未间断

看!从花轿上款款走下的女子,或脸带笑容,或腮沾泪水,或憧憬千成,或心机算断,她们即将成为我皇儿的妻或妾,也即未来的后与妃,及那没有名份的宫女。

后宫,这个天堂般的地狱,生与死,往往是一念之间的变幻。所以,我只许成功,因为已经势成骑虎了,因为我深深明白到了“成王败寇”。

“回禀圣上,内务府已经在各地四品以上的大员挑选出了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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