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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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二十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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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都跪在了地上。容月这才又开口:“青萍,你是这萼华宫的掌事姑姑。我问你,奴才以下犯上,当如何罚。”青萍躬身道:“回主子。当处杖责五十。”“方才芙蓉自己认了偷拿主子的玉镯。偷取主子财物的,当如何罚。”容月又问道。青萍依旧恭敬答道:“偷拿主子财物的,当宫杖八十,送往浣衣局为贱婢。”容月冷笑道:“好,你去慎刑司唤人来,这里跪着的每人宫杖五十,芙蓉一人宫杖一百三十,送往浣衣局。”顿时一片哭着求饶之声,芙蓉更是吓得软在地上直喊饶命。

梦笙见此,心有不忍,待要向容月求情,容月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轻饶,她才不作声地站在一旁。青萍很快带了人来,一顿板子下去打得众人哭爹喊娘,直道再也不敢冒犯主子了。看着芙蓉被打得血肉模糊地拖去了浣衣局,众人更是心生畏惧,看向梦笙的目光里也都是敬畏,不敢有其他心思了。容月这才点点头,带着梦笙去了正殿。

第三十三章 得胜回朝

龙翔宫正和殿。薛逸飞身着明光铠,一身戎装地步入大殿,向着殿正中龙椅上坐着的元昊半跪行礼:“皇上恕臣铠甲在身不能全礼。”元昊又惊又喜,忙唤起道:“将军竟已回来了?”薛逸飞双手递上个卷轴:“臣幸不辱命,已将夷人赶出我大魏边境,并重整边关防卫。此乃失陷五城的夷人降书。请皇上过目。”温启道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降书,上呈元昊。元昊打开速速看上一遍,不由地拍桌大赞一声好:“将军不但将我大魏城池尽数夺回,把夷人赶回茫荒之地,竟还让夷人交出解毒箭之法,此乃莫大的功劳啊。”元昊站起身来在上座踱着步子,“想那夷人虽无精兵良将,却极善用毒。我方军士一旦中他毒箭,便难以救治,死于其上的将士不计其数。现今有了这解毒之法便无需多虑了。”他又向薛逸飞道:“大军何在?”薛逸飞躬身抱拳道:“臣命大军驻扎在离京城三十里的京畿大营中,为防有变,臣先带着虎符降书一人先行回京复命。”元昊赞许地看向薛逸飞,连连点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朕自当厚赏。温启道,传旨下去今晚在显庆殿设宴为大将军得胜归来好好庆贺一番,众臣皆来为大将军庆功。”见元昊喜不自胜的模样,众人忙随身应和着:“臣等遵旨。”

容月接了温启道带来的皇上口谕,今晚出席薛将军的庆功宴,心中很是高兴,不想这薛将军竟这样快就击败夷人班师回朝了,更是独自一人进京,打消了元昊先前交给他兵权的顾虑之心,如此一来,只怕这西南的防卫还是会交给薛家,这于容月来说不能不算是桩好事。正想着,青萍笑着进来道:“主子,薛夫人来了。”容月忙整整衣装迎了出去。薛夫人见了容月便要行礼问安,被容月一把拉住,嗔道:“义母这是要折杀我呢,当是我向母亲问安才是呢。”薛夫人笑着道:“前些时日听说您生了三皇子,就惦记着想进宫来看看,却又怕忙不开来了反倒添乱。今日才得了机会进来。”容月让巧燕去把三皇子抱来给薛夫人看看,弘儿刚刚睡醒,睁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薛夫人,忽而翘起嘴角一笑,这倒把薛夫人给喜欢坏了,抱着他开心不已。容月笑道:“义母若是喜欢,常进宫来看看吧。弘儿他也喜欢热闹呢。”薛夫人l连连点头,又道:“今日来是要与您商量认亲之事的。”二人商量了好半天,薛夫人才告辞离去。

眼见日头渐落,时已黄昏,容月忙让青萍给自己梳妆好,安排巧燕等人好好看好弘儿,这才匆匆带着青萍向着显庆殿走去。眼见着就快到显庆殿了,青萍忽然惊道:“主子,您的裙子怎么给弄污了?”容月忙回身一看,可不是,石榴红的长裙边上染了一大片泥水渍,她不由地皱着眉:“想来是路过玉泉湖边时拖上了地上的污水。这可怎么是好,若是现在走回去换只怕会被别人瞧见了。”青萍道:“不如让奴婢紧着些回去拿件裙子来,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主子换上便可了。主子看这样可好?”容月点点头,让她速去速回。

青萍走后,容月一人站在御道上,怕碰见来显庆殿道贺的官员和其他闲杂人,恐会多生口舌,便悄悄走到路旁的花丛后一个小凉亭里坐着。正着急青萍怎么还不来时,凉亭边走来一人,容月一惊,正要躲开,那人却一抬头望见了她,只见来人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外着银色软甲,脚蹬一双硬皮战靴,手中还端着一顶银盔,也正吃惊地打量着她。容月一见来的竟是个青年男子,忙羞得要躲走,只见那人退出数步,躬身抱拳道:“臣阮纪堂唐突,惊着小主了。这便离去。”容月倒不好意思起来,本就是自己不该坐在这里,别人来显庆殿赴宴路过此处也是应当的。她忙道:“大人不必多礼,是我不该在此。”说着,提着裙裾快步走向另一边的偏殿去了。阮纪堂看着她疾步离去的样子,竟怔了半晌。他本就刚自东南边陲回京探望双亲,刚到府上,便得了传召入宫赴宴,连身上的战甲都来不及换下便匆匆进宫,不想竟在此遇到了容月。方才他抬首看见亭内的人时,心中不禁一阵悸动,那女子轻轻倚在亭柱上,以手支颐,一双明眸只是默默望着远处,待到发现他后,又有如受惊般羞涩地离去,他望着佳人离去的方向,有些神伤,瞧她的打扮不似宫女,那便只能是妃嫔了,却又如此年轻,大概是哪宫的小主。但即使她位分不高,也绝不是他可以企及的。阮纪堂暗暗收了心思,向着显庆殿步去。

好容易等青萍拿来干净裙衫,容月赶忙换了,这才向显庆殿急急赶去。

第三十四章 庆功盛宴

显庆殿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元昊高坐上位,左边是懿妃等各宫主位,右边是薛将军与群臣等。容月行了礼坐下后,听见元昊正与薛将军笑言道:“此次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尊夫人也是居功至伟啊。”薛逸飞忙笑着摆手:“不敢,不敢,内人不过一皆妇人。老臣糊涂,当时若不是宫中宁嫔主子晓以大义,也就无老臣今日之功了。”众妃的目光皆惊讶地望向容月,却不知她何时与薛将军夫妇有过来往。元昊看向容月,并未开口。容月忙起身道:“嫔妾岂敢居功,此次之事还是皇上圣明,大将军作战得力才是。”元昊微微颔首让她坐下,只听薛大将军开口道:“老臣有一事想请皇上允准才是。”元昊一挑眉:“大将军但说无妨。”薛将军起身向元昊躬身道:“内人与宁嫔主子一见如故,想认为义女,还请皇上恩准才是。”此言一出,后宫中的众妃更是震惊不已,想不到宁嫔竟就此与定远侯薛将军府上结交上了,更被认作义女。元昊脸上笑意不变,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言的容月,缓缓点头道:“既有如此美事,朕自当准了。”薛将军忙谢恩,容月也起身向元昊行礼谢恩,心里这才全然放心,薛家这一关系算是尘埃落定了。

元昊与众人喝得兴起,阮致远端起酒樽向元昊躬身道:“臣想向皇上辞行,过些时日便离京回瀛台水师大营去。”元昊皱眉道:“阮将军去年才自瀛台回京,不过一年时间便又回去?”阮致远道:“如今犬子纪堂也已回京,只怕瀛台水师防务操训会有松懈,故而臣想尽早赶回去。”元昊笑道:“纪堂也回来了?为何不知会朕呢。”阮纪堂忙起身步出,半跪于元昊座前:“臣因赶着入宫,未及换下袍甲,还望皇上恕罪。”元昊忙笑着叫起:“你竟想躲着,罚酒三杯才对。”阮纪堂也笑着应了。

容月见那人正是先前在凉亭中撞见的男子,不想他竟是阮家的少将军,懿妃的弟弟,又想起自己当时狼狈的模样,不由摇头一笑。阮纪堂饮下三杯,坐回位中也暗暗思量着,本以为之前遇见的女子不过是哪个宫中一个小主,不想却是新近生下三皇子的宁嫔,依刚才的情形看来她还很是受宠,想到这,他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作痛。

元昊向阮致远道:“阮将军如今要回瀛台去,这京中防务和宫中的守备却交予何人呢?这倒叫朕犯了难。”阮致远也颇为犹疑,自他回京后便接过京畿和内宫的防务,如今这些该交予何人?京畿之地内宫之中的防卫皆是极其要害的,不是十分可信之人自是无法担当此职。阮纪堂却起身道:“臣愿接下此任。”元昊一看,大喜道:“纪堂愿接此任?!那真是再好不过,朕早就说过让你接管京防,你每每推拒,说是宁愿马革裹尸,不愿安享富贵。如今却开通了,正和朕意啊。如此便命你为领侍卫内大臣,京畿五营统领。”阮纪堂躬身谢恩,余光却望向座上的一抹婀娜的人影,心绪纷乱。

元昊因心中甚喜,与群臣连饮数杯,有些醉意了。温启道上前轻扶道:“皇上要去哪个主子那,还是回宫?”元昊想了想,道:“萼华宫吧。去看看小弘儿。”

容月刚刚卸下头上的珠钗发髻,却听见通传圣驾到了。忙又挽起长发,出门接驾。却见温启道搀着步履有些踉跄的元昊进来了。容月忙上前扶住元昊,小声问温启道:“皇上可是醉了?”温启道微微点头。二人把元昊扶到内殿床榻上,容月才道:“温总管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应便可。”温启道忙答应着,告退出去。

容月拧了把温热手巾,轻轻替元昊擦着脸,醉意深重的元昊全不似平日里威严的模样,唇角还带着些许笑意,容月慢慢地擦拭着,他或许有所感觉,微微皱了皱眉,又酣然睡去。容月替他解开衣裳,褪去外面金丝银线的龙袍,脱下脚上的龙靴,自己也脱衣睡在他身边。容月试着伸出手,轻轻放在元昊的胸口,将头埋在他肩窝里,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此刻,她仿佛真切地感觉这个男子并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她也不是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他们不过是寻常的一对夫妻,一对相依相偎的夫妻。没有后宫,没有争斗,没有算计,没有阴谋,也没有替代,只有彼此。至少此刻他是属于她的。她伏在他肩上,泪在他明黄缎面中衣上一点点洇开来,渗进他温热的身躯上。

第三十五章 旧情难忘

懿妃再来萼华宫时,告诉容月他父亲肖万生已经被放出狱,如今已回湖州休养着。容月喜极而泣,这些日子她时时挂心父亲的安危,终于得了平安的消息,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懿妃逗弄了弘儿好一会,这才回宫去了。

容月手拿着几件百衲衣细细看着,笑着对青萍道:“这些小衣裳你是打哪得来的?手工可真好,连这针脚都如此细密。“青萍高兴的回道:“是吴嬷嬷让人从宫外带进来的,说这百衲衣是用了一百家的布头做的。三皇子穿上定当百病不生,长命富贵。“容月笑着道:“倒是让吴嬷嬷挂心了,改日还要多谢她才是。不过那日在玉泉湖边,我见皇上和懿妃娘娘恭妃娘娘都对吴嬷嬷尊敬有加,这却是为何?”青萍道:“吴嬷嬷很早便在宫中,一直都替后宫娘娘主子们接生,如今都有快四十年了。奴婢听老嬷嬷们说,连皇上当年都是吴嬷嬷接生的呢。”容月点头道:“怪不得大家都对她如此尊敬呢。那日要不是吴嬷嬷。只怕我与弘儿都很是危险呢。”

容月忽地想起前些日子看见青萍与林朝生在回廊上一事,便开口问道:“那日我见你与林大人站在回廊上,似乎有什么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青萍听道林大人三个字,手上便是一颤,低头道:“回主子,没有什么。”容月见她面带凄苦之色,叹口气,拉她坐下:“你自我入宫便跟着我,陪我一起过了这许多事,我从不曾当你是下人,只当是自己姐姐般。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对我说说,又何必一人闷在心里,更是难受。”青萍听她温言软语地说着,眼圈渐渐红了,泪便滚珠子般掉落下来。好一会青萍擦了泪,才向容月道来:“奴婢与林大人还是当年皇后娘娘在时认识的。那时他常跟着他父亲林老太医来给皇后娘娘请脉,奴婢又整日陪着娘娘,便就此相识了,后来奴婢的心里就……就有了他。”青萍说着脸上倒是绯红一片,容月问道:“那他呢?他心里可有你?”青萍点点头:“有的,他每日来请脉时,都带着些新奇的小玩意与奴婢,有时是个镯子,有时是支玉簪子。这样没过多久,皇后娘娘也知道此事了,娘娘见他没有娶妻,便答应待她产下皇子便放奴婢出宫,成全我们,当时听了这话,别提心里有多高兴。”青萍回忆着,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却又神色一变:“却不想娘娘她还没等生下孩子,便已被人害死。奴婢跟他之间自然再无可能,奴婢在这宫中苦熬了一年又一年,他也终于娶妻生子,到如今也只留下些念想罢了。”说着,青萍苦笑着望着手上从未取下的白玉镯子,虽不贵重,全藏着她当年所有的期盼。容月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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