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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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二十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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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道:“姐姐可知此次是何人所为?看那肖容月虽然心无城府,却也不是鲁莽之人,不像是会大胆到拿不清不楚的人事去问皇上。难道有人曾向她提起过?”敬贵妃嗤笑一声:“妹妹竟如此糊涂?皇上那日将肖容月打入冷宫后,去了谁人那里?”恭妃一怔:“徐宜君。竟是她?她不是向来与肖容月交好吗?听当初选秀的嬷嬷说她二人是自幼便相识交好的姐妹。”“姐妹?这宫中又不是第一回有姐妹相残之事了,不过是为了争宠。又何需惊讶。但凡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姐妹又算什么。”恭妃诺诺称是。

正说着,大宫女如意悄悄进来,在敬贵妃耳边轻道:“韵秀宫徐贵人求见。”敬贵妃微微皱眉端起茶盏,并不出声。恭妃见状,忙起身微福道:“大公主该醒了,回头不见我又该哭了。妹妹先告辞回宫了。”敬贵妃也起身笑道:“这便要走了?原想留你用晚膳的,罢了,你且去吧,省的一会大公主该哭坏了。”恭妃笑着答谢离去。

徐贵人随着如意进了暖阁,一进门便见敬贵妃坐在堂上紫檀织锦宝座上,见她进来,敬贵妃也不开言,只是端详着手上戴着的金镶玉护甲。徐贵人忙向敬贵妃行大礼:“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敬贵妃略略抬眼看了看:“哦,是徐贵人啊。起吧。”徐贵人磕了个头说:“娘娘,嫔妾有事向娘娘禀告。”“哦?徐贵人有何事要告诉本宫?”敬贵妃一脸好奇之色。徐贵人依旧跪在敬贵妃座前:“前些日子宁采女尚未被贬入冷宫之时,曾向嫔妾问起可知一个人名“轻寒”,嫔妾答道不知,宁采女便说要去问皇上,嫔妾劝她皇上政务繁忙,何必拿些不相干的事情去打扰皇上,谁知她不肯听我劝,最后触怒皇上。那日皇上还为了宁采女之事来问嫔妾是否知情,嫔妾只好将事情说与皇上听,希望皇上能看在宁采女不知情的份上,赦免其罪。嫔妾与宁采女在宫外之时交情不浅,此次未能劝服她乃是嫔妾之过,后蒙皇上封为贵人,嫔妾更是惶恐,不敢居于贵人之位,嫔妾特来求娘娘收回贵人位分。”徐贵人说完俯身又是磕头。敬贵妃挑了挑眉,笑道:“妹妹这是什么话,皇上御口亲封的贵人,哪有收回的道理。”转声又唤如意:“还不快把徐贵人搀起来?”徐贵人就着如意的手起身道谢,恭立于一边。徐贵人恭谨道:“娘娘统摄后宫,乃宫中女子典范,嫔妾自知才疏,仰慕娘娘威仪,愿为娘娘分忧。”敬贵妃笑意更深:“徐贵人有这份心,本宫很是欣慰。如今宫中诸事平顺,暂无事需徐贵人费心。你且回宫去吧,待有事时,本宫自会派人知会你的。”徐贵人忙称是跪安而去。

如意送走徐贵人,转身回暖阁。敬贵妃斜倚在座上问道:“走了?”如意答道:“是的,娘娘。”一边端了盏新茶上来。敬贵妃轻笑着说:“如意,你看着徐贵人如何?”如意轻轻放下茶盏,答道:“回娘娘,奴婢看徐贵人倒是个聪明人,虽说是来请罪,但字字句句说的倒是无罪一般。”敬贵妃低哼一声:“请罪?她是来找个退路的。她陷害宁采女博取上位,势必要成为后宫中人的眼中钉,她只能来我这寻求依靠了。”“那娘娘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将她收于己用?反而让她先回去等呢。”如意奇怪地问道。敬贵妃看了眼如意道:“一来,不知她是不是真心为本宫出力;二来,现在便接受她,难免让人觉得本宫是那种容易被利用的人,只怕她不久就会阳奉阴违,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如意转又问道:“那娘娘为何为恭妃娘娘向皇上屡次美言,保她坐三妃呢?奴婢看恭妃娘娘倒是没有徐贵人那般聪明。”敬贵妃颇有得色地笑道:“正是因为她不聪明,本宫才要保举她,倘若这三妃之位由他人来坐,得了皇上宠幸有了皇嗣,那我这贵妃之位只怕就已经易主了。”如意了然,赞道:“娘娘真是英明。”

静安宫。青萍推开殿门,拎着食盒进来:“主子用点饭吧。”容月披散着头发,穿着雪白的中衣倚在窗边,将额抵在窗棂上,并不答言。青萍见此微微叹口气放下食盒,走到容月身边,扶着她走过床边来:“主子这又是何苦,作践坏了身子。”容月神色怔忪,嘴上却低低冷笑道:“留着这身子何用?左不过是个别人的皮相罢了,更何况而今只怕是再出不了这门,又还要在意什么身子?不如早死了,倒还干干净净。”青萍一听,倒唬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说的。可不敢起了这个心思。皇上对主子只是一时之气,过几日还会接主子出去的。”容月面色惨白苦笑着说:“你又何需再如此说宽我的心呢?你我早已知道皇上是不会再见我了。只怕不日将有旨意赐死了。”青萍闻言神色悲戚不知该如何接口。

良久,容月才又开口:“青萍你说,皇上他对我。。。对我真是一点情分也无吗?”青萍望着容月憔悴不堪的面容,更是悲戚,哽咽不能成言。容月眼中残留的希望渐渐退去,终于死灰一片。

第三章 柳暗花明

静安宫。青萍刚要出门,只听一声“慢着。”看门的大太监永福剔着牙走到她面前怪腔怪调地问道:“青萍姑姑这是要去哪啊?”青萍陪笑道:“宁主子有些不舒服,我去给她请个太医来看看。”“宁主子?呦,怎么这冷宫里还有主子啊?还想请太医来看,你把这冷宫当成华靖宫了?省省力气吧,多早晚都是要赐死的了。”永福冷笑道。青萍一听,气得脸色铁青,转身想往宫门走去,却被永福一把拽住:“我们兄弟奉命看守着静安宫,这宫里自然是我们说了算,今儿个你就别想出着静安宫,进去老实待着,等皇上旨意一下,大家都好交差。”青萍被拽地一个踉跄,正要挣扎,只听见内殿传来容月的声音:“青萍你进来。”永福这才松开手,轻蔑地笑道:“还不快进去,你的宁主子叫你呢。”青萍忍住气回了内殿去。

容月支起身子唤青萍近前来,青萍见她脸色雪白,身子摇摇欲坠,不禁又气又急:“主子您都听见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起子势利小人就是这副模样的,您可别再气坏身体,奴婢一会儿再想法出去请太医。”容月摇摇头,虚弱地笑道:“如今这个情形,他们难免会如此待我,我又怎么会为此生气。我先前叫你不必去请太医也是因为这个,他们必定不会放你去,再者太医也未必肯来。”青萍咬咬牙:“主子您放宽心,奴婢一定想法出去,带太医来瞧您。”容月看着青萍那副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这还剩下对镯子,也还算好。你拿去给他们,想来他们会放你出去。”说着,容月从腕上捋下对翡翠镯子递给青萍。青萍接过镯子,神色黯然。容月强笑道:“全了你的忠心。去吧。”终于支撑不住脱力倒在床上。

永福正在宫门边台阶上坐着跟小禄子闲聊:“……想当初我在锦绣宫虽说不及首领太监张公公,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凭他是谁在宫里见了不都得规规矩矩地称一声‘永福公公’,现在倒好了,给调到冷宫来当看门的了,要啥没啥。幸亏张公公前儿告诉我,等这次旨意一下,我便还可以回锦绣宫了。”正说着,青萍走上前来,永福一见冷笑一声,接着跟小禄子说话只作不知。青萍忍忍气,强笑道:“永福公公,先前是我莽撞了,还望公公见谅。”永福半搭不理地嗯了一声。青萍自袖子里摸出一只翡翠镯子塞进永福的手里:“这是点小意思,还望公公笑纳。”永福看看手里的镯子,眼里一亮,玉色和水头都挺不错。他脸色和缓了不少,翻手将镯子收下,口中道:“不错,不错。”青萍接着笑道:“公公素来心底最是和善,如今宁主子的确不得势了,也听说皇上不久便将赐死。只是这旨意尚未下,倘若宁主子在这之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到时不好交差。您说呢?”永福脸色一紧,思量了会点头道:“好,你去吧,不过,可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上头要是怪罪下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青萍忙应着出了宫门。

太医院。青萍在院里回廊上发愁如何能请太医去静安宫,刚去求了好几位太医,一听是去静安宫,太医们连忙摆手推脱,无一人愿去,即使是送镯子也不愿意前去。“是青萍姑娘?”身后有人问询。青萍转身一看,是右院判林朝生。林朝生向着青萍惊讶地道:“真是姑娘?一别近十年,姑娘何以在此?”青萍向着林朝生行了宫礼,脸色淡然道:“有事前来寻太医,不知右院判大人可否帮青萍这个忙。”林朝生点点头:“姑娘有事,下官自然不会推脱。不知是哪位身子不适,劳累姑娘前来太医院。”青萍紧走几步,引着林朝生向院外走去;低声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青萍早已不是当年的姑娘了,大人还是叫我青萍吧。至于是何人,大人跟青萍前去一看便知。”林朝生看了看青萍,只见她神色平静静静地向前走着,便轻轻一叹随着她走着。

静安宫。林朝生神色惊讶地随着青萍进来,待他进了内殿看见床上的容月,这才恍若大悟。青萍看着林朝生请脉,心急地问道:“怎么样,主子她病得重吗?要紧吗?”林朝生收起脉案,徐徐道:“宁主子她不是病,是有了身孕了。”容月和青萍目瞪口呆地互望着,林朝生接着道:“宁主子您本来身子便不好,有了身孕后又忧思过甚,阴虚体弱才会如此的。您且放宽心怀,下官给您开几副安胎药服下,便不打紧了。”说完,他转身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下药方交给青萍,又道:“因宫中规矩,妃嫔有孕太医院需上报皇上。下官先告退了,若有什么需要,可叫青萍随时来太医院传。”容月怔怔地点头。林朝生收拾完药箱出了内殿,青萍忙跟上去:“大人是要去龙翔宫?”林朝生停下脚步,低声对青萍道:“放心,这次我一定设法保住她。”青萍如遭雷劈,木立当场,良久才回过气来:“你也知道当年的真相了?”林朝生满面愧疚道:“我回来看过太医院的医治手录便猜出大概,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又不肯定幕后是谁下的手才一直沉默未发。”青萍双眼渐红,滴出泪来:“你能如此,也不枉费当初娘娘对你的一番赏识。如今我们只能权当不知,先助宁主子过了此次之难再说。”林朝生转眼朝内殿看了一眼:“果真十分相像,难怪你会待她如此。”青萍抹了泪:“她们心性也相似,我总以为她就是娘娘。”林朝生了然地点点头:“我还要去龙翔宫回禀皇上,先去了,有什么事你再来太医院寻我。”青萍神色定了下来,行了个礼:“大人慢走。”林朝生走了几步,又回身看着青萍低低道:“你,还是不原谅我么?”青萍不语,只是保持着蹲礼的姿势,丝毫不动。林朝生终于叹气转身离去。

第四章 峰回路转

延喜宫。温启道向着恭妃恭谨行礼道:“恭妃娘娘,御驾已到启元门了。”恭妃闻言大喜,丢下正在绣的花绣绣盘起身道:“皇上要来?”又急急向着一边的大宫女秋菊问道:“本宫胭脂有没有晕开?衣裳呢?这件裳子会不会太暗了?要不要换一件?”秋菊忍着笑答道:“娘娘这身妆容是最好的。”恭妃这才松口气,又看见温启道在跟前,不由地面上一红,但见他依旧恭顺地立着,便道:“有劳温总管前来知会了。秋菊,去把前儿内务府进来的那套掐丝珐琅四美鼻烟壶给总管拿过来。”温启道一听,面上微微一动,忙打千道:“本就是职责所在,倒叫老奴讨了赏,娘娘竟知道老奴的那点子嗜好,折杀老奴了。”恭妃笑道:“总管过谦了,本宫知道总管爱收藏鼻烟壶,恰巧前儿内务府进上套鼻烟壶,特特给总管留着呢。以后还望总管多帮衬着懿祥宫才是。”温启道连连道谢,含糊答应着。恭妃暗骂一句老狐狸,也不多计较,带领着众人出宫门接驾。

元昊从玉輦上下来,神色深郁,见恭妃等人行礼,叫了声起便迈步向内殿行去。恭妃见此也不敢多言,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内殿,见皇上在正堂坐下,便接过秋菊手中的茶盏,摆手让他们都退下了。恭妃敬上茶:“皇上,这是午子仙毫,近来春雨连绵,这茶正好去去湿气。”元昊接过茶盏小啜一口便放下了。恭妃见状,小心地问道:“皇上可是有何烦心事,不知臣妾可否分忧?”元昊哼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宁采女有了身孕了。”恭妃一惊:“有了身孕?那可要恭喜皇上了。”元昊冷笑道:“何喜之有。若是别的妃嫔有了身孕,朕自是大喜,只是宁采女她先前触犯龙颜,朕本是要赐死她,这如今倒叫朕两难了。”恭妃轻道:“按例罪妃有孕可免于死罪,皇上又何需如此发愁呢。”元昊愤然道:“朕也知道旧例如此,只是如此轻易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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