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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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二十年-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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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君伏在地上,颤声道:“嫔妾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明示。”元昊咬牙道:“你要挟柳意,以天花谋害三皇子,更嫁祸给齐妃,让她含冤被囚暴室,最后竟还给她二人灌下毒药,装成服毒自尽的模样,让朕不再追查。好一个连环毒计啊。”徐宜君听到一半已是面无人色,抖成一团了,只是喊冤道:“嫔妾冤枉啊,冤枉啊。”元昊将柳意留下的纸张丢到她面前恨道:“还敢喊冤,如今证据确凿,柳意死前留书写下你是如何以她全家性命要挟她陷害齐妃的,只是她没想到在她照你说的做了后,你竟还是将她全家十一口尽数灭口。好狠的心肠啊,朕真是今日才看清能你。亏朕还觉着你待煦儿极好,将他交予你抚养,还晋你为嫔,却不料你是这般的毒妇!”徐宜君看着纸上写的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心知大势已去,便只是跪伏在元昊面前,不再多辩。元昊见她默不出声,更是龙颜大怒,上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对着她冷冷道:“你还有何话说?”徐宜君磕了个头道:“嫔妾无话可说,只是一句,这一切都是恭妃教嫔妾所为。”元昊又惊又怒:“你可有何证据。”徐宜君跪着咬牙道:“嫔妾并不曾留下证据。”元昊冷哼一声:“既无证物,空口之言便是诬陷,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恭妃,真是不知悔改。”徐宜君惨笑一声,道:“嫔妾知道皇上未必会信,但事实如此,嫔妾并非诬陷,只是想着能让皇上知道真相。只可惜嫔妾不能证明恭妃所做的一切,让嫔妾与她同时定罪,一同受死。”元昊脸色变了变,仍是道:“你既知死罪难逃,竟还如此胆大妄为,如若不处以极刑,日后这后宫必然再无宫规可言。温启道,宣朕旨意,罪妇徐氏依宫规白绫赐死,另着刑部速将湖州知州徐毅捉拿回京,查实湖州吴家灭门之案。温启道躬身答应。元昊挥挥手让侍卫将徐宜君押去暴室处死。

徐宜君自地上起身,脸色却平和了下来,也不挣扎,跟着侍卫向殿前走去,只是在出了殿门时,轻轻一回首,看着那殿上鸾位上坐着的容月,目光里有坦然,有不甘,也有少少的歉疚。待容月望着她时,她却转头向前走了,再也不回望一眼。

第七十六章 暴室相送

回到萼华宫,容月沉默了一会才对元昊道:“皇上,臣妾想去送宜君最后一程。”元昊看看她,点了点头,只是道:“她是咎由自取,你还需放宽心才是。”容月感激地笑了。听雨堂的玉琴进来给两人请了安,容月问道:“何事过来?”玉琴有些焦急地道:“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想求娘娘去传太医来。”容月悄悄打量着元昊的神情,见他神色中果然带着些焦急,心中一沉,只得道:“本宫这便着人去请太医。”又转头对着元昊道:“皇上还是过去看看云美人吧,她心里一定盼着您呢。”元昊望着她,只见她一脸坦然,毫无芥蒂的样子,只得一叹,点点头起了身。临出门前,回头道:“朕一会过来用晚膳。”容月心中一软,知他是体恤她的心思,笑着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门。

青萍却上前道:“云美人大可自己打发人去请太医,她不过是见皇上在此,才让人过来回娘娘说她病了,好让皇上去看看她罢。”容月苦笑一下,以云思瑶那般刚烈的性子,居然也会耍个小心计,虽说很是浅显,却也正显出她心中对元昊是真的用了情,只怕不在容月之下。只是容月见元昊为她着急,心里仍是有些隐隐作痛,自己虽然陪在元昊身边已久,又有了弘儿,却只是元昊眼中端顺皇后的影子,始终不曾得到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深情,而云思瑶却能牵动元昊的心绪,让容月思量起来情何以堪。容月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怕更是心伤,起身对青萍道:“去准备些湖州小食,一会随我去暴室,送她最后一程。”说完一叹,神色更是黯然。

暴室地牢。容月接过青萍手中的食盒,打开来,将里面的点心一一摆在牢里的矮桌上,看着徐宜君道:“这些是你素日最爱吃的点心,芙蓉糕,桂花卷,你尝尝吧。”徐宜君却冷笑一声:“你这算什么?来看我的下场,还是来笑话我?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宁妃娘娘,而我就要被赐死了,你得意了?何必这般假惺惺的呢。”容月望着她蓬乱着头发,穿着肮脏不堪的囚衣,身上伤痕累累,叹了口气:“我不是来笑话你,只是念着从前你我的情分,来送送你。你落到这步田地,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只是你用心太狠,连无辜的人都下手谋害,才会如此的。”徐宜君放声大笑:“在这宫里我若是不先下手,必然会被她人所害,成为垫脚石。别跟我说你是什么良善之人,能升到妃位也不是简单得来的。”容月淡淡一笑:“我虽然不再如从前那般轻信于人,但从不曾对任何无辜之人下手,更不会踩着别人以求晋位荣升。”

徐宜君狠狠地盯着她,恨道:“知道为什么我那般恨你要置你于死地吗?就是你这副故作无辜的模样,让我很是厌恶。自小你便高我一头,论家世你父亲的官职在我父亲之上,所以我便只能事事让着你,以你为先,他们也都只说你好,何尝记得起我。人人都道你肖容月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却从来也看不见我。好容易选秀进了宫,你却毫不费力便得了皇上的宠爱,连晋三位成了贵人,而我费尽力气讨好皇上和敬贵妃,让我爹拥立二皇子为太子,这才成了常在,还是低于你。论长相,论才气,论心思我那点不如你?你却能拥有全部,而我只能活在你身后。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徐宜君说到最后已是几近哭喊着了。容月望着她,不曾料到她竟然将这些怨恨埋藏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想到自己的淡然竟然成了她心中的痛恨,终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长叹口气道:“不管你对我有诸多怨恨也罢,这一切都将结束了,此生能与你做过姐妹也是缘,我只想你能安心离去,莫在为这些难受了。”徐宜君看着她,容颜一如往昔,一如从前二人犹在闺中时,结交相伴,笑语嫣嫣,如今却已天壤之别,是自己错了吗?是自己的偏执毁了这份姐妹之情,也毁了自己一生么?她惨笑着,坐在地上:“只盼我来世莫要再进这内宫,也莫要再遇见你,只是安安心心地做个普通女子吧。”她拈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眼泪跌在上面,和着泪将它吃下去。容月在一旁看着她那已经死心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了阵阵伤痛。

阮纪堂走到牢门前,躬身道:“娘娘,时辰已到了。”容月骇然回头看见他身后的内侍捧着的一道白绫,在这阴暗的地牢中白的那般刺眼,她不禁闭上眼,不忍再看。青萍轻轻将她扶到一旁,那内侍走进来,将白绫送道徐宜君面前,道:“徐嫔主子,您该上路了。”徐宜君看着那道崭新的白绫,微微苦笑着起身接过来,将它搭在了牢中的木横梁上,打了个死结,她站在凳子上将头伸进去,却回头对着一旁不忍看她的容月道:“姐妹一场,只有一事要告诉你,那齐妃不是我让人毒死的,只怕她是死于恭妃手中。你要提防她一些。”说完,便将头伸进白绫之中,站了一小会,轻笑一声,将脚下的矮凳踢倒在地,自缢而去。

容月已是双手蒙着脸,失声大叫了,身上抖得青萍都抱不住她,眼看着她要胡乱撞到一旁的墙上了,却被阮纪堂快步上前拦住了,她跌在阮纪堂的怀里,似乎被那怀抱中的气息安抚了些许,才稍稍安静些,却伸手抱住了阮纪堂,在他身前微微颤着。阮纪堂一愣,却也不好推开她,只是伸手轻轻拍抚着她小声劝慰着,直到她全然恢复了镇静,才一步退开,躬身道:“臣逾越了,请娘娘责罚。”容月心知自己失态,微红着脸摇头道:“是本宫的过失,多谢阮大人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被内侍解下的徐宜君的尸身,眼中尽是悲痛和恐惧,轻声对阮纪堂道:“还要有劳阮大人将她好好葬了,莫要让她死无安身之所才是。”阮纪堂点点头答应了她。容月这才带着青萍黯然地回了萼华宫。

第七十七章 心思成空

听雨堂。云思瑶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元昊。元昊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轻声问着:“可好些了?”云思瑶脸上飞过一片红晕,低头道:“已经无事了。多谢皇上惦着。”元昊这才放下心来道:“无事便好。朕这些日子未来看你,实是因为太忙了,而且宁妃那事,朕心里有愧啊。”云思瑶咬咬唇,有些委屈地道:“那件事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并不曾想过要冤枉宁妃娘娘。”元昊一叹,拍拍她的手道:“朕知道,是朕错怪了她。宁妃她也不曾怪过你。”云思瑶这才好过些,望着元昊,满目温柔地道:“皇上,这天也不早了,不如在这用晚膳吧。”元昊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不了,朕答应了宁妃回她那用膳的。”云思瑶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低头紧紧攥着身上搭着的软被,心里有如刀绞一般,她强忍着泪,终于抬头对着元昊道:“嫔妾有一事想请问皇上,请皇上恕罪。”元昊看着她那很是难过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道:“何事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云思瑶强撑着坐起来,紧紧握住元昊的手:“皇上心里可喜欢思瑶?”元昊见她好半天只是问了这么句话,不禁有些失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朕自然是喜欢的,你与这宫中的其他人不一样,很是特别。”云思瑶心中大喜,与其他人不一样,是特别的,这句话让她脸上有了血色,不再那么难过了。

她满含期待地又问道:“嫔妾是特别的,那宁妃娘娘在您心里呢?”元昊一惊,松开了她的手,将手慢慢抽了回来,望了她好一会,才极淡地道:“你们不能比较的。”云思瑶有些急了,对元昊道:“为何不能比较呢,嫔妾虽不如娘娘位分高,但同是您的妃嫔,在您心里自然是有高下的。”元昊眼神渐渐变冷了,听了很久看着她一脸刨根问底的模样,才开了口道:“她是朕不能失去的人,朕会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云思瑶心中一痛,仍不甘地问道:“连嫔妾都比不上吗?”元昊冷冷地看着她,带着一丝笑意摇摇头道:“你不明白,你与她在朕心里是不一样的。她是朕最在意的人。”云思瑶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却仍固执地拉着元昊的衣摆道:“您不是说嫔妾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吗?为什么最在意的却是宁妃娘娘呢?”元昊站起身,掰开她的手背对着她道:“你若是问你身边的宫人便会知道,这宫里曾有一位懿贵妃,她陪着朕十多年,一直极其了解朕的心意,也敢于对朕直言,因为她朕才能在最最疲惫之时也有一个去处可以歇息。你的性子很是像她。”他向殿外走去,云思瑶泪流不止,向着那明黄的背影唤着:“皇上……”元昊停下步子,并不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莫要奢求地太多。”云思瑶已是心中大乱,带着泪声嘶力竭地哭道:“可嫔妾听说宁妃娘娘之所以被皇上看重,是因为她长得像先皇后啊。”只见门前的元昊身躯一震,立在那很久,才道:“她们……并不是很相似。”声音有些遥不可及地飘忽。说完他已经迈步出了门,不再看那跌坐在床上哭泣不止的云思瑶。

云思瑶任泪水将软被打湿,她一直为之骄傲的尊严和不屈在今天终于全部瓦解了,在元昊的话语里她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从众人中脱颖而出被元昊看重了,原来如当年的宁妃一样,不过是已逝的懿贵妃的替身,因为她的坦率直言,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让元昊宛如又见到了阮君瑶,才会频频来看她,陪着她。她却误以为自己是他心里最特别的人,与旁人都不一样,居然还妄想能跟宁妃相比,却因了这份妄想揭开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让自己痛不欲生。云思瑶流着泪躺在了床上,心已如死灰,不再有任何希望残存了。

第七十八章 诞下麟儿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宫中众人便渐渐淡忘了死去的徐嫔,元昊把元煦带到龙翔宫西暖阁住下,亲自抚养。而恭妃仍旧是一直称病,只有容月一人搭理着后宫诸事。眼看着梦笙的产期临近,容月忙请了吴嬷嬷来照顾着梦笙,这让纯嫔胡薇儿很是不高兴,向着元昊闹了许久,直到元昊把另一名极好的接生嬷嬷刘嬷嬷分到华靖宫去照拂她,她才作罢。

这日容月正带着弘儿在用午膳。弘儿已经会自己拿着小银勺用饭了,他拿着小勺将碗里的饭一点点舀起来,还没送到嘴里就洒了一桌子,连他身上的小褂子上也沾满了饭粒和菜汁,他却咯咯地笑个不停,还奶声奶气地唤着容月:“母妃,母妃……”容月见了是好气又好笑,一把抱过他,拿过他手中的小勺便要喂他,却见百合慌手慌脚地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娘娘,娘娘,我们主子她;她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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