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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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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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岳飞沉默不语,忙更正说:“当然,云儿的婚定大事,还要相公做主。”

绯闻 II

 正文 绯闻 II

绯闻 II

娘轻轻来到哥哥岳云的卧房,哥哥没有睡,倚靠在窗骤雨初歇。

安娘体贴的拿过一件衣衫披到大哥身上,学着奶奶粗重的声音说:“云儿,入夜了,凉。”

岳云猛的回头,敛住一怀愁绪,咬了薄唇半嗔半笑的哈了手指去弹安娘的爆栗,安娘嬉笑了闪开,岳云才起身说:“小丫头,今天如何有心思促狭?”

妹妹安娘从来是沉默寡言,自此同月儿为伴,后又有了戚继祖这位义兄不时照应她,安娘近来也显得开朗许多。无人的时候偶尔同岳云说笑。

“哥哥为了巩姐姐被爹爹骂了?”安娘试探问。

岳云昂起头,嘟了脸说:“是你去告诉爹爹的?”

安娘气得翘了嘴:“安娘只你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难不成还去害哥哥。”

安娘委屈的说:“是母亲跟爹爹说的。今天母亲盘问了继祖哥很久,你这几天和巩姐姐过从甚密。”

见岳云忽然沉了脸,安娘低声问:“哥哥,是不是相中了玉蝉姐姐给安娘做嫂嫂?”

见岳云一脸苦笑,安娘忽然关切的问:“爹爹有没为难哥哥?”

岳云摇头不语。

安娘后悔自己惹了大哥不开心。这些年,大哥随了父亲身边南征北战,大小数十战屡立战功,但因为爹爹苛责严厉,从来没有向上报过哥哥的战功,只是托辞说,哥哥才不过是个孩子,还未及冠的年纪。如何能贪功?而每次上战场。却从没拿大哥岳云当个孩子看待而稍加保护,反是危险的任务总派了大哥前往。安娘都为哥哥不平,为此不知道同继祖哥诉过多少苦,哭过多少次鼻子。若是亲娘还活着,如何也要为哥哥说几句话,而这不公平地一切,都在瞒哄着年迈地奶奶。若是让奶奶知道,定不依从,因为奶奶是最疼爱大哥的。

“哥哥,若是爹爹不答应。就去求奶奶。”安娘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今天梁干娘派了韩彦直哥哥来给爹爹送信,顺便捎来些土产。”安娘将蓝布包展开,里面是一双圆口便鞋。

岳云拿起那双布鞋仔细看,叹了说:“是梁干娘做的?想不到梁干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治兵打仗无所不能,还工于女红。小丫头。你学了些,不然将来找不到婆家。”

安娘气恼的抢过布鞋说:“这不是梁干娘做的。彦直哥哥说,是他军中的一位妈妈,因上次在军营里见到你,说是很像他打仗死去得儿子,所以缠了彦直哥哥要你的鞋履尺码。谁知道她是当真的。做得真好呢。哥哥你试试。”

岳云黯然的说:“金兵南犯。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不过老人家丧子已是不易,我们如何能平白受人所赐。爹爹知道也不会应允。”

“可人家是一片好心,哥哥多少要告慰一下可怜的老人。”安娘说。

岳云点点头:“安娘。哥哥手里还有几个铜子,是平日奶奶塞给我地,下次再有人去韩家军,托人让彦直哥送给那婆婆。”

安娘翘起嘴:“奶奶偏心太过,为何偷偷给哥哥钱。”

岳云敲了安娘的头说:“咱们换换,你替哥哥去爹身边打仗卖命,顺带挨板子。哥哥在家种菜喂鸡,绣荷包。”

兄妹二人说笑着忘记所有不快,岳云试了新鞋,穿在脚上真是很舒适,平日在家也少有这么精致的鞋。

“收起来,年节时候穿吧。”岳云说。

安娘摇了头:“哥哥还在长身子,若是脚再长大些,怕就穿不下,平白糟蹋了东西。”

岳云穿了双新鞋,奶奶见了都夸了说:“这鞋做工真是不错,可见那婆子也是个心灵手巧的。”

“小时候娘给云儿做的鞋,也是这般的合脚,只是云儿那时太调皮,记得过年地新鞋才穿上脚就被爆竹崩破,险些炸到脚。鞋子是毁了。”岳云的话音未落,安娘也兴奋地接了说:“安娘还记得爹爹打哥哥屁股,奶奶和娘亲哭着拦,说是鞋子如何也没孩子重要。”

说笑见,李娃静静的离开,岳母忙捅捅岳云说:“你如今的娘也是手巧,下次求她给你做一双好的。”

岳云看了继母远去的身影,自知失言。但心里好生懊恼,娘去世了,就连对生母地怀念都要受到这些束缚。

晚上吃饭时,岳飞见到云儿地新鞋,皱皱眉没发作。

吃过饭唤了云儿来到房间,岳飞问了句:“哪里来的

岳云垂手答了说:“鞋是新的,但是细麻布地。”

父亲不许家中奢侈穿绫罗绸缎,但总没禁止子女不许穿新衣。

所答非所问,岳飞又追了句:“此屡从何而来?”

怕这才是父亲真正的猜疑,岳云懒得辩解,含糊说:“韩家军一位老婆婆所赠。”

“平白的授受馈赠吗?如何就有老婆婆如此巧的送你如此合脚的鞋履?”

父亲不信任的目光,岳云心中怨气又起,怕真如安娘当年的哭诉,这没了娘得孩子自然就没了爹宠,怕是天地间没个容身的地方了。心里一阵凄然,岳云冷冷的说:“巩姐姐送的。”

岳飞一拍桌案,怒火中烧,指了岳云咬了牙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娃听到响动进来,拉开扯着岳云正要责打的岳飞,边哄了岳云说:“云儿,快退下,别惹你爹生气,去你奶奶房里躲躲。”

岳云回了营房去歇息,一路上怅然落泪。男儿汉本应坚强,可他却心如苦水。

继祖在巡营,看了岳云神色不对,拦了他问:“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今天告假陪奶奶吗?”

“继祖哥,岳云替你巡营吧,你去休息。”岳云调整情绪,堆出笑。

见继祖诧异的望着他,岳云也觉得如此窘态竟然令继祖看到,于是笑了说:“同安娘抢个果子抢急眼了,被奶奶骂了几句。”

话虽然调皮,但继祖未必能信。

岳飞巡营,城头上背嵬军的士兵们正吃饭,嬉闹说笑啃着干粮。

岳飞的眼迅速在人堆里搜索一翻,平日他都未必有心思去留意云儿,尽管多次同云儿擦肩而过。

此刻背对了他的士兵正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骂:“穿铠甲不带头盔成了什么?”

操练时重甲,烈日炎炎下兜鍪重似千钧,又如火炉罩在头上,所以士兵们总爱偷偷摘下兜鍪乘凉,被将官们斥骂。

一阵哄笑,侧对他的一个未戴兜鍪的年轻士卒跳起来说:“好你个云儿,又来编排取笑我。看日后把你这些口无遮拦的话汇总了去告诉元帅知道,不打你板子。”

“还锲而不舍当你的乌龟呀,戴上吧。”岳云蹿起来将兜鍪顶在士卒头上,众人笑打成一团。“

似乎昨天的不快,云儿丝毫没有拘束的样子。往日若是打了云儿,不说垂头丧气,拘谨的样子也要持续过两天。

岳飞走过城头,士卒们起身叉手施礼,云儿埋没在人中低头,兜鍪罩住眼,唤了声:“相公。”

岳飞温和的点点头在王贵、张宪的陪伴下走过。

看了父亲从身边走过,岳云低头吃饭。

“云儿,你今年有十七岁了?怎么看来这么显稚嫩。”有人问。

“你才嫩呢。”云儿不服气说:“我个头可不比你矮。”

岳云心里明白,从军的时候他年纪太小,对外谎报了多了两岁,好在他近来抽个长得高,也没太多人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要说元帅收养你也不容易了。”士兵说:“嘴里饶舌轻薄的,还要管吃管穿,惹祸。”

云儿一愣,又有人说他是父亲领养的义子,每听到这种言语,岳云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恐慌,随即变成酸楚。

“岳元帅这么年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岳云笑了说:“是呀,所以知恩图报呀,给口饭吃就不错。”

“看你多会找干爹,在元帅家当公子。”

“嗯,才不是,岳元帅家太穷,我都后悔没去给韩相公或吴玠元帅当儿子去。人家的儿子那是锦衣玉食的衙内,岳家呀,那一条咸肉挂在屋檐上,吃饭都是就半个炊饼或一碗萝卜粥,小菜都没有,看口咸肉吃口粥。”

“胡扯!”众人笑骂。

岳云一本正经的说:“谁个逗哄你,有次我多看了一眼挂在檐上的咸肉,岳元帅一筷子头敲到我头上骂‘怎么这么馋嘴,还要多吃一口不成。’”

众人爆笑,张宪回转过去,嗔怪的目光看了岳云,似是在说:“小东西,欠打了?”

岳云垂了头暗笑。

“张统制,相公喊你去议事。”朱大壮来传话,边在人丛中寻到岳云,爱惜的拍拍他的头。张宪吩咐大家整队,自己向岳飞营帐而去。

绯闻 III

 正文 绯闻 III

绯闻 III

九月官家召岳相公入京面圣,说是岳家军屡建奇功,见相公。”于鹏军师的一句话,张宪喜不自胜,连口说:“好事,好事!

张宪知道,岳飞已成为一颗新升的将星,举世瞩目。岳帅今年不过三十一岁,比起朝中大将韩世忠、刘光世、吴玠等都要小上十多岁。这几年来,岳帅外抗金兵外辱,内为朝廷平定叛乱,功勋卓着。此次奉旨进京瞻仰“天颜”,膜拜“圣恩”也是官家的恩泽。

于鹏笑笑说:“赵官家点了要岳云随行。”

于鹏军师话一出口,就听岳飞鼻间隐隐不屑的哼声。

张宪对官家赵构的“怜美惜才”的爱好也多有耳闻,知道赵构总是爱搜罗俊男美女充于内庭或御林军,蹴鞠斗草,走马放鹰以伴玩乐。自然也听说过赵官家对岳云的垂怜,只是岳元帅对此很是不快。

作为后军统制,岳云的长官,此事自然当知会他,所以张宪应了说:“让岳云一同去面圣,也可让他去膜拜天颜,笃定报国忠心。”

张宪说的很隐晦,于鹏去接了说:“怕是官家和朝中大臣也奇怪云儿年纪少小,屡立奇功,是个什么神童下凡呢。”

于鹏捋了长髯说:“于某在朝中有几个朋友,多说临安城大街小巷在盛传岳家军破虏的故事,对云儿已经描绘得如天兵下凡一般。还有人说,是玉皇大帝派了岳相公这金翅大鹏鸟下凡来匡扶宋室拯救中原河山,又派了太乙真人身边的仙童带了神符来相助,投胎做了岳相公的儿子。”

三人相视而笑。这无稽之谈竟然还有人信。而且越传越真。

“先不要对云儿讲,眼下要移兵江洲,安顿好了本帅自会对岳云讲。”

“哥哥,好事情。”安娘溜到军营来找大哥岳云,一脸神秘的笑。

岳云毫不客气地吩咐说:“小丫头来地正好,趁了现在没婆家,先帮哥哥把衣服拿去洗了。”

安娘翘着小嘴奚落说:“岳衙内,满营这么多将士,若没个妹妹在眼前的,就还不洗衣服了吗?”

岳云抿了嘴。看看安娘说:“也好,那下次谁要给继祖哥洗衣衫,大哥我可要满营去嚷,让爹爹和奶奶知道。”

安娘脸上飞过红云,嗔怒的说:“大哥欺负人。”

岳云将几件换下的衣衫塞给安娘:“好妹妹,帮哥哥去洗洗。哥哥大男人,去河边同那些随军的婆姨们去洗。好没脸面。”

安娘破涕为笑:“妹妹就为大哥记下来,回头等我那新嫂嫂来了,让她给安娘捶背揉肩。”

“等你有了大嫂,给我安娘妹妹洗脚都是应该的。”岳云调皮说。

安娘坐在床边,草草叠了那几件脏衣服。瞟了哥哥一眼:“就怕大哥舍不得让玉蝉姐姐辛苦。到头来兄嫂的衣服都要安娘去洗。”

“不要口无遮拦的胡言,又拿你玉蝉姐姐做说辞,被爹听到又生是非。”岳云的话认真。安娘却笑了。

“今天娘去巩家庄了。”

安娘一句话,岳云一惊,心想母亲为何去巩家庄。

看了哥哥紧张的神态,安娘说:“你急什么,娘是去巩家庄换些 米,治奶奶地寒腿,顺便将自己园里养的几株花草树木送给巩夫人,岳家军要南迁去江洲。”

岳云这才长舒口气。

“大哥,巩姐姐可没曾定人家呢。娘回来同爹爹闲谈时安娘在一旁,娘说她也颇喜爱巩姐姐的才德俱佳。听说巩姐姐眼高,定不要嫁庸人,多少王孙公子提亲都被她拒了;遇上人品好的,巩员外夫妇又有挑剔,所以至今没个合适的。今年巩姐姐也不小了,巩员外也急了为她寻婆家。”

岳云的目光看着安娘,见妹妹不似说笑。

迟疑一下问:“爹爹如

?”

“爹爹说,全凭娘做主,家里地事他无暇过问,只是岳家的长孙媳妇定然是要给下面地媳妇做典范的。”安娘得意的说:“巩姐姐这样的人物千万人里挑一,哥哥命好撞到了。依安娘说,就哥哥这么顽劣的衙内,哪里配得上巩姐姐?”

说完就闪,岳云在后面堵追她。却不料继祖进帐,安娘正撞入继祖怀里。

继祖也惊诧地不知所措,安娘用衣袖掩了绯红地脸颊,忽闪了明润的鹿眼向帐外跑。

“丫头,衣服。”岳云喊。

安娘慌忙转身回来,在床上拾起待洗的衣衫疾步低头而去。

“没个规矩,见了继祖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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