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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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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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求看了岳云说:“小官人这口舌轻薄的毛病要不得,元帅知道怎生得了?”

“总比那美娇娘的一笑要好些。”岳云说:“父亲生气她嘲弄父亲的生活方式简朴罢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想这韩世忠年过不惑,血气已定还是如此轻纵。听说他手下的部将对呼延通一事多为寒心,争相的离去,不是投靠别的军队,就是解甲归田了。”黄纵提到韩世忠调戏部下女人的事,摇头叹气。

“同是为将帅,如何如此天差地别。”王敏求感叹。

岳云曾经有所耳闻关于韩世忠的好色、张俊的好财,却没想能干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

“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岳云玩笑说。

“岳云,你是不是真个想讨打了”王敏求简直对岳云无可奈何。“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黄纵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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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正文 回宫

回宫

儿拖着轻盈的大幅绣罗裙翩然走来,身上披了袭薄如纱。日光下五彩纷呈,趁在桃红色的衫子外,纱便呈现出隐隐戳戳的牡丹争艳的图案。

敛了广袖微服一礼,月儿笑盈盈的粉颊上一双迷人的笑眼,甜甜的望着赵构。

“妹妹夜里可曾又做噩梦?”赵构打趣的问。

“回到家里,自然就都是暖风微 的美梦。”月儿扶了下额边金钿,飘忽若仙一般。

此次月儿意外的回宫,竟然令他刮目相看。

弯弯的长睫,楚楚动人的妙目,美若仙子的容颜。赵构隐隐记起月儿的生母,父皇的一位婉容,似乎就生的如此美艳。

肌肤如雪般再没了往日惹人嫌恶的怪癣,月儿就轻轻拢了衣袖,拈了白玉勺子从温桶里盛着一碗燕窝羹。

宫娥立刻过来拦阻:“长公主,奴婢来伺候长公主。”

月儿轻翻了长睫,清浅的酒窝,柔声说:“不必。”

轻捧了夜光薄玉碗递给九哥赵构,月儿抿了嘴巧笑的望着九哥说:“吴嫂嫂为九哥炖了三个时辰才煲制的。入嘴滑腻,底味醇厚,是最好不过入冬补品。”

“柔福呢?今天没回宫来?”赵构看看左右。

吴妃满脸笑意说:“柔福妹妹进宫了,不过去了怕是要晚些来,他去瑗的书房看他读书去了。”

提到瑗,月儿立刻想起九哥赵构那个聪明可爱的养子。

听说九哥是因为扬州逃难那年受了惊吓,一直落下痼疾。不能再有皇子。于是从宗亲的孩子里抱养了两个。一个是瑗儿,一个是璩儿。月儿喜欢瑗儿地伶俐可爱,而且瑗儿看来比璩儿忠厚些。瑗儿由张婕妤抚养。 儿则由吴妃娘娘领养。可能子随母性,璩儿地油滑多少有着吴妃娘娘为人圆滑灵活的传承。

但九哥赵构领养皇子显然是为了暂时堵住朝野上下的口,就是没有亲生儿子,也会有皇位继承人从这两个宗族养子中产生。但赵构始终没有正式确立养子皇子身份,暗中在努力争取把这皇位留给自己地亲生骨肉。他不愿立养子为储,而且他还年轻。不到而立之年,他还有机会有自己的皇儿。

而瑗儿的养母张婕妤一听有人夸赞儿子,立刻笑得春容展露般的自夸说:“瑗儿彻夜的苦读,他总说父皇昔日也是昼夜苦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柔福嗔怪的目光看了眼张婕妤,这个傻妇人竟然不失时机地暗示赵瑗同赵构的相像,而这恰是赵构不爱听到的。

柔福过来得时候,月儿起身相迎。姐妹二人仿佛许久不见般的亲热,执手相望,一个说:“姐姐头上这支钗子很别致。”,另一个说:“妹妹头上的珠花是新置的吧?”

赵构脸上浮出一丝暖意。

不知是真是假。是月儿长大受了些苦开始识时务?还是有意为之。

月儿寻回到玉娘在孤山的宅院后就判若两人。

举止端庄如大家闺秀,宫廷礼仪也守得极是分寸。

最重要的是月儿地性子变得温婉随和。一改昔日的任性,而偶然又会有着儿时的调皮。

赵构终于有信心将月儿推给大宗正司和有关后庭的主事去辨认真伪。月儿牵了柔福地手叫姐姐,对汴京皇宫的往事记忆犹新对答如流。

于是柔福都用疑惑地目光打量这个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妹妹问:“即是从金邦讨回,父皇母妃在那边可安然无恙?”

月儿一阵神色黯然,若提起母妃韦氏嫁给了完颜宗贤并为她们生了两个小弟弟,这事算是好事还是噩耗呢?

于是月儿惨笑说:“同姐姐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柔福看着月儿上下打量了笑笑,似是笑她的识时务。

于是月儿就回了宫,被封为长公主。九哥赵构也对“帝姬”“帝饥”的称号深恶痛绝,所以沿袭回了公主的封号。

柔福姐姐已经被赐婚嫁给了高世荣驸马,搬去了驸马府居住。不时的会回宫来探望,毕竟赵家的兄弟姐妹所



“月儿也该是定亲的年龄了。”柔福关切的提醒赵构说:“看京城中哪位世家子弟配得上我们翩若惊鸿的妹妹。”

赵构点头说:“这是要从长计议,为月儿也寻个好人家,了却一桩大事。”

月儿曾听人说,柔福姐姐的赐婚很仓促,九哥的决定就在一朝一夕之间。而那天就是柔福姐姐否定了他帝姬的身份,称她是冒充的帝姬当天的事。听说九哥的决定令吴妃嫂嫂都吃了一惊,而柔福姐姐匆匆嫁给了高世荣驸马后并不幸福。冷淡得如冬日的冰水,而柔福姐姐自此要在驸马府同高驸马共守一生一世。

“我看张俊相公家的‘小韩 ’张绣很不错。”妃忙帮了更正说:“张绣已经和韩世忠大人的女儿订了亲,怕就要拜堂了。”

张婕妤一脸遗憾,想了想又说:“韩世忠元帅的儿子韩彦直似乎和月儿年龄相仿,上次入宫时见过一面,也是一表人才。”



“那还不如秦相公家的儿子,我朝以文治国,秦衙内文质彬彬,秦相公是先朝状元公,应该是再般配不过。”

潘妃说。

柔福笑了笑说:“臣妾反是听说吕太傅的七郎在岳家军,能文能武,堪称虎将。若是月儿下嫁过去,也能帮官家巩固兵权。”

“那还不如嫁给岳云呢。” 圣,冰雪般雕琢的小模样,俊雅可人的样子,举止也极其有教养,官家都是夸赞不已。”

听到岳云的名字,月儿身上一震,痴痴的望向张婕妤。

赵构却笑了说:“不想女流之辈久居深宫,对宫墙外的事还是了如指掌。不过岳飞的儿子岳云已经要成亲了,聘了一家姓巩的庄主的女儿,不是什么大户名门,也算殷实之家。附和岳飞的作风,不张扬,不造作。淡泊随意。”

月儿呆望着九哥。

她千里迢迢的从金邦逃回来,要说这路不似前番,没有受苦。他始终抱了个信念一定回江南皇宫中。

她路上曾路过巩家庄,但她没有去见巩姐姐。她同巩姐姐的交情只先于岳云哥哥的关系,因为云哥哥她认识巩姐姐,没有云哥哥,谁稀罕。但月儿如何也没想到巩姐姐竟然“乘虚而入”,抢了要和岳云哥哥成亲拜堂了。

回转寝宫的路上,月儿拖慢脚步,怏怏不乐。

傍晚,她化妆成小太监带了银钩出宫去找玉娘姐姐。

依在玉娘姐姐怀中,月儿痛哭失声,抑制不住的悲伤失落。

“姐姐,月儿怕是一辈子不能嫁人了。”月儿哭道。

“说什么痴话,你若急不得了,就让你九哥为你赐婚,怕立时就嫁得人。”

玉娘的话音刚落,月儿哭得钗钿珠花掉落,玉容惨淡:“玉姐姐,当年在军营,月儿和岳云哥哥同榻而眠两年。他~~~他~~~让月儿日后如何做人。”

“岳云如何过你?”玉娘骇然的问。

月儿的衣袖被捋开,露出那红色的“守宫砂”,玉娘安心的舒口气。

“岳云他可轻薄过你?”玉娘问。

“不赖云哥哥,是月儿不懂事。月儿那时候贴了他睡,云哥哥挨了打月儿就为他上药,连夜的伺候他。为他洗衣裤,还~~~还~~还洗底衣~~~”

玉娘紧张的揉着衣袖。

“姐姐,月儿不是白璧无瑕之身,如今云哥哥要娶亲,不是月儿,这个可如何是好。月儿无脸去嫁旁人,嫁谁也忘记不了那些事。”

月儿抽噎哭泣。

赵构闻讯赶来时,看着一脸羞红的月儿哭得娇滴滴的样子也如梨花春雨般可爱。

“月儿,若是九哥做主,让那岳云娶了你,你可愿意?”

月儿泪眼望着九哥:“可云哥哥已经订婚了。”“你只需要回答朕愿意不愿意,其他的你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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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I

 正文 试探 I

试探 I

儿诧异的抬眼望着九哥,这个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的亲

不论她如何生九哥的气,关键时刻九哥总是会偏袒她。

一瘸一拐的银钩被两个护卫架起拖了过来,滩跪在地上后襟上还有隐隐的血迹。

“九哥,九哥你打银钩做什么?”月儿惊慌的问。

“没要了他的狗头就是恩典了。”赵构愤然说,“说罢,伺候在公主左右,为什么不尽心照顾,反让那岳云沾了~~”赵构看了眼一脸羞愧的妹妹,羞愤无奈。

银钩叩头说:“官家,帝姬和奴才躲在军营,已经是个小帐子,得了岳云的格外照顾。若是睡在大帐,一帐子三十多个男人~~”

银钩不再提示。

“逃命在外,已经是不容易。所幸那帐里就住了银钩宝帘两个太监和那岳云。既然月儿隐姓埋名,没什么人知晓,又仍是白璧之身,官家,小事化了吧。”玉娘规劝。

月儿心里也不知道对岳云是什么情感。她听到巩姐姐要和岳云哥哥成亲,心里忽然如被摘去什么东西,空飘飘的。若是真令他和云哥哥成亲,云哥哥平日调皮,可是正经起来也和个小老头般固执,颇有岳元帅的风格。岳云哥哥并我估纵她,小事让忍让她,大事上毫不退步。这就远不如玉离子哥哥对她的体贴。

她毕竟已经同玉离子哥哥有了男女之欢,又被金国那禽兽王爷宗磐破了身。就是臂上还有颗假的守宫砂,可能瞒过岳云哥哥?而且对云哥哥也不公平。

月儿狐疑着低头不语。不知道九哥如何帮她?那巩姐姐又该如何。

于是月儿天真地说:“九哥,可要给巩家姐姐许个好人家。”

一旁的柔福始终笑吟吟地不说话。

待九哥走后,柔福拉了月儿去湖边投食喂那一池子锦鲤,红色金色,摇尾自在的在水里遨游。

“月儿,你真以为九哥会许了你给那岳云?”柔福笑了问。

月儿侧头看这柔福姐姐。

柔福轻轻拉了月儿的手臂。缓缓退开月儿的一段臂膀,用食指指甲轻轻挑弄那块红色的“守宫砂”说:“妹妹这块儿砂,似乎很异样。”

月儿慌得撤回手臂藏在宽阔的绸袖中,柔福彩袖掩嘴笑得前仰后合:“妹妹这聪明,可惜姐姐从金国讨回就没想到这妙方。”

把戏被拆穿,月儿一阵恼羞,冷冷看了柔福说:“姐姐如何逃回来大宋,自己心里明白。”

柔福用纤纤嫩指轻托起月儿尖下地下颌说:“姐姐自然明白自己是如何回到大宋,来到皇宫,就如妹妹你心里也十分清楚这点一样。”

轻蔑的笑笑。柔福说:“真正的赛月帝姬,满脸的花癣。金国人人皆知,早就不知道流落哪里,或许是荒郊孤冢了。”

月儿也戏虐的说:“月儿离开金帮时,宗隽八王爷府里的另外一位柔福姐姐,可也是落花风雨空伤春呢。”

柔福将一把鱼食掷入水中鱼多的地方,看了争相抢食的鱼说:“它们也会为一口食争得你死我活吧?”

“不去抢怕只有被饿死。”月儿跟话说。

柔福淡笑:“所以妹妹呀。只要自己活得舒服,谁和自己过意不去呢?就说那个岳云吧?妹妹若是喜欢他,就召了他来解解闷,也不必去嫁他。若是不喜欢他,只是计较当初让他沾了身子,九哥刚才还在嘀咕,大不了也让他做了太监。”

一句话月儿周身一振,似乎一种寒凉袭来。

柔福指了池子里一条金黄色的鲤鱼大叫:“跳起来了,跳起来了。”

果然一条锦鲤在湖面翻腾。

柔福静下来拢拢鬓发,笑了对月儿说:“官家吗。对那岳飞即是喜欢,又是厌恶。喜欢他英勇。就如得力的鹰犬,厌恶他猖狂,不听主人地调遣。”

月儿头一次听人透露九哥竟然如此看待岳飞,想想岳家军浴血奋战和军营里那些难忘的岁月,月儿反为岳飞元帅不值得。

“这做人不能不识趣,不识趣,太各色就容易得罪同僚;这为人臣也不能太不知道进退,不知道进退就失去了主子地欢心。比如,你去看那秦桧相公,什么时候说话都是得体到好处。九哥说东他绝对不往西,就是平素他和官员们商议好了进谏的话题,他从来不先开口,待大臣们说完了,他看九哥的脸色。这官家要是高兴,他就顺了去多说几句;若是官家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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