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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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如烟爱如烟-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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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这话本来我偷偷听到过,不想他今日竟然如此坦然地说出来,心下震撼,便也有些佩服他的磊落。
  他看我,笑道:“想你应能理解,一个母亲或许会容忍这般面容的小妾,却断不能接受如此的正妻。她一切皆是为了我的声誉考虑,生怕因有了你这般王后而影响了我的前程……不过,烟儿,我指天发誓,此生刘恒从未嫌弃过你,反而因娶了你感到万分欣慰。”
  我低头,如今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这许多事,我一时还理不出头绪来。
  他看我无反应,叹气继续说道:“当日,母亲要我答应莫要太宠幸于你,更不能让你生了嫡子……唉!她是怕你生了嫡子而坐稳王后的位置,会影响我一生。母亲要挟我,若我不同意,则要亲自与你谈论这其中厉害。我不想你再受伤害,便勉强同意母亲不与你亲近,而顺着母亲的旨意努力去宠幸窦姬!”
  他低头,长长叹气,似乎有诸多无奈,我静侯,此时此刻我一个字也不想说。半晌,他才平息下来,抬头看着我继续说:“母亲一贯与窦姬亲近。那日在园中见到你与窦姬时,我为了不使母亲见疑,便也只能忍痛那般对你加以斥责,间接向母亲明示并未宠爱你之意,实则心中为此难过了几日。我身为男子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实是失败啊!也正是此时,我却听到了甚为震惊的消息:密探来报,说令尊与太后关系甚为不一般,交往密切,应是心腹之人……”
  他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醉东风叹息道:“那时,正好我去了府上,大哥便甚是信任东风,将这诸多疑惑说于我听。我忽然想起你曾对我说过,太后与令尊关系甚是可疑,我还曾劝你莫要多心。如今想来应果有甚勾当才是。但这许多往事我当日并未告诉大哥,而是自行思索了许久。离开王府之时,我答应大哥,定会帮大哥探察一番。谁知,等我探察清楚后再到府上时却已是两年后,而大哥也早已知晓了真相。”

  刘恒叹道:“二弟走后,我实是难以释怀,便也派出了得力密探再去详加探察,一年后便得知了这个重大的秘密……”
  我紧张地看着他俩,似乎他们谁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一般,而这真相似乎甚是隐秘。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淡淡道:“这真相究竟是甚?难不成我父亲是太后的入幕之宾?”
  东风笑笑:“若如此,还需这般难说么?”
  刘恒看着我,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抬头,道:“我先与你说个故事吧!太后的父亲吕公曾乃是一方富豪,甚是风光,年轻时也曾风流过些日子。当年他云游到燕蓟时,曾与一柳姓女子私好并使其受孕……”
  “啊——”我猛的站起来,发出一声惊叫,惶恐地看向醉东风,试图看到不同的答案,却见醉东风冲我凝重地点点头。我瞬间象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回榻上。
  屋中一片宁静,过了半晌,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道:“那女子可是我的祖母?”
  刘恒面带不忍,却仍是冲我认真地点点头,我心下一片冰凉……
  醉东风沉默半晌,叹道:“柳家本是燕蓟一败落家族,吕公嫌弃柳氏出身贫寒,而正妻也定不能容这美貌小妾进家门。吕公权衡再三,便给了柳家些许钱财,留下信物,并未将柳氏带了去。不想,吕公从此后杳无音信,再也未登柳家门。柳氏在族人的唾骂声中产下一子。这……便是令尊。因柳氏并未成亲,令尊也只能随了母姓。柳氏未婚生子本就甚为艰难,再加上柳家家道败落,着实受了不少罪,只盼得儿子长大后寻得父亲能过几日安生日子,可谁知儿子还未成年柳氏便抑郁而亡。从此后,令尊一人勉强活下一条命,成年后带着信物寻到吕公。”说到这里,醉东风脸色有些异样,却不再说下去,我心中一动……

  刘恒却未觉察,只是接着说道:“此时却也正是太后与我父皇闯天下之时。太后年轻时也是一厉害人物,便留下了这一后手,并未将令尊的身份公诸于世,也未告知我父皇,而是偷偷隐瞒下来,并在私下里将诸多财宝转入令尊处!只怕当时太后便想着今日能高高在上……”
  醉东风冷笑道:“只怕当日她敛财想要对付的并非大哥兄弟,而是另有其人……只是她运气甚好,并未用到令尊及这些财宝……因此令尊便成了太后今日的杀手锏。只怕论起财产来,如今就连皇上也不是令尊的对手……不过,令尊也的确是厉害之人,这许多年一直与太后秘密联络并未让旁人生疑,而且还经商有道,为太后敛了这许多钱财。自太后当上皇后那日起,当日这个私生子便成了今日柳家的摇钱树。令尊因是私生虽做不成族长,但在族中却也成了说一不二的重要人物。而族中的老人自然心照不宣地替令尊与太后保守着这个秘密,因此,你们这些小辈不知真相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我眼睛看着刘恒与醉东风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那两张嘴巴一张一合,我的脑袋却在嗡嗡叫着:我竟然是吕雉的亲侄女,而那吕雉却是我的亲姑姑?难怪临出宫那日吕雉对我那般暧昧与亲切,并一口一个“我门中人”,原来我果真是她的门中人,不对,应是家中人才是!我喘息着,打死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虽是炎炎夏日,但我仍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这寒冷从心中一直弥漫到全身,手心里全是冷汗……
  刘恒怔怔地看着我,嘴唇紧抿,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将我拉到怀中,我却胆怯地躲开了,挺直腰板,冷冷地等待着他们继续说下去……我不要旁人的怜悯,也不要他的关心,既然我是吕雉的侄女,有着这样的血脉根源,自是曾给他带来过甚多烦恼,那此刻我更不能承受他如此慷慨的施舍。呵呵,我的姑母,我的亲姑母毁了我的容,又险些要了我的命,难怪当日她曾叹息我的容颜,难怪她当日不假思索地将我指给了刘邦已剩不多的皇子之一,难怪她会以那样厚重的彩礼将我娶了过去,原来我又是她安插在刘氏子嗣中的一枚棋子……哈哈,是该可笑还是该可叹?是该感到幸运还是该感到悲哀?我曾经的富贵要感谢这位姑母,但我今日的处境只怕也要拜这位权高一切的姑母所赐……有何用?不如没有!
  醉东风此刻看我的眼神竟然也带着痛苦与矛盾,他缓缓将手伸给我,哑着嗓子道:“如烟姑娘,我知你与平常女子不同,自是不会在乎这些,你姑母所做的一切原与你无关,你若难过便哭出来吧!”
  我强忍着心中的剧烈震撼,纹丝不动,对醉东风伸出的手也同样恍若未见,淡淡道:“莫要将如烟想得那般脆弱,身体发肤虽受之父母,但如烟仍是自命清高之人,旁人……旁人的一切与我无关!”
  东风牵动着嘴角,干涩地收回手,道:“好!算我并未错看你。你本是与旁人不同的,否则又怎受得王府那诸多冷落?”
  我淡淡笑笑,暗暗捏了捏满是汗水的手,即使我有柔弱的一面,也只会与自己分享。王府?冷落?哼,原是我并无那争宠之心,若我有半分,便也受不得那许多怠慢,只可惜,我的心自始至终并不属于王府,也不属于刘恒,而在那遥不可及的山上,在那清冷但却不寒冷的青衫人身上……

  “王府?”刘恒低头喃喃回味着东风的话,他似乎也有些触动,自嘲地笑道:“烟儿果非常人,那府中女子的争宠丑态又怎会入得了烟儿的眼?只可惜……我却一贯轻看了烟儿……”
  我笑笑,不语。
  刘恒抬头,静静道:“自我知晓这些秘密后,心态却不如烟儿这般坦然,心下着实难过了几日。说实话,我也曾怀疑过烟儿……”

  我专注地凝视他,怀疑我?
  他尴尬地笑笑道:“我曾怀疑你当初与家人走散是假,刻意接近我是真!”
  我冷冷笑笑。
  他又道:“可想到你脸上的刺青便又释然了,世间没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容颜开这玩笑,我便耻笑自己的狭隘与多疑。我虽不再疑你,但那时我已得了启儿,便有了新的牵挂。启儿乃我长子,我甚是喜爱,想来你也应甚是喜爱他吧?”
  我笑笑,刘启虽仍在襁褓,但一直深得我喜欢,莫说他日后会是难得的贤良君主,就今日这憨态却也时常让我对他宠爱至极。
  刘恒笑着,眼中满是父亲所特有的温柔,仿佛刘启就在眼前一般,慢慢道:“启儿自出生以来,便得去了府中上下的万千宠爱,你也对他甚是上心,原本这应是一派合欢景象,只可惜他并非你所生,而是窦姬之子。我一直担心太后会因此盛怒而牵连了启儿,时常夜不能寐。好在你当时并未行成人礼,太后那里应不会有太大不满。我一边小心应对着上上下下,一边期盼你尽快成人,好与我生得一男半女以保府上安宁……”他顿了顿,长叹,缓缓揉着脑门道:“莫要再说这些了,均已过去,说他也无用!”
  东风叹道:“大哥,你今日不说,只怕就此错过便再无机会了,来日大哥定会遗憾!”

  刘恒摇摇头道:“烟儿在府上受这恁多委屈原是因我而起,便就是我的不是,怎还需得解释什么?男子汉呵护家眷理所应当,我未照顾好烟儿便是失职,还有甚好说的?”
  东风气道:“大哥不说,那由我来说!大哥今日见如烟姑娘不就为消除彼此的误解么?”
  刘恒道:“误解?何来误解?我本就愧对烟儿,今日见烟儿平安无事便已安心。”

  东风叹道:“大哥与如烟姑娘都是痴人!唉!如烟姑娘,大哥日日盼着你成人,那时夫妻美满,儿女成群,应是最惬意的景象。可谁知你成人后仍不愿与大哥圆房。大哥虽心中焦虑,但又甚是看重于你,自是不会强来而伤你心……偏偏不巧得很,窦姬再次有孕,可你仍是处子之身,只怕太后知晓后定会迁怒于大哥对你的冷落,不仅会伤及大哥,也会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刘恒听至此仰天长叹,幽幽道:“二弟,莫再说了!”
  东风深深看着我,低声道:“薄姬娘娘一直不愿大哥宠幸你,生怕你得了子嗣而坐稳王后之位,你也一直坚持不与大哥同房……那日窦姬不经意间说出你曾深夜与男子在花园私会……”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些许坏坏的笑意,如同孩童偷喝了父亲的酒而未被发觉一般。
  我假装未见,只是等着下文。他咽口唾沫,继续道:“大哥甚是愤怒,误解你不愿圆房是因有了旁人。”
  刘恒尴尬地接话道:“二弟怎讲起了这尴尬往事?呵呵,我当日那许多愤怒之举,实因心下嫉妒,呵呵,如今想来,以你磊落之女子怎会做苟且之事?更何况你刚入府之时,我便已承诺过你:若有了他人定会还你自由……事后想了几日,便觉出自己竟如此狭隘。”

  他指指胸膛,黯然,又道:“你早就占满了我这心,可惜我却总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那日,我饮了些酒,便想借着酒劲与你圆房……我不仅想要你有儿子,更想要得到你那颗心,可惜,我却错了,伤害你过深……烟儿,你如今可能原谅我那日的粗鲁?”
  我干涩地笑笑,丈夫想与妻子圆房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怎还需要说原谅?即使是在现代,这婚内强奸都很难界定,更何况在这以男人为尊的西汉?
  东风看看我道:“如烟姑娘,这些恩怨真是无从说是非,你怨恨大哥便也罢了,却去向薄姬娘娘与窦姬诉说想出府之意,却不知薄姬娘娘早就不想你做那王后,如此不是让大哥更加为难么?那日,我也在府上,薄姬娘娘曾唤大哥探讨你的去留,实是说服大哥放你出府……呵呵,薄姬娘娘的意思大哥又怎会不知?只是这几年勉强周旋罢了。那日,薄姬娘娘声泪俱下,说得动情,以为大哥是因惧怕她而愿意放你出府。过后,大哥才说,当时他心下却在想你的身世,你既为太后亲属,迟早会有被旁人知晓的那天,那时,只怕你想出府也不能了,大哥都曾疑过你,更何况旁人?只怕旁人定会疑你乃是太后眼线,偷偷灭了口也说不准。更何况大哥甚是担忧启儿,莫要因了你的一无所出而牵连到他的性命……”
  东风说得虽平淡,但一旁的刘恒却听得潸然泪下,甚是动情,牵起了我的手,这次我并未躲闪,任凭他牵着道:“烟儿,请原谅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护之心,也请你原谅一个儿子对寡母的孝敬之情!”
  我黯然颔首,我又怎能怪他呢?若我不走又不与他同房,只怕他的府中也要遭受那灭顶之灾了。他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他不仅要保护他的女人,还要保护他身边的老老小小。

  他抹着眼角,哽咽道:“我与二弟探讨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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