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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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戎-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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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懒投降以后,金国燕云军势全面收缩战线,折彦冲坐镇大定府,萧铁奴进兵至北安州与在密云的银术可相持,石康也直逼到榆关关外,通过海路与塘沽相呼应。汉军军势大利,但严冬也已到来。诸将大臣分为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当趁着大胜之威急攻燕京,一派认为汉军已稳操胜券不必急躁。折彦冲问完诸将后又问韩昉,韩昉道:“如今我军虽得大定府,但眼下冰雪纷至,道路艰难,辽河之钱粮难以转输至此,若是急进,恐有后勤不继之患。”

折彦冲又问大定府存粮多少,民间是否富裕等等,韩昉一听就知道折彦冲准备因粮于本地,盘算了一下道:“秋粮已为挞懒耗去七八分,要想因粮于中京道,怕要等到来年。至于民间囤积,还是不要骚扰的好。挞懒在中京道数年,东防我辽南军势,西备宗翰、宗辅之叛,历年不以通政和人为务,但以搜刮屯聚为要,至今民力甚疲。民间尚需安定,否则必惹后患。”又道:“大将军,其实我们何必急躁?如今之势,金人已是强弩之末,四面受敌,我军便是稳扎稳打,困也将他困死了。宗翰、宗辅之根本在燕京、大同,粮草离前线甚近,我军在大定府,若是数百里奔袭,粮草既缺,路途又远,如非天助,恐无胜算。再说我军大胜来得甚快,如今河东、陕西方面也不知是否已经清楚我们的意图。若是消息阻隔,彼此耽误,便不能收取四面围攻之胜算。内外种种均非进军之利,何不坐待来年?”

折彦冲叹道:“我担心的,就是拖得太久,宗翰他们有了准备,那时再要打下燕云就难了。”

韩昉道:“从打下会宁到现在已有数月,宗翰、宗辅早该得到消息了,他们虽然来不及向东北增派援军,但料来在燕云的防范应该已经展开。便是此刻进兵,也未必能收奇袭之效。”

不久辽阳府传来消息,却是大雪阻道,运粮颇难,杨应麒也劝折彦冲谨慎,折彦冲这才按下一鼓作气覆灭金国的打算,命各路将帅好生经营,勿要被金军踏雪所破。

但命令才传出,汉军在北安州的部队便遭到了银术可的奇袭,萧铁奴见战事不利,一把火将北安州给烧了,领军退至泽州,同时传书各地警告各处戒备。大雪之中道路难行、后勤不继是金汉双方要共同面对的苦难,银术可的奇袭部队在中京道境内得不到补给,只要再次退回长城旧址以南,防守密云、遵化一线。

折彦冲担心双方竟然在这里长期僵持,韩昉便建议用计。折彦冲道:“如今彼此防范正严,如何用计?”

韩昉道:“上上之策,乃令人明知而不能防,此为直探死穴之策。”

折彦冲便问金军有何死穴。

韩昉道:“宗翰、宗辅虽然足智多谋、勇猛善战,但无可救药之死穴也多。身在客地,老巢已失,此其第一死穴;燕云非其本土,汉儿多、契丹次之,女真最少,此其第二死穴;东北已为我所有,女真疆土不过旧辽西、南二京,燕云之士人无不知天下必属汉,残金必覆灭,甚至在女真人中,只要不是姓完颜的也多知归汉无妨,守金必亡,此其第三死穴;吴乞买一死,金人无君,宗翰、宗弼各不服气,此其第四死穴。金军有此四大死穴,纵然有雄兵百万、山河之险亦断不能久守燕云,我若能因势就利而用谋,则宗翰、宗望之灭亡亦不过反手之事!”

折彦冲大喜道:“公美所论,与应麒略同。”便命各军固守城池以待来春,许韩昉便宜行事。

这时燕云士人大多早怀异心,见了韩昉在中京道的举措,都知道这个副总理大臣手握大权,纷纷与之暗通款曲。这种事情人人都做得绝密,但因为干这种事的人多了,慢慢就形成了一股大家心照不宣的潜流。

塘沽离燕京最近,对燕云的风声反应最为迅速,冬至还未到,塘沽的说书人便都已在笑谈燕云的官场,其中一个说书人编了趣谈,讲一个人到市集买“燕云冠”(冠通官),负责买卖的中间人问买冠人是要买今年的“冠”,还是要买明年的“冠”,那买冠的人便问有什么差别,那中间人说要买今年的冠,可以直接去燕京找姓完颜的,要是想买明年的冠,那就得去大定府找姓韩的,那买冠的人又说他要买的是燕云的冠,不是大定府的冠,那中间人就笑道:“你怎么这么痴!明年的‘燕云冠’早就都揣在那姓韩的手里了!”

从西边辗转东归的陈楚到达塘沽时听到这个趣谈后哈哈大笑,扔下几个茶钱,便朝副总理大臣陈显的府邸而来。

第二七九章 姜桂之性多老辣

年过花甲的陈显,是汉部文官核心队伍中年纪最老的一个,所以其根底之厚,比旁人也自不同。这几年他曾海上往来过几次,虽然身子骨还算结实,但也有些经不起折腾了,因此梁水亭之会回来后,折彦冲、杨应麒便都表示,除非是塘沽有沦陷之危,否则无论发生其它什么大事陈显都不必出海,中枢若有大事如元部民会议等,陈显也可派代表参加。陈家的子弟在收到指示之后便知道折杨的意思是让陈显在燕云地区安顿了,于是便再次扩建陈家在塘沽的府邸,以示久安之意。陈楚这次回到塘沽家中,发现陈氏大宅比离开前大大不同,不愧为三公之居了。

陈显听说这个最不听话的儿子回家,高兴中带着三分火气,见面就骂道:“不肖子!知道回来了么!”

陈楚凡唇道:“若是孝顺之孝,不敢丢弃,若是像不像的肖,不要也罢。”

陈显大怒,陈楚笑道:“父亲大人,你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外面的人都说你是八风不动呢,我看是风轻轻一刮就动了。”

陈显瞠目怒视,哼了一声不答儿子的轻薄言语。陈楚的兄弟陈越在旁道:“哥哥糊涂了是不?父亲在外人面前,那是重臣大儒,故而八风不动,但在我们几个面前乃是慈父,慈父之对孺子,岂与对外人相同?”

陈楚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不过孺子也就是你,我可是不肖子!”

陈显对他这个儿子也当真没办法,气了一阵只好罢了,便问这段时间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将来有什么打算。

陈楚道:“做点小生意,没多少好说的。”

其实陈楚的行踪事迹他向来留意,知道得颇为清楚,所以当陈楚淡淡说了一句“做点生意”之后也没多问,只是道:“如今你玩也玩够了,该回来走正途了。你这段日子虽然胡闹,但总算是胡闹中带着一半正经。至少现在七将军看得起你,这一点便是你将来晋身之阶。我看这样吧,渤海的商贸官出缺,我提一下,如果七将军没意见便由你补去。”

陈楚笑道:“父亲你又糊涂了不是?别说这小小的商贸官,便是你副总理大臣的位置,我也不放在眼里!”

陈显叱道:“混账东西!这混账话是你该说的么!”

陈越在旁连忙劝解,陈楚却道:“越弟莫要插嘴,我和父亲有话说!”

陈越想了想,便对陈显道:“若是如此,越儿先出去了。”

他走了以后,陈显指着陈楚的鼻子道:“黄口孺子,说话不知轻重!幸而今天都是自家人,若让别人听去,怕是一场祸事!”

陈楚笑道:“怎么个祸事法?”

陈显哼道:“我如今贵为副总理大臣,那已接近人臣之极了,再上去便只有七将军的总理大臣一职——七将军年纪比我轻得多,我从来没想过取而代之。若再上去,嘿!那便是想也不能想,说也不能说的事情了!你刚才说不将我这副总理大臣放在眼里,莫非你猪油蒙了心要造反么!”

陈楚走近两步,缓缓说道:“父亲大人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造反这种事情,代价太大,收益太不稳,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做的。”

陈显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陈楚又道:“不过……父亲大人,今日之天下,已非父亲大人所想像!这副总理大臣,说是个大官也算个大官,但要说它不算什么,那也确实不算什么。”

陈显一听又皱起了眉头,陈楚道:“父亲大人听我说,看新汉今日之事,折彦冲登基已经势在必行,而杨应麒之为相,那也是难以动摇的事情了。”

陈显颔首道:“不错!当然如此。”

陈楚道:“可是,那也只是现在的事情啊,至于将来,嗯,我说的是下一代,父亲大人以为会如何呢?”

陈显抟眉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楚道:“父亲大人,你这个副总理大人,在今日也算是煊赫了,但是到了下一代,也就是大哥、二哥他们,我估计他们最多也就做到诸部之臣,或者地方上的方面大员,总之是会比你低一阶。到了孙子那辈,也就是我的子侄那里,如果没出类拔萃的人才出来,多半又要低一阶。如此每况愈下,三五代以后我们陈家恐怕就要沦为地方上一介寻常乡绅,我说的没错吧。”

陈显点头道:“按理应该是这样,富贵不过三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又叹道:“本来你若是上进些,将来在仕途上或许不在我之下,至少要比你几个哥哥好得多,可惜你……唉,你这个不肖子!”

陈楚笑道:“父亲,你又糊涂了不是?现在的天下,已与当年不同了。我几年来这般闯荡,为的正是要替我们陈家建立百年不堕之基业!”

陈显心中一凛道:“百年不堕?”随即又哼了一声道:“你靠什么百年不堕!”

“靠什么?”陈楚道:“自然是靠钱。”

陈显一听冷笑道:“钱?是人保钱而不是钱保人!不入仕途,再多的钱也保不住!难道这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陈楚叹道:“所以我说你是老脑筋了。不错,没有官,钱是保不住。可是父亲,现在已经到了能用钱来买元部民代表的时代了!元部民代表是什么?那是能废除皇帝的东西!有了那个东西,我们家族的子弟就算自己不当官,也能如皇帝一般驱役官员了啊!”

陈显听得一呆,随即冷笑道:“混账话!什么元部民代表,那只是一个摆设!是折杨拿来收买人心的!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现在,现在也许是个摆设。”陈楚道:“但只要有人不想让它成为摆设,那它就不是摆设!”

陈显问:“谁?”

陈楚道:“我们!”

陈显哈哈一笑道:“你?你这小子有几两肉!居然敢去捋折彦冲的虎须!”

陈楚微微一笑道:“自己去捋虎须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不过……跟在人家后面就是了。”

陈显再次皱眉——今天他已经不知皱了多少次眉头了:“你想跟在谁后面?”

“很多人的。”陈楚道:“比如林家,比如赵家,比如刘家,比如黄家,等等。”

陈显冷笑道:“全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等人,折彦冲一巴掌挥过去便全成粉末,何足道哉!”

陈楚哈哈一笑道:“不一定要和折彦冲全面冲突的,我们又不是要将他们折家推下来,我们只是要让折家分出点权力来,不要寡人独尊而已。再说,这样的大事,挑头的人自然也得是个极有力量的,我们也只是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而已,只可惜父亲大人你到现在还没看出端倪来。”

陈显便问:“你说的人物是谁?”

陈楚不答,反问:“父亲,你觉得,当今天下最有钱的人,是谁?”

陈显沉吟道:“天子富有四海,第一个当然是折彦冲。”

陈楚道:“且不算他。”

陈显道:“那么,应该是那个姓林的女人,或者陈奉山。”

陈楚微笑道:“不错,他们两家,确实是商家之显赫,不过……还有一个人,其实更有钱!”

陈显问:“谁?”

陈楚笑道:“还能有谁?就是父亲的顶头上司,杨应麒啊!”陈显听儿子说天下间最有钱的人是杨应麒,先是呆了一呆,随即说道:“这……或许是。”

“什么或许是!根本就是!”陈楚道:“他名下究竟有多少产业,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总之所有最赚钱的生意,特别是那些新生意,如琉璃,如钢铁,如造船,如军械,甚至火器,他都有大股份!林家的钱庄,他至少是排在第二位的大老板!现在他还在做汉政权的宰相,大家都看着他的权,很少看着他的钱,所以很多事情便不怎么明显,但若是将来他从总理大臣的位子上退下来,那这天下第一富翁的位子便非他莫属!”

陈显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汉部的一些新兴产业,如大海船的制造,军械的锻冶,火器的研发等等,几乎官营、私营同时有,甚至学校也有私人办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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