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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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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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经此刻怒目圆睁,眼眶都要迸裂,回头望一眼还在清兵前线阵地白刃而战的革命军敢死队,痛苦的闭上眼睛。此刻已经不是如何攻克清军的桥头堡,而是要守住自己的桥头堡,等待援军的到来。
    刘经下令发射求援信号;停止对面的进攻,收笼兵力;派一营兵力守住桥头,防止对岸清军反扑;另放弃炮营阵地,组织人马在外围抵抗不知名的清军。一道道命令发下,刘经心如刀割,战况打到如此境地,却功败垂成。革命军战士今夜的浴血奋战,和牺牲全付诸一江滠河水。
    周星和张煦刀刀都拼出基情的火花,只是眨眼的两个来回,他们身上都挂上好几道深可见白骨的伤口,鲜血一个劲的喷涌而出。周星头上一阵旋晕,抱着机枪冲杀半天,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现在经过打放血之后,脑袋更是昏沉的厉害,他竟然听到撤退的号声。革命军已经杀到清军阵前,为何会撤退,我真是杀混头了吗?
    张煦突然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革命军后阵的搔动他也看到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援军会出现在革命军的身后,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守住了阵地。
    周星呆呆的看着前面发疯一般狂笑,带着红顶子的清廷军官,我昏头了,他也昏头了吗?周星再回头看了一眼铁路桥,桥上的革命军怎么都退了?真的响过撤退的号声,我没有听错。
    张煦挥着长刀,狂喊着,“我们的援军来了,北洋军已经收复武汉,杀死这些乱党。”
    在这个战场上杀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张煦瞎说北洋军已经收复武汉,谁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铁路桥上再也没有革命军杀过来,却使这些已经绝望的清兵又看到了活路。清兵们鼓起仅剩的余力,扑向这些不要命的革命军敢死队员。
    撤退的号声响起,革命军敢死队员一个也没有退下去,革命军人不会后退一步。已经冲到清军阵地,死也不能放弃。
    周星以刀驻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头看到革命军战士宁死不退,一脸绝决的倒在清兵的阵地。一个清兵挺着刺刀朝周星摸过来,一枪刺向周星的腹部。周星轻轻晃动肩膀,抽出驻地的长刀,由下而上顺势荡开清兵的枪刺,此刻他的长刀已经举过头顶,顺势再朝门户敞开的清兵劈下,劈掉清兵半边脑袋,清兵无声的倒下。
    周星劈完清兵,直觉有危险从背后袭来,艰难的转过身子,挺着刀往前面刺过去。周星只感觉手非常轻松的过来力,刺了一个空,一个冰凉的东西滋的一声进入他的腹腔。这时模模糊糊的眼睛才看清,清军军官狰狞的脸孔,他的那把日本士官军刀插进周星的肚子,直没入柄。
    周星只听到清军军官还在不断疯言风语,“一群匪党,长毛就是你们的下场!”
    “当今世界的潮流是革命,中国人民已经觉醒,腐朽的封建王朝人民向背,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共和,民主就要来临,属于中国人民的理想年代就要来临……”周星说道最后早已经语调不清,秋风咧咧吹过,吹落他嘴角一丝血迹,漆黑的夜里可以看到眼中明亮,有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希望。
    张煦一把抽出长刀,对着漆黑如墨的长空乱舞,“什么狗屁革命,都是祸乱天下的根源,该死,该杀,该诛。”
    周星腹部鲜血长流,以刀驻地却怎么也站不稳,感觉眼皮变得好沉重,脑海里浮出最后一个意念。还是两年前刚进军营,李想大帅在一群士兵的围绕之间侃侃而谈,谈起他心中的理想年代,中国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在武汉要修一座长江大桥,从汉口直接到武昌;出门不坐马车,要坐汽车;去北京坐火车太慢,要坐飞机;给家里传信,拍电报太麻烦,直接打个电话就成。还说,等革命成功之后,带他们去玩天上人间;有空没空看个电影,听个小曲,当个追星族也不错。李想说的好多东西现在都没有,但是他们相信以后会有的,火车都跑起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李想总是笑骂他们,要活得长命一些,越到后来越好玩。
    李想刻画的理想年代,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上。周星短暂的一生吃尽了世间的艰辛,也见过太多同样命运悲惨的人们,自己已经无法再看到这个美好的理想年代,真心的希望,历经太多苦难的中国人民能够摆脱悲惨的命运,有机会享受这样的理想年代。
    周星缓缓的闭上眼睛,耳中的喊杀声,枪炮的轰鸣声,慢慢远去,意识慢慢消散。在他的身后,会不断的有人继续着他心中的理想奋战下去,直到革命成功,理想实现。





47更能消九


    夏占魁艰难的爬上秋陵,看着眼前升起的一团蘑菇云,在黑夜里是如此的耀眼而美丽,以至于因为急行军,跑得一身酸痛的身子也突然间浑身舒泰,疲惫尽去。革命军还没有攻克清军阵地,他来得刚刚及时。在革命军把全部心力都放在进攻三道桥对面的清军时,他又偷袭革命军炮阵成功,革命苍徨失措,丢下炮阵收缩阵行。唯一遗憾的是,革命军在他手下凶猛的湘勇,突然袭击之下还能顽强抵抗,并不是一冲即散的草莽之流,有点棘手了。
    这些湖南兵先是摸黑从革命军后面潜伏上去的,等炮营护炮士兵发现身后的风吹草动时,湖南兵离最近的一个革命军战士只有十余米的距离。湖南兵们一拥而上,护炮连的士兵只来得及开上一枪,撂倒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湖南兵之后,后面的湖南兵已经冲到他们面前。
    革命军战士挥着刺刀毫不示弱的扑上去,白刃肉博,革命军的战士也不怕。可是这些湖南兵并没有和他们拼刺刀,而是自顾自的扑向那些山炮后面,垒起有一人高的弹药箱,他们身上都困满了炸药,弹药箱也被引爆。轰!轰!轰!阵耳欲聋的大爆炸接连响起,火光冲天而起,附近的士兵无论是革命军还是湖南兵,全被吞没,沉重的山炮都被这股强劲的气流掀翻两个跟斗,狠狠的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沟,土石纷飞。
    革命军的炮营阵地算是报销了,革命军也是退得干脆利落,夏占魁部乘胜追击。两方人马咬得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连个拉枪拴退弹壳的时间也没有,直接就是白刃肉博战。湖南兵的凶狠,也不弱于革命军战士为革命理想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这是最基情,血腥,残酷的战斗,惨白的刺刀碰撞出火花,被刺穿的身体鲜血止不住的流,大地饱吸着鲜血,直至大地被沁满,鲜血汇聚成流。革命军死不退后,守着脚下每一寸土地。夏占魁部面对被鲜血沁透的土地,却再也不得寸进。
    夏占魁掏出老式的单筒望远镜一阵张望,战火不断的闪耀,夜间战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革命军果断的放弃了对对岸清军的进攻,兵力在收缩,依旧顽强的节节抵抗,却没有丝毫放弃这个桥头堡的意图,是在等革命军的援军。
    夏占魁看清局势之后,立刻向身后亲兵吩咐,“跟兄弟们说,给我截住后面跟着的匪党一个时辰,赏银一百块大洋。身后有家小的,我夏占魁会负责到底。”
    “喳!”夏占魁的亲兵即可转身跑去传令。
    夏占魁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下血本了。革命军实在是超乎他想象的硬茬,难怪沙场老将张彪也会革命军面前载跟斗。以前在湖南老家剿灭的乱党,就是哥老会的泥腿子和同盟会的书呆子闹事,跟占山为王的土匪差不多,缺乏训练,武器装备几烂,剿灭起来轻松之极。可是这帮匪党却凶狠的如狼似虎,克虏伯山炮都有十几门,训练不比他的湘勇差,装备精良如北洋军。夏占魁原来收到的情报却是,原湖北新军的人数与他的巡防营差不多只有一个协,其余都是充数的哥老会泥腿子。但是,这些匪党再如何能战,老子用人堆也能把你们堆死,有一个时辰足矣。
    滠河对岸的清军阵地还燃烧着战火的余烬,黑夜当中刘经举着望远镜一直凝望着那边。有泪水涌出,视线变得朦胧而模糊,还是清晰的看到战士的身影,没有一个人后退一步,流干了最后一滴热血,死战在清兵的阵地。周星倔强的以刀驻地,死也没有倒下的孤立身影围着一群清兵,竟然没有一个清兵胆敢靠近。
    “竟然就这样功亏一篑,真的不甘心啊,周星和那么多战士的牺牲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刘经身后的一个参谋同样眼睛血红,盯着对岸陷入疯狂喜悦的清军,露出的痛苦混杂着极度的不甘心。
    “现在我们必须死守住这块阵地,不能让两股清军会合,等待援军,将他们一网打尽。”刘经又何尝能够甘心?
    身后枪声连成片,清军在他们背后偷袭,他是不得不放弃对对岸清军的攻击,转而防守后路。后路的清军来得太巧,只有放弃到手的胜利,进攻转而防守,才能暂时守住这个桥头堡。如果援军能够及时赶到,那么他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然,很可能就被清兵消灭在这里了。
    后方的炮营的护炮连队首先与偷袭的清军接火,清军像是突然的出现,彪悍的不得了,多少人都是吵着长沙调子,冲锋时一股不要命的泼劲。刘经不用猜也知道,偷袭他的清军是本应该去偷袭刘家庙的夏占魁部。
    革命军内部军情泄露,才是这次功败垂成,又陷入危机重重的原因。刚刚成立的革命军,保密制度不完善;由新军刚刚改编的革命军,又混进了太多反革命分子。现在不是寻找谁混进革命的反革命分子的时候,必须先守住这块阵地,不知道李西屏旅长能够在他们被清军歼灭之前赶来吗?
    张煦兴奋的对着夜空一阵疯狂的长刀乱舞,黑夜里沾满血迹的长刀更是寒芒闪闪,他的几个小相公亲兵满脸恐惧的在边上呆看着,他们摄于张煦的淫威,他们并没有逃跑,在革命军被迫撤退之后,他们又爬出了战壕。看着神志几乎失常的张煦,他们却不敢靠近。左近的清兵更是不愿靠近,累得还剩半条命的他们,都不知道不如何从革命军的枪下逃过一劫的,绷紧的神经已经松开,现在全是不管不顾的松软的身体躺道在地,不顾地上的血泊残肢死尸,更懒得去管疯疯癫癫的张煦;已经疲累到极处的清兵们,即使革命军再杀过来,那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打算再去反抗了;死就死吧,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既然当了兵就会怕死,可是再打下去就是生不如死了,现在死也不爬起来了。
    正在发疯的张煦突然仰面倒下,长刀也甩落老远。张煦兴奋的快要晕阙,南岸的援军真是来得有如神助,这是天佑我大清,叛党已经时日不多,大清国还是天命所归。张煦体内的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可也架不住鲜血疯狂外泄,导致的失血过多,头脑一阵晕阙还是倒在了地上。张煦的几个小相公亲兵才大着胆子扑上去,边上的清兵扭过头去,心里不住默念:死了好,死了好……
    清兵的诅咒可没有应验的迹象,张煦还是牛喘不断。张煦的几个小相公亲兵到是尽心的服饰这个主子,一个亲兵取下水壶,给张煦灌了几口,另外几个亲兵给张煦上药止血缠绷带。张煦心里掠过一丝安慰,几个亲兵上战场不行,但是照顾人比那些大老粗丘八要强百倍。
    张煦神志开始慢慢恢复清明,在几个亲兵的扶持下挣扎的站起身,不断的打量对岸的战局。革命军在傍晚时刻才进入三道桥,根本没有在桥头建立任何的防御攻势。革命军的勇猛更近乎疯狂和自大,进入三道桥后就摆出阵势向他们发起攻击。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有朝庭援军突然出现在革命身后,革命军的疯狂和自大几乎就成功了。张煦不知道,这出来天意之外,还能用什么解释,天佑大清!
    张煦豪情澎湃,现在只要率军杀过桥去,与偷袭之清军两面夹击匪党,即可彻底铲除这股匪党,甚至还能顺势攻克刘家庙,收复汉口。张煦越想越得意,想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却又柳暗花明见一村,准备挥刀驱兵过桥,手习惯性的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一个空。在身边伺候的小相公亲兵,非常机灵的知道张煦想要什么,立刻就有一个亲兵跑去把他甩落远处的日本士官刀捡了回来。这个亲兵捧着沾满鲜血的长刀,惨白锋利的刀刃,双手直哆嗦。
    张煦接手长刀,好像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对岸的战火正在激励的交锋当中,如果自己现在挥军过桥,肯定就是压死革命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煦豪情万丈的吼叫着,“诸位兄弟们,随我杀过桥去,剿灭叛党。北洋军已经打进汉口,我们只要杀入刘家庙,收复汉口的功绩,我们也能分上一点。到时候朝庭颁下犒赏,够你们下半辈子的花差了。”
    对岸战火震天,这边却安静如肃,谁也没有鸟张煦。躺在地上如死尸一样的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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