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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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完结]-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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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下人们不再发粽子了?”秦王妃眉心拧成一团,“不过是每人两斤粽子罢了。虽说是下人,但一年到头辛苦,这样的节间怎能不加赏赐?世子妃有节俭之心是好的,但也不可过于苛刻了。郡王府有郡王府的气派,苛待下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昀郡王在一边没说话,但看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赞同秦王妃的。绮年垂着手静静听秦王妃教训完,笑了一笑道:“王妃误会了,儿媳并没有克扣下人的意思,只是儿媳想着,府里下人们等级不同,若是每人都发两斤粽子,未免那些等级高些的人觉得不公,若是另加赏赐,又多添了许多事情,又是采买又是发放,还怕出了岔子,以致一个节间大家都忙乱得不堪。”

    昀郡王微微抬了抬眼皮:“那依你说如何办理?”

    绮年欠身道:“儿媳想,不如每年正月,端阳,中秋这三节,当月的月例银子每人多加半月的。这样只忙账房一处,便省了采买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万一忘记了哪一样反为不美。”

    秦王妃眼色微微一冷,却半开玩笑似地道:“原来是你想偷懒了?”

    绮年也回她一笑:“王妃别笑话,儿媳从前在家里虽然也学过理事,终究不过是几十人的事情罢了。如今管了王府里的事,这数百近千的人,儿媳想着,若是不省些事情,怕是真不好应付。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儿媳只怕丢了王府的脸面。”

    秦王妃唇角微微一撇:“这端阳节间食粽是习俗,不只是王府食用,还要向各亲友家相送,难道也能送点银子就罢了?”

    “亲友家所送的节礼自然不可少,但儿媳已经查过帐目,每年各院食用及赠送亲友的,不过四五百斤,倒是发给下人们的,有千余斤之数。这里头,厨房里的人包粽蒸粽,采买上大量买入,蒸好再逐一下发……”

    绮年还没说完,昀郡王已经觉得麻烦了。他平素不管后宅的事,还真不知道一个粽子还有这么多的麻烦,顿时觉得绮年的说法颇有道理,摆了摆手道:“就照你说的做罢,这样也好,下人们等级不同,年节赏赐自然也该不同,据月例发放,有道理。”

    绮年赶紧福身道:“儿媳不敢瞒着父王,儿媳也是今日才知道这节前采买竟如此困难,此时便是要千斤糯米都是难的,所以儿媳想,何必再给采买上添这些麻烦,不如直接发了银子,由着他们爱什么就去买什么。”

    昀郡王对这些事并不十分在意,点头道:“你这法子确实不错,就依着这法子办罢,总以方便为主,你瞧着添减就是。”起身向秦王妃道,“我还要出去,这些节礼的事,周氏刚刚接手,你也帮她瞧着些。”

    秦王妃的脸色不由得就有些难看,但还是得起身将昀郡王送了出去,绮年又说了几件小事,也就告辞了。秦王妃看着她走出去,不由得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想不到她竟然能想出这法子,王爷竟然也点头了!”

    魏紫小心地道:“那,那千余斤糯米――”

    “不过几十两银子。”秦王妃冷着脸,“叫张管事去米店里提回来,随便转手卖给谁就是了!”

    魏紫答应一声,小声道:“那节礼的事儿……”

    秦王妃恨恨道:“王爷都发了话,且这样的事,若出了纰漏,丢脸的不只是她,少不得我也得仔细看看。”

    魏紫觑着她的神色,低声道:“王妃,秦嬷嬷走时说过――”

    秦王妃打断她:“我知道嬷嬷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等得,平儿等不得!她此时幸而是没有儿子,若是一朝生下嫡子,这世子之位,平儿就再也别想到手了!若是再让她把管家的权全部接了过去,那我和平儿就只能任人宰割了。那节气居已经难以把手伸进去,难道还要把整个王府都让给他们不成?只恨我实在太轻敌了,被赵燕恒骗了这些年,竟然在他的亲事上栽了大跟头……”

    魏紫不敢再劝她,只能轻轻替她捶着肩安慰道:“好在府里下人都是忠于王妃的。”

    秦王妃叹道:“没用。节气居里伸不进手去,想做什么都难了。原本还有个紫菀和小蝶,想不到都被处置了……两个蠢材!”

    魏紫不敢说话。秦王妃生了半日的气,冷声道:“自打她进门,世子可去过别人屋里?”

    “没有……”魏紫明知道说了会让秦王妃生气,还是不得不说。

    “世子带回来的那个秀书呢?”秦王妃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想办法周济她些。”

    “是,奴婢明白了。”

    周管事采买回来的三百多斤糯米,把王府主子们食用的粽子和送的节礼总算敷衍过去了。绮年虽然赏了周管事十两银子,却没动张管事。下人中间都在传,到底是郡王爷的乳兄弟,便是世子妃也动不得他。

    端午节那日,赵燕恒也提前从衙门里回来,合家团聚,在园子里坐着喝雄黄酒吃粽子。

    魏侧妃心里不怎么痛快,大清早看见下人们来来往往地忙碌,就忍不住抱怨:“都是儿媳,既说世子妃忙不过来,怎么也不见叫你去帮忙?”

    秦采柔声道:“儿媳也在孝中,所以――”

    魏侧妃气恼道:“只消不出去应酬也就是了,在府中管家理事有什么妨碍!”赵燕和差事当得好,是皇帝亲口赞赏的,虽然暂时没有升职,但赏了不少东西,可见前途是不差的。儿子这样出色,儿媳却没有得到重用,她心里自是不舒服。

    秦采低头不语。自从赵燕和去了一趟成都回来,魏侧妃就渐渐地抱怨多了。毕竟是赵燕和的生母,又有个侧妃的位份,她也只能听着,心里虽不耐烦,却也不好反驳。

    魏侧妃抱怨了一回,见秦采只是答应,也觉无趣,便回了自己院子。刚坐定,朱鹤匆匆进来,凑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魏侧妃眼睛一亮:“当真?这可好笑了,王爷的乳兄弟监守自盗?”

    朱鹤连忙道:“侧妃可别宣扬,王爷正恼着呢,世子妃都是独个儿去书房跟王爷说的,若是咱们传了出去――”

    魏侧妃笑道:“我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利害。这个周氏,还当她怪老实的,没想到竟敢拿王爷的乳兄弟开刀,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王爷是怎么处置的?”

    这会儿昀郡王的书房里气氛紧张,昀郡王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东西,脸色难看:“怎知这是他偷盗府里的东西?不过是千余斤米罢了,几十两银子,他也拿得出来。”

    “儿媳初时也觉得不信,琢磨着多半是张管事自己想做笔生意。但儿媳派人去米店问过,张管事正是以王府的名义在米店订了这些米,当时正值端阳节前,米价上涨之时,而张管事卖米的价钱比买的价钱还要低些。这生意哪里有这样做的,岂不是明摆着赔钱?且儿媳去查过厨房的账,这批米根本不曾入账,全销在其它东西上了。”绮年低着头,“儿媳不能不想,因儿媳改了规矩,不像往年那般用这许多糯米,所以张管事就悄悄拿出去卖了。既是用不着,自然也无人知道,若不是儿媳庄子上的人去那粮油铺子里推销庄子上产的油,这件事也就无人得知了。”

    昀郡王脸色极其难看,自己的乳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不可思议。自己平日里给他的赏赐不知有多少,怎么就贪这几十两银子呢?绮年瞧着他的脸色,小声道:“儿媳想,或者还是父王审一审他?儿媳也怕他是有什么隐情……”

    “叫他进来!”

    绮年退了出去。看着张管事被带进书房,向如鸳道:“我们走吧,王爷自然会处置的。”

    如鸳有些不放心道:“王爷会如何处置?”

    “那自然要看张管事怎么说了。”绮年轻松地道,“他要么承认监守自盗,要么就供出王妃来,反正无论是哪一样都好,随便他说罢。”

    “可是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儿,王爷怕是不会相信……”

    “不会相信才最好。”绮年淡淡答道,“父王只要再往下问问,就能看出这里头的端倪来,这比张管事贪了几十两银子还要麻烦。不管怎样,张管事这个采买上的大管事是做不成了,只要有这个结果,我也就够了。”

    如鸳有几分担心:“王爷会不会觉得,世子妃拿王爷的人开刀……”

    绮年笑笑:“杀鸡就要儆猴,否则不如不杀。若是拿王妃的人开刀,父王反而会疑心我针对王妃,还不如拿他的人。父王这人,只要是我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在这种事上与我计较的。”

    张管事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过了几天,张管事就以年纪大了无力管事为借口卸了大管事的任,由周管事顶上……


☆、137 侍郎府喜事连连

   这个端午节;郡王府上下都过得不痛快,只有绮年挺开心;因为杀掉了张管事这只鸡,她镇住了不少猴子,接下来一段日子,她管家理事倒是顺风顺水了起来。

    绮年表示这样很好;因为接下来有一连串的应酬,倘若府里再不安生;那她真的要累趴下了。

    先是送走了周立年和吴知雯夫妻。绮年很担心周立年会太过后悔提前下场;但送别之时看周立年神色还算平静;她总算是放下了心。这个嗣兄始终不可能像亲哥哥一样亲近;但从礼法上来说;他也是她的助力和靠山,他越好,她在郡王府也就越能站得稳。

    吴知雯这一走,孙姨娘哭得泪人儿相似,不过被女儿劝了几句,想起还有吴知的亲事也捏在李氏手里呢,于是不敢再闹,收了眼泪回李氏身边做小伏低地伺候去了。李氏知道她心里终究把自己这个嫡母当成会拿捏庶子女的恶人,大概到死也不会改了心思的,遂也懒得与她多说,随便她在那里献殷勤就是了。

    何况这会儿李氏是顾不上孙姨娘的,吴家喜事连连,先是吴知霆娶了张沁,紧跟着就是吴知霄娶韩嫣,忙得吴家上上下下的人腿都如风车一般,走路都是一溜小跑的。

    韩嫣出嫁那日已是六月初,绮年没如吴知霆成婚那日一般一早就去吴府,却是直奔了韩家去陪新娘子。韩府地方小,绮年还没进韩嫣的小院呢,就听见里头嬉笑之声,不由得也笑了,推门进去道:“哪有这样的新娘子,听说要嫁,喜得一早就笑起来了?”

    韩嫣臊得就要起来拧她,嗔道:“还不都是茂云闹的,大早晨的跑来给我说笑话儿。”

    许茂云穿着石榴红衫子,手里拿了几朵石榴花道:“绮年你来评评理,我娘说石榴多子,新娘子戴朵石榴花既应景又好口彩,我特特地摘了来,她偏不戴。”

    绮年忍笑道:“这就是嫣儿的不是了,嫂子好心送了花来,怎能不戴?你一朵,茂云一朵,统统都戴上。”

    许茂云闻言也不由得脸红了,扑过来道:“你也得戴一朵。”三人闹成一团,直到韩夫人进门来才散开。

    本来嫁女儿总有些伤感,韩夫人进来的时候眼圈还有些红,看见三人闹成这样反而好笑起来,心想儿媳虽然年小了些,但小也有小的好处,这样的娇憨惹人爱,倒似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勉强板起脸来教训丫鬟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伺候着姑娘沐浴更衣!”

    晴书晴画都是要陪嫁过去的,知道韩夫人并非真心训斥她们,忙笑着答道:“姑娘沐浴过了,因嫌外头大衣裳重,所以现在不穿。”

    韩夫人少不得要拉了女儿的手说几句训诫的话,因有许茂云在旁,也伤感不起来,倒是少见地母女二人都言笑晏晏。一会儿全福夫人来了,梳头开脸,换上新娘的吉服。这边刚刚收拾好,外头已经热闹起来,新郎已经到了门前了。

    许茂云拉了绮年去门首看热闹。今日倒好,拦门的大舅兄是二甲传胪,迎亲的新郎官儿也是二甲传胪,传胪对传胪,倒是一段佳话。这出题也不必求人,答题也不必求人,就看两位传胪在这里较量就是了。

    绮年从后头瞧着,只是好笑,里里外外的全是翰林院和国子监的年轻人,不多久就听人哄笑道:“韩兄这是心疼未来妹婿了,怎的才对了两副对子就叫开门了呢?便是通融,也没有这样通融的……”

    许茂云笑着啐了一口:“爹爹平日里总说他的学生如何如何老成,合该叫爹爹来听听才是。”

    外头哄笑不已,到底又逼着吴知霄做了一首催妆诗才准韩兆开门,新郎官披红挂花地进来,往正堂去了。许茂云是子,不能跟到亲家去喝喜酒,趁空儿拉着韩兆理了理衣裳,叮嘱道:“莫喝多了,酒大伤身。”

    韩兆连连点头,许茂云放了手,便见绮年在一边挤眉弄眼的,不由红了脸扑过去掐她。绮年边躲边学着她的声音道:“莫喝多了,酒大伤身――哎哟哟,连我听着都觉得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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