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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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完结]-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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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林悦然怎么说得出口,含泪半晌才道:“伯母在郡王府过得好吗?”
  肖侧妃却是个精明的,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话,便含笑道:“怎么问这个?若说锦衣玉食,自然是没缺的。”
  林悦然手指绞着衣角,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半晌挤出一句:“我听人说,如今世子是王爷了,就要立侧妃了?”
  肖侧妃不解其意,但说到立侧妃,她却笑了:“那也未必,都看王爷自己。规矩只是说郡王可以立两位侧妃,可也没说一定要立啊。”原本怡云是要被立为侧妃的,但她病了,看起来似乎也没几天活头了。
  林悦然低声道:“周姐姐是最宽厚的人,谁做了侧妃都是有福气的。”
  肖侧妃若有所悟,瞧了她一眼:“那可未必。哪有女子情愿让别人分了夫君宠爱的?宽厚不在这上头。”
  林悦然嗫嚅:“可是总要立侧妃的,若是立个周姐姐亲近的人……”
  肖侧妃笑着摇了摇头:“再亲近的人,一旦争一件东西也就不亲近了,甚至还不如不亲近的好。你想想,是你不识得的人害你让你难受,还是你的亲人害你让你难受?”
  林悦然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没有想害——”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肖侧妃好似并没发觉她话里的破绽,径自道:“将来啊,你嫁了人就知道,这夫君就是要找对你一心一意的。别看外头都说娶妻要贤,要不妒,其实啊,真要是被人分了你的夫君去,那滋味——跟刀子划一样……”
  林悦然怔怔地听着肖侧妃温和的声音娓娓讲述,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好像重得再也抬不起来了……


    ☆、182 计中计将计就计

  颜氏在两天后就去世了;因为有身孕;绮年不能去吊唁;只好叫如鹂去吴家跑了一趟。
  “舅太太看着还好;就是瘦了好些,不过霄表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呢;又带了小小少爷,长得虎头虎脑的,舅太太看着也就欢喜了。”
  “表哥表嫂回来了?”绮年有些诧异,“送信过去也没有这么快的,哦,是在外头的任满了吧?”结果一回来,就遇上丧事。吴知霄是长房的承重孙,照例也得丁忧一年的;如此一来,吴家只剩下一个吴知霆不必丁忧了,霎时间就变得势单力薄,吴家人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奴婢瞧着,来吊唁的人倒是不少的。”如鹂歪头想了想,“东宫里还派了人过来呢。哦,听二舅太太身边的红罗说,宫里太医们诊过了脉,说惠良娣这一胎八成是个男孩。”
  “嗯,总算是件好事。”真能生个皇子,将来太子登基了吴知霞至少是个妃位,对吴家也算是助力了。
  “听说乔表姑娘在老太太的灵堂上哭得昏了过去。碧云姐姐说,老太太手里剩下的东西大都给了乔表少爷,比给霄表少爷的都多呢。”按说做为承重孙,吴知霄在继承遗产上有优先权,大头都该给他才是。
  如鹂一脸忿忿:“听说老太太临终的时候还拉着舅太太,说要赶紧给乔表少爷定门亲事,将来岳家也能扶持一把。哼,碧云姐姐说,老太太八成是看着雱表少爷的岳家是侯府,也想给乔表少爷找这么一门亲事呢。从前就说,乔表少爷读书比雱表少爷还强,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这亲事定要好好地找。”
  “算了,人都去了,不要再提了。”颜氏办的这些事确实叫人不舒服,可是终究人也死了,绮年也不大愿意讲一个死人的是非,“就是又要难为了舅母。”这亲事要是结得乔连章不合心意,少不了最后都是李氏的不是。
  如鹂把嘴一撇:“横竖舅太太要守孝三年呢,乔表少爷若自己有出息,这三年里考了举人进士的,自然有好亲事;若自己没出息,也怪不得舅太太。”
  绮年笑了起来:“难得你也能说这么有道理的话。好了,辛苦你一趟,回去歇着罢。”
  “王妃——”如鹂却还不走,小声道,“奴婢听说,立秋跟丹园那边的豆绿……”她如今住在外边,虽然每日也是进来当差,总归不如当初做丫鬟的时候消息灵通了。
  “嗯?”绮年微微扬扬眉毛,“立秋和豆绿怎么了?”
  “立秋真的看上豆绿了?”如鹂睁大眼睛,倒逗得绮年笑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立秋看上豆绿又怎么了?”
  “可是豆绿是那边的人,立秋怎么能背主!”如鹂义愤填膺。
  “你这丫头倒会给人扣帽子。豆绿又不是从秦家带来的,再说也没做过什么,立秋怎么就成了背主了?”绮年笑吟吟地看着如鹂,到底把如鹂看得急了,撅着嘴嘀咕了一句:“放着好的他看不上,豆绿不就是模样生得好些嘛……”
  绮年假装没听见,如鹂磨蹭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凑上来又是要替绮年篦头,又是要替绮年按摩肿胀的脚踝,惹得绮年笑了:“到底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做什么还要先讨好我?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是好话是好话。”如鹂只差摇尾巴了,满脸堆笑地道:“王妃,你看如鸳年纪比我还大几个月呢,是不是也该给她找个人家了?”
  “是应该啊。”绮年忍着笑,“我早说了,你们自己有了中意的人就来与我说,我自然替你们做主。可是如鸳没说她有中意的人哪。”
  “那——”如鹂嘿嘿一笑,“王妃看立秋怎么样?”
  “嗯?”绮年挑挑眉毛,“如鸳不是一直说立秋太油嘴滑舌么?”
  如鹂抓耳挠腮:“其实也没有……乍看是挺油嘴滑舌的,可是他是伺候着王爷在外头办事的,嘴不会说怎么办呢?要是像我家立夏似的,一定把事情都办砸!”
  绮年忍不住大笑:“哪有你这样贬自家人的!”
  “不是贬哪。”如鹂急了,“我家立夏是做护卫的,能打就行了,跟立秋不一样。奴婢是想啊,与其出去找,还不如在府里找一个,知根知底能放心呢。可是别的院子里未必跟咱们一条心,还是王爷身边的人更合适。立冬呢,听说是家里早给定了亲事了,那就剩下立秋了不是?”
  “这可不行。”绮年故意摇摇头,“这嫁人得要如鸳自己看好了才成,别人挑的可未必合她心意。”
  “这就是如鸳自己看好的呀!”如鹂一急就说了实话,“奴婢看着这些日子如鸳总是闷闷的,定是因为这事!那豆绿有什么好的,再说,再说豆绿还是丹园的丫鬟,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的。”
  绮年笑了,不再逗她:“这事啊,如鸳自然会来跟我说的。”
  “如鸳未必肯说啊……”如鹂嘀咕,“她定是怕让王妃为难嘛……”
  绮年在她的大脑门儿上戳了一下,这丫头成亲之后把刘海梳了上去,脑门倒更好戳了:“呆丫头!知道你热心,就是这张嘴啊,总不能让人放心。好了,跑了一天也不嫌累,快回家去给立夏烧水做饭吧,我自有道理。”如鹂虽然长进了,嘴还是有点快,有些事绮年也不好告诉她,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保险些。
  如鹂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绮年坐在屋里笑了一会儿,谷雨就进来了:“王妃,立秋侍卫求见。”
  “嗯,说曹操曹操到,叫他进来吧。”
  立秋进来先行了个礼:“王爷今儿不能回来用饭了,叫小的来回禀王妃一声,别总等着。王爷还给王妃买了马蹄糕,叫小的先送回来。”
  绮年瞥一眼他腰间:“带上豆绿送的香囊了?”
  立秋抓着头苦笑:“王妃,这戏啥时候能演完呢?”
  “那还早着呢。如今豆绿还没出丹园,你就想着打退堂鼓了?”
  立秋一脸苦相:“不是小的打退堂鼓,就是,就是——小的这儿忙活了一通,到末了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王妃您看,小的今年年纪也不小了,这折腾完了最后豆绿没事了,小的这以后还能找着媳妇不?如今这话又传得不好听——那什么,如鸳这都不肯跟小的说话了。再过几天豆绿一出了丹园,小的就更不好跟她说话,这日子真是难熬……”
  绮年笑骂道:“当着我的面也敢说瞎话!不就是想着见见人么?知道不合规矩,就只会来缠磨我!行了,要见就快去见,可若是让外头人起了疑心,小心王爷扒了你的皮!”
  立秋指天誓日绝不让人发现,这才贼一样溜了出去。绮年自己笑了一阵,看着窗外渐渐重下来的夜色,自言自语:“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深夜,丹园里却是灯火通明,秦王妃铁青着脸坐在檐下,豆绿被按着跪在院中,脸颊已经被掴得又红又肿,涕泪满面地哭道:“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
  秦王妃冷笑道:“没有做什么?没有做什么你三更半夜地起来往外递东西?说,是跟什么人私相授受!”
  豆绿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肖侧妃,终于哭道:“奴婢只是替丁香做了几样针线,叫巡夜的婆子给她带过去而已。”
  “丁香?”秦王妃也斜了一眼肖侧妃,“侧妃身边的丁香是要配人了么?”
  肖侧妃忙欠身含笑道:“府里丫鬟们之间相互替着做些针线也是有的,豆绿只是不该夜里出来传递罢了,王妃也莫要动气,仔细身子。”
  秦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说得好。肖氏你如今帮着管家理事,倒理出这样的规矩来了。把那篮子打开,让郡王妃和肖侧妃看看里面是些什么。这男人穿的鞋可是做给丁香的不成!还是丁香自己跟府里的小厮们有了私情,私相授受?”
  绮年挺着肚子跟肖侧妃一起站在一边,这时才缓缓道:“王妃何必动这么大气。丫头们不好,叫个人牙子来卖了也就是了,再挑好的送来丹园给王妃使。”
  “卖了?”秦王妃气得肝疼,“说得倒真是轻巧,但这种事情,卖一个如何使得,必得把那一个也揪了出来,一起发卖,以儆效尤!”
  绮年这下微微变了脸色:“连人都不曾见到,如何发卖?”
  秦王妃看着她的脸色,心里一阵痛快,反而不急了,微微笑道:“这还不简单?豆绿的香囊如今挂在谁身上,可不就是谁么?”
  绮年也微笑道:“针线这东西,看起来颇有些大同小异的,如何就认准了是谁做的呢?莫非有什么花样是豆绿会做别的丫头们不会的?”
  秦王妃又觉得气往上冲了,冷笑道:“那还有个法子,这里不是有双鞋么,谁穿着合适自然就是给谁做的!”
  绮年仍旧微笑道:“这怕也不好,难道拿着一双鞋叫阖府的小厮们都来试穿不成?岂不是把事情反而闹得大了。”又不是水晶鞋,有什么好穿的。
  秦王妃冷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查了?也罢,丹园的丫鬟闹出这些事来,丢的是我的脸,来人,她既是不肯说,拖下去打死便是!”
  豆绿呜咽一声,磕头如捣蒜:“我说,我说,是——”
  绮年忽然稍稍提高了声音:“这又是何必呢,便是这丫头私相传递了什么,也是罪不致死。王妃饶她这一回罢。”
  秦王妃心里冷笑——这分明是怕豆绿招出人来就不好办了,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样,冷冷道:“这样的丫头留在丹园也是丢脸,既是我的丫头,如何处置就不劳你费心了。”
  豆绿恐惧地号啕大哭起来:“王妃饶命,奴婢只是——”
  “王妃既看着这丫头不顺眼,不如就打发到庄子上去也使得。”绮年再次出口打断了豆绿的话,“她虽有不是,终究罪不致死,饶了也是积德的事。”
  “这倒奇了,我的丫头,怎么处置难道我说了还不算不成?”
  “这是怎么了——”院门处传来昀郡王低沉的声音,神色不悦,“三更半夜闹得家反宅乱,究竟是要做什么!”
  肖侧妃连忙过去低声回了,昀郡王看了一眼秦王妃,脸色微沉:“既是你嫌这丫头丢脸,换了就是!周氏,再挑几个丫头来顶了这个。”
  事情的发展虽然如了秦王妃的愿,可是听到昀郡王的话,秦王妃仍旧觉得愤怒难抑:“王爷都不听听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处置了不成?”肖氏能对他说什么?想也知道必定是与她不利的,他竟也不问问她怎么说,就这样做了决定。
  绮年低头应了一声,又为难道:“可是这丫头的身契在丹园,儿媳不好处置——”
  昀郡王不耐烦地一摆手,对旁边的魏紫道:“去把她的身契拿来。”
  秦王妃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只是一团火压都压不住,尖声道:“王爷这是真要偏袒了!”
  豆绿如梦方醒,扑到昀郡王脚下连连磕头:“王爷明鉴,奴婢真的并没有做什么。”
  “你这贱婢!”秦王妃刚呵斥了一声,昀郡王就已经冷着脸喝道:“扶王妃进去!”
  魏紫连忙搀着秦王妃进了屋里,又将豆绿的身契找出来送出去,待绮年带走豆绿,众人都散了才低声道:“王妃怎么发这样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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