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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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梦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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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梦诗点一下头:“我接受他的道歉!”

  “你肯原谅我,太好了,请等二等!”左天培走开去,一会,他拿了两杯酒走过来,他把其中一杯交给梦诗:“我敬你一杯!”

  梦诗握着酒杯,犹豫。

  “请!”左天培把酒喝光,酒杯向下:“先干杯为敬。”

  “梦诗,喝了吧!从此之后,大家不要再斗气,做个好朋友,听话!”

  梦诗一口一口地把酒喝下去。

  左天培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微笑。

  直等梦诗喝光了酒,他弯下腰,右手向横一摆,像一个欧洲古代的武士:“谢谢!”

  “你?”梦诗似乎有点怀疑。

  “我们平等了!失陪!”左天培走开去,和别的女孩子谈笑去了。

  “天培真莫名其妙,”美施摇一下头:“我以为他会请你做舞伴。”

  “表姐,你有没有发觉左天培的态度很轻浮,而且,他的眼睛,哎!我说不出来。”

  “不是吧!我觉得他一直都很诚恳!”

  “我是说,我喝完酒的一刹那!”

  “也没有什么,天培这个人很有幽默感。”美施拉住她:“别管他,快要吃晚饭,我们到厨房去看看!”

  “你没有请管家?”

  “等孩子出世了再请。”

  “什么时候做妈咪?”

  “我怎会知道呢?”美施笑着说:“我又不是奉子命成婚!”

  梦诗也笑了起来,可是,很快,笑容就冻结在她的嘴边。她感到腰部一阵绞痛,额上透凉,冷汗直冒。

  “梦诗,你怎么了?”

  “表姐,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美施着慌起来。

  “肚子。也有点冷。”

  “是不是肚饿了?”

  “也许是吧!”梦诗靠在墙上:“今天很忙没有时间吃下午茶。”

  美施一面扶住梦诗,一面吩咐佣人挑两片最滑的牛柳。美施把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柳喂着给梦诗吃。

  梦诗吃了两口,推开美施的手:“哎!我肚子痛,我吃不下。”

  “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刚才还是好好的。”美施放下碟子,扶住梦诗:“阿月,端一张干净的椅子来这边。”

  “左天培,左天培害我!”

  “你肚子痛,跟天培有什么关系?”

  “你忘记他的眼睛,忘记他说过:我们公平了……我把牛奶淋在他的头上,他在酒里下了泻药,表姐,啊,我……我受不了!”

  “泻药?”美施面色一变:“快回我房间去,你大概要拉肚子了!”

  美施扶梦诗回大厅,梦诗痛得弯了腰,到楼梯口,左天培把她们截住。

  “梦诗表妹,你没事吧!”

  “你……你会得到报应!”

  “天培,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怎可以……”

  “表姐,快,”梦诗迫不及待:“快!”

  美施扶着梦诗仓惶上楼,天培在后面哈哈大笑,笑中包含着得意,痛快……

  梦诗但愿手上有一个手榴弹,向左天培头上扔下去。

  “请马梦诗小姐听电话。”

  “马经理请病假。”

  “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好?”

  “她仍然躺在床上。”

  “她到底患了什么病?”

  “最初是腹泻,后来虚脱,晕倒不省人事。请问你是谁?”

  “晕倒。”对方颇焦急:“怎么晕倒的?”

  “这一个星期里,因为酒店要重新布置,马经理工作负责,事事亲力亲为,由于太忙,她经常没有时间吃午餐,有一天,早上九时吃过早餐,晚上十时才有时间吃晚餐,足足饿了十三个钟头。前几天,她已在闹胃病和营养不良。三天前,她空着肚子吃泻药,把什么都泻光了,又吃不下东西,因此在极度虚弱下,她支持不住晕倒了!”

  “天!啊!”

  “先生,你是谁?”

  “马小姐的朋友。”

  “你贵姓,请留下姓名。”

  “不必了,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左天培缓缓放下电话,真的不相干?梦诗弄到不省人事昏迷,真的和他毫不相干?

  左天培本来想打电话去挖苦和作弄梦诗,想不到结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左天培恶作剧,喜欢作弄人,但是,他绝对没有伤害人的意思,也不想伤害梦诗。现在,梦诗为他而病倒了,他心里十分不安!

  该怎办?该不该弥补?他向来不甘示弱,但,这与示弱无关。伤害了别人,不应该负疚?要不要去马家一趟?

  去马家?大冒险了吧!梦诗将会怎样对付他,他早已心里有数,他贸贸然去马家,岂非送羊入虎口?

  不理她,装作毫不知情,可是又于心不忍。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她就是表嫂美施。

  美施和梦诗感情好,有美施帮忙,相信事情一定可以解决。

  左天培把陈秘书召进来。

  “我有事出去,明天才回来。你替我送一篮花给马梦诗小姐,地址在桌上。”

  “就是送西装给你的马小姐?”

  “别多问了,去办你的事。”

  “知道了!董事长……”

  “天培,我正想找你!”美施一看见左天培就嚷叫起来。

  “表嫂,我……”

  “你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孩,一天到晚闹事捣蛋。”美施摇头叹气:“你这一次太过份了,简直不像开玩笑,像谋杀,你把梦诗害病了,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左天培垂下头,互握手指。

  “你待人接物本来很不错,对我也懂得尊重,为什么偏偏要跟梦诗过不去?”

  “我不喜欢她太骄傲,大神气!”

  “她又没有要你喜欢。虽然,梦诗性格是有点冷傲,但是,你不犯她,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你不喜欢她就不理她好了,何必要伤害她?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

  “我没有存心伤害她,只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并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崇拜她,奉承她。”

  “你这是多管闲事,她又不是你太太,你管她怎么样?”美施惋惜地说:“我一直认为你和梦诗很登对,希望你们能做个好朋友,谁知道,你们竟然成了仇人。不过弄到今天的田地,损失的还是你!”

  “当然是你的损失,先别说她貌美如花。就是看她个人的历史,一片白,连半点污点也没有,这已经很难得。”美施不容许他插嘴。

  “你说她很纯情?”

  “很纯洁。活了二十二年,从未交过男朋友。现在,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找一个没有污点的女孩子,困难。现在的女孩子,没有道德观念,十六七岁就已经不是处女。你想想,假如你娶了梦诗,你不单只是她唯一的丈夫,而且,还是她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爱人,那有多完美。”

  “有一个女明星,她也曾对人说,她的丈夫是她第一个男朋友,结果,她还不是出墙红杏,背夫偷情。”

  “你怎能拿梦诗跟那女人比?梦诗是名门淑女,受过高等教育,品格清高。那女人没有学问,没有思想,没有家教,下贱。”

  “对不起,表嫂,算我譬如错了。今天我特地来请求你帮忙。”

  “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陪我去马家,跟梦诗说声对不起!”

  “我也要说声对不起。因为,我什么事都可以为你做,就是不敢带你去见梦诗。她的脾气,我了解,我不想自讨苦吃。”

  “那我怎么办?”

  “必须由你自己去解决,没有人能帮助你。”美施说:“只有真诚,才能令人感动!”

  “可是,我……”

  “这一次道歉,可不要再放泻药了!”美施笑着摇头:“两个人都在社会上做事,还像个无知小孩!”

  梦诗躺在床上,马太太和世浩待候在旁边。

  “今天觉得好点了吧!”

  “人没有那么疲倦,也可以吃少许东西。”

  “三姐,够钟吃药。”世浩一手拿着药丸,一手拿着水杯,送到梦诗的面前。

  梦诗吃了药,感动地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每天下了课就来陪我。”

  “世浩是个最好的孩子!”马太太非常疼爱他:“人温柔,又有人情味!”

  “小妹呢?几天没见她了!”

  “她?”世浩两条眉锁在一起。

  “她刚才来看过你,你还没有睡醒。现在又给保罗拉走了。”

  梦诗偷看世浩一眼,连忙换了一个话题:“我有点饿!”

  “鸡粥来了!”端姨捧着一只托盆进来:“梦诗,我喂你!”

  “她肯吃东西我就高兴。”马太太微微地笑:“她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

  “太太,”阿玲拿了一篮花进来:“有人送花给三小姐。”

  “谢夫早上不是送了一篮来了吗?怎么一天送两次。”

  “伯母,颜色不同。”世浩说:“谢夫送的是红玫瑰,这是白色的。”

  “对!颜色不同,一定是另外一个人造来的。”马太太笑了笑:“会不会是美施?她知道你喜欢白色。”

  “不会是表姐,她不喜欢白色的花。但是白玫瑰的确很美。”

  “新鲜又甜蜜。瞧!附着一张卡片。”

  “妈咪,请代我看看送花的人是谁?”

  “一定是你的好朋友,唔!听着啊!梦诗:祝你身体健康!左天培。”

  “不要,不要!”梦诗突然叫了起来,她的举止吓慌了房中每一个人:“把花扔出去,快把花扔掉!”

  “梦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大太按住女儿,端姨连忙把粥拿开。

  “阿玲,不要那篮花,”梦诗失去常性,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请你们扔掉它!”

  程世浩拿了花篮便往外跑。

  梦诗透了一口气,躺在床上。

  “再吃点粥,好吗?”端姨柔声问。

  梦诗摇了摇手。

  端姨收拾东西和阿玲出去。

  “梦诗!”马太太抚着女儿的卷发:“你不喜欢姓左的?”

  “我恨他!是他把我弄成这样子,”梦诗咬一下唇:“假如我有能力,我杀了他!”

  “你和男孩子一向没有来往,他……”

  “妈咪,求求你不要再提好不好?他是我命里的克星。”梦诗闭上眼睛,一会,她说:“明天,我要上班了!”

  “上班?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元!不,不行,我要你多休息几天,我代你请假。”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这几天,是我最忙的日子,工作一大堆,何况我又平白无端的躺了几天?如果我再不上班,我的工作就无法完成!”

  “可是,你还在吃药啊!孩子。”

  “我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现在虽然虚弱一点,我相信还能支持,妈咪!工作未完成,我没有心情休息,让我上班吧!”

  “你这孩子,就是硬脾气,固执不听话,唉!我对你真没办法。”

  “假如这几天不是出了事,我的工作应该可以完成。都怪他,都是他不好,他伤害我,我恨他,恨他一辈子!”

  左天培开了另一辆平治房车到马家附近,八时三十分,马家的司机开着马家的美国大房车到门口,一会,穿着白色兔毛,绒披肩长大衣,黑长靴的梦诗由里面出来,她的面色很苍白,神情慵倦得有点楚楚可怜。

  左天培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她,她的确很美,美得令人心醉,左天培有许多女朋友,可是没有一个像梦诗这样高贵,冷艳。她,的确有骄傲的条件。左天培急急忙忙跳下车,立即追上去:“梦诗!”

  梦诗抬头看见他,眼睛瞪得好大,左天培走上前,他说得很匆忙:“你还没有好,不应该上班!”

  梦诗高高举起她的手,狠狠的,用尽平生之力(幸而病体初愈),向左天培拍出了一个大巴掌:啪!清脆得很。

  左天培一愕,他用手抚着脸,满眼中充满惊诧与愤怒。

  梦诗停住脚步,刚才她用尽全力的确稍稍失去平衡。她等待着,她知道左天培会回她一个巨灵之掌。她深信左天培会打她,尽管所有的男人都宠她,但是这可恶的左天培是绝对不肯吃亏。

  梦诗等待着,戒备着,准备和这不共戴天的仇人,拼个你死我活。

  终于,左天培缓缓地放下手,他垂下头,轻声说:“我是来道歉的!”

  “?……”梦诗大感意外,这不像是左天培吧?他为什么不打她?奇怪,奇怪。

  梦诗略一停顿,终于钻进汽车。

  左天培目送着汽车远去,他内心不断地叫:“为什么不打她,从来没有女人敢打我,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敢碰他一下。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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