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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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英烈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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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大败而走,身后曹、樊、周勃、灌、郦、夏候,六员虎将穷追不舍。杨允未到城边,已被赶上,回身欲再战,早被六人乱刃分身,一命呜呼。手下见折了主将,大半降了。

沛公得胜,引军直至城下,却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挂。沛公一马当先,望城上喝道:“汝等主将已死,何不早降!”言未毕,城上一箭射来,沛公不防,正中左臂,险些落马,所幸伤势不重。沛公怒谓众将道:“速破城池,吾要亲剐放箭之人。”众将一齐攻打,不时已夺下颖川。沛公登上城楼,令将守城五十余人尽行押至,厉声问道:“方才何人放冷箭?”五十人中竟然无人答应。沛公又道:“若有知情相告者,吾当千金重赏。”仍无人有言。沛公大怒,尽行令斩。行刑方毕,萧何、曹参二人寻视城中回来,谏之已迟,谓沛公道:“主公历来宽容,何至如此?”沛公亦悔,叹道:“不料残秦军中亦有如此忠义之人。”令皆礼葬之。

正安民之间,人报远处一军将到,沛公大惊,忙登城楼来看,只见正东大道上尘土飞扬,一支人马如风而至。沛公不敢怠慢,急引夏候婴、灌婴二将下城往迎。两军相会,旗帜鲜明,却是韩王韩成引兵来到。见是沛公,韩成惊问道:“明公缘何在此?”沛公笑道:“吾路逢司徒张良,特起兵为大王攻城拔邑而来。今大王既到,不日当尽行交割。”韩成大喜,谢道:“沛公大义,小王没齿难忘。”二人并马回城。沛公问及河北战事,韩成道:“项将军孤军奋战,大胜章邯,河北之势大致已定。然其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竟欲劫诸候共往西行,皆要服其号令。小王不服,故引军至此,以图收复韩地,却不期得与明公相会。”至入城中落坐,张良亦来相见。沛公谓韩成道:“某受司徒之托,当助大王一臂之力。若西进之暇,能为大王取得一、两座城邑,刘季亦不枉此行也。”韩成大喜道:“难得明公有此美意,小王感激不尽。”沛公遂率大军四面出击,平韩地十余城,官兵大多望风披靡,倒戈来降。这日兵伐阳武,偏有一军迎面来敌。

原来王离伐韩地时,留骁将李必引三千兵驻守阳武。李必乃关内重泉人,生得浓眉大目,器宇轩昂,善使一条铁枪,有万夫不当之勇。闻败军报颖川失守,韩王已复立之为韩国都城,又托沛公引军四下略地,不由地义愤得很,早有讨伐沛公之心,正踌躇满志间,却有人报楚军来伐,李必便领兵出城,前来迎战。两军相会,布阵于野,沛公出阵立于门旗下,遥见李必威风凛凛,心中甚是喜爱。李必当先出马叫阵,沛公令周勃出战。二人皆不多言,各舞兵器,杀到一起,战约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沛公传令收兵,周勃虽然战得兴起,也只得拨马回阵。李必见周勃刀法精湛,不敢来赶,亦退兵下寨。周勃回营,谓沛公道:“末将与敌人交锋,看看将胜,主公为何突然鸣金收兵?”沛公但笑不答。曹参道:“想必主公已是看中那员敌将,欲收为己部,故不愿让周将军力拼。”沛公道:“我观此将实为忠义之士也,想必在秦军为将,亦是迫不得已。吾有意收其为手下,不知公等可有良计?”曹参道:“敌寡我众,胜负已定,若不定良计擒之,只恐大战之时,玉石俱焚也。”乃密献一计,沛公从之,乃唤樊哙、灌婴二将依计而行。

次日,沛公仍周勃令去李必营外搦战。李必引兵出,便与周勃交手。战约十合,周勃诈败而走,引得李必从后来赶。行不数里,忽闻四面喊声大作,左樊哙,右灌婴,两路伏兵杀出,先截断李必之后路。李必急回马,与二人力战,周勃又引军回。李必战了数合,不是敌手,觑见沛军薄弱之处,奋力冲杀,夺路而走,三将赶了几步,也不穷追,各收兵回了。李必走了数里,闻得一棒鼓响,山后转出一军,一字排开,为首一人,正是沛公刘季:赤袍高冠,腰悬宝剑,身后夏候婴手执长枪,率忠义十八士紧紧相护。沛公指李必道:“李必休要顽抗,你已身陷重围,无路可退,何不早降。”李必拨回马头欲走,喊声起处,曹参、郦商各引一支人马从两侧杀到。李必立马于围中,欲要逃走,四处无路,欲要行凶,又寡不敌众。沛公扬鞭道:“今天下尽起反秦,大势已定,海内之地,十据八九,秦已失势,亡在旦夕。某知你是忠义之人,不应失足于暴秦,当认清时事,缴械来降。”李必寻思秦廷暴虐,早晚必亡,真不如降敌罢了。遂弃枪下马,拜降于地。沛公大喜,亲自下马扶起,封为校尉,于是阳武乃定。

李必引沛公与众将进入阳武城休息。沛公休息一日,复与众将商议后事,张良献策道:“轘辕山乃韩之险地,若以奇兵夺之,付于韩王,足可以自守,主公便可放心入关矣。”沛公问道:“未知军师可以有良计取之?”张良道:“张良与秦军游战,多藏于此山,故对山中地理了如指掌。山中驻有一军,乃涉间部将骆甲,约有五千余人。依张良之计,若抄小路袭击,可乘其不备,一举歼敌,可得轘辕山重地。”沛公点点问:“既是如此,须烦军师引路。”张良道:“这自是不由主公提及,只是岭路崎岖,盘旋难进,一路颇有险阻,恐不能使大军击之。”沛公毅然道:“某仗义伐暴,何惧险阻,如何进军,尽管由军师定计。”张良笑道:“我料主公必会如此。”二人相视,皆抚掌大笑。

又过一日,沛公与众将出城,令大军就地驻扎,由萧何、曹参领事,自与樊哙、夏候婴引五千轻骑,由张良引路进山。人马方行数里,鸾铃响处,一将飞马赶来,视之,却是李必。沛公勒住马问道:“汝来何事?”李必下马拜道:“骆甲与末将同乡,深知其人本性刚强,正直不阿。今愿随主公同去轘辕山。若两军疆恃不下,末将可只身入营,劝其来降。”沛公大喜,遂令同行。有左右劝道:“李必方投我军,不知居心,不可轻用。”沛公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视他为亲信,又何必多疑!”遂不听其言,引军暗暗而行。进到山中险峻之处,道路曲折,马不堪行。沛公遂听张良之见,令全军弃马徒步,披星戴月而行。时至三更,已近秦寨。沛公传令众人休息片刻,使人先去探哨。俄而,探哨者回来,回报秦营并无防范。沛公大喜,乃分兵二路,樊哙在左,夏候婴在右,悄悄往秦寨进发,望见寨中并无防备,便令举火呐喊,杀将进来。秦兵惊觉,不知多少人马,登时大乱。樊哙、夏候婴各持刀剑,奋力冲杀,砍翻无数秦将,余者大半伏地请降。

骆甲梦中惊醒,传令固守中军,怎奈沛军甚精,己军伤亡颇重。正在慌乱间,一人闯来,口称秦将李必来见,骆甲急令守兵放入,问道:“公守阳武,为何来此?”李必道:“我已降沛公,恐故友受难,特来相劝将军共投忠义之师。”骆甲道:“你我乃秦将,安能降贼。”李必道:“将军此言差矣。想那秦廷自得天下以来,横征暴敛,东驰西荡,筑长城、修阿房、营皇陵,劳役天下百姓,已成举世共敌。沛公兴仁义之师,驱王离、败杨熊,所过一路无敌,尽平韩地。今将军营外,沛公已布下千军万马,汝已是插翅难飞。汝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已被围,插翅难飞,是降是死,皆随将军之意。将军深明大义,吾虽多言,亦是无益,但请三思而后行。”骆甲见事已至此,遂定心投降。令手下放下戈戟,与李必共同出寨来降。沛公喜而纳之,封为中军校尉。轘辕山已定,便收拾人马,共回阳武大营。

方回军中,曹参回报军情道:“昨日韩王送来消息,言赵将司马卬借口收复赵地,已尽起兵马进扎于黄河北岸,意欲西进入关,与主公争先。今主公一路蒙石攻坚,血溅征袍,三成之功,已建其二,若被司马卬先入关中,主公将前功尽弃也。”沛公大惊,急谓张良道:“吾与怀王有约在先,首入关者为关中之主。今司马卬聚兵欲渡黄河,分明是来抢我之功劳。大丈夫举事立业,岂能容此小人如此无义?我欲起兵相击,又恐失了同志友情,军师可有两全之计?”张良笑道:“此事易耳,主公可向北占据平阴津,封锁黄河渡口,以绝司马卬之兵。彼若欲进,我当张旗扬帜,剑拔弩张,以示我楚军气势。司马卬乃庸碌之辈,素畏楚军之强,见我无意相让,兵马又精,当不敢用强,自会收其雄心。不过为主公之计,还是宜早发大兵入关为上,免得日久生变。”沛公深然,遂使人传信至韩成处,约其即时发兵,进驻阳翟,压制残余秦军。韩成感沛公之恩,亦降诏予张良,令其代韩王送沛公入关,以助沛公一臂之力。张良当然愿从,遂随沛公引兵往北,共往平阴津而进。正是:高歌一路欲成事,却有一将争功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十九回: 沛公绝河却司马 章邯败退乞救兵
却说沛公引军来取平阴津,行至半道,扎下营寨。周勃引部将郭蒙来见沛公,沛公问何事,郭蒙奏道:“末将自由薛地从主公日起,寸功未立,心甚愧疚。今闻主公欲取平阴津,末将不才,愿只身入秦营说之,若能使我兵不血刃而得此处,郭蒙也得立微功,不至于无面以对主公。”沛公问道:“汝既请令,必有原因,可否明示?”郭蒙道:“平阴津守将郭亭,乃末将同胞兄长。昔时吾二人一同从师学武,郭亭长吾两岁,故早成,应征投军,少时从蒙恬,后蒙恬死,传投王离;而吾后成,投于泗川郡监帐下,故得从于主公。”沛公大喜道:“有此亲情,即郭亭不降,量汝亦不致于被害。”当即遣郭蒙为使,往敌营而来。
却说平阴津连接黄河南北要路,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故有三千秦军驻于此地,为首之将乃单父人郭亭,正是郭蒙之兄,原为王离部下,因王离征韩,故分兵留守于平阴津。及闻沛公兵犯,遂与手下商议对策。裨将庄不识道:“天下苦秦,有识之士无不争先举事,故秦早晚失众。今沛公率二十万忠义之士,所过之处,无不望风而降,故不可以卵击石也,降即可保身。”郭亭闻其言,方在迟疑,人报楚营使者到,郭亭接入,却是同胞兄弟,二人相抱痛哭,共叙离别之情。待二人收泪,郭蒙道:“今天下衅秦,早晚必亡,兄长何苦与其同至绝境。弟在沛公帐下为户卫,虽官职裨微,然弟观沛公心怀大志,必有所成,且识贤重才,兄若从之,必贵过汝弟。至时吾二人同甘共苦,共事一主,岂不乐哉?”此言一出,更坚郭亭降楚之心,于是兄弟二人收拾已毕,与陈夫乞引手下尽降沛公。沛公大喜,乃赐郭亭位为塞疏;庄不识为舍人,皆封为属将。

安顿已毕,沛公便提兵直至黄河南岸,遥见对岸赵兵已到,只是这边立着秦军营寨,不知虚实,未敢冒然渡河。沛公急分兵各处守卫,令曹参引一军守住平阴津渡口,周勃引兵巡视接应。又令樊哙星夜往守白马津,灌婴随后接应。

白马津因章邯兵败,守渡秦军军心大变,已降了司马卬。樊哙引兵方至白马,正遇司马卬副将马兰渡河,军卒正在岸边列队。樊哙不由分说,便来挥军杀来。马兰闻报,急引兵迎敌,望见樊哙,便拍马举枪来战。交马只一合,樊哙大喝一声,手起一刀,将马兰连肩带甲,砍为两段。赵兵不知风向,不敢交战,纷纷退回河北,即使有散兵过到南边,亦被灌婴沿河引军擒住,尽作了俘虏。余者不敢造次,只得报入司马卬大营。

司马卬方在平阴津北岸,见有军封锁黄河渡口,急令人往来打探,回报言是沛公之军。司马卬心方定,乃引亲随数十人,架船往南而来。岸上沛军一见,即剑拔弩张,便要开战。司马卬急令人喊道:“对面友军休要放箭,赵将司马卬求见沛公,未带兵将,不敢动武。”沛军方住,报予沛公。沛公见司马卬亲来,乃令三军列队,迎接司马卬入营。司马卬弃舟登岸,进入沛营,但见沛军兵马齐整,旗甲鲜明,不由心生惧意。

沛公闻司马卬已至,亲率张良、萧何、曹无伤、曹、樊、周勃等众文武出帐迎接。二人见面,沛公抢先两步奔来,执司马卬之手道:“久闻将军贤名,今日得会,足慰平生之愿也。”司马卬信以为真,心中暗喜道:“原来刘季惧我威名。”遂应声附合道:“明公贤声享誉四海,在下亦是相识恨晚。”沛公大笑,二人携手入帐,见礼,茶毕后,分宾主坐定。司马卬开口先言道:“在下知明公孤军西进,恐独力难支,故引军来助,只是不知明公为何以兵拒之?”沛公哑然笑道:“某受吾王之托,虽知前途艰险,亦不避矢雨,只图为国尽忠,死亦无憾。某所以分兵守住渡口,并非是不愿将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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