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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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春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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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本就是一个男人的世界,红颜自古多薄命,女子天生的美丽,不过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他道:“诚如先生所言,她确是很奇异,男子见了,都会神魂颠倒。”

“那么大夫呢?是否也为她倾倒?”李耳紧追不舍。

赵叔带轻轻叹了口气,“她已是天子的宠妃,我又岂会有非份之想?”

李耳熟视了赵叔带半晌,忽然深深一揖:“大夫虽然没有非份之想,我却有个不情之请。”

赵叔带不由倒退了一步,“先生是想要我收服褒姒?”

“不错,若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收服这个妖孽,此人非君莫属。”

他犹疑不下,若说她会祸国殃民,到底不曾做过什么神人共愤的事情,不过是天子分外地宠幸。

那亦不能归疚于她,后宫哪个女子不是千万百计想要得到君恩?她只是得益于天生的美丽罢了。

也许她是妖孽转世,但到底她现在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触手可及。

李耳轻叹道:“大夫想想妹喜和妲己,她们亦不过是女子罢了,却最终落的个国破家亡,前车之鉴,不可不引以为戒啊!

他霍然而悟,赵家世代为朝中肱股之臣,只知有国不知有家,他又岂能为了自己的怜爱之心便置天下安危于不顾?也许褒姒是无辜的,但为了更多无辜的百姓,也只能牺牲她了。

他自有冠冕的理由,男人会依此行事的准绳,虽知会委屈伤害了她,却终是义无反顾。

他道:“我该如何去做?”

李耳点头微笑:“若是大夫不嫌弃,我想收大夫做个记名的弟子,将先师传我的一些修道之法传授给大夫。以大夫的资质,相信假以时日,必能从容控制这陶罐,收服妖孽。”

他连忙跪倒在地,“先生是得道的高人,朝中谁人不知。能蒙先生收我为徒,那是我的福分。”

两人行了拜师之礼,李耳传授了一些吐纳炼气的法门,嘱他静心修炼,便飘然离去。

赵叔带将李耳送至门外,忽见一个青衣小鬟站在墙角,眼望着他,似是想招呼,却又不敢。

他瞥见小鬟的衣角上绣着一支梅花,他轻轻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那小鬟连忙行了一礼,道:“公主请大夫进宫相见。”

他想起自从回来以后,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不曾去探访过雪姬。他不免暗暗惭愧,这些日子以来,他竟似完全忘记了雪姬一般。

他随着小鬟自边门进了后宫,因他与雪姬是自幼订亲的,两小无猜,平时来往得惯了,宫中的侍从早便与他相熟。见他进宫,纷纷招呼道:“赵大夫,又来探望公主了?”

他微笑着点头,心里却不免苦涩,他该如何面对雪姬?虽然雪姬不知,但他确已经做出了背叛雪姬之事。

雪姬是冬天出生的,出生那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因而便起名叫雪姬。她又自幼喜梅,将自己住的地方也起名叫问梅宫,身边的宫女衣上也都绣了梅花。因而他一见就知这小鬟是雪姬宫里出来的。

小鬟在院外便停住脚步,轻声道:“公主在里面等候大夫,请大夫自己进去吧!”

他推门而入,见雪姬依在栏杆上,闲闲地望着栏下小池塘中的红鲤。虽然容颜温柔和美如故,却无法掩饰眼角的那一抹落寞之意。

他知这落寞的始作蛹者便是他,他却无力弥补。他在雪姬身后站了片刻,轻声道:“雪儿,我来了。”

雪姬回首,脸上立刻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是禀性柔顺的女子,虽然在宫中长大,却全无骄奢任性的习气。就算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只是默默地承受,从来不令人知。

她越是如此,赵叔带便越是愧疚。在褒姒这件事上,他与普通的男子并无二致,不过是见色起意,无法自持。他难免在心底苛责着自己,刻意忽略着刚见面时那一丝熟悉的心悸。

“我听说你托病不朝已经有月余的时间了,你身体可好?”雪姬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与褒姒那般清泠似冰的声音不好。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面颊,她亦是美丽的女子,虽然不似褒姒那般让人一见销魂,但朝中暗慕她的世家子弟也大有人在。她却始终如故地待他,将他当做自己未来的夫婿。

他道:“对不起……”只说了三个字,后面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雪姬笑笑,“我经常见到姒贵妃,每见一次,都更觉得她美丽非凡。象她这般美的女子,连同是女子的我都难免倾倒,更何况是男人。”

他忍不住否认:“我不是……”他顿住,雪姬并不曾提到他,他不过是心虚不打自招。

雪姬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大夫可有话要对我说?”

他一愕,有什么要说的吗?两人默然相对,气氛莫名地尴尬。他们两人的相处,向来是轻松自如的。即不因双方的未婚夫妻身份而有所芥蒂,也不会因身份的高低不同而有所疏离。他们如同知己一般无话不谈,连宫人们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和谐。

只是这一次回来,一切都改变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瞬息万变,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都感觉到对方的心远过天涯。

他想到与褒姒迷乱的那夜,李耳要求他肩负的使命,他忽然便兴味索然,只觉得这人生不过是一场闹剧,他却偏偏是这闹剧的主角。

他忽然紧紧地抱住雪姬,沉声说:“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为妻。”这是说与雪姬听,也是说与自己听。男人需得有所担待,他与雪姬自幼定的亲事绝不能因他的意乱情迷而废止。褒姒终是会恨他的,无论他是否别娶,他与她之间都必然是个悲剧。

雪姬任由他抱着,心里却觉得凄然。他从来不曾与她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相识十几年,都手都不曾碰过,两人相敬如宾甚至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地步。她却从来不曾担心害怕过什么,只因为她信任他。

但现在,当他抱着她时,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信任却飘然远走。此刻的搂抱竟比十几年的淡然更令人黯然神伤。

她却仍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相信你,支持你。”

似有人将一道细细的丝线紧紧地束在心脏之外,用力拉扯。痛是锐锐的,不至于失声惨叫,额上却会渗出冷汗。那痛亦是长久不断的,时日越久便越是深入,总觉得会有一日痛到无法忍耐。也许丝线会断,也许心会从中裂开两半。

雪姬的目光悄然飘走,她看见远远的琼台上站着的那个女子翩然若仙的身影。她不知她是否看见相拥的两人,也许是吧,也许不是!是否看见又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头。

花园之中,逐渐种植那些奇异的蓝色花朵。人们渐渐迷醉于花香之中,忘乎所以。这花正象是褒姒的化身,在不知不觉间便控制住后宫中的每一个人。

第二部 烽火佳人

第四章 皇室高中(上)

他可曾想过我?

两月之后,经御医诊断,褒姒身怀有孕。

她想怀了孕的女人,大概都是多愁善感的。她自出生起,便知自己的灵魂是不快乐的,只是不快乐到了此时已至顶峰。她从不曾欢笑,甚至连莞尔轻笑都是吝啬的。王总是问她:“你为什么不笑呢?”

她便会懒洋洋地回答:“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她现在住的地方叫琼台,是整个后宫里最富丽堂皇的地方。申皇后的寝宫在与琼台正好相反的地方,琼台很高,站在上面,整个后宫便尽收眼低。她能够看见申后宫,申后也一定能看见她。她是俯视着申后,申后便只有仰视她。

可是这也不让人觉得快活,她想如果在褒国的郊野里,赵叔带愿意对她说:“我带你走。”那么她会更快活一些。

她虽然与众不同,可是到底她还是一个女人。

“要怎样你才笑呢?”

“你杀了赵叔带吧!杀了他,也许我会笑的。”

王吃了一惊,见褒姒漫不经心地俯视着窗外盛开的鲜花,那是褒姒亲手种植的花,一种奇异的蓝色花朵,镐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品种。

“你不是认真的吧?”

“王会为了我杀赵叔带吗?”

“当然会。他只是我的一个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很有威严地说。

“我是开玩笑呢!王不会当真吧?”

王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是开玩笑。”

褒姒默然。

“可是美人,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我为什么从来不笑?只因在我的灵魂深处,往世的爱与恨如此深重地压迫着我,让我失去了欢笑的能力。

“龙儿!龙儿!”有人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

是二鬼子吗?很熟悉的声音,难道我又梦见他了?可是我已经决定把他忘记,如同这个世间从来不曾有这个人存在。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就在我的面前。

我尖叫了一声,把眼睛的主人吓得连忙后退。他离得我远了,我才总算看清,真是二鬼子,他身穿一套看起来很贵的休闲装站在我的面前。

我揉了揉眼睛,满怀疑惑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我不是在梦中。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看起来好象有些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似乎有一种气势,是别人所没有。有点象,有点象是正在上朝的皇帝。

我呆了呆,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能产生这种无聊的联想。

我很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发出极不雅的“咕”的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鬼子柔情似水地笑了笑,“我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说柔情似水,一点也不夸张,他就是有那种本事,将自己的笑容粉饰得十分浪漫多情。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他本来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这个学校又是皇室高中,难道他是皇室成员?

我立刻精神一震,许多小说影视剧中的弱智情节真的发生了吗?我立刻满脸堆欢,全不掩饰自己的阿谀谄媚,“这么说,你是王子还是亲王?”

我一下就猜王子,却不猜是王子管家的儿子,当然也是受了那些灰姑娘式的言情小说的影响。后来我才知道,所谓之皇室高中,里面虽然有王子、亲王、公主等人,也有皇室七八个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远亲。还有皇室工作人员的亲友团,事实上,就算是皇家花园花匠的儿子也可以进入皇室高中就读。

所以所谓之皇室高中,并不象我最初所想象的,由清一色的贵族组成。当然,能够成为皇室花匠的人就算没有爵位,必然也是花匠中的翘首。

他微笑:“我是阿斯特伊丽莎白塞巴斯迪恩王子,本国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

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那就是皇诸。“你,你,你,”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你”了半天才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是皇太子?”

他仍然很有风度地微笑着,“现在哪还有人叫皇太子的?你也太老土了吧?”

我呆了呆,他说话的口气和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天渊之别。我一时有些无法适应,事实上,在我与他曾经经历过的极短的时间里,都是我在揶揄嘲讽他,被他说老土这还是第一次。

我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忍了吧!谁叫人家现在是皇太子殿下呢?我说:“你老爸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吗?”

他淡然笑笑,“他和我母亲十年前都死于飞机失事。”

我一怔,“那现在的国王是谁?”

“是我叔叔。”

我灵动的大脑又在飞转,如此说来,他死去的老爸曾经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因而他才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他老爸却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连他老妈也死了。听说在外国,如果皇帝死了,皇后便可以顺理承章地成为女王。

照道理说,他应该继位当皇帝,可能是因为他年纪还小的原因,就由他的叔叔继位当了皇帝。

想明白了以后,我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情节。

在上一个故事中,我回到遥远的商代,那时的天子是孔甲。孔甲的老爸本来是天子,他死之时因觉得孔甲不成器,就把皇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廑的老爸。而廑则成了太子,但孔甲却不甘心,推翻了廑成为皇帝。这情节听起来有点类似。

难道说,世上的人们真的是在命运中不停地轮转?曾经有缘的人必然会再次相逢,上演着同样的故事?或者上世曾经欠过别人债的,终会在这一世归还,想逃也逃不掉。

虽然想到了这些事情,我的嘴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看过包青天没有?”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是说电视剧吗?”

“你知不知道包青天里有个大贤臣叫八贤王的?”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又如何?”

我忍不住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八贤王他老爸就是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他死的时候没有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却传给了弟弟赵光义。而八贤王也一直没有死,你可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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