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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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少年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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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少年行》作者:小白非白

文案

三流武侠,二流言情,一流冷笑话

淡淡愁 浅浅爱 爆笑江湖 少年心事

温馨提示:CP选择请慎重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欢喜冤家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重穿 ┃ 配角:重千斤;重千里;寒无衣,慕少艾 


    ☆、楔子

  如果说重三少这辈子有最恨的人,估计就是他亲爹重复了。
  作为天下第一堡的三少爷,他小小年纪,人帅艺高,家财万贯,正该是人生最得意逍遥的时光。
  但重三少的脾气一直不大好。
  人脾气不好,通常都因某事不爽。
  而重三少的不爽,整个呼伦坝上的人都明白。
  呼伦坝上原是纯牧民居地,草木肥美。
  二十年前,自南边来了一对年轻男女,在此修屋建瓴,煌煌而座。
  据说这对男女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过草原上的住民不懂武林,只知道人长得极好。
  阿昔漠大爷是整个坝上最早见到那两位的。
  当时他正赶着群羊牧草,眼前一花,飞来两个人影,一红一白,衣袂翩翩,笑兮兮地同他问路。
  坝上人信奉神鸟,传说神鸟出双入对,来去无踪,他只当自己遇到了仙子。
  待人走了许久,他将眼睛擦了又擦,揉了又揉,足足肿了一日。
  草原上从不缺漂亮的姑娘,双眸如星,发辫飞扬。
  但是见惯了世面的阿昔漠大爷还是激动得逢人就讲:
  神仙眷侣,神仙眷侣。
  几年后,大家都知道呼伦坝上有个重家堡,堡主有两个,都是大美人,一名重复,一名关心。
  而重家堡第二代三人,因为他爹重复重堡主的特殊嗜好,名字依次如下——
  大哥,重千里。
  很明显,这是拆字,千里为重。不过因为是第一个,还算幸运。
  千里快哉风。
  这名字虽然俗,多少有点江湖意境。
  二姐,重千金。
  这不是双关,是赤…裸裸的懒,因为是女孩子,就叫千金。
  但无论如何,千金总是宝贝。
  轮到老三,差点叫了九斤。为什么,因为生的时候够重,足有九斤。
  取名字的时候,他娘关心就这么建议了,但他爹重复不乐意。
  “哥哥姐姐名儿那么好听,你就这么敷衍小三?这不行。”
  当时站在一旁的重家堡管事重要心里一哆嗦:哥哥姐姐那样的好名字……低头不语。
  “千里千金名字里都有个‘千’字,听着何等气派,如果叫九斤,人家还以为三少爷不是亲生的?”重复沉吟片刻,笑道,“不如叫千斤,即搭配,又大方。”
  就这样,重家三少爷,大名重千斤。
  虽然不比老大长得差,不比老二生得蠢,但方圆百里男女老幼,一说到重三少,都先莞尔一乐:“三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这名儿啊……”
  只是自重千斤五岁后,除了他爹娘兄姐,这周围再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谁都知道,重家堡的三少爷,很骄傲,也很暴躁。
  当然他有骄傲的资本,也有暴躁的理由。
  * —— * —— * ——
  塞上秋,鹰飞草长。
  黄云红叶青山。
  斜阳西照,远处牛羊成群,近处一道围墙绵延壮阔,十里飞檐,俱都镶了一道金边。
  一匹马踩着声声胡笳,咄咄弛来,卷起细沙数片。
  临到墙边,一个人立,嘶鸣停住。
  这马高猛异常,马上人却身材瘦削,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五官深邃,长得颇为英秀,只是双眉紧皱,盯着墙头那幅巨大锦旗,面色阴沉。
  恭贺重家堡三少爷重千斤成年之喜。
  按重家堡的规矩,孩子长到十六岁,要过一个成年礼,从此算正式进入江湖。
  说直白点,就是爹娘懒得照顾你啦,是骡子是马你自己去遛遛吧。
  重家老大六年前成礼,如今已是名动天下的江湖四公子;
  重家小姐三年前成礼,如今已是艳冠群芳的江湖四美人;
  而这马上少年,正是今日成礼的重千斤。
  夕风乱发,重三少看着堡里堡外的热闹,人声鼎沸车马喧,心头一片瓦凉。
  这些热闹是对他的祝贺,在他眼里,却无异嘲笑。
  倒不是怕兄姐珠玉在前,只是自欺欺人了这些年后,今儿一早出去遛马,一路上就见千家万户旌旗飘飘,每一面都写着:恭贺重家堡三少爷重千斤成年之喜。为表强调,重千斤三个字还都绣了金线。
  等看到堡门口那用千家布裁成的同内容巨幅锦旗那刻,他眼前一黑,直想仰天长啸一声:
  你——大——爷!
  重家三少终于在这一天明白,无论他功夫练得再好,模样长得再帅,他的大名是重千斤,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今天以后,他就得以重千斤的名义进入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2010。4。30
    
    ☆、平生少年时

  “重堡主,恭喜恭喜!想不到您家三少爷今日终于也成年了!”
  礼堂上,一紫袍男子走近重复,作揖行礼,一张紫色面庞,仪表堂堂,颇有几分气概。
  “御东升,你的意思是小儿本该夭折,成年很让你意外?”
  重复今日一身绛红喜服,衬得面白如玉,绞眉瞪着来人。
  “重堡主何出此言?”落日马场的御庄主愕然语塞。
  一句平常的寒暄,竟得来如此回答,一肚子场面话都没机会出场。
  “哈哈,御庄主莫怪,重复今天高兴,开个玩笑!”
  重复看他愣神,却突地眉花眼笑。
  “重堡主哪能这么开自己儿子的玩笑……”
  御掌年被这一笑搞昏了头,不忿脱口而出。
  “怪了,我拿自己儿子开玩笑,你有甚不满?”重复转瞬又收了笑,面夹寒霜。
  霎那间御掌年只觉奇寒入骨,心里暗暗叫苦。
  一时恍惚,怎忘了这魔头,本是二十年来让人闻名丧胆的人物。
  “不敢不敢……”本能低头认错,余光瞥见周围人群,又觉落日马场的脸虽然不大,也不能随便乱丢,直起身扔下一句场面话:“或许我落日马场今日就不该来。”
  “笑话。我重复儿子过成年礼,你一个小小落日马场敢不来道贺?”
  重复飒眉一挑,眼见御掌年紫色面庞里不可思议地渗出了白色,又笑了。
  “御东升,来了这半日,可是饿了,我重家堡藏着天下第一厨,就请入席吧。”
  一边待命的重要立时上前鞠礼:“御庄主,这边请。”
  看着御掌年摇摆不定的背影,穿了同色喜服的关心凑过去。
  “相公,落日马场何时得罪过我们?”
  重复撇嘴。“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关心面露疑惑。
  重复一脸鄙夷。“一张脸紫成那样,居然还穿一身紫,看的我眼仁儿疼!”
  关心:……
  “恭喜重堡主!六年前大少爷的成年礼犹在眼前,想不到这么快就吃到三少爷的成年酒了!”
  如意门掌门赵张三,走到重复面前行礼。
  刚才那一幕他看到了。他可不是御东升那样的笨蛋,客套躲不了,但句子事先斟酌过,镜子也照过了,脸虽然有些黄,好在今天的袍子是藏青的,不顺色。
  “你提六年前大少爷的成年礼,是在提醒本堡主已经一把年纪了么?”
  重复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赵张三汗如雨下,这堡主的霉头神出鬼没,好比天雷难防。
  “这不是如意门的小张三?好久不见,有没有新玩意孝敬?”
  关心瞟了眼重复,拉起赵张三走到一边。
  如意门武功一般,手段倒是真巧,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迷香、暗器、绊绳、马掌、药水、人皮面具,无所不有,出品必佳。
  重复哼一声,斜眼瞥见身边立着的又一黄色劲装汉子。“你哪位?又有什么说道?”
  那个原是站在赵张三身后,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寒暄。没成想赵张三一走,倒暴露了自己。
  一时情急,低头行礼,结结巴巴道:“回,回重堡主,小人是江城派兰州堂主沈兰州,此次特代表本派来贺重家堡三少爷的成年礼!”
  重复哦一声:“你是代表江城派来的?”
  沈兰州不敢抬头:“正是!”
  重复:“那你本人并不想给我家三少贺礼是么?”
  沈兰州额头冒汗:“是。哦不是!我我我……”
  这边关心安抚完赵张三,见状即又对沈兰州笑道:“沈堂主莫惊,我相公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有点发酒疯。”
  沈兰州惊魂未定,见她颜色温柔,笑意绵绵,更觉头昏,只是低头:“是是是!”
  关心也不多言,只嘱咐重要领人入席,转对重复:“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重复咬嘴唇:“这种身材,居然给我穿紧身服!还故意买小一个码。”
  关心袖手:“实话。”
  一面挺得意,她这年已不惑的相公像少女一般咬着嘴唇,竟不觉其恶。
  重复扁嘴:“千里和千金答应说要来的,到这会儿了人都不见!”
  关心正待安抚,忽听的堂上一声朗笑。
  “爹爹妈妈,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你两位成亲呢!”
  话音刚落,厅里众人但觉眼前一亮,一着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嘴角含笑大步走来。
  明月何皎皎,青衫复翩翩。
  “千里公子!”“大少爷!”一时诸般称呼扑面而来。
  重千里一路走一路作揖,目光到处,如春风过境。“幸会,幸会!”
  重复一跃而至,不耐烦地打下重千里的手。
  “别幸会了,进来也不先抱抱你爹!”一面打量着儿子,笑道,“不错,大毛越长越帅,越来越像爹!”
  重千里摇头:“爹爹妈妈究竟吃了什么?怎么这十年来也不变个样子?”
  看着父子两个如瑶台双树,湛湛其辉,关心心怀大畅。
  “大毛,二毛呢?不是说一起来的?”
  重千里走到关心身边,替她拢了拢头发:“听说弟弟在后院别扭,妹妹忍不住,先去安慰了。”
  自怀中掏出个锦囊,打开取了个玉镯子给关心带上。“儿子这趟得了个好镯子,专门孝敬你的。看这成色,带上益发显得娘你肌肤胜雪。”
  关心斜眼瞟他。“是专程给我的,还是有事相求?”
  重千里摸摸鼻子,笑:“儿子是这样人吗?”
  另边厢重复已经急得上来抢镯子。“你不要给我!大毛偏心,你爹我皮肤比你娘更白。”
  此时,一直旁观的某少年终于忍不住跟着周围人群一起打了个寒战,自言自语道:“够时辰了,我也该去找三少了。”他穿过会客厅,走到酒席处,从各桌抓了些点心装进手里的包裹,想想又抓了瓶酒。烛火下一张小小的圆面孔,眉疏睫淡,鼻子倒有几分俏皮,身量矮小,不过十四五岁年纪。
  “重穿,还不快去叫小少爷。”一只手突然拎起了他的耳朵,正是重家堡管事重要。
  “唉呦,爹,很痛!别扯!”
  “这就去!”重要松了他的耳朵,又顺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阿爹,你最近很有暴力倾向,更年期到了要静心!”少年愤愤地走向后院。
  “臭小子整天胡说八道。”
  看着重穿的背影,重要又是气又想笑,最后嘴角弯成一个宠爱的弧度。
  重穿叫他爹,重穿却不是他儿子。
  他青年时有过一段遭遇,几乎走投无路时,是重复收留了他,自此换了种活法。原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小少爷出世那年,偏巧在马房外捡到了这个婴儿,临时起意收养了他。
  这孩子相当怪,直到三岁也不开口,以为是个傻子,没想到那年不慎掉进了堡里的池塘,差点没命,醒来之后居然就开口说话,并且还很罗嗦。
  重要现在还记得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妈的,莫非我穿了?
  这之后他的口头禅就是“穿了,穿了。”因此被堡主命名为重穿。
  重要不懂为什么一个三岁小娃一开口就会骂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穿了什么。
  不过这小子说的很多话不光他不懂,连堡主都不懂。
  阖府上下,也就小少爷是他的知音。
  寂寞的小少爷,哥哥很小就离开去了江湖,姐姐倒陪了他一段日子,但带来的多是作弄。
  重要很不理解,为啥那么文文静静花朵般一个闺女,心思那么拐,手段那么多——照重穿的说法,这个小姐着实腹黑。
  虽然堡里堡外有不少孩子,但不是碍于身份,就是惧怕他暴躁的脾气,对小少爷退避三舍,以致于明明善良可爱的他性情相当别扭。
  好在有个重穿,胆子大,花样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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