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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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祸-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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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三立就火了:“操,你什么人呀你,上次不是说好了你一定来的吗?要不是有你那句话,我他妈的这么天天巴在人家后面请人家干吗?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你埋单?这几个钱我花得起。”

何天亮听他在电话里嚷嚷,能想象出他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样儿,赶紧说小话:“行了,行了,不就吃顿饭的事儿吗?我把那边推了,你说,几点?我保证按时到。”

三立说:“晚上六点半,百羊清真大酒楼,来不来你看着办。”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何天亮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回家再赶到清真大酒楼,时间有些紧,就给小草挂了电话,汇报跟肖大爷谈话的情况。小草在电话里说他:“苞米面做不出鸡蛋糕,干牛粪盖不起大高楼。肖大爷骂你就骂对了。”说归说,可是听到肖大爷要出面找检察院追究他们非法查封账户的事,感到事情有了希望,情绪也好了许多。何天亮告诉她要跟三立陪那个股市高人喝酒,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小草告诉他宁宁已经放学了,让他早点回来,这几天不顺,别再惹出别的麻烦来。何天亮一一答应了,然后就朝清真大酒楼奔去赴三立的约会。

第六部分 第三十四章(1)

有些日子没来百羊清真大酒楼了,这里的生意跟往日一样好,何天亮看到酒楼外面的大招牌,不由想起了道士,也想起了第一次跟小草吃饭在这里碰上道士的往事。如今道士不知去向,小草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弄不好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打了水漂儿,心里不由灰落落的。

三立早已经来了,见到何天亮就迎了过来。何天亮来了,他也就烟消火散了:“操,我还真怕你不来了。”

何天亮说:“我敢不来嘛。”

三立说:“那个高人还没有来,咱们等一会儿。”

何天亮无可无不可,就陪他在门口等着。见三立对那个“高人”确实非常敬重,何天亮也有了兴趣,希望面对面看一看这个高人到底有多“高”。

“来了。”三立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迎上前去。

何天亮也跟在后面。三立迎接的是一个中等个头儿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略显老气的黑框眼镜,面色白皙,像个学者。三立跟那人握了握手,转过来介绍何天亮:“这就是我常跟您说的何天亮,是我的哥们儿,天亮餐饮中心的老板。这位是胡志刚,是我的老师跟恩人。”

胡志刚跟何天亮握了握手,自我介绍:“胡志刚,你别听他胡说,什么老师、恩人,我可不敢当。”

何天亮见他虽然气度儒雅,说起话来却挺爽快,心里顿时就有好感,连忙说:“您别谦虚,三立这人我了解,从来不轻易服人,能服您就说明您确实有本事。”

“你也一样,三立说起你来也是得意洋洋,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骄傲。”

何天亮说:“那一回三立炒股套住差点没急疯了,多亏你指点了他,才算没让精神病院多一个患者。”

胡志刚说:“那也是碰巧了,我刚好有个朋友透了点信儿,靠我八成也是两个字:套牢,再不然就是:割肉。”

三立说:“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站在大街上聊吧?坐下来慢慢聊行不行?”

何天亮跟胡志刚哈哈大笑,跟在三立后面进了百羊清真大酒楼的门。三立早已经要好了包厢,三人坐定,服务员立即送上菜单。三立请胡志刚点。胡志刚也不客气,说:“到这里就是吃羊肉,别的也不会到这里来吃,就来一个红焖羊羔肉吧。”

三立说:“哪能就一个红焖羊羔子呢?再来,再来。”

胡志刚说:“咱们三人每人点一个菜,这就叫点到为止。”

他说得真诚,三立跟何天亮也不再劝说,三立又点了一个混装羊杂碎,何天亮点了一个新疆大盘鸡,三立又加了一个醋大白菜和几样下酒小菜。胡志刚连连阻止:“够了够了,剩饭是罪过。”

三立又请示胡志刚跟何天亮:“喝什么酒?”

“白酒,来一瓶阳春三月。”何天亮抢先说。

胡志刚说:“好,就来一瓶阳春三月,听说这酒比五粮液不差。”

何天亮说:“我不懂得酒,最近一段时间到我们餐馆来喝酒的就点阳春三月,说是这酒好。”

服务员很快就给三个人斟好了酒,下酒小菜也已经及时上来,三立今天做主人,自然先立起敬酒:“胡先生,天亮,今天能请到你们两个来跟我喝酒,我操,真是又高兴又荣幸。跟胡先生喝酒是荣幸,跟天亮喝酒是高兴。来,别的话我也不会说,先干为敬,我就先干了吧。”

他的敬酒词让胡志刚和何天亮莞尔,两人也不跟他多说,一口干了杯中酒。三立见他们干得痛快,心里高兴,又斟满一杯酒,对胡志刚说:“胡先生,我叫您一声胡大哥行不行?”

胡志刚连忙说:“那样最好,更亲切。”

三立说:“这一杯酒我专门敬您胡大哥,要不是您,我挣钱赔钱是另话,对不起哥们儿,丢面子跌份子是大事,多亏了您,我才能挽回这张脸,还挣了钱,今后在股市上还得请您多多指点。”说完,一口干了杯里面的酒。

何天亮敲边鼓:“这个敬酒词最后一句最重要。”

胡志刚也笑了,说:“只要你信任我,不怕赔钱,今后咱们共进退就是了。”说着,一口喝干了杯里面的酒。

第六部分 第三十四章(2)

紧接着他们点的几样菜也陆续上来,三个人吃吃喝喝聊了一阵。何天亮心里有事,喝了几杯酒,心事涌上来,脸上就露出了忧愁颜色。胡志刚说:“何先生好像心里有事儿。来,我敬你一杯。这杯酒下去,天大的麻烦也化为乌有,再阴的天也能云开雾散。”

何天亮知道他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干了杯里面的酒。胡志刚也干了自己的酒。三立担心地问:“天亮,我看你真的有心事,遇上啥事了?要不要我帮忙?”说完,看了胡志刚一眼。何天亮知道他是怕胡志刚在自己不好说话,就接过他的话说:“认识了就是朋友,胡先生跟我对脾气,我的事儿也不用背他。我还是叫你志刚吧,这样更顺口。”后面这句话是对胡志刚说的。

胡志刚说:“这样最好,就叫志刚,我听着也亲切。”

何天亮说:“当着朋友的面不说假话,我目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三立跟胡志刚大惊,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何天亮说:“事情要是顺顺当当过关,我就是百万富翁;事情要是过不去,我就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三立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严重。你不是生意做得好好的吗?”

何天亮管自喝下一杯酒,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又夹了一块羊肉嚼着,三立跟胡志刚眼巴巴地等着他往下讲。何天亮叹了一声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穷光蛋,即使这次倒了霉,等于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在百万富翁的边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三立,还有一件事情我得靠你。”

三立说:“啥事你说,只要你相信我,我水里火里没二话。”

何天亮说:“宁宁如今跟我,万一我进去了,照顾不了她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宁宁还给她姥姥。”

三立有了胆战心惊的感觉:“天亮,你别吓唬我,今天我高兴,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承受不了。操,说了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天亮说:“我犯事了,银行账户都让人家查封了。”接下来,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又给他们两个叙述了一遍。“也怪我反应太慢了,冯美荣事前警告过我,说是白国光他们已经掌握了我跟东方铝业公司的关系,跟检察院的熟人通了气,检察院已经立案了。我觉着自己没啥问题,也就没有在意,光想着东方铝业那边别出啥事情,结果让人家弄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候胡志刚插话问道:“你说的白国光是哪个?是不是如今在大都会娱乐城当老板的?”

何天亮说:“没错,就是他,你认识?”

胡志刚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反问道:“你怎么跟他有了过节儿?这家伙可是阴沟里的耗子,臭滑奸利占全了。”

三立好奇地问:“什么臭滑奸利?”

胡志刚笑笑:“阴沟里的耗子能不臭吗?阴沟里的耗子身上比抹了油的泥鳅还滑,更是奸诈无比,哪里有油水就往哪里凑,想抓住他可难得很。耗子的牙齿更是尖利,再硬的东西,比方说钢筋水泥,它也能在上面打出洞来。”解释完,他又问何天亮,“你说说,你跟这家伙的过节儿是怎么回事儿?”

三立对这事儿知道得清楚,看了何天亮一眼。何天亮说:“这事情他都知道,让他说吧,我喝酒。”

三立就简略地把何天亮跟白国光的恩怨情仇讲了一遍。听到何天亮从监狱里出来后,白国光还几次三番地要置他于死地,胡志刚终于忍耐不住,拍着桌子骂:“这家伙确实不是东西,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有这么死缠烂打非要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

三立说:“我听着你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你可别跟他是朋友,操,那我们可就是乌龟门前骂王八,骂一个得罪一大群。”

胡志刚笑了,说:“你这不是指着鼻子骂我吗?实话跟你说,我跟白国光还真是朋友。”

三立尴尬极了,“呸呸呸”连连吐着拍打自己的嘴巴:“操,我这真是当着和尚骂秃驴,没事找事嘛。胡大哥,你可别在意,白国光不是好东西,您跟他不一样,您是好东西。不对,您不是东西。也不对,您是东西。咳,这话该怎么说呢?咋说都不得劲儿。”

胡志刚笑着拦住他:“算了,你别转着弯骂我了。”

何天亮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已经自斟自酌地喝了几杯酒,这时候插嘴说:“三立,你别胡说八道了,他是逗你呢,他要真是白国光的朋友能说他是阴沟里的耗子吗?”

胡志刚说:“我没说假话,过去我们还真是朋友,后来我实在怕了他,准确地说是怕当他的殉葬品,就跟他拜拜了。他对我还行,劈给我五十万,我就拿来当了炒股的本钱,从那以后再也没跟他照过面。”

何天亮奇怪地问:“他给你那么多钱干吗?他欠你的?”

第六部分 第三十四章(3)

胡志刚冷笑:“他欠我的多了,给我五十万,是给他自己买个平安。我也不愿意惹事,有了那五十万,炒炒股,转来转去五十万就变成了五百万,这辈子也够了,再跟他争斗我也没把握斗得赢他,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算了。”

三立来了兴趣:“胡大哥,说说,您跟白国光怎么回事儿?”

胡志刚说:“你们的事不背我,我的事当然也不能背你们。”

三立又说:“等等,先干了这杯酒,慢慢说,说得细一点儿。”

胡志刚也不推辞。三个人干了自己杯里的酒。胡志刚轻咳一声开始讲述他跟白国光的事儿。

“说起来我跟你何天亮也算是有缘。你知道我跟白国光是在哪儿认识的?就是在医院里,他当时受了重伤,根据时间和情节推断,正是你把他打的。那时我遇上车祸,腿断了,得在床上养三个月。说真的,你把他揍得够重,鼻梁骨断了,肋条骨断了两根,软组织挫伤还不算,中度脑震荡。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也遇到了车祸,还暗自纳闷,琢磨撞他的是什么车,怎么撞得那么周到,处处有伤。后来他醒过来了,我问他这是怎么了,他说是被一个仇人打的。我问他有什么仇叫人打成这样儿,他说是因为工作上得罪了人。我感觉他好像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也不好再追问他。后来我得知他是一个厂的党委副书记,就更加相信了他的话,以为他是领导,可能在某些事情上得罪了人而遭到报复。我跟他在一起住了两个多月院,出院的时候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他给人的表面印象非常好,没有架子,非常健谈,爽朗热情。听到我是读经济管理的,又是国内第一批财经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他就要我到他们厂子当经济顾问,还承诺给我发一份跟他们厂长同样多的工资。他这个提议对我很有诱惑力,我当时刚刚拿到硕士学位,到他们厂当经济顾问既是一个非常好的实践过程,又可以拿到当时可以说是很可观的一笔额外收入,这对于一个穷书生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是到头来他也没能让我当上他们厂的经济顾问,估计他一个副书记说了也不算,所以我也没有怨他。

“我是先出院的,出院后过了几个月他来找我,说是他出院后工作就调动了,如今正跟几个很有背景的人筹建一家新的股份制企业,他出任总经理,聘任我担任财务总监和经营顾问,负责公司的财务管理和资金运营。他给我开的条件非常诱人,兼职就行,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每月八千多元的工资。九十年代初每个月能拿到八千元,比普通老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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