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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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甚慰-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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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唔……”
  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声音,田彬轻咳一声,将周围侍卫们好奇的目光逼回去。
  咳咳……他脸上镇定,心中哭笑不得,殿下,高兴也要收敛啊收敛……
  *****
  待得下了车,初华全身好好的,脸却红得似喝了酒一般,嘴唇红润。
  看到那些侍卫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初华觉得脸都没处放了,不由地瞪向元煜。
  元煜却若无其事,与宫正交谈几句,亲自送初华回到宫室里。
  暮珠迎出来,看到初华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什么,行礼之后,朝她挤挤眼,立在一旁贼笑。
  “将晚膳取来。”他心情极好,对宫人吩咐道,“孤与公子共膳。”说罢,看看暮珠,忽而问初华,“你与陈绍,七岁前都睡在一张榻上么?”
  暮珠听着,脸倏而刷白。
  “嗯?”初华愣了一下,懵然,“什么七岁睡一张榻……”
  “没什么。”元煜面色不改,微笑,“我们去用膳。”说罢,带着她往殿内走去,淡淡道,“来人,赏暮珠五十金。”
  *****
  元煜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看着初华吃个饭都红脸的样子,虽然不舍,却还是在用膳之后就站起身来。
  “不做些什么?”临走时,他将初华拉到身前,垂眸看着她。
  初华对这种腻歪仍然很不习惯,红着脸,忙瞅瞅周围,暮珠和那些宫人好像突然都有了急事似的,消失不见。
  “你想做什么?”她退无可退,只得可怜兮兮地问。
  元煜似乎对这回答有些不满意,示意地弯了弯嘴角。
  初华赧然,再次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小声道,“那……你低头来。”
  元煜眨眨眼,微微低头凑前。
  “闭眼。”
  元煜眉梢一样,又闭上眼睛。
  初华瞅着他的脸,烛光下,俊得诱人,那嘴唇微微抿着笑意,也教人怦然心动,不过……她凑上前去,迅速地在那面颊上亲了一下。
  元煜睁开眼,讶然。
  “就完了?”他问。
  “完了。”初华全无愧疚地说,看着他眸中暗光一闪,忙道,“你可没说要我做什么!”
  元煜注视着她,露出无奈的笑,片刻,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初华惊叫一声,正不知所措,元煜走到榻前,却只是将她放在上面。
  “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他嗓音低而好听,初华愣愣地望着他,看他俯身,温热的唇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了一下,又对她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
  直到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门外,初华才松了一口气,却仍然忍不住笑容满面,心里甜甜的。
  未几暮珠迫不及待地走过来,眼睛亮亮地问她与元煜的事。
  初华亦觉得话憋着实在难受,便跟她将前前后后说了个痛快。二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久,又是感叹,又是欣喜。
  “吓死我了。”暮珠拍着胸口,道,“方才朔北王问你那陈绍之事,我还以为要受罚。”
  初华得意道:“怎么会,元煜那么好。”
  暮珠暧昧地看她:“都改口直呼其名了。”说罢,忽而想起一事,让初华候着,自己从内室里拿出一只盒子来,打开,“这是大王送你的生辰礼。”
  初华又惊又喜,连忙看去,却见那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锦囊,拆开来,是一枚玉印,上面用十分好看的字体刻着“初华翁主印”。
  初华诧异不已。
  “这可是大王亲手刻的,”暮珠笑眯眯地说,“昨日原本想晚上去花园里喝酒再给你,可你睡得太沉,唤都唤不醒。初华,你那翁主的封号下来了,凭着这印,你能够在中山国横着走呢。”
  初华讪然。她知道暮珠的意思,只是对于什么直着走横着走向来没有什么想法。不过,这玉印是睿华亲自刻的啊……她小心地拿起来,看了又看,只见光滑圆润,爱不释手。
  盒子里除了那玉印,还有一封信。初华打开,只见那上面的字迹端正流畅,一看就是出自睿华之手。信中,睿华祝贺了她的生辰,说了些国中的事,最多的话,仍是他十分想念让她,希望她早些回去。
  暮珠叹口气,道,“初华,我也不知道帮你与朔北王是对是错,大王可是一直盼着你回去的,他要是知道了此事,兴许要不高兴。”
  初华想到元煜带自己离开中山国时,睿华的样子,亦是皱了皱眉。想了想,却笑笑,“放心,睿华那边,时机到了我自会去说。元煜当初救了中山国,睿华不会讨厌他的。睿华不愿意我来,是因为担心我罢了,过些日子,我就会回中山国去看看他。”
  暮珠见她这般说,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言。
  *****
  夜里,初华的梦不多,全与元煜有关。
  白日里的心情,似乎全然融入了梦中,元煜抱着她,亲吻她的嘴唇。初华一直笑,发现自己穿上了那套女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与元煜乘着漂亮的马车在王宫里奔跑。可一直跑着,初华又发现竟是到了中山国。睿华从王宫里出来,看到她和元煜在一起,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露出笑容,道,初华真厉害,这样的妹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那欢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初华睁眼,她望着头顶的幔帐,怔怔的,待得昨日的记忆浮上脑海,才确定她真的没在做梦。
  她坐起来,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元煜,却又有想到一件极苦恼的事——穿什么衣服好?!
  正当她在衣箱里乱翻,暮珠进来了。
  “你醒了?”她走过来。
  “你来了正好!”初华忙拿出两件袍子,兴奋地在身前比划,“你看看哪件好?我觉得这件比较显得靓丽,可是这件更衬脸色……”
  “朔北王么,不忙,你还是等一会再去见吧。”暮珠道。
  初华讶然:“为何?”
  暮珠讪讪:“大馒头来了。”
  *****
  元煜没想到,昨日经过那番话,吕婧还会来他宫中。
  看着这个打扮得艳光四射的表妹,他有些头疼。
  “表兄何必吃惊。”吕婧莞尔,“阿婧受外祖母之命探望表兄,回去总要有个说辞。”
  “孤在朔北甚为安好,家书中亦已陈情,表妹告知祖母便是。”元煜道。
  吕婧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话头一转,“那么那次曼王子求助之事,表兄预备出兵么?”
  “这与你无关。”
  “若我说,近来陛下得了急病,卧床不起呢?”
  元煜握杯的手顿了顿,看向吕婧。
  “你如何得知?”
  “宫中岂有我不知的事。”吕婧不以为意,“表兄的那些细作未必探得,却瞒不过我。”
  元煜沉吟:“他如何得的病?”
  “细处我便不知晓了,陛下怕是担心那些叛藩异动,此事防得紧。”吕婧缓缓道,声音低低,“表兄不心动么,若趁此时进攻,京畿措手不及,可……”
  “阿婧不必再说。”没等她说完,元煜出声打断,眼睛却看向了殿外,露出笑容,“此事亦不必再提。”
  吕婧讶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面色突然一变。
  只见一个少年正迈步走进来,身形纤细,精致的面容上,似带着些不虞之色——那张脸,吕婧在京中见过,不是中山王是谁?!
  她睁大眼睛,看向元煜,却见他面带微笑地起身,朝他走去,自然地将手揽在他的肩头。
  “怎起得这么早?”他声音低而温柔,是吕婧从未听过的暧昧和宠溺。
  “我……”初华张张口,看着他闪闪带笑的双眸,双颊一热,到嘴边的话不由咽了回去。可一双眼睛却仍然瞪着他,怒气冲冲,好你个萧元煜,说了跟我,又来见大馒头?!
  元煜看着这小兽凶恶的眼神,不由心中快活,她是因为自己与吕婧见面生气么?
  “还未用早膳吧,”他温和地说,“庖中做了你爱吃的酥饼和肉粥,去吃一些如何?”
  初华眨眨眼,却不由地瞥向吕婧。
  她也看着初华,脸上震惊又狐疑;“表兄,这位是……”
  “这位么。”元煜看看初华,一笑,“这位便是孤的心爱之人。”
  那笑容带着几分炫目,初华只觉亮懵了眼,脸上倏而被热气穿透。
  吕婧脸色不定:“可他……他是……外祖母是不会应许的!”
  “阿婧,”元煜并不与她纠缠,淡淡道,“孤今日有些事,恕不能好生招待,阿婧还是请回吧。”说罢,揽着初华朝外面走去。
  “表兄!”吕婧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元煜的脚步却没有停顿。
  初华被他带在怀里,看着殿外宫人诧异的眼神,心中撞得激烈。
  “侯夫人!”走到阶下的时候,宫人们着急的声音传来,“侯夫人晕过去了……侯夫人你醒醒!”
  “元煜,”初华忍不住回头,“她……”
  “宫中有太医。”元煜无奈道,“你我须快些用膳,匈奴兵变,要即刻赶回五原。”
  

☆、第50章 备战

    匈奴人游牧为生;聚族而居;聚各部族为国;而得到部族支持最多的,就是王。正是因此;崛起之前的匈奴;各自为政;犹如散沙。百余年前;第一代匈奴王将这些部族联合起来,以狼为旗,短短十年之内,就占据了漠北的大片疆域;成为中原心腹大患。

    多年以来,匈奴与中原拉锯一般;各有进退,时好时战,边城毁一轮又重建一轮,历代皇帝皆把抵御匈奴作为北境的头等大事。

    元煜驻守北境,亦是因抗击匈奴的而声名远播。他率军几番出击,将匈奴赶到了千里之外,匈奴人谈及朔北王,皆恨之入骨。

    不过如今,这状况出了些微妙的变化。

    两三年前,匈奴王去世,大王子继位为新王。虽为新王,但国内更受拥戴的,是左贤王。

    左贤王是先王的弟弟,新王的叔父。这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也十分懂得笼络人心。他掌握了匈奴的半数部族,在先王时就动作不断。先王虽然恼恨,但是拿他没有办法。新王继位之后,左贤王就再也不甘心臣服,领着手下部族和兵马反叛王庭。

    此事影响巨大,匈奴人心惶惶,新王想讨伐左贤王,却发现手上的兵马根本不及他强大。无计可施之际,他想到了元煜。于是,他派出了儿子次曼,亲自奔赴朔北,向元煜求助。

    初华在路上听到元煜说这些的时候,思绪忽而展开。

    同样是兄弟不睦,同样是弟弟掌握了大军,要是有一天,皇帝崩了,那元煜不就是成了左贤王?

    “你会帮新王么?”她问元煜。

    元煜不置可否:“还未明朗,看看再说。”

    初华觉他敷衍自己,瘪瘪嘴。

    元煜无奈,捏捏她的下巴:“我是真的不知晓。”

    *****

    此事十分紧急。元煜去云中城,本是为了见次曼,因着初华拖延了一日,回到五原后,他水也顾不上喝一口,即刻召集属官议事。

    初华知道他忙碌,也不打扰他,自去了火器营。

    她离开不过数日,火器营里丝毫未曾耽搁,来到时,荒地里轰隆隆地响,军士们正在演练使用火器。

    初华望去,只见烟尘滚滚,一堵刚筑好的土墙,瞬间坍塌成泥。

    陪着初华来看的,是火器营的小校王阆。他是前阵子才从一个骑兵营调过来的,参军前做过陶土活,人也十分激灵。

    “军士们在试验火器在各种情势下的用途,”王阆对初华笑着说,“此物当真好使,半丈厚的土墙,顷刻便倒,真乃利器!”

    初华也笑笑,却不禁深思。

    雷火罐和霹雳罐,都是在攻城和守城时更为有用。匈奴人不爱筑城,元煜若是与匈奴人打起来,这些火器用处可不大呢……

    火器营来了许多新的工匠,还就地建起了烧制陶罐的窑。

    “配药的匠人,大多是道观里的方士,也有药店了给人配草药的,”王阆道,“文主簿说了,配丹药、草药和火药,都是一个行当。”

    初华讪然,想想也对。祖父没有做幻术以前,就在药铺里待过,练得抓药精准的手法;后来为了钻研幻术,还常常请教方士,得到了不少秘方,这可不都是一个行当。

    元煜交代过,火药的方子务必严守,文远的心思亦是通透。这些配火药的药师,皆出身清白,知根知底;除此之外,他还将配药分作若干环节,这个人配一样,那个人配一样,最后检查效果的人由营中经验老道的军士担任,从头到尾,无人知晓药方全貌。

    初华从工场里出来,见众人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再看看那些新制好的火器,不由对文远心悦诚服。

    元煜在府中与属官议完事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脑子里还考虑方才议事时的各方见解,元煜觉得有些累,不由地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

    这时从人进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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