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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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情侣-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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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香举手对身后随行的二婢一挥手,道:“此刻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吧!”

二婢应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去。

追云仍在李中慧身侧,眼看白惜香坐了下去,只好低声问道:“只请那朱、桑两位老前辈来?”

李中慧道:“不错,快快去吧。”

西门玉霜望了李中慧一眼,道:“李盟主,白姑娘坐在这里太危险了。”

李中慧明知故问,淡淡一笑,道:“什么危险?”

西门玉霜道:“白姑娘没有自卫之能,别人也还罢了,但那五毒宫主,满身剧毒,如若他要开上一个玩笑,伤了姑娘,岂不是桩大大憾事。”

白惜香微微一笑说道:“嗯!这倒不劳西门姑娘费心了,方一我被那五毒宫主所伤,那只怪小妹学艺不精,死而无撼。”

西门玉霜道:“说的好生可怜,你弱怯怯的,看上两眼,就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如是受了毒伤,叫我这做姊姊的如何忍得下心?”

林寒青早已得了白惜香的授意,不待李中慧下令,就抢在紧邻首座分侧一座席位上坐了下来,耳闻西门玉霜处处羞辱白惜香的话,心中大是气岔,暗道:你明知她身体娇弱,又为何这般激讽于她?

只见白惜香举手理了一下秀发,柔媚一笑,道:“西门姑娘可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句话吗?等一会那五毒宫主要放用毒物,小妹就抓他过来,给姊姊瞧瞧。”

西门玉霜看她神色镇静,毫无不安之状,似是已经胸有成竹,道:这丫头如此镇静,真叫人难测高深了。

付思之间,只见追云带着矮仙朱逸和桑南樵,大步行了过来。

这两人一个奇矮,一个满脸疤痕,和几个美艳绝伦的少女坐在一起,大不调和,显得美者愈美,丑者愈丑。

朱逸是一脸冷漠之色,落座之后,一直抬头望着屋顶,美色当前,竟是不瞧一眼。

桑南樵微闭独目,正襟危坐,似是老僧入定一般。

秀逸端庄的李中慧,风情万种的西门玉霜,以及那娇柔动人的白惜香,早已使大厅中敌我群豪,大部分看得心放摇摇,但坐在三女身侧,鼻息间可闻香泽的十方老人桑南樵和矮仙朱逸,竟是瞧也不瞧三人一眼,这两人定力之深,也算得举世少见了。

李中慧道:“妹姊的人,怎的还不来入座?”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急什么呢?我已说过,这三人都不是我的属下,对姐姐的话,也未必肯听,等一会他们若冒犯了盟主,还请多多包涵。”

说话之间,瞥见一个青衣女婢带着三个奇装异眼的人,走了过老。

当先一人,白髯白发,手执拐杖,正是那程石公。

居中一人头挽宫髻,身着一件又宽又大的紫袍,面色苍白,背插长剑,看上去叫人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诸位只怕都闻名已久,这位就是那五毒宫主了。”

李中慧站起身子,微一颔首,道:“宫主请坐。”

那非男非女,头挽宫髻的人。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大模大样的紧随程石公坐了下去。

最后一位是身着绿衣的中年妇人,面目娇好,但却一脸冷若冰霜的神情。

西门玉霜笑道:“这位是大名鼎鼎,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断剑夫人。”

李中慧一欠身,道:“久闻大罢了。”

断剑夫人冷冷地望了李中慧一眼,道:“你是李东阳的女儿?”

李中慧道:“不错,晚辈名叫李中慧。”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当今的武林盟主。”

断剑夫人冷冷说道:“老身已息隐甚久,武林盟主也好,江湖盟主也好,都和老身无关。”

李中慧尴尬一笑,想不出回答之言。

断剑夫人不闻李中慧回答,淡淡一笑,又道:“令堂身体好吗?”

李中慧道:“托老前辈的福,家母很好。”

断剑夫人道:“那就行了,要是她得个急病死了,老身岂不白跑这一趟?”

李中慧一皱眉头,道:“老前辈纵然和家母有些过节,但也不能在背后出口伤人。”

断剑夫人缓缓坐了下去,道:“伤了她又将如何?”

李中慧道:“背后出口伤人,岂不有失老前辈的风仪。”

断剑夫人双目中神光电闪,逼住李中慧脸上,冷漠地说道:“待会儿杀了令堂之后,再好好的教训你语无论次。”

西门玉霜伸手指着白惜香,道:“这一位白惜香姑娘,绝世才女,盖世英雄,李盟主敢召开英雄会,全在这位白姑娘策划之功。”

白惜香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五毒宫主看了白惜香一眼,道:“难得的很,等一会我向白姑娘讨教一二。”

白惜香仍是微微一笑,默然不语。程石公伸出右手按在桌面之上,怒道:“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老夫恼起了,敲了你满口牙齿。”

西门玉霜轻轻叹息一声,道:“白妹妹,你笑的太迷人了,难怪这位程老前辈动火。”

白惜香道:“多谢两门姊姊夸奖。”

李中慧眼看五毒宫主、断剑夫人,各具怪癖,再要拖延下去,只怕是难免冲突起来,回头对身后女婢追云说:“吩咐群雄就坐。”

追云应了一声,高声说道:“盟主有令,请诸位入座。”

聚会于黄山世家的群雄,听得追云之言。依序入座,但随着西门玉霜的人,却是不肯听从,仍然站着不动。

李中慧望了西门玉霜一眼,道:“酒菜将冷,诸姊妹下令他们入席吧!”

西门玉霜回顾了身侧一个婢女,道:“告诉他们,李盟主的盛情,咱们不能辜负,请他们入席吧!”

那女婢应了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面绣有梅花的小旗,摇挥着说道:“西门姑娘有令,请诸位入席。”

一声令下,群豪皆遵,纷纷入席而坐。

西门玉霜望着李中慧道:“什么时候,妹妹能使我这梅花旗指令的群豪,尽告听你之命,你这武林盟主,才算名符其实。”

白惜香道:“那一日为期不远。”

西门玉霜淡淡一笑,道:“不知何年何月?”

白措香道:“慢则明日午时之前,快则今日日落时分。”

西门玉霜:“我看只怕未必。”

白惜香笑道:“但愿小妹幸未言中。”

李中慧端起酒杯,道:“四位贵宾,都是百年难遇的英雄人物,小妹先敬一杯。”举杯一饮而尽。

断剑夫人举起杯子沾了沾唇,就放了下来,西门玉霜和程石公,却各自干了杯酒。

五毒宫主望了眼前酒杯一眼,道:“这种淡酒,喝来无味得很。”伸手从袍袖之中,取出一条活生生的蜈蚣,放在酒杯之中。

那蜈蚣全身油光,放入酒中之后,整杯酒立时变成了紫黑之色。

五毒宫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那条活生生的蜈蚣,也一齐吞入了腹中。

李中慧看他生吞毒物,有如吃面条样的简单容易。心中大是骇然,暗道:“此人不知练的什么毒功,如此生食毒物?”

只见那五毒宫主,又从袖中拿出一条蜈蚣,曲指一弹,送到了白惜香的杯中,道:“这位姑娘才慧绝世,想来是无所不能,在下理应先敬一杯才是。”

白惜香望了酒杯一眼,酒色已然变成深紫色,淡淡一笑,道:“小妹未曾学过生食毒物的武功,吃了下去,只怕当场毒死。”

五毒宫主冷冷说道:“如若一个人,命中注定了要被毒死,不吃毒酒,也要被毒物生生咬死。”

白惜香笑道:“你看看小妹命中是怎样一个死法?”

五毒宫主道:“我瞧你该中毒而死。”

白惜香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正想伸手去拿酒杯,突然一支手伸了过去,抢去白惜香面前酒杯。道:“老夫试试看这蜈蚣之毒,是否能真的要人之命?”

林寒青抬头看去,只见那端着那杯毒酒的人,正是十方老人桑南樵。

只见他举起酒杯,咕嘟一声,连酒带蜈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在桌上,道:“我还当蜈蚣之毒,足以制人死命,也不过如此而已。”

五毒宫主冷冷一笑;道:“阁下大名?”

桑南樵道:“江湖无名小卒,李盟主属下一员老朽之兵,宫主可是想赐几招?”

西门玉霜接道:“大名鼎鼎的桑南樵,一代俊杰英才,只可怜为情所困,落得这么一副怪像。”

桑南樵脸色一变,道:“老朽素不喜和人说笑,姑娘自尊一些。”

五毒宫主冷然接道:“不论你是不是桑南樵,那都不关紧要,但能吞了我那蜈蚣毒酒,足见高明了。”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条青色小蛇,右手捏住青蛇七寸,右手食指伸入了蛇口之中,只见那蛇口森森白牙咬在手指之上,良久之后,才收回食指,缓缓说道:“阁下既不畏娘蚣毒酒,想来也不怕这区区小蛇之毒了?”

桑南樵冷冷说道:“一个人习练武功,纵然尽一生心力,也是无法把天下各种武功,尽都练成,你五毒宫主,一生习毒。区区蛇毒,自然是伤你不了,但也谈不上什么惊人成就。”

五毒宫主道:“阁下之意,可是说除了用毒之外,其他武功,都是强过我了?”

桑南樵道:“老朽之意,是说任何事都应当公平相处,题目也不能都由你一人所出。”取过面前酒杯,放在木桌之上,接道:“老朽也出一个题目,宫主如能把这酒杯取出,满杯酒不许外溢,老朽自然也照宫主一样,让毒蛇咬上一口。”说完话,缓缓取开右手。

疑目望去,只见那酒杯,端端正正的嵌在木桌之上,酒杯的边缘,与桌面齐平,满满的一杯酒,点滴未少。

这一手奇绝的内功,不只李中慧心中惊眼不已,连那矮仙朱逸,也瞧得暗暗惊眼,自叹弗如。

五毒宫主微微一愕,半晌答不出话。

正感为难之际,忽听断剑夫人,冷冷说道:“雕虫小技耳。”缓缓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单用一根食指,绕着酒杯划了一个圆圈,食中二指轻轻一夹,深嵌在桌面上的酒杯,轻轻波两跟玉指夹了起来,满怀酒点滴未溢。

桑南樵道:“夫人金刚指功,已到刚柔随心之境,难得的很啊!”

李中慧道:“几位前辈武功立各有专长,不用再比下去,本座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断剑夫人冷然一笑,道:“未见令堂之前,我决不会和他人动手。”

西门玉霜瞧了桑南樵一眼,缓缓端起面前酒杯,心中暗暗忖道:“这老儿武功高强,确是一个劲敌,怎生想个法了,先行把他除去,免得动手时,还要分心于他。”

白惜香一直暗中留神着西门玉霜的神情,看她眉毛微耸,眼珠转动,眉宇间杀气隐隐,立时对桑南樵道:“老前辈不该露这一学武功。”

桑南樵道:“可是太粗浅,不登大雅之堂。”

白惜香道:“就因为太好了,引起别人的杀机,你要当心暗算。”

西门玉霜心中一凛,暗道:这丫头果然足厉害得很,我心中所思之事,她都能猜得出来,看来须得先把她宰了才是。

念转志决,微微一笑,道:“我说白妹妹呀,我瞧你最近神色不好。”

白惜香神色严肃,缓缓说道:“西门工霜,我纵有容忍之量,但也有一个限度,不要逼我太甚。”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言重了。”

李中慧才意虽然难及白惜香。但已从两人对答之言中,听得一点眉目,心中暗道:“如若那西门玉霜动了暗算白惜香的用心,白惜香不会武功,如何能够抗拒,此事必得未雨绸缎才是,但桌上都是武功绝伦的强敌,自己实难防得,不如想个方法,把她差谴离此,岂不保了她的性命。”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一个宏亮声音,喝道:“想不到本王离开了中原武林之后,蛤蟆、青蛙,竟然都成精作怪。”

这人口气奇大,而且吐字清晰,只听得在场群豪,都为之心弦动。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袍,背插长剑,花白长髯飘垂胸前的中年人,大步在向厅中走来,他傲视阔步,举止潇洒,视大厅群豪杰有如草芥一般。

西门玉霜暗暗忖道:这人冷做中有着一股莫名醉人气质,想他年轻之时,定然是女孩子梦魂中的情郎。

只听断剑夫人冷笑一言,道:“好啊!连那远奔海外,避仇全命的剑王也赶来了。”

西门玉霜道:“剑王……”

断剑夫人道:“不错,他在中原武林道上,闯荡了二十年,留下了无数的风流韵事,才设法避难海外,想不到今日竟敢回来。”

说过之间,瞥见剑王子急急奔了过去,长揖拜道:“迎接父王。”

黄袍人一挥手,道:“吾儿请起。”

剑王子道:“母亲来了吗?”

黄袍人道:“你母亲已到了大厅之外,快去迎接。”

剑王子应了一声,大步向厅外行去。

厅中群豪看那剑王,虽然已届中年,但神情潇洒,气度清华,有着一种很强烈的诱人魔力,但那剑王子,却是高大粗壮,毫无乃父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一代美男子剑王的骨肉。

群豪心中正自疑虑之间,瞥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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