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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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勇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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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竞技场。你要为我去征服它,去征服里面的观众,征服他们腰包里的钱币,更要去征服坐在里面的罗马皇帝。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看着特达斯巴的那张老脸,千百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飞快地旋转,因为我对我现在所看到的眼神产生了迷惑:这竟然会是特达斯巴的眼神?这种充满了真诚、崇敬的神情居然会在我所熟悉的老狐狸的脸上出现?巨大的问号填满了我的大脑。
我默默地看着他转过身去,右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恭恭敬敬地对着建筑前的塑像鞠躬致敬。
突然间,我明白了特达斯巴的眼神里为何会充满真诚、崇敬的原因。特达斯巴是不会对超出他利益以外的任何人和事物给予感激之情的,他只会对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的人和事物给予相应的回敬。仅此而已。
因为他现在拜的只是眼前能够给他带来财富的塑像,保佑他征服整个罗马的财富的神灵…
在圆形建筑物的下面,就是宽敞的公用休息厅和兵器室。来自不同城镇、不同地方的角斗士挤满了所有的空间。就连高达数十米的横向的支撑架上也站满了人。在弧型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镶嵌了两排烛台,上面燃烧着的巨烛发出了耀眼得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当我们走进休息厅得时候,所有的人全都看着我们。因为我们是新来的,是有朝一日会和他们刀兵相见的对手,所以要看清楚我们是什么样子的人,特别是象我这样一个有着独特模样的人。我从所有望着我的眼神里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和看着琼斯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同:惊奇、迷惑、轻蔑、不消、慎重,等等等等,不一而是,无一相同。
我淡淡地回应着这些目光,没有过多的去理会它们。只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整个休息厅,观察着四周的形势。
由于没有多余的空地供我们休息,所以我们只好站在公共的过道上。
不过所有的人都对对方持有敌视的态度,因此我对我们所处的位置隐隐感到了担忧。
因为过道是十分敏感的位置,很容易造成麻烦。一但出事,这里就会成为其它人围攻的地方,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靠近琼斯,在他耳边轻声地吩咐了几句,琼斯点了点头,转过身向其他“狼人”传递了我的意思。所有的“狼人”立即不动声色地将特达斯巴围在了中间,背向里,面向外地围成一圈,做好了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特达斯巴注意到了这个状况,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用紧张,这里不是马西利亚,除了在罗马的竞技场上,在罗马其他的地方都是严禁奴隶斗殴的。”特达斯巴顿了一下,又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白花花的大胡子道,“我先去和老熟人打个招呼,看看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然后,特达斯巴用手拍了拍身前的一个‘狼人’的肩膀,在他侧身让出空位的时候走了出去。
琼斯看看我,用眼光寻求我的意思。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因为我自己也是头一次来到罗马,根本就不了解罗马的情况,所以一切都得靠特达斯巴去安排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自从我们走进了休息室里以后,一连两天都没有再看见特达斯巴得影子。所有的人的内心都很不安,一股潜在的危险隐隐笼罩在我们的头上。
到了第三天中午,琼斯沉不住气了,坐到了我的身旁低声问道:
“头儿,这么下去不太妙啊。特达斯巴那只老狐狸是不是变卦了?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我心不在焉低答道。
“等?就这么等下去?今天下午就轮到我们上场了。”琼斯一脸怒色地说。
“除了等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要有点耐心。”
说完,我站起身来,走到休息室的门口,查看着走道上的人群。
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看到了特达斯巴的身影。这老狐狸正急匆匆地向休息室的门口走来,而且一脸的慌张。
看到了特达斯巴脸上的神色,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前两天的担忧立即变得强烈起来。
特达斯巴急匆匆的奔到了休息室得门口,双手抓住休息室的铁门栏杆,一脸绝望地对我说道:“这下子全完了。本来已经让你们去对付容易一些的对手了,却没有料到在昨天下午,那群人在竞技场上被杀了个干净。现在你们的对手换成了另外一支从来都没有失败过的神箭兵团。我这次是白来了,你们,你们就听天由命吧…只可惜了你,我本来还指望着你能给我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诶…”
特达斯巴一脸懊丧地离开了,而留在我心里的却是无比的震惊。
“神箭兵团?我的天,我们要对付的是弓箭手。”看着特达斯巴离去的背影,我大感不妙。
我连忙回到休息室里,将所有的‘狼人’全部召集到一起,将特达斯巴刚刚得知的坏消息告诉了他们。所有的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面无人色。
我定了定神,尽量用一种平稳的声音说道:“你们有谁知道,在罗马的弓箭手们是如何实施作战的?只要我们能够知道他们的作战方式,再加上我们手里的步兵护盾,我们还是有和对手一拼的实力。”
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吃了一惊,扭头对琼斯说道:“傻大个,你不是和罗马人打过仗么?你告诉大伙该如何对付罗马的弓箭手?”
“我是和罗马人打过仗,但是,我没有和罗马的弓箭手交过手,所以我也不知道。”琼斯一脸的无奈。
这下子我也蒙了。但是为了稳住军心,我只好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对他们说道:
“那也没有什么,到时候我们围再一起,将所有的盾牌拼成一道护墙就可以了。只要等那些罗马的弓箭手们射完手里的箭,我们就可以杀个痛快了。大家别太担心。”
在一阵焦急的等待过后,卫兵打开了休息室的铁门,把我们带了出去。在经过公共休息厅的时候,所有的角斗士全斗看着我们。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令我心头震动的怜悯,好象我们根本就室一群死人。
我使劲地压下心头的恐惧,跟着卫兵来到了兵器室里。
但是,一个让我和所有的‘狼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们不能够自己选择兵器,我们所用的兵器已经被人选好了,全部堆在兵器室的空地上。
铠甲、头盔以及长剑,没有我们想要的盾牌。我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对身前的一个卫兵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装备?”
“是的。”
“没有盾牌?”
“谁说过有盾牌了?”
“是不是搞错了?”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所以我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有搞错。赶快穿带好,马上就要出场了。”卫兵一脸的不耐烦。
…………
默默地,我们披挂上了所有的护具,带上了长剑。向门口走去。
在通往竞技场出口的斜坡下端,我们被告之罗马的皇帝会在这次的角斗竞技中入场观战,获胜者会得到皇帝的嘉奖。最后又说了些出场后怎样向皇帝敬意的规矩。然后,在出场之前,卫兵又给我们每一个人再加了一根长矛。
但是,就在卫兵将一根长矛递给我的时候,我心里便有了一个奇妙的感觉——生死存亡就在这根长矛上面。我暗暗地在心里面说道:“一定要在角斗之前告诉其他的人,好好的利用这根救命的长矛,挽救我们的生命。”
就这样,我们这六十五个‘狼人’依级而上,顺着通往竞技场出口的斜坡,缓缓地迈向了死亡的大门…
沈重的铁门向两边打开了,强烈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抓紧了手里的长矛,一步一步地跨入了竞技场。
四周全都是高高在上的观众,黑压压的都是人头。热烈达至顶峰的喧闹使整个竞技场的气氛空前的膨胀。
被阵阵可怕的声浪冲击著的我,根本就感觉不出竞技场的大小,只有一种感觉是我能够肯定的:马西利亚的那块破烂的角斗场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我拼命地稳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将视线死死地盯在竞技场对面的一群人的身上。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我看不太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感到了握在他们手里的弓箭。对我和我的同伴来说,那是致命的武器。
就在所有的人面对著贵宾台,向罗马皇帝致敬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动作。我放下了手里的长矛,解下了挂在腰间的长剑,然後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扔掉了头盔。就连身上的布衣也脱光了,全身上下仅剩下了腰带。
因为我的举动太离谱了,使得自己的同伴和对面的箭手们也莫名其妙。
我全然不顾这些反应,对著自己这边得“狼人”们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麽?马上和我一样脱光身上的东西,一定要赶在皇帝下令之前完成攻击的准备?快。”
也许是坐在贵宾台上的皇帝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所以当其他的“狼人”和我一样赤身裸体地站在竞技场里的时候,这位高贵的罗马之王依然没有下达开始比赛的命令。
我则抓住这宝贵的时间,对所有的“狼人”说道:“现在,你们把剑插在腰带上,再把铠甲举起来当成盾牌用。我不管你们的臂力有多强,能够将长矛投多远,在皇帝下达命令以後,你们就用自己的所有的力气将手里的长矛投到对面去。然後就冲过去,有多快就给我跑多快。跑得过这两百米的距离我们就活,跑不过我们就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现在所有的人全都散开。”
比赛开始的命令终於下达了,我在心里十分感激这位皇帝,毕竟他给了我们一个死中求活的机会。
没有犹豫,所有的“狼人”全都投出了手里的长矛,紧接著拔出了腰里的长剑,发动了在罗马竞技场上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裸体冲锋。
没有穿任何东西的人是跑得很快的,至少比穿著衣服和铠甲的人跑得要快。因为没有任何束搏的人的四肢伸展能力是远远强於穿著东西的人。而铠甲平贴在一起就等於是两层的防御力,再加上它有一定的柔软性,所以当箭射在铠甲上面的时候,就不会象射在盾牌上一样是硬接触。因此无形当中,平贴在一起的铠甲又多了一层降低箭支冲击力的作用。原本没有盾牌防护的我们却有了比盾牌更为强大的护具。
在这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速度加防护就是我们的生命。
我拼命地往前奔跑,所有我会的、能够加快速度的轻身术我都用上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够跳跃,因为在空中只会成为箭手的靶子。所以我紧贴著地面,发疯似的飞窜。
在高速的运动中,我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我只能凭借身体本身的感觉去做出种种规避的动作,在地面上呈之字型的来回狂奔。
对手射出来的箭夹杂著凛冽的劲风铺面而来,呼啸著掠过这百十米的空间,在我的面前形成了一个箭网。对手非常的聪明,将原本的弧形射击改成了直线射击。只要不让我们靠近,那麽他们就赢定了。因为弧形射击的时候,箭是从下往上射出,再从上向下攻击,这样就会产生一个抛弧线,要阻止我们这些拼命往前冲的死士来说,难免会出现空间上的漏洞。而直线射击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漏洞了,就是看箭手力量的大小,箭射得远近的问题了。
密密麻麻的箭支破空而至,我左手举著铠甲、右手挥动著长剑疯狂地格挡。由於对手攻击方式的改变,所以我也由之字型的冲锋改成了直线冲击。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论怎样跑都躲不过直线飞来的箭支,倒不如直线冲锋来得好些,这样还可以减少被箭攻击的面积以及奔跑的距离。
但是,这百十米的距离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仿佛遥不可及。这样的感觉就是在我和阿迪达克身处浩瀚沙漠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手里挥舞著的长剑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招式,我只知道把它舞动得密不透风,护住我的下肢,而上身则紧缩在左手举著得铠甲後面。
一支又一支的箭支射在了铠甲上面,而我举著铠甲的左臂也在箭支射到铠甲上面的时候,在箭甲相撞所产生的余波下发出不能自已的颤抖。无数次的撞击所带来的疼痛已经让它麻木和僵硬,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臂是不是还连接在我的身体上。在剧烈的运动中,我的身体疲惫不堪,严重的体力透支令我几乎倒下。但是,身後穿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同伴的惨叫声又让我继续重复著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动作。
我还不想死,所以对死亡所产生的恐惧又让我忘记了身体的疲乏。
可是,和对手的距离又是这样的漫长。而这漫长的距离却又是如此这般的致命。
我跑得到麽?我是否和身後其他已经死去的“狼人”一样,浑身插满了箭支、象刺蝟一般死去?我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自我,只有自己的身体还在为它的生存而继续苦苦支撑。
脚上中箭了,身上也中箭了。然而,传入大脑的却不是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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