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语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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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语皆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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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若不是上次强行将一任孟婆转生,这任的孟婆哪里会来。这也是孟婆诅咒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强改的。若非当年初任地藏王与孟婆的错,今日我等又哪里会这般辛苦呢,唉。”

“王,那初任是怎么回事?”

“详情不知,地藏王的石窟里有记载的,是初任孟婆自己,诅咒了孟婆这一职称,‘吾以吾灵乞誓;当单字之孟再次出现;吾要这地府无可转生;吾要这荒唐的世间更加荒唐,吾……‘这是诅咒的一部分,石窟里就只记载了这点,‘残录‘里应该有详细的记载;可是去哪里寻它呢。”

“那初任孟婆何以发出这等扰乱天地的诅咒,天地又何以真的让这诅咒应验,祸乱苍生。”判官不解的问阎罗王。按说这等混乱天地的诅咒,天地自是应当不予实现的。

“只因当初初任孟婆的修为距另开天地只差一步,已达九转。若要破掉这诅咒,只有当任孟婆修为也达九转或超过九转,可自初任以后,历来的孟婆都是修为甚低或根本没有修为的,如何破解?更何况,那九转当真这么容易达到么。

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修为十转便可另开天地,修为九转便能混乱天地,当初初任孟婆可是以舍弃自身全部修为为代价诅咒的,自此不单修为全失不说,更再也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修为了。牺牲九转修为换来一个混乱天地的诅咒,是很公平了。初任孟婆诅咒完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有人认为她死了,可初任地藏王说她还活着,后来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初任孟婆起诅咒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地府禁地一叶崖。”阎罗王说到一叶崖的时候,眼中神情微微一变,后又恢复如常。

判官有些无语,以九转修为换一个诅咒,也亏得初任孟婆舍得,修为分阶,最初是‘折‘达十折便可进入下一阶‘轮‘,十轮后又可进入最终阶‘转‘,十转便能另开天地。可是不要误会,貌似达到转也只是很难而已,也不是达不到,错了,大错。十折为一轮,十轮为一转,也就是说,升一轮需要十折,升二轮的时候就需要升第一轮的十折和第二轮的二十折,总共三十折,之后以此类推,越往后就越难也越麻烦。

判官微微算了一下,达到一转修为便需要二百一十九折左右,算到这判官便不敢算下去了,天知道九转到底多难达到。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舍弃这无数辛苦和机遇得来的九转修为呢?阎罗王默默的想着,他好像猜到,却自己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一阵沉默,屋内两人各自想着,突然阎罗王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判官见状道:“是否又去那望乡台;备车么?”

阎罗王拂拂衣袖,说:“不了,我走着去。”

一叶崖。

孟望着这地府的禁地,看不出什么凶恶,倒是风景如画,地府的大多数风景都是灰白的,可这一叶崖的风景却似凡间般绚烂,不知为何列入禁地。

一叶障目,一叶崖上终年弥漫着迷雾,入者鲜还。

孟显然没有进入的意思,看了一会,饮着酒向镜映亭的方向走去,小狼紧紧的跟在酒壶边。

一叶障目,呵,世间不只有叶子可以障目,迷眼的红尘,谁又能拂得去呢。

远远望去,望乡台上有个人影,孟只瞧一眼就知道是谁了——阎罗王。

走近望乡台,孟看着阎罗王深深看着望乡台下的凡间景象,眉头不解,眼里流出的是一种相思的愁绪。猛的一惊,终于知道酒里少了什么,愁,少了愁。

虽苦涩,尚奈何,若少愁,不可得。

阎罗王察觉孟来了,转过身来。孟递过酒壶,阎罗王接过饮了一口,长叹。

“用这‘独饮‘酒壶酝苦海之水为佳酿,也只有你才想得到吧,枉我在地府这么多年,呵呵。”

“见笑了,我也只是小想法。”孟接回酒壶,腕转,小狼跃起接酒。

阎罗王低头看了小狼一眼,语:“狼不错。”

小狼看了看阎罗王,却没这么在乎,跑入镜映亭中和小角玩去了。

“你觉否,这酒里少了什么?”孟低饮一口,问。

“嗯,经你一提,却少了一丝东西,你可想出是何?”阎罗王微微一怔。

“愁。”

“哈哈,不错,正是愁啊,你说过,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可这愁,也不下百般呐。”

“正是,这酒只有苦却少了愁,可这地府中,只有苦海,没有愁海。”

阎罗王微微思索,语:“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是愁海,而是一种植物。”

孟一听来了兴趣。

“这植物名为百结草,听这名可能想起什么?”

“愁肠百结?”

“不错,正是取自愁肠百结之意,此植物虽名百结草,却可开花。特殊之处,在于它能吸取万灵的愁绪,满九十九种不同的愁便可开花。可你知否这草长于哪?”

“禁地之一?”

“一叶崖。”

孟低头不语,这草要是长在那一叶崖,又如何能够吸取万灵的愁绪呢?

阎罗王看孟低头不语,知他疑惑,便道:“莫以常理度之,它吸取愁绪可不限于是否在跟前,百万里内是没有问题,不过它也挑食,不是什么愁绪都吸收的。”

“何以知如此详细?”孟问。

“呵,当然是在地藏王石窟里记载的,我本就是该继任的地藏王,可因为一些事情而做了阎罗王,地藏王石窟我很小的时候便已经看遍了。”

孟点头,语:“我要去寻那百结草。”

“我不拦你,若你想寻,那便寻个最好的回来,我知道那一叶崖上有株百结草不一般,你看是否能因缘得到。”说着又取出一玉瓶递给孟,“它垂涎我这千年的相思已经很久了,不过我把这愁绪抽出放入了这玉瓶,它也没有办法。你拿着这玉瓶去,找到它的几率大些。”

孟接过这玉瓶低头看了看,对阎罗王说:“好,我去了。可这孟婆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自会有人接管,别忘记孟婆有时去采药也是要很长时间的,所以我们有对应措施。”

孟听了也没多说什么,便叫上小狼,去了。

待孟走远,阎罗王又转过身,低头望着。

“这一去,你,是否能归?”孟听不到,阎罗王低语。

孟走在路上,品着那壶苦涩,越品就越觉得不对劲,苦笑一声:“不知道便罢,一旦知道就不可能不受其影响,觉得它欠缺后,不达完美便总觉得不对劲。众生皆苦,可愁却不是众生都有的。不知这愁找到后,是否还会少什么呢?”

愁者,心之秋也。

一叶崖,近了。

第八节 无力者 

第八节 无力者

孟来到一叶崖前的小亭坐下,低头饮着酒。

如此进去,怕是会出不来吧。传闻许多修为高强的鬼差鬼役进去后都没有出来,那我这半点修为也没有的人进去是否就更出不来呢?可是,此次是非去不可的,不说这酒已觉残缺不说,我自身似乎也觉得少了些什么。总觉得,这次会得到结果。这是否……

小狼突然的低吼惊断了孟的思绪,抬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扶着一个男子向这亭子走来,那男子好像身体很虚弱,走几步便要停一下,不多时,近了。

“是你?又遇到你…咳…你了。”那男子见到孟,面色微微一变。

“呵,在地府这几日,看你的样子是过得不好?”孟低饮一口道。

“是,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妖精鬼怪,我被它们折腾惨……咳…惨了。”

“你既然相信有轮回之所就也该相信有那些妖精鬼怪,现在觉得如何?”

“哈,很无力啊,根本就无法相抵挡,螳臂挡车,哈哈…咳……”

“修为不是固定,何不努力超越它们呢?”

“在这里修了又能如何呢,只是这暂时的挣扎,待到转生时就又是一场空了。修之奈何?”

孟不语,那小女孩扶着那人进了亭子,坐下。

孟望着这个男人,这是孟第二个接引转生的人,那个在酒吧里醉的很深的人,如今却少了那份醉气。可惜,他的酒已经醒了,醒了,就不能再那么的淡然自我了。

小女孩扶他坐下后就躲到那男子身后,像是怕孟一般。孟见状笑了笑,自想:也许是怕狼吧。

“是否再次被你接引就会真正死亡?”那男子问这句话时,神色很怪异。

孟一听奇怪,不是再被我接引就正常转生了么,怎么成真正死亡了?于是就问那男子说:

“何人告诉你的?”

“哈…整个地府都这么说,你也不必瞒我。你在这是否就是为接引我的?”他神色更怪异了,像是解脱,又像是惧,竟还有点滴的恨意。

孟这一听才想起来,原来阎罗王给他说过,地府为防混乱,就将事实倒置了,被孟婆再次接引本是去转生,可因数目太少所以谎称是死亡。而本死亡消散者却说是转生了。怪不得那些人这么怕,原来如此。孟想着也就释然了,至于他们怕,就让他们怕吧,总比地府混乱了好。又一想,这男子醉气去了以后竟也变的如世人一般自作多情,可悲的是,他正在变得和他在酒吧里不屑的那自作多情的女子一般,却不自觉。

“不,我不是为接引你而来,我另有事做。你又为何来此,不知前处乃为禁地?”

“知,可我被那可恶妖魔所伤,他却不杀我只是折磨我,我在这女孩帮助下才逃离,慌不择路,没想到了这里,本想速速离去,可又不想碰到了你,以为你是来接引我的,本想逃,可又想逃也逃不掉,便进来了,哪曾想不是我想这般。”

孟听他言语,觉得更不耐了,此人与接引时变化极大,言语也变得如此啰嗦反复,便不想多留。想叫上小狼离去,却看到小女孩蹑手蹑脚的走向小狼前,想逗小狼,却被猛然的呲牙吓得缩了回来。孟这时确定,刚才小女孩怕的是自己。

孟叫来小狼,想要离去。那男子却又开口了:“酒,可否再借我一饮?”

孟一听停了下来,那男子的音调变了,变得如初次酒吧相遇时一般,那样平淡自然。看来,酒对他影响极大。

“我赠你的酒壶呢?”孟转回身。

“被邪魔抢去了,听他们说能换不少好东西,没想那酒壶如此值钱,失却很抱歉。”

“无所,反正我不在乎那个壶,丢给你的时候就没想再要回来,你不必抱歉。看你又有了些醉气的份上,可与你一饮。可你是否知,喝我之酒是要付代价的?”

“知,上次的代价你说是我自己寻路,就是因自己寻路才遇到那些妖魔,才到今天这般,如此看,这一切才是真正的代价。不过我既已这般,也就没什么可惧,代价我会付。”

孟听言便将酒壶递与他,他先是晃了晃酒壶,后才仰头倒了一大口酒。

“哈哈哈,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我这番受苦,却是算真正理解了些这意思。”

孟见那男子又恢复了那醉气,也就不急着走了,又坐了下来,朝小狼挥了挥手,小狼一跃而起,咬回了酒壶,孟将酒塞盖上又拧了拧,再次递与那男子说:“再喝这一口,这便是代价。”

男子没有迟疑,仰头又是一口,不等小狼动作便自行将酒壶还了回来。

孟接过酒壶,看了看那缩在男子身后拽着男子的小女孩,语:“你可看到我刚才做了什么?”

“嗯,你放了些东西在酒里。那东西有‘消失‘的味道。”小女孩开口,语气却不怯怯。

“呵,不错,我是放了些东西在里面。你到底是没有修为,看不出我的动作,你可知我放的是什么?”孟又看向了男子,那男子身体微微一怔,神态却没有变化。

“知不知都无妨,反正这是代价,我说过要付的。”

“呵呵,你可觉身体好多了?”

“嗯?确实好多了,难道你刚才放入的是疗伤药?”

“是也不是,是药三分毒,刚才若你心态不好,那便是毒药,若好,便是疗药。”

“那刚才小衣说的‘消失‘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呵,你不是修炼之人,说与你你也不知。”

“那你呢,你是修炼之人么?”

“我虽也不是,却懂得配药。”

“我想修炼,你知如何做么?”

“为何变主意了,不是说修了也只是短暂的挣扎么?“

“嗯,可若连挣扎也没有,那就太无力了。我不是想反抗什么,而只是想挣扎看看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无力。”

“如此,你便顺着忘川河走,一端为苦海,而另一端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水源之地——殃池。到了那里,你自会变强,只不过代价么,你确定付得起?”

“什么代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吧。只是可以告诉你,殃池的名来源于‘殃及池鱼‘这四个字。而且,那里是不是禁地,是凶地。”

那男子闻言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小女孩看了小狼几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人影渐远。

“看你醉后不落俗,便指一条荆棘道路给你,而我,也该踏上自己的荆棘路了,走吧,小狼。”孟又饮了几口酒,低语。

对自己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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