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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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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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冯笙寒才刚微微一笑,由随即收起笑容,那笑容一闪而逝,让归鱼洋惆怅茫然。

冯笙寒点头道谢。

“多谢大人金口跟关心,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见到他的笑容,归鱼洋一方面觉得刚才咆哮的自己十分尴尬,但也觉得他的笑容让自己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喜悦,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在内心暴涨开来。

归鱼洋点头,缓步的走回家去,走没几步,他回头一看,冯笙寒还在屋前望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有些雀跃,看来冯笙寒并不如他刚才想的不愿跟他结交,要不然他不会在屋前一直目送他。

喜悦上心,归鱼洋大声道:“寒弟,风大了,进去休息吧!”

冯笙寒默不作声,好象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一径的望着他,脸上不笑不哭,淡然的、平静的,像带了面具一般。

归鱼洋又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冯笙寒的屋子,他才快步的下山。

第三章

明明知道冯笙寒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欢迎他,但归鱼洋还是忍不住的又往山上跑。

这次却是见到冯笙寒在屋外辛苦的劈柴。

他身体瘦弱,身躯摇摇晃晃,手里拿着劈柴的斧头,就像小孩子在玩大人的刀剑一样,好似下一刻就要劈在自己的身上。

“寒弟,你到一边坐着,我帮你劈吧。”

冯笙寒不愿让他抢过斧头,死命的握住。

“不必了,大人,我可以自己来的。”

归鱼洋见他执拗,明明不是合作这种粗活,干什么这么勉强自己,他一股热气直往上冲,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行,我帮你劈,你这像大少爷似的身子,怎么能做这么重的粗活?”

冯笙寒红唇微张,脸上出现愕然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归鱼洋不解他为何露出这种表情,他的确看起来就像个大少爷一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不适合做粗活。

冯笙寒仍怔怔发愣,归鱼洋以前也对他这么说过,二年前,自己与他相恋的时候,归鱼洋对他这么说过。

他不许他劈材做粗活,还要家中总管送上补品,每月初一送来他屋里,让他调养身体,更要大夫过来为他把脉,只是在归鱼洋离开此地之后半年,也就适半年前,这一切忽然都断了。

冯笙寒并不贪图这些享受,他要的是归鱼洋的真心,此时他猛然想起归鱼洋的夫人挺着大肚子,怀孕过的妇人在一边讨论时,也都说她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夫人怀孕几个月?”

不懂冯笙寒的话题为何一下跳得如此之快,但是归鱼洋老实说出,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我与她成亲半年,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归鱼洋的夫人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两人是六个月前|奇+_+书*_*网|成的亲,也就是半年前归鱼洋在家乡成亲后,就立刻断了对冯笙寒的照顾。

冯笙寒霎时全都理解了,归鱼洋并未失去记忆,他说自己丧失记忆,其实只是对他的蒙骗之辞。

要不然他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忘了来这里当县太爷的事,也不记得两人有什么关系,却可以在半年前修书来此,断掉对他的照顾。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会说这些谎话,不过是这些日子回到这里,不知该如何对他交代,因此才推说自己受伤、忘了旧事,想要让自己不再对他记恨。

冯笙寒胸口疼得宛如万箭穿心,他并未想死缠着归鱼洋,更何况现在人家有妻有子,他就算想争,也争不过一个怀有身孕,并且是明媒正娶的归夫人,但是归鱼洋不该如此欺他。

冯笙寒霎时冷透了心,他对他竟然如此薄情,还佯装对他十分关心,三番两次来此嘘寒问暖、惺惺作态,为的是安抚他,以免他将两人过往的情事传扬开来,有碍他们夫妻感情、破坏他县太爷的名声。

“怎么了,我几个月前成亲的事情有何不对吗?”归鱼洋不懂他为何问这个,还在听到答案后脸色大变。

他问得煞有介事,冯笙寒将斧头握紧,他若想要继续假意就随他去吧,自己是绝不会再搭里他的。

“没事,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归鱼洋放开手,不再与他抢斧头,因为冯笙寒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是眼里望着他的目光却极其冰冷,简直就像是看着宿敌一般。

归鱼洋讷讷的退开一步,任由冯笙寒继续摇摇摆摆的砍着木柴,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的担心他别砍到自己的身子上。

好不容易将柴砍完,冯笙寒满身大汗,归鱼洋也同时忧虑得一头冷汗,拿出手巾递到他的眼前,关怀备至。

“擦擦汗吧,寒弟,你留了好多汗。”

冯笙寒自行用衣袖擦去,根本不用他的手巾,那无礼的态度非常明显,归鱼洋只好尴尬的将手巾收进自己袋内。

他又恢复往日的无哩,归鱼洋不禁有些生气,自己一直对他以礼相待,怎知冯笙寒却一直对他冰冰冷冷的。

“大人,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

冯笙寒忽然口出此言,让归鱼洋目瞪口呆,他不知道他这会儿又是哪里得罪这个长相漂亮、个性怪异的书生。

“为什么?寒弟,你应知我很想跟你当个朋友。”

凭他一个朝廷命官的身分,不知有多少民间的人想与他往来,但他就是对冯笙寒特别的对眼,一心想跟他结交,所以才一再原谅他的无礼。

想不到才刚把事情说开,他又无缘无故冰冷对,归鱼洋陡生怒意,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冯笙寒忽视他流露出的不悦,冷冷地道:“归大人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说的心爱之人吗?”

“是记得,又如何?”

他拒绝跟自己结交,又对他百般无哩,关他心爱之人有什么关系。

冯笙寒一脸冷傲的望着他,说出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我的心爱之人是为男性,他不喜我跟别的男人太过接近,请大人以后无事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以免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归鱼洋呆若木鸡,冯笙寒竟然是……竟然是龙阳之流。

虽然他听过这一回事,可是从未当面见过这样的人,再见冯笙寒脸蛋标致、气质出众,再加上皮肤白皙,文弱纤瘦,的确是不输给女人。

但是、但是竟然会有男性喜欢男性这种事,让他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情不自禁的退后两步。

光是想到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事,就让他倒退三尺,避之唯恐不及了,谁想跟这种怪物做朋友?

漂亮的姑娘不爱,竟然两个男人间……归鱼洋一想到就觉得恶心透顶,冯笙寒弱不是心里有病,就是他的情人有病。

忽然之间,他一点也不想跟冯笙寒接触,只想离他这种人远远的,以免沾染上他的怪癖。

归鱼洋脸上那副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冯笙寒心中一痛,他原本是随口说说,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没人喜欢。

想不到他竟是这种反应,彷佛自己跟他从未有过恋情,还一副只想立刻逃之夭夭的样子,以免沾染到不洁。

“那我告辞了,再见。”

归鱼洋还未说上几句就匆匆告辞转身离去。

他绝情的背影让冯笙寒愁苦涌上心头,虽然他想要刺激他,但是想不到他对自己真的毫无留恋,好象自己往日与他的情爱一点也不值得珍惜回味。

冯笙寒黯然伤心,只能让往事随风而去,最好快点忘记,忘记当时对自己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的归鱼洋。

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为他伤心、留恋,甚至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

秋天吹起寒风,才过一个月而已,就明显的感觉到秋意。

这天官衙无事,归鱼洋来到大夫的药行,准备为自己的妻子拿娶安胎药,想不到竟在这里碰见一个不想碰见的人──冯笙寒。

他脸上青白了些,好象前些日子染上的风寒还未好,这段日子又没调养,因此脸色才越来越难看。

归鱼洋前脚才踏进药行,想不到冯笙寒后脚也进了药行。

大夫正在为归鱼洋捉药,见到他后面进来的冯笙寒,还开心的对他指着后面的冯笙寒。

“归大人,您一向欣赏的冯公子也来了。”

归鱼洋本来想装成没看见拿了药就走,因为大夫的多嘴,让他不得不转过头去,向冯笙寒点头致意。

“冯公子,许久不见了,你也来抓药吗?”

冯笙寒没想到会见到他,若是知道归鱼洋在药行,他也不会踏进来,但因为大夫已经开口,他也只好打招呼。

只是无法想象当初两人如此深爱,现在却变得比陌生人还要陌生,这种感觉让他分外的悲伤。

“你好,归大人……”

年纪大了的大夫老眼昏花,看不出他们之间奇异的氛围,竟然还亲亲热热的拉着两个人的手。

“归大人,您以前不是说您最欣赏的人是冯公子吗,还要我每月都上山替他看诊,慢慢调养他虚弱的身子,您看,才调养一半而已,您就命人断了对冯公子汤药费,他才会一个风寒得了一季都医不好。”

归鱼洋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一回事,因此大惊之下,无礼的指着冯笙寒,高声惊问,摆明无法置信。

“大夫,你的意思是我曾经出钱,要你每个月上山替冯笙寒看诊?”

“是啊,大人还要我药品都用最好的,您刚回乡的头一个月,还买到长白人参,要人快马加鞭带上送给冯公子,这么大的事您都忘了吗?”

归鱼洋怔了好一会儿,长白人参是顶级人参,连他自己都没吃过是什么味道,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来给冯笙寒这个龙阳书生?

他一怔之下随即哈哈大笑。“大夫,你在开我玩笑是吧?连婉玉我都没让他吃过长白人参,我怎么可能对他……”

冯笙寒听他为说完整句话,但是语气却充满不屑,他难堪的别过头去,一时之间窘怒上心。

当初两人相恋时刻,归鱼洋对他百般的温柔,他是个穷书生,家无分文,只有满室不值钱的书册,归鱼洋对他的身子十分在意,花费了大笔钱才,调养他的身子。

他一开始极力拒绝,归鱼洋却是苦口婆心的对他在三央求,说想跟他终生到老,所以要他身子健健康康。

冯笙寒这才点头同意,想不到当初那件事,却变成今日的笑柄。

冯笙寒难受的真想挖个地动钻进去,归鱼洋纵然对他再怎么不堪,他当初吃人嘴软,自然也无法以对。

“大夫,我的药好了吗?”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恨不得拿了要就赶快离开药房,以面被归鱼洋瞧不起,但是大夫的话还未说完。

“冯公子,你别急,我知道你银钱使用不便,归大人对你这般赏识,你的身子才调养了一半,君子有仗义疏材之德,归大人连长白人三都要人快马加鞭送来给你吃,不会小气这种小钱的。”

“不、不用了,归大人一直对我很好,我不能受归大人照顾了。”忍着屈辱,冯笙寒才能说出这几句场面话。

但他双颊通红,几乎想要立刻逃出去,明明知晓现在归鱼洋根本就不会在乎他的身子如何,大夫还一直鼓吹归鱼洋花钱调养他的身子,冯笙寒羞得微微发颤,一张脸再也无法在归鱼洋面前抬起来。

归鱼洋连看也不看他,这种有龙阳之癖的怪人,他只想离得远远的,听着大夫还不停说着,他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大夫,冯公子是花了多少钱让你说这些话的?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对我也向来没好脸色,我怎么可能会花钱请你调养他的身子?”

老大夫急着挥手撇清,“归大人,您这么说就错了,我可不是光说冯公子的好话而已,对着冯公子,我也常说您的好话。”

“先把安胎要拿给我吧,我急着要。”归鱼阳根本不想多听。

大夫将包好的药包递上,对着归鱼洋真心真意的说着。

“归大人,冯公子的身子,您以前也常常询问我的意见,我知道您关心他,我不是为了多赚大人的银两就在这里编派这些话,而是冯公子的身子偏虚寒了一点,好不容易调养得稍有起色,半年前您派来师爷把帐给结清,曾此就没在问冯公子的状况,这样半途而废,前半年的调养不就白费了吗?”

冯笙寒真想掩住自己的脸,他前半年还继续吃着药,因为他以为归鱼洋还爱着他,连吃着苦药时,都还感觉到甜蜜滋味涌上心头。

虽然对离开自己去迎葬爹娘骨灰的归鱼洋感到有一点点不安心,他只说去三个月,要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照顾他长大的叔父说清楚,哪知已经半年了还未有消息,但他一直相信着他,所以才继续服药。

若是知道归鱼洋对他早已了无情意,他就会自行停药不会再吃了,现在更不会被归鱼洋嘲弄。

归鱼洋转向冯笙寒,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几眼,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会送上名贵的人参给这位龙阳书生,他脸上明显带着轻茂跟怀疑之意的问冯笙寒。

“我真的送过价格不菲的长白人参给你吃?”

冯笙寒难受不已,他竟会问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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