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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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空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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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我们八个人的出现让老板心情极佳,他连忙将两张台拼到一起,搬了椅子让我们坐下。
我坐在黑桃J和红桃J之间。
两个很干净、帅气的西班牙小伙子,白净的肌肤,蓝眼睛,友好地冲我笑。
我也冲他们微笑。
唐果坐在黑桃K和梅花J之间,黑桃k是他们的头领,年龄最长,约有三十好几,而梅花J则最幼,小帅哥,笑起来十分腼腆。
杜芊芊则坐在我的对面,方片K旁边。
说实话,这几张扑克牌里,方片K可说是最英俊的了,浓密的眉毛,幽蓝如深海的眼睛,高而俊拔的鼻梁,一张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他看起来二十来岁,说话不多,但说话时样子很迷人,甚至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杜芊芊显然很受用。身边有个比她更好看的男子。
他们要了Bacardi,并鼓励我们也来一点。
我们三个都要了一杯,八个人高呼“Cheers”,一口饮下。
又是第二杯。
然后各自聊开。
身边的黑桃J和红桃J说,他们从小就喜爱吉他,吉他是他们的灵魂,他们一边流浪,一边游历,已经去过好多国家,这是第一次来东方,来中国。
我说真羡慕你们可以如此浪漫地生活,可是,你们会不会感到漂泊?
黑桃J说,为了生活就得漂泊,漂泊也是一种生活。
余光里,我瞥见唐果,只见她举个酒杯与黑桃K饮得正欢,将梅花J小弟独自扔到一边。
几杯下肚,黑桃K的眼光里竟流露出色意,佯装友好,伸手去搂唐果的肩,唐果不知是真喝迷糊了还是毫无防备还是顺其自然,任由黑桃K的手在她肩背上抚来抚去。
杜芊芊则与方片K切切私语,似早已熟唸。
两人眼睛都象装了磁铁,互视得眨都不眨一下。
由于他们坐得太远,我根本听不见他们讲什么。
酒过三巡,黑桃k突然站起来,说:“兄弟们,你们知道吗,这三位美丽的女孩是空姐呢!我们要为她们唱首歌!”
我感到酒吧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三个身上,不由得自豪起来。
扑克牌们从皮盒子里取出了吉他,纯正的西班牙吉他。
酒吧里响起了吉他声,纯正的西班牙吉他手弹的吉他,不光优美,而且动人。
几个很帅很帅的扑克牌各自拨弄着自己的琴弦,高低不同的音阶,却又细腻自然地融为一体,发出美妙的和声,琴声婉转辽远,有如天籁。
我们都听呆了,也看呆了。
如此美妙的音乐。
如此近距离的音乐。
专门为我们演奏的音乐。
一曲作罢,我们三人还在发呆,酒吧里已响起掌声,是老板和其他客人送来的。
方片K站了起来,说,我要单独为身边的杜芊芊小姐唱一曲。
杜芊芊愣住了。
方片K抚弄着琴弦,美妙的琴声立即流淌出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默默含情地看着,用西班牙语唱起来,很好听的歌声。
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他唱的是情歌,因为他的声音是那样轻柔,他的眼神是那样深而醉人,象在诉说一个缠绵古老的爱情故事。
其他人轻轻和着。
原来,方片K是乐队的主唱。
杜芊芊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怕的方片K!我想,要是他也这样看着我,这样同我唱歌,说不定我也招架不住。
这么英俊的男子,这么浪漫柔情的歌声!
一曲作罢,杜芊芊举起酒杯,看着方片K,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光里,其余的扑克牌也受了感染,饮着,弹着,唱着,一杯接一杯,一曲接一曲,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快乐、忧伤、欢乐、失意统统都挥发掉。
我们做了一晚上的观众和听众,迷醉得快要晕过去。
凌晨三点,酒吧不得不打烊了。扑克牌们将吉他装进皮盒子。
酒吧老板送来帐单:请问谁买单?
我们三个二话不说就开始掏钱。
壹千五百多块,杜芊芊付的最多,她抢着付的。
出了酒吧,黑桃K问,美丽的女孩,要不要送你们回家?
唐果和杜芊芊还在犹豫,我说:“不用了,我们走路就能到的!”
然后我们三个与扑克牌们挥手说了晚安。
杜芊芊回自己家,唐果则住在我家。
唐果坚持要睡沙发,说自从跟了小汪就再不和女性同胞睡一张床了。
由她去吧,我还不愿将振宇的位子让给她呢!
扔床被子在沙发上,我倒头便睡。
第二天,还在梦中便接到杜芊芊的电话。
她郑重其事地说:秦小鱼,唐果,我决定了,不辞职了,我要留在澳门,跟门多尔谈恋爱!
门多尔是谁?
方片K,她说。
元旦节后,中国的新年很快就到了。人们在这一连串的节日中尽情欢乐。
许多乘务员都忙着申请年假,二十一天的大假,是航空公司给员工的福利,而这些申请都会送达到振宇手里。
我迟迟没有申请。
振宇问:“小鱼,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我说:“还没想好。”
“你再不报就会排到四、五月才有空挡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问,看着他的眼睛。
他被我看得闪烁了一下,脸别向其他地方。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鲍罗今天把管理人员的年假排出来了,我的假从春节前放到春节后,一共二十三天。”
“那你会在哪里过节呢?”
“我得去趟英国。”他的声音快速而小。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天终于要来了!
“你……你能不去吗?”我做着最后的挣扎,“振宇,我也不回重庆,我们可以安排一个地方旅行,比如说韩国、澳洲什么的……嗯,要是这些地方你都去过了,我们可以去马尔代夫、去地中海,还可以去非洲……”
“小鱼!”他打断了我,双手按着我的肩,语气歉意但是坚决:“别孩子气!
英国我必须得去。事实上我一直在争取不要这段年假,甚至天天让我上班都可以,可是鲍罗坚决要给我这样安排,他说这是杨董的命令……小鱼,我会很快回来的。
你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回家看看,你爸爸一定很想你的。”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是的,他的夫人有个有钱的、爱女儿的爹,他是她的老公,而我家里有个盼望着女儿回家的老爸,过春节当然应该各回各家。这一切都合乎情理,顺理成章!
相形而下,我的要求却置身于这些情理之外,显得多么幼稚、可笑!
我为什么要乞求他?!
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显得如此软弱呢?!
难道离开他我就真的过不下去了吗?!他既然如此坚决地做出了决断,我又何必像只小猫一样去摇尾乞怜,博他同情呢!
我的自尊心上来,我甚至冲他微笑了,我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安心放你的假吧,我这边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好好的。”
他的神情由紧张变为缓和,象听到了来自上帝的宽恕,他温和地握我的手,说:“小鱼,我爱你,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笑笑说:“我也爱你。”
尽管我没有申请,振宇还是给我安排了春节期间的年假,二十一天。对于他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我没有赞扬,也没有反对。我默默地接受着他的安排,因为这样他会觉得心安许多。
我也没有定回重庆的机票。
来澳门一年多了,尽管我非常想念爸爸,但此时,我并不想回家。
回家,我想让爸爸看到一个开心快乐的女儿,而不是此时的我,心事满腹。
还有,我并不想见到江平。
振宇看我久久没有动弹,便说:“要不让你爸爸来澳门过年?我来办手续,买机票。”
我摇头,说:“你不要为我操心了,我还有几个航班要飞,飞完再说。”
他给我两万块钱,说春节来了,你用得着的,给你爸爸和家人也买点礼物。
我愣了一下,推了回去,我说:“谢谢!我不需要。”
他有些着急,说:“小鱼,要不过年之前我们去趟香港吧,香港每年这时候很多折扣,你可以买些衣服、鞋包之类……我们可以住一间好点的酒店……”
我笑笑说不用了,香港我和唐果逛过了,我什么也不缺。
这天终于来了。
走之前,他照例来我家和我亲热。
我默默地接受他歉意的爱抚,然后很快睡去。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因为要急着过香港乘机。
他快速而小声地穿着衣服。
我闭着眼睛,背对着他,听着他离开我的全过程。
他俯身吻我,说:“我走了,小鱼,你要好好的,我会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回头,详装睡意朦胧:“嗯,嗯,好的,我困……拜拜!”
他走了。
大门砰地关上。
我拉上被子蒙住了脸,眼泪喷涌而出。
其实,我真的没想好这些天该怎么度过。还有一个台北过夜要飞,然后就是二十一天的假期。
我在被子里昏天黑地哭,直到实在哭不动了,擦鼻涕的纸扔了一地了,喉咙干得咳起来了,我才起身,去厨房倒杯水。
我在卫生间的大镜子里看自己,难看的秦小鱼!一对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小馒头,脸一夜之间就瘦而苍白。
我放水冲自己,将热水放得大大的,呼吸蒸腾的水汽,力图让全身放松,再放松。
热水使我神经舒缓,心情变得平静。
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都会走,再珍贵的东西,不属于我,我又何必强留呢?就更不必为此而心伤了!
我给自己煮了牛奶,烤了面包,还细细地煎了两只荷包蛋。即使他不在,我也要享用我的早餐。
然后,我萌生出否该给吴先生打个电话的念头,他盼着我去台北已经很久了。
牛奶没喝到一半我便拨通了电话。
吴先生又惊又喜,好哇,秦小姐!好哇,我去机场接你吧!
我说您千万别来机场,同事们看见可不好!你来机场酒店吧,在大堂咖啡厅等我,我到了会给你电话。
吴先生说好!好!那我们就在酒店见面!
吃完早餐,我将杯盘碗碟一推,便倒进了沙发上。
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爱怎么乱就怎么乱吧!
我又找了张面膜敷在脸上,希望它能让我快速恢复美丽。
我在衣柜里选了条玫瑰红的羊毛裙,心型的领口开到锁骨以下,在这条裙子里,我看起来是性感的,迷人的。
下午六点的飞机。
机场,又见到了唐果,和她匆匆打了招呼,我便急急离去。我不想听她问起关于振宇的事,然后语重心长地再来劝我。
也看到了许美琪,她还是笑咪咪地,说小鱼你眼睛怎么有些肿呢,自己住得还习惯吧,要不好玩就来找我玩吧。我说挺好的呀,我的朋友蛮多的,经常出去玩所以睡眠少点,眼睛自然就肿。
是鲍罗安排了振宇的假,他肯定是故意的。
许美琪跟鲍罗是一伙儿的,我知道。
机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谭sir去英国了,我也知道。
就在登机前,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振宇。
我没有接。
既然是去英国,何必又中途给我电话?!
我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我约了吴先生。
我要去台北。
我啪地关了手机。
七点半,我们到了台北。台北的天空里又飘着小雨,冬季的雨。
八点,我们到了机场酒店。
一进酒店的大门,我便立即认出了吴先生。
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一条深色的休闲西裤,坐在大堂咖啡厅的一角冲我微笑。
我飞快地冲他笑笑,然后若无其事般跟同行的机长和乘务员去前台登记入住。
要知道,约会这种事,无论大小,一旦被公司人看见,就会即刻沸沸扬扬传遍机场,而且演绎得面目全非。
进到房间,我迅速冲完凉,换上玫瑰红的羊毛裙。
我快速而精致地化了妆,特意在脸颊刷上了玫瑰红的胭脂。
当我再次出现在吴先生面前时,他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他从背后变出一大束鲜嫩的红玫瑰,说:“送给你,美女!”
我含笑接过,闻了闻,说:“好香,谢谢!”
吴先生说:“我有预感,你今天会来台北,所以一大早从高雄赶回来。”
我迷惑地看他一眼:“哦,是吗?”
吴先生一本正经道:“相信吗,我会占星术呢!我昨晚跟星星聊天,星星说今天有位秦小姐要去台北看你哦,你千万不要辜负人家好意哦!天意难违,我就赶回来了。”
我扑嗤一下,笑道:“星星还让你做什么?”
“星星说,你要让秦小姐吃好玩好,你要让她开心!”
我哈哈笑,说:“骗人!昨晚有星星,今天哪来的雨!……不过,有好吃又好玩的地方当然要去看看,今晚我们喝个无醉不归!”
“好,无醉不归。”吴先生一拍即合,他潇洒地撑开伞,做了个请的姿势。
停车场,吴先生打开一辆黑色保时捷的车门,用手护着车门顶,请我上车。
我钻了进去。
好气派的保时捷!华丽而尊贵,显示着主人的身份。
吴先生带我在台北的街上游走,车内唱着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台北的夜色很美,雨中的夜色,朦胧而迷幻。
我有一种受宠的快乐。
我们来到一个贴着眩目霓虹灯大招牌的楼前,霓虹灯写着:“MONICLUB”。
“吴老板,您来了!”一位漂亮的美媚迎来,像是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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