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s 作者: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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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s 作者:清瑜-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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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俄尼索的手稳稳按着珀尔的手,力度不大不小,刚好止住珀尔左手的所有动作。琥珀色的眼睛在月下泛着幽光,有那么瞬间,珀尔以为自己看到了龇牙咧嘴的兽。但只那么一秒,狄俄尼索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咧开嘴,笑到,“不行哦,如果珀尔要碰我的宝贝,也必须将自己的宝贝给我。”
  珀尔盯着对方笑到晃眼的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然后左手腕上施力,拍的一声,拍掉了按在上面蹄子。一个翻身,背对狄俄尼索。
  空气中点点银辉凝聚,如同星星般的碎屑飘落在珀尔背后,变成银色的长鞭。
  银色的长蛇,对着狄俄尼索摇头晃脑了两下,然后舒展开来,紧贴在珀尔的背后,一动不动。
  狄俄尼索面对珀尔的后背,被拍了一下的手重新落在他的长剑上。没有说话,狄俄尼索仰面躺好,他的手在冰冷的剑鞘上来回轻抚,像确定剑的存在般,安心地闭上了眼。
  难得没听到狄俄尼索不着调的废话,珀尔也懒得回头查看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刚才自己莫名其妙被威胁了。那种无法挑明的窝火感令他十分不痛快。珀尔后悔刚才没一把掌拍肿狄俄尼索的蹄子。
  翻身对上两个刚躺好的两个小鬼。
  男孩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眼,最后确认一眼身旁的人以求安心却对上了黑暗中如恶鬼般的红瞳。男孩吓得打了个激灵。珀尔恶狠狠地斥到,“你们也是,滚开点!”
  男孩扭动着身子,诚惶诚恐地后退避开,刚闭眼浅眠的妹妹被这么一挤,醒了过来,嘟囔着挪位置。珀尔动了动胳膊,确定有足够的空间,不会睡得束手束脚,才满意地闭上眼。他才不稀罕挤在一起,睡得腿放的不是地方,胳膊也没地方搁你以为他愿意。
  被挤去了瞌睡的女孩,睁眼看了看现状。小孩子就是这样,要么一睡就睡死过去,要么精力充沛闹腾到半夜都精神爽利。女孩睡不着就开始歪着脑袋,滴流着大眼睛观察四周。被众人围在中间,源源不断地暖流捂着她。有人陪着,她并不害怕这样的黑夜。女孩靠在哥哥的手臂上,同她的兄长说悄悄话,
  “哥哥,哥哥,现在像不像在家里,我靠着你,你靠着爸爸,妈妈抱着我,我们一家人挤在一起睡?”女孩抱着兄长的手臂,眨巴着眼问到。
  女孩的背后是神官,男孩挨着的是珀尔。神官倒是很配合地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珀尔在地上躺尸,他什么也听不见。
  静悄悄的夜里,没有男孩的回答。女孩继续一个人嘀咕。
  “哥哥,我们会见到爸爸吗?”女孩这次的问题问得极轻,像是怕惊醒其他人,“只要我们能见到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在一起了,对不对?”
  “对……一定可以的。”男孩这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却很坚定,甚至有着不知从何来的自信。“只要我们能到达父亲在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然后永远也不分开。”
  男孩话语里的那份憧憬和相信极具感染力,连带着女孩也的语气也开始变得轻快起来。她用力点头,揽住兄长的胳膊“嗯。”
  过了半晌,在仿佛已经睡着的安静中,女孩又犹豫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哥哥……他们是坏人吗?”
  他们指的自然是珀尔和狄俄尼索,珀尔对此毫不怀疑。
  又是无声的回答。
  珀尔不用猜测男孩的答案,因为女孩又开口了。
  “……但是他们救了我们,还愿意带着我们一起走。”
  啊,好小子,有胆量。珀尔闭眼感叹。
  男孩似乎也担心这话被人听到。黑暗中,女孩闷声说了一句,“哥哥,你捂我的嘴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孩子判断好人坏人其实并没有太明确的准则,只要这人对自己好,便是好人,对自己坏的便是坏人。这样的标准也许有些自私,但珀尔觉得,这比起冠冕堂皇的正义,要好太多。
  各人的正义有各人的标准。任何标准,任何是非,不到最后都不能成定论。因为你的正义有违我的观点而爆发的战争,更是将个人意志强加在他人身上暴行。这样的暴行,却打着这才是最好的旗帜,这样的正义,横蛮粗暴,偏偏这样的战争又还占着理字。希珀里昂的纳奥西卡,在另一个层面上,就是披着羊皮的又一个狄俄尼索或者说旧珀尔。他不容许有与他所信奉的真理所背离的存在,所以要抹杀掉他认为背离了道路的存在。这人搁在现实,就是一个拜月教教主第二。而孩子的观点,至少在利益的标准上,大家是一致的。
  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你对我好,对于我来说,你便是好人。简单又明确,能最低程度地辨别厉害,保持一个互相不会伤害的距离。这种利己主义也正是欧贝利可,以及埃俄洛斯的价值观。所以说,珀尔和狄俄尼索对这样的观点并不讨厌,他们甚至能欣然接受。
  但男孩却紧张了,他低声斥责到,“胡说什么!他们是欧贝利可和埃俄洛斯的人,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说完,男孩又压低声音,“不要因为对方一时的施舍而忘记了父亲告诉我们的话,欧贝利可与埃俄洛斯的人生性邪恶,善用人心,骄横放逸。”
  珀尔背朝黄土,面朝天,在心中念到,反派的苦逼你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忽地,有人呵呵三段笑。珀尔感到身旁的男孩骤然惊得浑身僵直。尽管看不见,但也唯有狄俄尼索的特质能把那中二的笑意用话语诠释的淋漓尽致。珀尔听到狄俄尼索斯说,“小妹妹,你哥哥说的没错呢,不要因为看到我们一时的好就将我们划入好人的范畴,等到将来发现我们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好,你会很失望的。”
  四下没有人搭话,那俩孩子估计吓傻了。
  就在珀尔以为周围重新回到了睡着般的寂静时,神官大人开口了,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盖过了浓重的夜色,“人最大的懦弱,在于不敢承担一颗圣人的心。其实我们并非就如我们所想的那样。”
  狄俄尼索哼哼两声,极度不屑,他的话就像炸毛的刺猬,从头到尾都是刺,一字一句地往外蹦,“我还以为在希珀里昂的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追逐本能生存的粗野怪物,像我们这样危险又惹人厌恶的怪物就应该被惩罚被杀死。”
  女孩细细小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她不确定地说,“你们救过我们的命……所以、所以你们不用被惩罚也不应该被杀死,你……呃,可以被原谅?”
  说到最后,女孩自己也拿不准了。
  “我杀过的人是你们这两条人命的几千甚至几万倍,这样的我也能被原谅?”没有平仄起伏的句子听不出问话人的意图。
  女孩被狄俄尼索这么一反驳也不知该怎么说,她抬头看向坐在一旁守夜的神官大人,希望他能回答。
  这世上唯有神能裁定世人的罪,而神官则是神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
  “不能原谅吗?神官大人。”
  神官大人沉吟半晌,随手抚上女孩的头,一下一下,摇摇头,轻柔地解释说,“坏孩子,父母总是比较操心。所以对于罪业愈深重的众生,我们更应该特别宽恕他怜悯他,而不应该远离他舍弃他。”
  神官话音刚落,狄俄尼索就笑疯了。神官连同两个孩子一齐望向他。
  珀尔在地上横了好一会儿,最后挺尸不成,从地上爬起。他揉着额角,手指疯笑的狄俄尼索。
  “你,闭嘴!觉得自己该死就自刎!剑在你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后,珀尔扭头对着神官,面无表情,“你也闭嘴。在这世上,谁的怜悯也救不了谁。我们现在走的路是我们从前选择的果,你可以看到昨日的因得到了今日的果,却无法预言今日的因会种得明日怎样的果。你不用跟我争是非对错,因果从不误人,这世上,除了能将世上一切看到最后的那一位,没人能预言我们以后将走到哪里,而且不管最后结局怎样,那都是我们的选择。”珀尔长气一吐,打机关枪似地讲完。说白了就是,你管我们去死?!事儿妈!
  “至于你们。”珀尔面对抖若筛糠的小朋友,“给我安静地睡!明天如果跟不上脚程,没人会停下来等你们。”
  世界终于在话音落下的一秒安静了,珀尔卧地,白眼一番,心满意足地闭眼,一夜安静,一夜无梦。结果第二天启程,真的如同珀尔说的那样,俩兄妹走得磕磕碰碰。妹妹嘟囔了一句昨晚吓得没睡着,哥哥则在抱怨路不平不好走。
  珀尔气定神闲地站定,原地等待着两个小不点跟上。待两个豆丁走到身边,珀尔头也没低,垂眼鄙视豆丁哥哥,“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
  “他们只是孩子。”神官大人悲悯天人,隐晦谴责珀尔的不近人情。奇怪的虫子自头顶上的树枝蠕动靠近,珀尔随手一鞭子将其分成两半,挥到一边,为谈话营造一个良好安定的环境。
  “珀尔·莫提斯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人遗弃在外五年。而他现在却凭借自己的力量站在你眼前。”
  这句话是原作的台词,因为霸气测漏而被珀尔铭记于心。神官深深地看了珀尔一眼,没有再反驳。
  珀尔小嘴一咧,笑而不语。为自己口头凌虐弱小找到合理借口而高兴。
  男孩在一旁听后也没有炸毛。
  事实上他已经累得没力气炸毛了,他现在很担心对方会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兄妹俩丢下,独自离开。
  半蹲在珀尔身旁,男孩撑着膝盖勉强喘气,仰头便看到正睥睨着他的男人。
  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强大。
  男孩第一次察觉原来力量的差距可以如此之大,他也是头一次为自己弱小感到愤怒。男孩明白珀尔说的没错,如果他自己有本事的话,他便可不必担心自己被这人抛弃,也不必为自己那吊在一根细线上在激流里沉浮的性命担忧。
  喘气间,侧脸便能看到被男人游刃有余甩在一旁的昆虫尸体。男孩盯着那碎裂的尸体,他想要变的更强。他想要……能够自己独立地在这片大地行走,不去畏惧。
  珀尔注视男孩,忽然笑着对神官说,“你知道吗?那,才是一个活着的人该有的眼神。”就像他曾经在画面上看到的,那个令人赞叹的珀尔·莫提斯该有的眼神。
  狄俄尼索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到珀尔这样的笑容,他突然想要伸出手向往常那样勾住珀尔的肩膀,然后他们还是哥俩好的样子。
  然而手伸出去,却勾了个空。
  几乎是秒移位,珀尔站在狄俄尼索碰不到的地方,用对待神官同样的微笑,看着狄俄尼索。珀尔对狄俄尼索说,“你知道吗?这也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我和你,从来都不一样。”
  狄俄尼索看看落空的手臂,是啊,其实在同样的状况下,只要非珀尔本人愿意,他是不能轻易碰到珀尔的。他一直知道的。狄俄尼索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按住珀尔手时的动作。虽然嘴上说我们是一样的,但他其实从未对珀尔放下过戒心。
  尽管如此,此刻,狄俄尼索嘴上却仍旧在胡搅蛮缠,
  “你在生气。”他说到。
  “我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珀尔莫名其妙。
  “你在生气。”狄俄尼索斯坚持这么说。珀尔无奈地耸肩,也没有别的办法。俗话说,倔的怕蛮的,蛮的怕疯的。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究极体,狄俄尼索就是个疯子无误。珀尔低头,对还在瞪着他的男孩说,“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继续走。”
  “等、等一下——”女孩踉跄地拽着他哥哥的手,忽然轻呼到。珀尔皱眉到,“又怎么了——”这次他也听到了,刚才嘴遁得过瘾,以致于忽略了那飘忽而来的呼救声。女孩仔细一听,然后脸色一白,“是父亲的声音。”
  珀尔瞥了女孩一眼。少女,好耳力。这么远你也听得见,还是第一个发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家人之间的心电感应?
  其实,珀尔更愿意相信,这都是那狗血剧本的惯性原则。
  珀尔揽过神官,将两个小的提起,嫌弃地丢给狄俄尼索斯。接着脚下蓄力,扔下一句,“看好他们。”我去去就来。
  一个箭步奔出数十米,然而才走没几步,珀尔突然觉得脸侧有道不自然的风。回头一看,只见狄俄尼索怀抱两个小崽子追了上来。珀尔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跟过来做什么?”经验告诉他此时原地呆着不动会比较安全。
  “他们说不放心,要跟来看看。”狄俄尼索捧着怀里两只,睁眼说瞎话,完了还异常温柔地低头问了一句,“我说的对吗?”
  女孩迟疑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们没有开口,但坏人肯定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于是带着他们追了上来。其实坏人也并不是非常坏。女孩的心中默默为狄俄尼索发上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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