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 第23部分

见李关长车已经走远，张队长吩咐众人抓紧时间办理入关手续，自己便躲在一边打电话了去了。

“喂，川化总经理，你的猜测果然正确。对川化总经理的手段兄弟实在是佩服万分啊。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这次兄弟我万劫不复不说，恐怕川化株式会社也会一蹶不振啊。嗯，好的好的，我完全办理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出货了。”

张队长挂了电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妈的！这提着脑袋的事是不能再干下去了。明天就托关系调离海关系统，自己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到时候川化这王八蛋就没办法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李关长将车直接开到那个军队的招待所，吩咐其他人在车上等他，然后随任超凡和蒋春来到房间。

他满脸不愉地问道：“那些伪造的报关材料你们是怎么得来的？”

任超凡一下子就张口结舌了，他总不能告诉李关长，那些伪造的报关材料是我们让一个女鬼去川化株式会社偷来的吧？他还不想自己面前这位狂怒的李关长会因人身伤害罪被送上法庭。什么？李关长会伤害谁？这不是废话吗，伤害的对象当然是Z国陶瓷界新晋亿万富翁，帅哥任超凡了。

对付官场上的事蒋春显然比任超凡有经验的多，她笑眯眯地对愠怒的李关长说：“李叔叔，你就别生气了。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们手中的材料绝对是从川化株式会社内部得到的，真实可靠。但是送给我们这些材料的人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请李叔叔体谅我们的苦衷。至于这次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我们也很诧异，会不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呢？”

李关长看着自己老上司这个乖巧伶俐的女儿，想发火也无从发起。自从调到海关工作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在部下面前被弄得这么被动和难堪。

他张了几次口，都咽了下去。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道：“关于下午到港口稽查川化株式会社的货物我是临出发前才通知了几个极为可靠的骨干的。在此之前我没向任何人露过一丝口风。小春侄女该不会怀疑是叔叔向川化株式会社走漏了风声吧？”

蒋春连忙说不会不会，如果叔叔是那样的人，爸爸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叔叔了，这样李关长的脸色才算缓和一点。

三个人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只好将无数疑点闷在肚子里。李关长叮嘱任超凡和蒋春继续盯着川化株式会社那边，假如还有什么动静就立刻通知他。

看着李关长离去的背影，任超凡暗叫可惜，这次行动没打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看来川化龟太郎这只水鱼也不是那么好捉的啊。这次自己在这么有利的情势下都没抓到他的证据，在他提高警惕后，自己想要抓住他的证据不是更是难上加难吗？看来自己被第一次胜利冲昏了头脑，忽视了川化龟太郎在商界混战几十年的经验，以至于这次行动功亏一篑啊。任超凡自己从获得先天能量后心中第一次感到有点沮丧。

蒋春看到任超凡这个样子，就上来安慰任超凡：“其实我们这次行动也不完全算失败，最起码让川化株式会社全额缴纳了税款，为Z国海关挽会点损失啊。再说，商战中哪里有常胜将军啊，此时受点挫折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嗯！”任超凡本来就是很洒脱的人，听蒋春这么一说心情也开朗起来：“川化龟太郎吃惯了野食，吃起正餐来就会感到不过瘾，他不会一直通过正常报关来进口货物的。只要我们不放松警惕，总有一天会抓住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的！”

川化龟太郎放下电话暗自庆幸，幸亏许燎原看出保险柜里的文件被动过，要不然这次自己可是在劫难逃啊。

原来许燎原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每次存放文件都会按一定的次序整理好以后才存放起来。那天他将伪造的报关文件整理好后就放在保险柜里，第二天早上来拿出来的时候奇怪地发现文件的次序不对了。难道是他记错了吗？不可能啊，自己每次摆放文件都是有规律的啊。是不是有人偷偷的把他的文件拿出来复印了以后再放回保险柜里了呢？

许燎原来到复印机前，翻开了复印文件登记簿。日资公司成本意识非常浓厚，非常注重从很小的细节着手节约办公成本。比如复印文件，每个人每次用复印机都必须先在复印机旁的一个复印文件登记簿上填上什么时间、什么人、复印了什么文件、用了多少纸张、复印机上的读数是多少，这些全部都要记录下来。假如公司主管发现有员工复印了却不登记，轻则扣发工资，重则立刻扫地出门。

许燎原看了看复印文件登记簿上的记录，最晚一笔是昨天下午十七点二十五分业务一课文员李雪梅复印猪三船长的传真函的，一共复印了四张，复印机本月读数为7485。他又看了一下复印机上显示的读数，却为7501。这说明有人复印了文件却没登记，并且是在昨天下午下班后。许燎原又数了数自己的报关材料，恰好为十六张。正好与复印机上实际读数与登记薄的记录的读数之差相等。

坏了，一定是有人偷偷打开自己的保险柜，将文件复印了带了出去。他立刻报告了川化龟太郎总经理。川化龟太郎也大吃一惊，难道公司有内鬼？那么内鬼会是谁呢？

许燎原的保险柜钥匙一共有两套。一套钥匙是许燎原随身携带着，据许燎原说，即使他睡觉，也要将保险柜钥匙压在枕头下。另一套保险柜钥匙就由总经理川化龟太郎保管，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会接触到。

从现场情况来看，许燎原办公室的门锁完好无损，窗户上也没什么撬动的痕迹。保险柜也同样没什么异常的痕迹。川化龟太郎推断，来的人手中不但有钥匙而且非常熟悉川化株式会社的情况。因为门锁虽然是普通的锁具，但是保险柜的却是从R国专门带过来的最新型的保险柜。采用钥匙加电子密码系统。而且电子密码是每天都按一定的规律在变，如果不熟悉其中的规律，即使有钥匙也无法打开保险柜。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川化龟太郎和许燎原把全公司上下一百多号人一个一个分析。他们分析一个就否定一个，等把全部人都分析过了还是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最后许燎原想起一个人，他吞吞吐吐地问川化龟太郎，这个人会不会是杨彬？因为杨彬在离开公司以前就用的是许燎原现在的办公室，那保险柜钥匙也是从他手中转交给许燎原的。在他掌管钥匙的时候，他随时可以配一套自己藏起来。至于保险柜电子密码的变换规律，他也了如指掌。

听许燎原这么一说川化龟太郎觉得非常有道理。上次因为与任氏化工企业合作的事情他将杨彬开除，并扣下了杨彬的年底分红，杨彬一定怀恨在心。因此，他很可能利用他对川化株式会社环境非常熟悉的优势潜进来，然后用事先配好的钥匙打开保险柜，将许燎原伪造的报关材料复印一份带出去。按他的心理，一定会举报给Z国海关当局，然后趁川化株式会社在报关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这样，杨彬既报了川化株式会社炒了他鱿鱼之仇，又会从Z国海关获得一笔不菲的举报奖励。

想到这里，川化龟太郎觉得自己脊背上冷汗直流。本来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狗，没想到原来自己喂的是一只狼。

怎么办？按原计划报关肯定是不行了。可是猪三船长的货轮船期已经定好了，假如推迟的话川化株式会社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即使推迟报关，只要杨彬将材料交到海关，海关一定会密切注意猪三船长的货轮的，只要船一靠岸，就会立刻检查。况且，自己目前仓库中除了八千吨所谓的负离子置换剂，其他存货几乎全部告罄。假如这次二氧化锆再进不来，川化株式会社十多年来在Z国所培养起来的客户会完全失去。

罢了！川化龟太郎当即立断，他吩咐许燎原立刻通知XM海关张队长，二氧化锆按实际货值报关。川化株式会社即使缴纳全额税款，二氧化锆的成本也不过每吨三万四，川化株式会社只要在每吨成本上加上五千块，每吨二氧化锆三万九的销售价格照样能占领大部门Z国市场，只是销量可能没以前快了，利润也会薄了许多。但是这样做既稳定了长期的老客户，也避免了川化株式会社的全军覆没。虽然川化株式会社猛然提价可能会让这些老客户有些怨言。

安排完毕，川化龟太郎让许燎原出去照他的吩咐办理此事。然后他又打电话到楼下的警卫课，让警卫课长上来。这是一个面目冷竣的R国青年。

川化龟太郎用日语问他：“兽行君，Z国境内可有R国的巨口组在活动？”

兽行躬身答道：“川化君，巨口组二代目最近率十多名高手进入了Z国境内，他们打算横扫Z国地下赌场，让Z国的黑社会也要臣服于R帝国的巨口组脚下。目前他们正在挑战SZ市的地下赌场，相信几日后就会来到FS。”

川化龟太郎笑道：“很好！等巨口组到了FS，一定要和他们联络上。兽行君，这事就拜托你了。”

兽行躬身道：“川化君放心，我一定办到。”然后他退了下去。

川化龟太郎冷笑起来，叛徒杨彬，巨口组马上就要来了，你赶快祈祷吧！

回到FS，任超凡仍百思不得其解，这次行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川化龟太郎这只老水鱼逃之夭夭了呢？张英淑给他弄来这么好的情报事情还被他搞砸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张英淑解释了＇奇＇＇书＇＇网＇。张英淑倒是无所谓，这次不成就下次呗。反正有了凡哥，总有一天会川化龟太郎会玩死的。

任超凡到公司看了看；员工们虽然都被东南亚的太阳晒得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个个都精神饱满。行！不错，有这么大的精神，川化株式会社又算什么呢？

在HZ建硅酸锆加工厂的林兵宏也打来电话，因为新建厂房太慢，他就整体买下一个倒闭的小厂。这个小厂里面的机器设备全被人拆卸下来卖光了，只剩下空旷的厂房正好适合任氏企业使用。厂里定购的设备预计三天后就能全部到位。这些设备使用起来非常简单，只要简单地安装调试就可以投入生产。麻烦的是工人的培训工作，刚从林兵宏老家招来的工人虽然在老实本分，能为工厂生产工艺保密，但是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接受能力差，全部培训好具备上岗能力恐怕还要半个月时间。

任超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非常时期时间紧迫，任氏企业的硅酸锆晚面市一天川化株式会社就多赚一天的钱，川化的实力也就多增大了一分。好在这次川化株式会社的二氧化锆按全部货值报关，单位成本提高到每吨三万四，那么他们必然会通过提高售价来消化这部分成本。他们作出的调价举措还需要时间来获得市场认同，这就给自己留下了一点时间，但是时间不会太多。

他吩咐林兵宏，生产员工的培训必须要紧抓不放，每天至少保证培训十个小时以上，要对那些在培训中表现突出的员工给予嘉奖，特别突出的可以给予物质重奖。总之，必须让这批员工在十天内完成全部生产培训。硅酸锆的生产线必须在十天后投入生产。

“林经理，二十天后，你必须给我至少拿出两千吨硅酸锆成品。辛苦你了。”任超凡最后叮嘱了一下林兵宏就挂断了电话。

任超凡让邓中凯进来，和他谈了一下任氏企业最近的业务安排。在硅酸锆上市之前这二十天，任氏企业开展些新业务，否则全公司几十号人天天没事做，就会变得懒散起来，到时候想让他们重新养成良好的工作习惯可就难了！他吩咐邓中凯，先找些市场上的大路货，比如氧化铝、石英粉、长石等等不要在乎利润的多少，只要大量买进卖出，要让公司的员工在这二十多天内紧张忙碌起来。

正在说话间，任超凡的BB机高兴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向任超凡示威，有了大哥大之后它也并非全无用途。

任超凡按了一下BB机，上面有一条讯息：“阿凡老弟，赌场遭遇R国赌王挑战，望老弟顾念同为龙的一脉，速加援手。江如海。”

正是上次GZ市三元里地下赌场中担任保安经理的干瘦老头发来的。

江如海是HK宏起堂的护法，内功精湛，又精于赌术，所以宏起堂在GZ开设地下赌场就派他前来坐镇。

因为邓中凯一事任超凡在赌场出手，短短时间内赢了四十多万元。江如海绝对不相信任超凡有那么好的运气，但是他又看不出任超凡是如何作弊的。最后江如海将任超凡请到保安部内，亲手填写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递给任超凡，请他以后不要再来赌场。任超凡没有收支票，但是他告诉江如海赌场他也不会再来。他还奉劝江如海，开赌场要多积点德。但是江如海看来，只要赌场内没有作弊就行，愿意不愿意赌是赌客的事情。在江如海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