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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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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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两家去,开了一辆车上山。
  温立言跟张欢华坐前面,聊著天谈著事。
  许杰身体不好,天气热了,他还穿著件长袖,因他的身体,车里也没开空调,只是前面驾驶座那开了半扇窗,後边窗户都没打开。
  温立言是不敢让他吹空调也不敢让他吹风,锺苟跟著他坐他後面,见许杰靠著椅背要死不活的样子问:“你骨头是不是天气一冷就疼……”
  许杰点头,脸色不好,眼神暴躁,不过倒没什麽欲要发飙的意图。
  锺苟则心有戚戚然点头,“张欢华也是,他出来这两年,吹点风,天气一阴寒,就头疼骨头疼,中医说现在不好生养好,以後吃亏更大,我看这药泉还是得泡,要不老了废了多不好,张欢华脾气也不好,哪里疼了,对外人不发脾气,就在家里尽穷折腾我,这里不吃那里不吃,还对我挑三拣四,上次我就问了句要不吃点药睡个觉,他就拿杯子砸我,砸得我手都出血了,你看,印子还在,那……”
  锺苟把手上还在的青印给许杰看,许杰无语,他这噜嗦劲,赶得上温立言了,换他,他光砸不算,还得把人扫地出门。
  锺苟看他脸,也知道他想什麽,很不以为然地道:“你也嫌烦是吧?可这身体总得是要顾的是吧?总得有人上心是吧?”
  许杰再次无语,觉得自己怎麽刚才就嫌温立言碍眼,不跟他一起坐前面呢?
  这下可好,这人妻跟他是一路货色。
  嘴巴一张,什麽话都能说,也敢说。
  许杰真恨上次见面时,他因一时被温立言逼疯,逮著锺苟嚎了半天。
  哪想,当时是痛快了,现世报就来了。
  锺苟这次逮著他说了。
  不过许杰认为这人要比自己强──还敢当著他们的面对著张欢华说。
  不过张欢华哪里像脾气不好的,瞧他在前面那微微笑的模样,怎麽样都瞅不起是个脾气不好的……
  就算不好,也不可像姓温的那样变态──生起气来不睡觉,坐床头当著他的面坐一宿,变态到令人发指。
  许杰瞄了眼张欢华,同样是变态,好歹别人家的还变态得正常点,至少还会砸人……是个男人就应该打一架,而不是阴阳怪气得让人恼火。
  “你就知足吧。”见锺苟这麽认真地跟他讨论著,许杰不得已开了口,冷哼著说:“难不成他不砸你你就高兴了不成?”
  锺苟被他这麽一抢白,堵了,一想,也乐了,说:“得,也是。”总不能让张欢华憋著气吧?气坏了咋办?
  他说完也就不再说了,觉得自己确实委实够不敢委屈张欢华,没那个胆不先说,他首先就没那个心。
  他一沈默,先前嫌弃他的许杰戳了戳他,见前面那两人又谈上事了,在锺苟耳边轻语道:“给根烟……”
  他懒散地问著要烟,带著几行暴躁气焰的眉目间还有著几许豔色,换一般人挨他这麽近也得面红耳赤,不过锺苟向来对许杰的魅力免疫,这次也不例外,依旧好声好气地跟这位难兄难弟讲:“你一点烟,前头就得知道。”
  “我就吸一口。”许杰烦,身体不好,连根烟也不让他抽,他妈的这日子完全过不下去了。
  “我一拿出就得知道。”锺苟跟他窃窃私语。
  “那我闻闻,成不?”许杰咬牙切齿。
  锺苟眼见他过得比自己还可怜,同情心这时候起来一点了,往袋子里一掏,没摸到烟,不好意思地凑到许杰前就著刚才说话的姿势轻声说:“没带……”
  他都忘了,他从张欢华那缴获的烟在上车前扔垃圾箱了。
  许杰一听,话都不想说了,都懒得踹人,扭过头看著窗外,蔫著气地闭上了眼睛。
  前头开车的温立言见状回了头,引来了锺苟的微微一笑。
  温立言也回了一笑,回过头对著张欢华说:“你这是教儿子呢还是教爱人?”
  “怎麽?”
  “笑起来跟你一样笑里藏刀。”
  张欢华失笑,侧过头,後视镜里,锺苟正在掏口袋,没几秒,倒好药粒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吃药了。”
  水,同时也到了。
  张欢华就著他的手把药含到嘴里,接过水,吞下。
  行云流水般水到渠成。
  锺苟见前面的唠叨收到成效了,很是满意──要是换在家里,张欢华倒是也会痛快吃药,但在吃药之前你就等著吧,他会在你不催促之前对著这些东西视而不见,你是要催,他倒也会还是痛快吃,就是会手一指,叫你离他远点。
  总而言之,锺苟希望让张欢华明白,他嫌他有时候念得多,可以,但麻烦他也配合点,他是宁肯让他打一顿还是都用心伺候著他,哪像温立言啊,这当孙子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许杰还不爱搭理他呢……
  
  
  车一停,锺苟就下车给张欢华开车门去了。
  後边许杰无视於打开车门要背他的温立言,朝锺苟那边的车门爬去,下了车,站到了锺苟旁边,神情倦倦,像是没睡醒过来。
  许杰近段吃了不少锺苟给张欢华炖的剩下来的补药,虽是补药,但那没股子药味,许杰吃得还算成,所以不看僧面看在食物的面子,尽管觉得锺苟噜嗦,但恰当地表示了些亲近感。
  例如这种四人约会的时候,自家男人身边都不想站,都站锺苟面前。
  还时不时地跟锺苟说个悄悄话什麽的。
  亏得温立言好脾气,也不吃醋,随他的意。
  不过,当然也是锺苟完全对许杰没意思,他这才放心得很。
  许杰尽管因为温立言绝了他工作的事对自家男人憎恨得很,不过也没爬墙的念头,外面的人他也看不上眼,图著跟锺苟凑个亲近,也是因为近来他们见面得还比较多。
  他都在家里快了霉,所以就算有点看不起锺苟对张欢华那噜嗦劲,但还是觉得锺苟跟自己是同一挂的人。
  身为被另一半死死控制,还不得逃脱,真是看来尤为可亲……
  锺苟不懂许杰那些阴暗又带著恶意般自我嘲笑的心理,不过,许杰跟他捣腾一点心事,回头他也跟许杰说点他的闹心事,这麽一来一往的,就算许杰表面不屑他,但两人交情确实要比以前好多了。
  男人嘛,就是这麽回事,话对上了,还真能成兄弟。
  一兄弟了,格外亲近。
  亲近到,一进山庄,挑好温泉,许杰都想跟锺苟,张欢华两人一个池。
  
  
  许杰神情厌厌,一路都没说什麽话,这下又非要跟他们共一个池,锺苟见张欢华没什麽意见,於是也没表示什麽意见。
  只是先前想让张欢华穿件背心再下水,等张欢华真依了他穿了背心下水,见那白色的背心沾了水,比不穿还透著股挑逗的性感劲,锺苟一瞅,闷不吭声地又帮他给脱了。
  他这麽折腾来折腾去,许杰也没瞄他们一眼,躺在大池子的那一头,闭著眼睛仿无一人。
  他这是在躲温立言呢──锺苟知道了,也安下了心,把张欢华搂到身上靠著自己泡温水。
  温水里是放了草药的,带著股沁人的清香味,能让人神经放松不少。
  张欢华刚放松下来,池子外面的木门敲响了。
  温立言在外面问:“我能进来吗?”
  “不能。”锺苟,张欢华还没回答,许杰就回答了。
  这时他睁开了眼,看著张欢华说:“你要是让他进来了,我黄了你们谈的事,你看著办。”
  扔完威胁,他又闭上了眼睛。
  害得锺苟抱著张欢华起了原来靠著壁沿的背,毫不思索地帮著张欢华对许杰反击:“不带这样的啊,你不让他进来让他黄了张欢华的事,可不让他进来他先会黄了张欢华的事,喂,许杰,我过两天还要带他检查身体去呢,不能因为这事耗著时间……”
  许杰一听,骂了句“没出息”,不过这次口气好点了,“别让他进就成。”
  锺苟还要说,张欢华回头吻了下他的嘴让他闭嘴,然後这才跟许杰说:“他也是为你好,身体不好先养著,回头好了再去上班……”
  许杰听了冷笑,看著张欢华嘲讽道:“你以为谁都是锺苟?你指东他就不敢往西?”
  他说得太不客气,锺苟听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不是谁都像他那样没脾气,许杰这样说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回头对张欢华淡然地说:“你看,知道我没脾气了吧?下次别招我生气了……我说,你下次再做点什麽出来,我可真会生气的。”
  说著就一手与张欢华一手五指交缠,对著许杰说:“我可真不明白你跟他这麽多年了还计较这个,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他又是担心你,你倔著股没必要的气干什麽?外面的人说他养你就让他们说呗,别人成打的往他床上扔人也没见他用过心,按我说,立言可真够好的,比我们家张欢华还好,他见著个顶漂亮的都不会多瞄一眼,有个什麽事还会跟你报备,你看张欢华对我这麽差劲我都受得了,诶,你看看我家这个,我给他当孙子,他还会跟我说你自己看著办……”
  他当著张欢华的面坦然地说著张欢华的坏话,对面许杰哼了一声,脸色倒没先前那麽难看了。
  锺苟当了和事佬,对著外头就是一喊:“进来吧。”
  这时门一推,温立言走了进来,对著锺苟轻轻一额首,算是对锺苟表示欠了他一个人情。
  那边许杰一见温立言进来跟他吵上了,这时锺苟则低头在张欢华耳边轻语:“你跟他的事今天谈得完吗?”
  张欢华点头,随继宛尔一笑。
  锺苟“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他现在只要能见得著的,能让张欢华尽快解决的工作的就让张欢华尽快解决,无论怎麽帮,他都不想让张欢华过於劳累工作了。
  毕竟,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他不确定张欢华能陪他到老。
  锺苟觉得自己现在对於张欢华的承受力少得多了,装死这件让他想起来依旧会蛋疼的事过去之後,他就知道要是再来个这麽一回,他不确定还能不能撑得住。
  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有底限的,锺苟不觉得自己有探究自己底限的欲望,只好从侧面,从好的坏的,从聪明的还是不管是愚蠢的角度,尽力把张欢华纳入掌控之中。
  以前那些操蛋的什麽如果爱他就随他的看法,就让他妈的滚蛋吧……
  感情这种事,真到了深处,要去讲什麽理智,简直就是太可笑了。
  本来有关於感情这种事,天性上就存在著占有欲与私欲种种缺陷,在这种事情上讲什麽虚怀若谷的大情怀,实在是因为你吃亏得不够。
  要是你知道一辈子就想跟著那麽一个人,你还真会恨不得你和他寸步不离。
  你会用尽手段,真正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他圈在周围,不管他在你的圈子如何骄扬跋扈,暴躁无理,抑或是温情脉脉,对你溺爱疼庞,不管他用什麽方法威胁或盅惑你,你所要做的,就是始终如一地圈著他,不让他离开。
  要不,到时会悔到你肠子都青,那都是轻的。
  锺苟吃了一欠真正的亏,就跟多得了二十年的智慧一样,看开了太多事,反正自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在张欢华面前要什麽自尊,这时候更是懒得去管别人的看法了。
  除了把人守著,怎麽做都好。
  当然,别人要怎麽说也无所谓。
  张欢华跟他说,命都没了怎麽去在一起?
  他现在更实在一点,人都不在,这,算什麽在一起?
  就算是条真的看家狗,也得有个有人住的家让他看才成,不是吗?
  没人,一切扯淡。
  他也管不得张欢华那些看似对他公平理由──坦白说,他要什麽公平呢?所有跟美好沾边的东西都是张欢华给他的,他因为这些认了主,再让他另择他途,他没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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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锺苟另外觉得自己没本事离开张欢华的是,他也找不到像张欢华那麽好的人了。
  聪明,果断,甚至残忍冷酷等等让他蛋疼却不得不信服的手法都是他喜欢的──既然他都这麽贱地喜欢了,再说离开,太他妈让人发笑了。
  这世上,再找这麽个人,太他妈难了。
  锺苟认得清,於是也不挣扎,也懒得挣扎,横竖就是死守著一个人不放手,没什麽好说的了。
  
  
  锺苟认命,而张欢华太明白自己不过,两人相处起来相安无事得很──其实他们这时候爱情少得可怜,锺苟的痴迷与依恋,张欢华再理智不过的疼爱与纵容,说透了,顶多是感情深厚,万达不到心心相印那种地步。
  可以说,锺苟倒是有以命相托的依赖,但张欢华,还是节节计算著他的理智与情感,他那种出身的人,再对人用心疼爱,又哪有可能为那人神魂癫倒?
  不过无论如何,在锺苟的步步相近中,张欢华也无一丝不悦,可能一些的歉疚让他无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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