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郎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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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郎上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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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庆这才转怒为喜,得意地搂回小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耶律隆佑的沮丧表情。

小小问:“他是谁啊?”

“耶律家的老三,我老弟。”耶律隆庆说道。

“哦!你弟弟啊!”小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长得跟你有点像。我该叫他什么呢?跟你一样叫他老三吗?”

耶律隆佑贼兮兮地上前一步,说:“小嫂子也可以叫我的字,我的字是……”

耶律隆庆立刻脸一沉。“他没有字!”

耶律隆佑微微一呆,呢喃道:“我没有吗?”

“没有!”他以威吓的语气说。

“哈哈……”看见老哥那霸道的表情,耶律隆佑只得揽恤无奈地干笑两声。”是啊!没有字,没有字,那小嫂子可以叫我的……”

“老三,叫他老三就行了!”这是他的结论,没得反对!

“老三?”耶律隆佑哭笑不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小嫂子不能叫我的名字?”

“你没有名字!”耶律隆庆跋扈蛮横地回答。

“怎么我连名字也没了?”耶律隆佑失声叫道。“二哥,你的心眼也未免小得太严重了吧?”

耶律隆庆狠瞪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无名氏!”

小小左瞧瞧、右看看。“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不耐烦地扯扯耶律隆庆的袖子。”喂!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你的马呢?能不能先让我瞧瞧。”

耶律隆庆把她转个方向。“喏!腊葛正在上鞍准备的那匹马就是叱雷。”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她惊叹一声,“哇!”而后仿佛梦游一般,一步一叹地走到马前。”哇!哇!哇!”这马的毛色乌黑发亮,马头方而大,臀圆腰粗,四腿挺劲如桩,在长竖的两耳间,有一撮白色的鬃毛迎风飞扬,神态雄健无比。马首、腰臀两处,腊葛正为它安上披着黑皮缀钉亮银椎头的甲衣,衬着白色的犀皮软鞍,看上去英挺、威猛极了!

仿佛像是碰触珍宝一般,小小小心翼翼地轻触叱雷的鼻头,叱雷微微晃一下脑袋,低嘶一声,鼻头竟然往小小的怀里钻去。小小掩不住兴奋的再度惊叹,“叱雷、叱雷,你真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马,我好喜欢你喔!”小小忍不住抱着马首亲吻。”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喔!”

耶律隆庆不悦的板起脸,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吃爱驹的醋!不过,这畜生竟敢“非礼“他的女人。

眼里瞧见醋意,鼻里闻进醋味儿,甚至连耳朵里也听见醋哼,耶律隆佑又惊讶又好笑地欣赏着老哥打翻好几桶醋的熊样。

在腊葛备好马前,耶律隆庆一直是那副可笑的模样,直到他把小小举上马鞍,自己再跳上去坐在小小的背后,牢牢地把她锁在怀抱里时,这才展开笑颜。

“启程!”他朗喝一声,轻扯鞍绳策马离去。

“啊?”耶律隆佑突然发现,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上马随着离去。“怎么这样?等等我啊!不要这么没良心,等天气相当酷寒,尤其是呼啸的北风尖锐刺骨,每一阵刮过去,全夹带着雪花飞舞,吹在身上,不但冷得让人牙关打颤,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可一向看多了南方花花绿绿世界的小小,却迷上了这白山黑水间的辽阔天地。

一路走走停停,几天的路程,他们竟足足花了一个多月。在路过某些小部落时,他们总会停下来待上个两三天,接受族人盛情的招待。耶律隆庆骄傲地把恒王妃介绍给他们,而小小也很自在地享受辽人的游牧生活,仿佛她一直是这么生活着,没有隔阂、没有排斥。

在头一次停留某部落时,耶律隆佑便把信交给了小小。“是令尊要我转交给小嫂子的。”

小小接过信,一声不吭地往马车里钻。过了好半晌,小小红着眼,但笑容满面地跳下马车。信写得很长,但小小只注意到两句话——计划取消,求取你自己的幸福是为父的衷心期望。

太好了,明明打不过人家还想宰了对方,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但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也有点下不了手……小小悄悄瞄一眼耶律隆庆,他那湛蓝双眸恰巧也盯着她,两抹红云摹地飞上小小的双颊,她羞涩地垂下头。

凭良心说,他对她真的很好,连爹娘兄姐都没这么宠她,这么由着她胡乱要求。这是不是就是幸福?她不懂,但是,只要他一直这么宠她,及像五姐所说的,不再有别的女人,那么她就心满意足了。顺着山道婉蜒向前,或向高处攀,或往低处落!转过一道山拗,又是一道山拗,连山群峰,俱是皑皑积雪。

在和村落族人的对话中,耶律隆庆发现小小的辽语虽不甚流利,却可应付自如,他很讶异,所以,当他们一离开部落,他便问她。”是谁教你说契丹话的?”

“你们派来的老师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耶律隆庆蹙眉思索。“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吧?”

“嗯!”

“才三个多月你就有这等成绩了?”耶律隆庆不禁讶然道。

“是啊!”小小得意的笑说。

耶律隆庆不禁以另一种眼光来审视怀中的小人儿,她天真美丽,善良活泼、直率坦白,现在再加上聪明慧黠,她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宝藏?到底还要展现多少让人惊奇诧异的本事?

不过,数日后,他使又发现多项“特异功能”

——她有绝佳的箭术。

“谁教你的?”他问。

“我自己偷学的。”她小小声的说,明亮的大眼闪呀闪的。

——她的剑法也不错。

“谁教你的?”他又问。

“偷看来的。”她嘿嘿英两声,神情颇为得意。

——她的骑术精湛。

“谁教你的?”他再问。

“摔几次就会罗!”她说来轻松,像是理所当然似的。

——她的枪法俐落。

“谁教你的?”他还是问。

这回,小小歪着头想了想,才回答:“不记得耶!好像就这么会了。”

另外,她还能在顷刻问便剥掉一只兔皮,并剔除内脏、洗净、上枝烘烤。

“谁教你的?”

“这还用人教吗?”她们高头,骄傲的说。

耶微隆庆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再问:“你的书应该也念得不错吧?”

“哈哈!”小小傻笑出声,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认得几个字吧!”

耶律隆庆挑挑眉。“那女红呢?”

“没试过。”这次她很直接坦白的表示。

“中馈(指妇人在家煮饮食之事)?”

小小傲然挺胸道:“我会烤野兔,烤乳猪也试过一回。”

“那琴棋书画呢?”

“只通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她有些心虚的说,还刻意加重“一窍不通”的语气,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懂就是了。

他认输了!他发现,他可爱的小妻子只是长得像娇娇柔柔的宋室女子,但她的内心却是十成十北地儿女的本质。

第三章

析津府为辽国南京(即今之北京),本是辽的陪都,为了便于指挥南进,于是萧太后决定暂时定都于此。

一大清早,街上便已聚集了不少的摊贩,来往人群众多,应小小的要求,耶律隆庆陪着她慢慢策马走过外城,以便她观察辽国人的日常生活。

辽国男子一般穿羊狐皮袍、皮裤,较富有,或稍有地位者则在肩背间围着锦貂制成的“贾哈“。女子则着各色团衫,直领、左衽,长裙前长可拂地,后面曳地五寸余,双垂红黄带,头梳罗髻或垂辫。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小小觉得恐怖的是辽国男人的脑袋。耶律隆庆的随行人员都头戴毡帽,所以小小一直没发现帽里的乾坤。事实上,大部分的人也都头戴各式顶帽,皮帽、毡帽、狐帽、貉帽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嘛!可那些没有戴的人……还有偶尔摘下帽子抓抓痒的人……

天哪!他们顶着光头还不打紧,为何还要特地在两鬓或前额留下一或两绺如铜板大小的头发呢?而且还将其修剪得奇形怪状的!

小小瞪了半天,倏地仰头盯着耶律隆庆,有些怕怕的问:“你们辽国人都是那种……那种头吗?”

耶律隆庆随意的瞟了一眼。“是啊!那叫髡发。”

“已经是光头了,还髡什么发!”小小嗤声道。“你为什么没有那样?”

他耸耸肩。“长年打仗,连胡须都顾不着了,哪还有时间顾到头发这种小事。”

“你是说,”小小眯着眼看他,“若是不打仗了,你就要去弄出那种怪头吗?”

耶律隆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小小霍地抓住耶律隆庆的衣襟,将他猛往下扯,直到他们眼对眼、鼻尖相碰。“我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你头发的歪主意,我就……就……把你大卸八块!”

“不准动?”

“一根都不许碰,让它们好好儿的待在原位就行了!”

“好吧!”

小小眯着眼说:“你发誓!”

耶律隆庆叹了口气。“我发誓绝不动自己的头发,可以了吧?”

小小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只要你不去碰你的头发,我可以帮你梳头。”

耶律隆庆闻言双眸一亮。“真的?那我就绝对不会去动我的头发!”

小小又转头开始浏览着街道,边随口问道:“待会儿上哪去?”

“先回恒王府休息一会儿,再进宫去拜见母后。”

“你的皇帝哥哥呢?不用去觐见吗?”

“他不在宫里,”耶律隆庆答道。“现在是春捺钵时节,这会儿他应该在鸭子河。”

“春捺钵?”

“游猎,雁群、鸭群、鹅群,都有。”

“什么?”小小惊呼一声,又突然出手把耶律隆庆抓到面前。“打猎居然不带我去?”她的语气阴森森的,好可怕。

耶律隆庆啼笑皆非的说:“他出发的时候我们还在回来的路上,怎么带你去?”

小小仍然死盯着他,满脸的不悦。

“除了春捺钵外,”耶律隆庆忙道。“还有在黑山的夏捺钵,如果你还是嫌不够,秋天还有秋捺钵,在伏虎林,冬天在广平淀也有冬捺钵,一年四季都有,这总够了吧?”

小小挑桃眉。“没骗我?”

耶律隆庆哀叹了一声。“我哪敢骗你啊!又不是自找罪受让你追杀。”

小小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们现在赶去,还来不来得及?”

“饶了我吧!小小,这哪来得及啊!”

小小沮丧地垂下手,连带着小脑袋也垂下去了。耶律隆庆心中觉得不舍,只好提议道:“我带你去击球好吗?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击鞠,或者过个几天,三月初时有陶拉葛尔布节,那是我们契丹的大节,有很多竞赛,都挺有趣的。”

小小抬眼,好奇的问:“击球?击鞠?那是啥玩意儿?”

“简单的解释就是两边对打,用木棍把球打到特定的门里;而击鞠则是骑在马上击球。”耶律隆庆说道。”宫里的常武殿有击球场,或许我们可以先到那边试试。”

“我也去!”一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头朝向不知何时骑到他俩身边的耶律隆佑。

“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鬼头蛤蟆脸,滚一边儿去!”耶律隆庆不客气地喝斥。

厚脸皮的耶律隆佑不在乎地说:“你们待会儿大概会先去见母后吧?我带伊娃苏先到击球场那儿等你们好了。”

“伊娃苏?她是谁?”小小睁大眼问。

“他老婆。”耶律隆庆答道。

“哦!”小小这才放下心,露出微笑。

他们由崇天门进入宫城后便分手,耶律隆佑回他的齐王府,耶律隆庆则带小小回到恒王府。经过数座大大小小的府邸后,小小发现恒王府是所有府邸中最大的一座,几乎较其他的大上一半,同时也是最富丽堂皇、气势雄伟的。

光是府门前那两座石狮就大得吓人,一进入府邸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壮丽庞大的建筑物,上覆琉璃瓦,朱红镶金的窗棂,隐约可见室内铺满红黄色的厚地毯。往右望去是一潭波光粼粼的小湖,假山流水,石桥连接着两头,桥上雕琢着虎豹雄姿。

左侧古木参天,围着一宽阔的广场,场内有刀剑枪戟和木人箭靶,想必是练武之场所。往主屋的廊道上,沿途奴脾仆役夹道相迎,并齐声高呼:“王爷、王妃”

一坐上正厅内的两座上覆虎皮大椅,奴婢便奉上参茶,接着是一干内务、外务总管、军总的拜见,再来是奴仆佣婢,每个都是见完就出厅去,拉拉杂杂的令小小烦闷得都快睡着了。

“王爷万安。”几声莺莺燕语让小小立刻睁大了眼,磕睡虫一下子全跑得不见踪影,追都追不回来。

只见整个正厅内只剩四个妖烧柔媚的女人盈盈跪在耶律隆庆面前请安,双眼还不停的朝他瞟呀瞟地猛抛媚眼。“王爷,请问那几个是啥玩意儿?”小小先是很客气地问道。

王爷?耶律隆庆因她的这个称呼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她们都是我的侍妾。”

小小眯起眼斜睇着似乎正在向她示威的四个骚娘儿们,单是听她们只向耶律隆庆问安,而未曾叫她一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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