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中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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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中纪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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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柴从胡、姚二人进了禁区起就半弓着身子、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扑救。姚飞的球一射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右一个侧扑,手指堪堪够到了球——也是老江一直贴身干扰的成果,让姚飞没能完全打上力量。否则,以姚飞一贯的射门力量,阿柴仅仅指尖拨到球,改变不了球的方向不说,只怕他自己的手指也得吃点苦头了。

球被阿柴的手指拨到,改变了方向,打在门柱底端弹了出来,丢下对方左路的进攻队员跑回来补防的冬子正好跑到球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球大脚开出了边线再说。

这次进攻没能让职高得手,既有阿柴奋力扑救的功劳,更有运气的帮忙,电光火石间大家只想到“解围”两个字,谁也没来得及多想。等到球被冬子踢出了界,我才发现自己紧张得比方才多出了许多汗,风吹来冰凉冰凉的,就像球飞向球门时自己的手脚一样冷。

此后,双方都有些不是很好的机会,但我们没能趁机扩大比分,职高这边也没能将比分扳平,只能都非常无奈地将1:0的比分维持到了终场。

这场比赛之后,清中已经是4连胜,倒在面前的球队里也有江南中学和县职高这样的传统强队,从比赛场面看,甚至丝毫不落下风。毕露无疑的黑马相令所有之前怀疑清中实力和等着看笑话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职高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作为夺冠热门的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输掉这场比赛将会使他们争冠的命运掌握在他人之手这一事实。比赛结束的哨声一响起,就个个都笑呵呵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抽烟的抽烟,找MM的找MM……既然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又何必来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胡晓和姚飞两个家伙倒是颇有点郁闷,跑过来锤了老江半天。要不是大家都混得比较熟,还真得以为两个人是来找回场子的。不过,既然都那么熟了嘛,老江也只能一边被按在地上欺负一边用哀怨地声音对着我们狂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

锤完老江,胡晓笑嘻嘻地跑去趴到阿柴背上:“阿柴,当年初中里TMD没看出来嘛,你小子这么牛B,都快赶上郭正浩了。”

听了胡晓的话,我们这才意识到,阿柴这小子居然不声不响地做到了和“门神”郭正浩一样的事情:4场比赛仅失一球!虽说郭正浩丢的那个球是在以一已之力对抗桐青队的情况下无奈丢掉的,但阿柴的失球也只不过是出自冬瓜的乌龙罢了,似乎也能算个平手。

考虑到我们之后还要面对桐青,也不知道阿柴能不能紧紧跟上门神的脚步,不过无论如何,从现在的数据来看,还是值得阿柴好好吹嘘自己一把的。

战胜职高,无疑是被外界看作今年黑马的清中所暴出的一个冷门,但对我们来说,想做的并不仅仅是爆上个把冷门,想扮演的,也不仅仅就是黑马而已。

三十九、 最后的战役

 第五轮,我们以3:0轻松战胜了高岭中学;桐青队则是一场苦战之后以2:1险胜江南中学;春江中学再次零封对手,2:0完胜三江中学;职高不知是不是在输给我们之后自感夺冠无望,打着锻炼新人的招牌多名主力缺阵,在被横山高中先下两城的局势下凭借胡晓和姚飞两个人的神来之笔,勉强在终场前将比分扳成了2:2。

到了此时,联赛中唯一保持不败的球队,已经只有清中与桐青,而因为桐青在与职高那场火星撞地球式的揭幕战里打平,现在甚至落后我们两分。于是,我们“黑马”的称号也没保持两个星期,又摇身一变成了夺冠大热门了。

第六轮,清中再次对上了春江中学。由于两大强队职高和桐青本轮分别是对实力相对较弱的高岭和三江,因此这场被外界戏称为“门将战”的比赛无疑是本轮的重头戏。

作为重头戏,自然得有看点。本场的看点自然是如“门将战”这一戏称所言,是双方门将之间一较高下的比赛——无论是郭正浩还是柴铭,都在之前的5场比赛中只失了一球,而且均非失球的主要责任人。按照《桐县晚报》的说法,这场比赛可以算作桐县第一门将之争了。也难怪阿柴他老爸老妈都破天荒地跑来看儿子比赛,毕竟,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能上《桐县晚报》这种被我们看作小报的传媒,也算是件很值得向人夸耀的事儿了……

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阿柴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多少还是靠了后防线的努力以及我们的中前场在大多数能够压制住对手,而郭正浩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是以一己之力在捍卫着身后的球门,相比较而言,阿柴的实力还是与郭正浩有着很明显的差距。只不过,出于宣传的需要,除了我们这些队员之外的人大都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

比赛打得并不精彩,几乎可以说是沉闷,这从看台上一直沉默着没什么太多的喊声便可以看出。春江中学显然是吸取了去年被我们狂攻的教训,自始自终都将力量投入到中场与我们缠斗,无形中令本场比赛的两位主角失去了不少表现机会,难得成功的进攻配合让郭正浩和阿柴都没怎么真正受到威胁,而寥寥无几的射门也都被两个人比较轻松的化解。双方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场0:0的平局。

桐青不出所料地以4:1大胜三江中学,职高也是轻松地打了高岭一个3:0,不出意外的话,两支败北的球队今年垫底是垫定了,看他们自己那些队员的神情,也是对联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现在跑出来踢球都只能纯粹算是例行公事了。最后的一场比赛中,横山中学继上轮比赛后再次逼平对手,以1:1与江南中学握手言和。

截至第六轮结束,清中与桐青均是5胜1平,清中以进13球仅失1球的12个净胜球压倒桐青进17球失7球的10个净胜球排名榜首。亦即是说,在最后一轮双方的直接对话中,只要打成平手,今年的冠军就肯定是清中的了。

不管去年的倒数第一在今年居然有机会夺冠这一事实让本校领导获得了多少意外惊喜和面子、令《桐县晚报》那几位兼职业余球评家的体育版编辑跌破了几副眼镜,总之,我们在联赛的冠军争夺中已经处在了一个及其有利的境地。

至于“打平就夺冠”这种事情我们倒没什么人去想它,且不说桐青队面前,我们有没有机会打平——虽然他们平了职高而我们又赢了职高,但足球永远都不会是A=B、C>;B,所以C>;A这种数学公式可以推导的;只要想想中国国家队在“打平就出线”上已经栽了几回跟头,你就应该能够明白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愿意在内部的交流中提起这句话了。

事实上,比赛的进程也正如我们所担心的一样,才刚开场,桐青队就凭借远射先下一城,上半场刚刚过半,利用一次角球机会,他们又再次将比分扩大到了2:0。

#奇#形势的不利机会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连带着的肌肉紧张自然也导致了体力的无谓流失。中场休息时,所有人都大口喘着气,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喝水。周围的喧嚣似乎完全成了与我们无关的东西,每个人都被将要丢掉冠军的巨大压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整个清中的替补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书#“其实,大家不用那么难过,就算拿不了冠军,今年我们创造了一个黑马奇迹了。”出乎意外,说这话的居然是一贯冷冰冰的章兄,“想想看,去年我们还只不过是最后一名罢了。”他小心地组织着用词,尽量作出豁达的样子来试图让我们卸下心理包袱。只是他却没想到,他如此一反常态的说话方式,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近一年时间下来,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心?当下,也只有几个高二高三的老队员苦涩地笑了笑,他们毕竟亲身经历了去年的屈辱,心理调解能力上要比我们更好一些。

“嗯,我们还有明年呢!”老江突然跟了一句。我正想拍拍他肩膀让他少说两句这类没什么太大安慰价值的话,却听着他接下来话风突然一转,“章兄,你不是想这么跟我们说吧?”

“我们几个……”老江伸手在我们几个高一的面前画了一圈,“确实是明年还能再来,那你们呢?”

一句话让许多人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意外的话,像章兄和吴平这几个高三的球员很快就要参加高考,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大概已经在各所大学里了,就算是高二的刘冠林他们,明年面临紧张的学习压力,到时候还会不会留在校队里也是件很难说的事。如果今年这个最有希望的时候拿不到冠军,那就是说他们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为清中拿下桐县足球联赛的冠军了。这是无论换了谁都会感到遗憾的一件事,而章兄之前说那些安慰话的时候,说不定心里也是在暗自难受之中。

“老江……”我只是叫了一声,就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小子平时说话颠三倒四、做事没有章法的,没想到每次球队有点什么事儿,他都能几句话找到关键之处,让士气重新振作起来。回想起星絮前几天跟我说的,章兄跟她商量,准备在毕业后将队长交给老江……难道这小子真是传说中那英明神武福缘深厚天生就是做队长的料?

和冬子对视一眼,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实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啊……

星絮递了瓶水给身边的人,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拍着手说:“好了好了,只不过丢了两个球,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都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反正是大家能够在一起的最后一战了,就全力以赴地踢完最后这半场球,不要留下遗憾了嘛!”毕竟只是个小女生,前半句还在努力模仿弗爵爷吹风机的样子来点慷慨激昂,说到最后一句居然已经变得有点发嗲的味道了,这种180度的转变在短短两三句话里发生,估计弗爵爷都得甘拜下风。

不过我知道,对她偶尔发的这些嗲,某些人其实是很受用的,至少我面前这堆本已因为老江的话而恢复点“为即将离队的老队员拼搏一把”的斗志的色狼们,现在已经全都跳了起来,伸出手搭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各种各样的喊声开始从中响了起来:

“来,加油,最后半场了!”

“不留遗憾!”

“为了学长们,拼了!”

“不让美女伤心!”

…………

原本因为落后的比分和我们上半场垂头丧气毫无还手之力的表现而全然没了声音的清中拉拉队见到我们陡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斗志,也是顿时沸腾了起来,加油助威的声音很快便塞满了我们的耳朵。

随着裁判的哨音,我们开球,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

而这,也是我们在这届联赛中最后的半场比赛,最后的战役!

四十、 节奏

 桐青队显然是已经对联赛首场先赢后平的“黑色三分钟”好好作了一番总结,在2:0领先的大好局势下,他们有意识地开始增加倒脚的次数,将比赛节奏拖慢。

直到中场休息时才爆发出斗志的我们自然不甘心被慢慢拖死,一抢到球就打快攻,前场的几个人都加大了自己的跑动穿插范围,后场的队员也加大了前插的频率和深度——星絮和章兄在中场休息时布置的战术就是用更多的跑动、更快的穿接配合来撕开对手的防线。

桐青队的队员们虽然年纪普遍偏大,但身体条件仍然不是我们这些才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能比的。和他们硬碰硬,这种打法估计也只有职高才能用出来——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县职高那些我们的同龄人为什么身体条件都能锻炼得那么好。虽然一提起本县的职高生,大家基本上都会在脑子里马上闪现出“品行不端”四个字,但也没听说过抽烟喝酒泡妞当小混混……能让人变成肌肉男啊……何况,也并不是所有职高生都把自己折腾得像小流氓的,至少姚飞和胡晓这两个家伙就纯粹是因为不喜欢读书。

也许,确实是俗话说得对:头脑简单,四肢自然发达……

既然身体上没得拼,那么自然只能拼体力了——什么灵巧、什么技术,最终都还是建立在体力的基础上,连跑都跑不动,还谈什么做动作?

于是,场上的局面开始向很诡异的方向变化:

桐青的人往往是一拿到球就在后场倒上个十几脚,然后才慢慢向前推进,如果感觉情况不妙,搞不好又会传回去再倒上一会儿……那时候,场上的节奏自然是被他们拖到慢得不能再慢。而一旦球到了我们脚下,就像是被某只看不见的遥控器按了快进键一样,场上所有人都猛地加快了速度开始用近乎冲刺的速度向着桐青队的半场推进。唯一的不同,只是我们在猛冲着进攻,他们在狂奔回去防守罢了。

一方极慢而另一方极快,两种截然相反的打法在同一个场地上出现,不要说观众看着难受,我们自己也被这种强烈的反差搞得很不舒服,看桐青队几个人的脸上表情,估计感觉也不会太好。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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