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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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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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银贵依旧站着,甩了甩手上的口袋,说:“喂,你想吓我,也好歹换个招数嘛,刚刚才用过。”
  “不是,真的,你身后有东西!”爷爷整张脸因为害怕都变得扭曲起来。
  “哼,我才不信呢!”曾银贵说罢,弯身要去继续插灯。
  爷爷急了,干脆一下掰住他的肩膀,使劲儿往后一转,将他转向了山谷的方向。曾银贵只一放眼,就被视线里的那个东西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那山谷转弯的地方,也就是他们插灯的起点,此时正有一个白蒙蒙的影子沿着大路朝这边走过来。那影子像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在天灯映照之下,显得异常诡秘。而且那影子走得非常慢,脚下似乎没有半点儿挪动的痕迹,与其说在走,不如说在飘!
  ※※※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曾银贵虽然这样问,可他的心里想必早就有了答案。
  爷爷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给吓得慌了神,一双手直发抖。爷爷问他:“现在怎么办?”
  只见那个白影越来越近,她一走过那天灯,天灯上的灯火就微微颤动起来。
  曾银贵紧张得咽了口唾沫,他像是在背书:“头七点灯,不可多言,不可嬉笑,否则定会招来不测,如遇不测……如遇不测……”
  说到这里,曾银贵突然卡了壳,支支吾吾背不出后面的话来。
  “如遇不测怎么办,你倒是快说呀!”爷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曾银贵不停地挠着脑袋,突然双眼一亮:“如遇不测,站在原地不动不呼气。”
  曾银贵说完,爷爷赶紧照做。他将手里的天灯扔到地上,原地保持了一个立正姿势,把眼睛牢牢地闭上,嘴巴鼓得圆圆的,还把鼻子里的气都往肚子里吞。
  曾银贵慌乱地看了爷爷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山谷里那越来越近的白影,也赶紧丢了手里的天灯,吸足了气,闭上眼睛,站得笔直。
  这时,山谷里吹出来一阵阴风,吹在两人的脸上。爷爷蹙紧了眉头,不敢睁眼去看。只觉得那阴风将他吹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一幕自然又让他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自家院子里的遭遇。
  此时山谷里的那阵风又开始回旋起来,爷爷紧闭着眼睛,只感觉那个白影就快要走到他和曾银贵面前了。
  爷爷很想睁开眼睛去看看这个白影的真实面目。昨天在院子里,已经假扮土地公捉弄过她,要是她还认得自己的话,那这下可就完了。
  那白影已经走到了差不多一米开外的地方,虽然闭着眼睛可还是能够透过眼缝看到一点隐隐的火光。当那个白影一点点靠近的时候,那火光越来越弱,直到整个视线都暗了下来。
  脚步声?爷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去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以便去判断那白影的位置。可就在那蒙蒙的火光消失之后,那脚步声也没有了。
  突然,爷爷感觉到一阵凉气,从他的耳畔传来。他没有忍住,打了个寒战。
  那阵脚步声又在爷爷的身边动了起来,踩在一块已经松落的石板上发出空空的声响。根据声音判断那脚步声的主人正朝着曾银贵跨过去。
  爷爷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那脚步声的主人在曾银贵的面前停了差不多两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只听见曾银贵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山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爷爷睁开眼来,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傻了眼。
  曾银贵站在面前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躬着的身子前,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人一仰一合地摇着身子,笑声在山谷里传开来。爷爷看了他一眼,顿时火冒三丈。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张七!
  “哈哈哈哈,你们这是在干吗呢?”张七被两人的样子逗得直不起腰了。
  曾银贵十分不解:“你们认识?”
  爷爷被这个该死的张七吓得浑身还泡在冷汗里,他倒好,没心没肺地笑得正欢。爷爷没好气地说:“认识,从小看着他拉屎拉尿长大的,你叫他张七就行了。”
  “喂喂,你们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们刚才是在搞啥子名堂?”张七问,“还点这么多灯?不会是大晚上的就要下葬吧?”
  爷爷回想起刚才两人的姿势,也觉得十分可笑。可在张七面前,他自然是不能丢了面子的。他冷不丁地说:“你懂个屁,这个是必需的环节,对了,你个臭小子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穿着这么大一件汗衫,我还真以为是白裙子。”
  听到这话,张七显得有些忸怩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还不是昨天,在你们家遇到那两个大人,自从你们走后,我就越想越不舒坦,总觉得你小子跟着喻师傅走南闯北长见识去了,而我还要跟着爹妈种地挑粪的。直到刚才收了活,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儿跟我们家老头子说了,连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让我出了家门。”
  爷爷冷笑了一声:“你就扯吧,肯定是被你老爹给撵出来的。”
  “哎呀,反正都一样,现在已经出来了,你可要收留我。”张七开始耍起了无赖。
  “我……”
  爷爷的话还没有从嘴巴里吐出来,就听到曾银贵在一旁催促道:“来就来吧,正好可以帮着我们一起点灯,赶紧的,时间不够了。”
  爷爷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天灯分了一半给张七,然后按照曾银贵之前对他的嘱托,给张七重复了一遍。
  那个夜晚,李家宅院里发出起起伏伏悲恸的哭声。当三人将天灯点到李府门前,转身进门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的那一串长达两里路的天灯,正从山谷的方向,一盏盏地熄掉,当李家门前的最后一盏灯也灭掉的时候,一旁的狗对着门口的空气呜呜咽咽地叫了两声,然后低头蹿向了远方。
  ※※※
  李家大宅里,喻广财已经带着李伟等人,作好了准备。李家媳妇之死本有异常,喻广财准备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完成这次的“做七”仪式。
  “根据这几次的遭遇,这李家媳妇之死定有蹊跷,如果按照传统的方法来做七,那多半起不了作用。”李伟眯着眼睛跟爷爷解释道。
  “起不了作用会怎样?”爷爷追问。
  李伟轻叹了口气:“起不了作用,那这死者的魂魄就会成为地缚灵,永受这阴阳之苦,做阴不得,做阳不能。”
  爷爷虽然听不太懂,可也能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领悟到这是多么痛苦的结局。他蹙起了眉头,看着那正房方桌上摆着的死者的遗照,心里也觉得闷得慌。
  喻广财在那桌案前捣鼓了一阵,然后让李伟拿出几张教帕,将它们铺展开来,塞在了棺材盖的下面,叮嘱道:“如果他们有幸能够找回这死者的尸体,把尸体平放进去,取出这些教帕,将棺材盖封住,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了。”
  “那教帕有啥子作用?看那样子蛮普通的嘛。”爷爷不解地问道。
  李伟笑了笑,说:“这帕子是我用符纸在鸡血里浸泡了七天七夜,上面的字符平常是看不出来,只有沾了邪气才会显现,专门用来避邪术,镇棺材和坟头的。”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你们可真是了不起!”说话的人是张七。他从爷爷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对着喻广财挥了挥手。
  喻广财没有多言,只微微抿了抿嘴,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算是给他打了招呼。
  爷爷拉着张七退到了一边,在正房靠门边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那种木凳材质特别好,坐上去之后,只感觉屁股冰凉凉的。
  爷爷跟罗琪打了个招呼,顺便介绍了一下张七。罗琪说:“师傅这一趟看来还真是划算,收获了两个徒弟。”
  “那您,是师姐吧?”张七一脸恬不知耻的样子,让爷爷非常鄙视他。他弯身过去,要跟罗琪握手:“我姓张,家里排行老七,你叫我张七就可以了。”
  罗琪朝他点点头,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看着喻广财。
  自从出了白天的事情,李家上下没有人再敢对这种事情有所懈怠。爷爷本想去打听那三个被尸体咬了的家丁,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张七知道,那肯定又少不了一番纠缠。
  喻广财将那些教帕分配好之后,回到了那张方桌前,让莫管家请来李家的几个至亲,分别是二少爷李少华、大小姐李少萍和李少华的儿子,让他们跪在死者的遗像前头。他抓起一把白米,在三人身边走了三圈,让三人俯身,伸手牵起麻衣的后角,念过一段咒语之后,将白米往天上一撒。那白米就稀稀落落地掉进了三人身后牵起的麻衣里。
  过了三巡,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李少华的儿子李静之牵起的麻衣里兜住的白米最多。
  “看来,死者生前最喜欢这个儿子。”罗琪笑道。
  做完了一系列的仪式,剩下的就是哭灵。这做七时候的哭灵和哭丧不同,哭灵一般在做七的时候开始,通常都要死者的亲属参与。因为每逢七日,死者的亡魂很有可能已经回到了这个宅子里,如果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亲属,很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她觉得自己委屈,连自己死了都没有亲人悲痛。另一种是她会觉得气愤,谁要是敢去冒充她的亲属哭灵,那下场一般都比较惨。
  这些都是爷爷在后来跟随喻广财“走江湖”时学到的。这并不是什么学问,只算他们这一行里的常识。
  做过了仪式,喻广财吩咐莫管家让大家早些睡去,半夜不要出来闲逛,尤其是死者生前住的地方。
  李少华的儿子听完之后,非常好奇,转动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呢?”
  为了让他听话,李少华弯腰对他说:“因为呀,今天晚上你娘亲很有可能会回来,样子很吓人的。”
  听完了,李静之没有再说话,脸上荡开一个暖人的笑容,然后撒腿跑开了。爷爷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爷爷跟着喻广财和李伟收拾好了行头,然后朝着客房走去。
  路上,喻广财问林子:“死人屋怎么样了?”
  “已经布置好了,没什么问题。”林子回答。
  “你没有挪动屋子里的东西吧?”
  “没动。”
  喻广财没有再接话,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揉着眼睛。他说:“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眼皮总在跳。”
  ※※※
  众人进了屋子,分配好床位之后,各自进行了简单的梳洗。李家的人也早早就进了各自的房间,看来是喻广财的嘱咐奏了效。
  “你们记住啊,今天晚上早些休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尽量不要外出。”喻广财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罗琪好像也已经见过了这种场面,丝毫也不避讳。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脖子,一边问:“今晚张七就跟着小峻之睡吗?”
  “只能这样了,事先不知道他会来,就将就着吧。”李伟说。
  “你们俩就挨着我睡吧。”曾银贵走过来,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张七啊,今天在外面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说啊。”
  看来曾银贵比爷爷这个倔脾气还要怕丢脸。张七听了,笑着答道:“放心,这件事情,就咱们三个人知道,不过,你要给我讲点儿你们做丧礼时遇到的怪事儿,越玄的越好!”
  “哎,没想到你跟峻之一副德行。”
  整理完了之后,三人就睡到了客房的右侧,放下幔帐的时候,爷爷就钻到了大床的另一边。
  曾银贵又跟张七讲起了上午的那个故事,张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听到关键处,就大声追问。明明怕得不行,又非要往下听,爷爷在心里暗想,这就是典型的贱骨头。
  爷爷睡的床头正好有一扇窗户,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冰冰凉的。他透过那扇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忽隐忽现的月亮。那些被月光染了色的云层,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当他从睡梦中被轻轻拉醒的时候,睁开眼来,只见那月光已经完全从云层后面显露了出来。从窗口透进来,将整个房间都铺得满满当当的。
  对面的曾银贵和张七都已经睡着了,那起伏的鼾声,让爷爷觉得特别安全。他正要缓缓地将眼睛闭上,只听见木门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吱呀”声。
  不是说了不让半夜出门的吗?爷爷想了想,从幔帐后面轻轻地将眼睛凑了过去。爷爷的床正好在那木门的后面,他将下巴放在床沿上,眯起眼睛看向木门的方向。那扇木门的确被打开了,可是除了那白晃晃的月光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进来,甚至,连门边都没有站人。
  爷爷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怪,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睡得正熟的两人,朝着他们踹了两脚。
  曾银贵微微动了动身子,嗫嚅了两声,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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