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罗杰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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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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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好像要走。”罗杰说。

“挂上慢挡跟着它。它的蓝口袋顶上有张帆,风吹动着它。”

“那些触须不至于毒成那样吧,”罗杰说,“我看见一些蓝黑色的小鱼在它们中间游呢。”

哈尔说:“那种小鱼是僧帽水母的好朋友。它利用它们作诱饵。别的鱼看见它们在那些触须中游玩,以为它们无毒,很容易上当。它们跟着那些小家伙冲进去,被那些触须缠住,既挨电击又遭毒害,然后,便统统被扫进僧帽水母贪婪的口中。”

罗杰被哥哥搞糊涂了,“我真想不出来,你打算怎么抓它。要是,它在我们的飞云号附近,船长会设圈套捕住它并把它拖上船。但是,风已经把它从飞云号吹开了相当一段距离,我们跟着它,也远离了我们的船。还有,它张开以后那么宽,乱七八糟的一团。还有那些长触须!我觉得,我们还是另外找一种好逮的东西吧。”

“我们就是要逮这玩意儿,”哈尔说,“但这活儿得咱俩一起干,一个人拿着绳卷,另一个人抓着绳头,用绳把触须一束一束捆起来。然后,‘酒瓶’就能把它拖到飞云号那儿。”

“我敢打赌,事情绝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罗杰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起了一卷绳。于是,两位冒险家都离开了吉普,朝那堆危险的、在水里晃晃荡荡的蓝触须游去。罗杰抓着绳卷儿,哈尔则用绳子把那堆乱麻似的触须一束一束地绑紧。

这一切都干得挺顺当。像往常一样,忠实的“酒瓶”正呆在跟前待命。哈尔把空着的那个绳头交给它,“酒瓶”马上懂得了他的意思。

它朝着飞云号游去。可是,即使是海豚也会出差错。因为执行任务的愿望过于迫切,匆忙之中,它把那些痉挛着的触须从哈尔身上直拖过去。

触须马上卷起来裹住这位博物学家的背和胸。哈尔遭到一连串快速的电击,他心里明白,成千上万的小刺正在把毒液注入他体内。他拼命挣扎,却被越裹越紧。

罗杰壮着胆游过去,冒着自己也被蜇的危险,抓住哈尔的脚,想用力把他拉出来。这办法却不行。

该怎么办呢?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回吉普,开足马力,把吉普开到哈尔那儿,用它的铁爪抓住哈尔的胳膊,然后,开倒车拉。

这么一来,海豚往一个方向拉,铁爪却往相反的方向拉。哈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拉成两半了。但是,功率强大的发动机终于把他从死亡的绳索下解救出来。拉扯的当儿,触须末端断了,扎在哈尔的皮肉上,它们的刺施放出更多的毒液注入了孩子的肌肤。

开头,疼痛难忍;这会儿,疼痛消失了,这不是好征兆。哈尔知道,这意味着他正在被麻痹,麻痹会使他神经麻木以致失去知觉。

他几乎无力游回吉普。罗杰好不容易把他拽了进去,他喃喃地说,“打电话让船长等着‘酒瓶’。”

罗杰照办了。

“现在,”哈尔说,“把这些东西给我弄掉。”

罗杰套上橡皮手套,试着把那些蓝色的毒丝拔掉。毒丝深深地扎在肉里,怎么也拔不下来。

“弄不掉。”他说。

“你一定得弄掉。不弄掉我会死的。用你的刀把它们剜下来。”

这活儿不对罗杰的胃口,但他还是动手干了。他用锋利的刀尖向每根触须下的肉剜下去,终于把它们撬松,把数以百计长着倒刺的小钩子从皮肤上拨掉。当然,肉也随着这些小钩子被扯下来,每拔掉一根触须就留下一道血痕。

哈尔头晕目眩,恶心呕吐,脑袋开始糊涂,眼神呆滞,牙关紧闭。他的胸脯越绷越紧,硬邦邦的像一块木板。这意味着他的肺部在逐渐麻木。他艰难地喘着气。

“我还能帮你干点什么呢?”罗杰一筹莫展地说。

“什么也不用干了,把我送回家去吧。”

总算到家了。罗杰把他从吉普弄出来,送进屋里。他躺在地板上,罗杰用海绵把血揩掉,涂上抗菌药。他用毛巾把哥哥裹起来,帮助他挣扎地上了床。

病人的神志还清醒,但呼吸非常困难,他恐怕自己会窒息。

“准备好,”他艰难地吐出一句含糊的话,“给我做人工呼吸。”

罗杰·亨特大夫已经智穷汁尽。他的医学知识太贫乏,他痛感自己的无知。哥哥在发烧,他在他的额头上敷上块湿布。

如果哥哥死了,他可怎么办呢?他知道,死亡是完全可能的。他想起一则关于一个澳大利亚男孩的新闻报道。这男孩遭到僧帽水母的袭击,好不容易挣脱了身子,游到四五十米远的海岸,然后,就倒下来死了。在澳大利亚的基星岬浴场,一个被僧帽水母蜇伤的十四岁女孩挣扎着到了医院,抢救了一天,终于无效。光是那电击已经够厉害了,好像被缠裹在高压电线里,就更不用说毒液了。

电话铃响了,是船长。他说,“‘酒瓶’拖着僧帽水母已经来到船边,我该拿它怎么处置?”

“用摇臂吊杆把它吊上船去,”罗杰说,“让它单独占一个池子。”

“可是,它的那些触须垂下来足有九米多,”船长提出异议,“而我的池子只有三米多深。”

“没法子,”罗杰说,“只好让它的触须伸到池子外面的甲板上了。”

“那不是僧帽水母的自然姿态,它会觉得不舒服。”

“它舒不舒服我可不在乎,”罗杰喊道,“它几乎把我哥哥弄死!”他把事情告诉了船长。

“真糟糕,”船长说,“你给他抹剃须膏了吗?”

“剃须膏!”罗杰大发雷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剃须膏是治僧帽水母蜇伤的偏方。”

“好吧,我来给他抹上试试,”罗杰满腹狐疑地说,“不过,你说我是不是最好把他送医院去?”

“不,不能搬动他。医院可能干的你都干了——只差抹剃须膏。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这个医生满不错。赶快抹上剃须膏吧,然后,就让他尽量保持安静。他能挺过来的。”

罗杰找到剃须膏,整截儿整截儿地挤出来,把每个伤口都抹上。

他只能希望船长说的不是外行话,他应该是在行的,他在这儿沿海一带生活了一辈子,而僧帽水母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害人精。

卡格斯进屋了,“你哥哥怎么啦?”

“跟一只僧帽水母缠一块儿了,”罗杰说。

“啊,这,真糟糕,不是吗?”不知怎么的,罗杰觉得卡格斯不是真难过,他的眼睛在闪烁,似乎在幸灾乐祸。

“我来替你照料他,他需要活动活动。”

哈尔闭着眼睛。他没失去知觉,也没睡着,船长说过他不能动。

卡格斯朝床边走去。

“别碰他。”罗杰说。

卡格斯装作吃了一惊,“啊,我的孩子,你用不着教我该干什么。记住,我年纪比你大一点儿,也许,会更聪明一些。我们应该喊醒他,让他活动活动。”

“别碰他,”罗杰气愤他说,“你碰他我就敲掉你的脑袋!”

卡格斯瞪大了眼睛,“哎哟,真放肆!”说完,他又使出了油滑讨好的招数,“我不得不原谅你的无礼。你准是心烦意乱,这我理解。”说着,他又往床那边走。

哈尔突然睁开眼坐起来,麻痹感消失了,他只觉得身体还有一点儿发僵。他几乎要放声歌唱,能活下来他实在高兴。他胸前背后到处都痛,好像被烧伤一样。但他已经能呼吸能动弹了。看见卡格斯,他说,“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不管你干了什么,都干得正是时候。我好啦!”

卡格斯笑了,“我很高兴我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他回他屋里去了。

“哼,厚颜无耻!”罗杰骂道。看见哥哥的康复他太高兴了,他懒得告诉他,卡格斯其实什么也没干。

13、奥斯卡·罗契

哈尔在向狄克博士汇报。

“我的一些试验效果不错,”他说,“但有一些却不成功。我们试验了水下捕鱼。我们那条长着酒瓶鼻子的海豚,我们管它叫‘酒瓶’,很快就学会了在我们和我们的轮船飞云号之间跑腿。我弟弟跟一条杀人鲸交上了朋友,海豚拖不动的东西就由杀人鲸拖到上头去。后来,又来了一些海豚。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支拥有20只海豚的队伍。我相信,我们能够把它们训练成守卫畜牧场、渔场、牡蛎养殖场、龙虾场以及我们计划中的这样或那样的海底牧场的牛仔。”

“要是你们能做到这点,”狄克博士说,“那就等于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在这以前,已经有人试验使用个别的海豚,但就我记得,从未有人试验过使用成队的海豚。”

“嗯,”哈尔说,“我们也可能会失败,比如我们的电击捕鱼试验。”

“电击捕鱼?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新发明,”哈尔答道,“正如你已经知道的,为了捕杀鲸鱼而又不致使它们痛苦,捕鲸者使用电鱼叉已经好几年了。当然,他们是在海面上这样干。鲸鱼到水面上去呼吸,可大鱼一般不会到水面上去,所以电鱼叉对它们没有威胁。然而,如果你能下到它们所在的地方,就可以使用电鱼叉了。我们试过,失败了。很对不起,我们本该知道这试验不会有结果,可我们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作试验。”

“试验为什么不奏效呢?”

“跟大鱼面对面时,是可以用电击。但我们可能得等半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才会有一条大家伙碰巧游到跟前。这并不比渔船用鱼钧鱼丝或鱼网捕鱼好多少。所以,我们又用激光作试验。”

狄克博士显得有点儿担心,“一台激光机的价格高达五千至一万美元。我们是否拿得出这样一笔费用,我可不敢担保。”

“已经发明了一种新型的激光机,”哈尔说,“买一台只需要花50美元。这笔费用已经由约翰·亨特父子公司支付了,因为干我们自己的活儿也用得着。”

“但你们是怎么样用激光捕鱼的呢?”

“一种卡嗒声随着激光束被同时发出,当激光束撞击在大鱼一类的大家伙上时,由于好奇,大鱼会过来看卡嗒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它一靠近,我们就用电击把它结果了。用这种方法,我们在半小时内捕到的鱼比渔民在水面上忙活一整天甚至一整个星期所捕到的鱼还要多。”

“好极了,”狄克博士笑着说,“那种价格的激光机一般人家都买得起。但是,假如船上没有电鱼叉装置,又没有经过训练的海豚或杀人鲸把鱼拖上去,怎么办呢?”

哈尔钦佩狄克博士思维的敏捷,“问得好。因此,我们试验单用激光,不用电的装置,也不用鱼当差役。我们用低功率激光把鱼引来,等它们一靠近,就把激光机拨向高功率档,把它们干掉。然后,我们就用气球代替海豚或鲸鱼把它们送上去。”

狄克博士笑容满面。“真是足智多谋啊!”他说,“你们还有什么别的魔法?”

“实在算不上魔法,”哈尔谦虚他说,“我们还顺便捡了些毒物送给那些用它们研制药物的研究所。”

“你是说有毒的鱼吗?”

“对,比如海蛇、蓑鲉、海锯鲉、芋螺、螯刺水母、石鱼、海蜈蚣,还有僧帽水母等等。”

“这活儿挺危险,不是吗?”

“不算太糟,”哈尔说。他认为没有必要告诉狄克博士他和罗杰都险些送了命。

另一间屋的门洞里突然伸出个头来,接着,一个年轻人的整个身子钻了出来。他浑身水淋淋地站在那儿环视整间屋子,最后,目光落在书房里的两个人身上。

他取下蒙在嘴上的水中呼吸器的口罩说:“狄克博士在吗?”

“我就是狄克博士。”博士说。

“可以跟你谈谈吗?”

“请进来吧。”

哈尔不喜欢这张脸,两只眼睛靠得很近,眼神狡黠,躲躲闪闪,面颊瘦削而松弛,嘴角难看地向下弯曲。

“我叫奥斯卡·罗契,”他说,“我来这儿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

“你是干什么的?”

“博物学家。”罗契说。

狄克博士站起身来跟他握手,“认识一下吧,这位是我们的现任博物学家,哈尔·亨特。”他说。

哈尔跟他握了握手,说:“认识你很荣幸。”

罗契板着脸,一声不吭。

“你们如果不介意,先生们,”哈尔说,“我该走了。”

他走后,罗契说:“这么说,你已经有一位博物学家了。看来,我这趟是白跑了。”

“对不起,”狄克博士说,“但这工作已经有人干了,而且干得很称职。”接着,他给罗契介绍了哈尔的一些试验。

“那么,我猜你们没有适合我的空缺了?”

“博物学家的空缺是没有了。但我可以给你找到另外的工作。你有品行能力的介绍信吗?”

这问题显然使罗契慌了神,他脸红了,“我没带介绍信。”他实话实说。

“你干过其他工作,对吧!”

“干过很多工作。”

这回答在狄克博士听来并不怎么妙。要是一个人干过很多工作,那就意味着他什么工作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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