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情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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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情恶哥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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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收起鲜少的失神,恢复玩世不恭的态度,抱拳戏谑道:“在下聂逸扬。”

“唔……”草席响动了一下,被暖袍裹得结结实实的小乔翻了个身。正欲还口的南宫雪轻马上被引去了视线,欣喜的扶住小乔,轻唤,“小乔,小乔……”

汗珠溽湿了小乔的发,方才的热汤也助她散去了寒气,呼唤间,朦胧的大眼睛睁了开来。

“小姐?”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作梦般不确定的问。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南宫雪轻扶起她的身子,拍着她的背,“你中毒了,知道吗?”

“中毒?”小乔清醒了一些,抚抚沉痛的额似在回忆,“喔……对了,我先前闻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中毒吗?难怪了。”抬眼望望寺庙残破的顶梁,诧异的问:“这是哪里?小安子他们呢?怎么人都不见了?”

“他们……”南宫雪轻出口的话语微微凝结,“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高烧刚退的人猛地爬起来,“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毒死的?到底是谁干的?是谁?”

“我也想知道。”她幽幽的回答。

小乔发现了一旁的聂逸扬,斜斜眼,语调尖刻的说:“小姐,怎么这里还有别人?”

“别人?”心间一愣。那是“别人“吗?为什么她像是已把他当作相识很久的人了?

聂逸扬哈哈一笑,“姑娘所指的'别人'大概是说在下吧?好好好,你们主仆慢慢聊,我去捡些乾柴添火。”

他的身影一飘,毫不介意的迅速离去,大堂内,留下两个面对面的女孩子。

“小姐,他到底是谁?”小乔严厉的发问。

“他是……呃,一个朋友。”避开审视的目光,南宫雪轻淡笑。

“是这几天在道上交的朋友吗?天哪,小姐,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跟路上认识的男人交朋友?还跟他孤男寡女待在一座破庙里!”

“哪里是孤男寡女?不还有你在吗?”她不服气的还嘴。

“我?我都睡死了,怎么算数?小姐呀,厨房的王妈说,女孩家的名节好重要的!”

“名节?”南宫雪轻失笑,“我们闯荡江湖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吧?”

“晤……我讲错了,不是'名节'。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是什么'持'的,对了,是'矜持'!就像送菜的小王整天围着我转,我也要装着不理他,直到他送我一大包胭脂水粉才跟他说一句话。小姐你就是不够'矜持',男人才敢随随便便欺负你。你想,要是左使知道你跟一个陌生男人打得火热,他还会理你吗?”

“我才懒得怕他哩。”话虽如此,但想到大哥那张酷脸,她还真有点心悸。

“再说,“看看门外,确定无人偷听,小乔才放低语调,神神秘秘劝诫,“再说那人是什么来路,小姐你弄清楚了吗?”

“来路?”她的确不清楚聂逸扬的底细,只知道他是一个给她亲切感十足的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

“不是很清楚,对不对?”小丫头得意扬扬,“我就知道!说不定……他跟下毒杀我们的人是一夥的哩!”

“不会的,“南宫雪轻坚定的摇头,“他救了我。要不是他,你我早死了。”

当下她把前前后后的经过大致了一遍。

“放长线钓大鱼,小姐你听过没有?”小乔摇头不信,“说不定他是那个什么什么黑头乌鸦派来的,专门骗得小姐你的信任,然后跟着我们去柳暗山庄,摧毁我们的援兵。要不然,小姐你仔细想想,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一出现,我们就遭人暗算了,然后他就跳出来帮你了,还准备好了一间破庙!嘿,武林志、怪小说里都没这么离奇的事!”

南宫雪轻微微蹙眉。小乔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聂逸扬给她的感觉怎么也不像虚假,那种如沐春风的心宽,浸人心脾的温暖,并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就算他真是好心人一个吧,又怎么样呢?”小乔看出南宫雪轻的疑惑,反面论证,“我们现在是要去办大事,何必要连累他一个无辜的人呢?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明儿天一亮,咱们就快快跟他散伙,不要再有牵扯。小姐,我说得对吧?”

是呵,如果他是敌非友,便绝不能与他再多待一刻,如果,他是友非敌,那就更不该有任何牵扯。此刻正值天璿宫生死存亡之际,真当他是朋友,还是远远避开他的好。

“那好吧,“南宫雪轻竟发觉自己有一丝不舍,“待会儿他捡柴回来,咱们就跟他道别。反正天也快亮了。”

窗外,月亮淡了下去,天边已吐微白,有不知名的鸟儿,迎着寒冷的黎明发出第一声啼叫。

俊逸的身影推开嘎嘎作响的门扉,满怀乾柴匡当落地。

“方才捡柴的时候,竟然发现山后有条小溪,溪里还有鱼,看来今天的午饭不成问题了。”聂逸扬笑道。

“呃……聂公子,“南宫雪轻被小乔捅了捅背,清清嗓子说:“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在这儿久待了,多谢你这一晚的照顾,他日若有缘再相逢,可到天璿宫玩玩……”

“哦?这就要走?”聂逸扬并不惊奇,似乎已猜到这番话语,他不疾不徐的往火中添加一柴,“敢问南宫姑娘要往哪条道去?说不定咱们同路。”

“不会同路的,我们要去天津。”他也要离开这里吗?那么……将来也许再无缘相见了。

“天津?”明亮的眼睛投视过来,似流星划过人的心房,“巧得很,在下也正好要去天津。”

“喂!少说大话!”小乔不耐烦的开口,“你也去天津?你去那儿做什么?”

“去探望大姨妈。”他无辜的手一摊,“怎么,在下去不得?”

“撒谎!”小乔悄悄嘀咕,附到南宫雪轻耳边低语,“小姐,我说得没错吧,这家伙想跟踪我们。”

真的这么巧?南宫雪轻凝视聂逸扬,也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但人家既然有藉口同路,总不能阻止吧?

“小姐,小姐,“小乔悄声又附了过来,“你先出去一会儿,好吗?让我来对付这个家伙,保证叫他不会再有藉口跟着我们。”

默默点了头,算是应允。南宫雪轻站起来,直视了聂逸扬片刻,轻声道:“聂公子,我去溪边掬水洗把脸,劳烦你照料一下我的丫环。”

撇下他俩,她自顾自的避到门外,步履匆匆。虽然,她明显的感到身后的聂逸扬有什么话想对她冲口而出,却被她的视而不见硬挡了回去。

他要说什么?似乎是在叫她“别走“,但她却执意的避开了。

天色已完全明亮起来,一枚红似樱桃的圆圆旭日泛亮天际。南宫雪轻信步徘徊,指尖抚过篱笆枯残的藤架子,心却在倾听着庙中的动静。

“啊──“一声厉叫划破黎明的寂静。

是小乔!

南宫雪轻急忙转身跃回寺中,跳动的心惊颤不止。又发生了什么骇人的事?

小乔缩在草席上,胸前的衣襟已被拨散开,她瑟瑟抖着身子,带着哭腔依偎进南宫雪轻的怀抱。

“小……姐,他他他……他想污辱我。”随之而来一声哇哇大啼。

污辱?南宫雪轻把目光投向气定神闲靠在窗边的男子,为小乔想到的方法而好笑。凭他这般俊美潇洒,犯得着污辱一个未发育的小女孩?但一想到先前与小乔的商定,想到天璿宫的忐忑前途,也不得不好好配合,演完这出戏。

“聂公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迫自己敛着眉,凝声问。

“南宫姑娘相信这孩子的说法?”聂逸扬哑然失笑,彷佛这出戏很是好玩。

“我的丫环,我自然相信。”目光严厉,不与他玩笑。

“哈!”聂逸扬轻快的道:“别说这个瘦小的女娃娃,就是绝色如南宫姑娘你,昨夜在林中我又何曾做过什么?我聂逸扬缺金缺银缺武功缺权势,可就是从没缺过女人。为了赶我走而用上这招,不觉得有点荒唐?”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聂公子你有恋童癖,专对女娃娃感兴趣。”若是执意要疏远他,就绝情一点吧。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无辜的他身处险境,这些话也是要说的。虽然,这刺人的话,先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你真的这么想?”一直不以为然的他此刻微微收了笑意,像是感应到她的认真,“真的……想让我走?”

咬着唇不再回答,反手至腰间抽出长剑,银光一闪,迅猛不防的划向那一袭白影,割开了金边灿烂的衣袖。

突如其来的动作,僵立了两个人。他似乎没料到她会发了狠,使出此招;而她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这么重,只差轻轻一分,剑便能刺入肉内,划出血来。

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赶他走?是怀疑他的身份?顾及他的安危?还是另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思的想法?

这个神秘的陌生人,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竟能叫她破例失控,做出此举。

她要赶走他,将他赶出她的视野,赶出她的……心。因为,那颗心里,只应该停伫一个男人,只有大哥才能居住,而非别人。

她,害怕。

“我懂了。”轻轻拉好白色衣袖,俊脸已转为灰黯的颜色,失落的身影跃出门外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遥远的话音──“记住,我走,只是因为你想让我走。”

他生气了吗?呵,大概是吧。气她不信任他?还是气她要他离开?

他走,只是因为她要。

──他走,是为了她。

他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做的事情,似乎都是为了她。

“小姐,小姐。”小乔收起泪珠,在南宫雪轻失神的眼前晃了晃手,“你干么拿剑劈他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万一他还手打你,或者你真的把他砍死了,可怎么得了?”

清亮的剑声撞击地面。南宫雪轻感到凝着的气霎时散了,一个踉跄,跌坐在草席上。

第五章

提起城南的柳暗山庄,天津的人可是津津乐道。

为何?原因有三。

其一,柳暗山庄的闻人庄主是个大善人。

这年头,有钱人不少,可有钱的善人着实不多。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暂且不提,就连稍稍有几两银子的商贾也眼高于顶、横行霸道。相比之下,这闻人庄主可谓菩萨转世,逢年过节,总派管家到街上送米送饭、招待叫花子。

有一年瘟疫蔓延,整个天津人心惶惶,也多亏了闻人庄主,不知从哪里觅得一剂良方妙药,广为传赠,否则这贯通南北交通的门户早化为一座空城了。

其二,据说这闻人庄主跟江湖有点联系。

老百姓嘛,茶余饭后总爱聊点武林奇事,对江湖上的大侠很是景仰,自然,对闻人庄主也相当崇拜。

有人亲眼所见,某日,拉胡琴的王老爹那如花似玉的闺女被人调戏、不甘受辱,纵身自高楼上跳下,幸好闻人庄主经过,露出一招绝世轻功,将王家姑娘救下。

那招轻功是何模样?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只说赛过天神下凡,虽然,没一个能描述清楚。

其三,讲起来有点丢脸。这闻人庄主什么都好,柳暗山庄也什么都好,只可惜出了一个不肖的闻人公子。

说他“不肖“,也不是指他十恶不赦,只不过性子花些、相貌平庸些、为人傻些。

这公子杰平素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尽胡花他老子的钱,又仗着老子有钱,尽调戏天津城中看得顺眼些的姑娘。可怜他又不似那些风流英俊的王孙公子,能够屡屡得手,反而花下重金后,倒被姑娘家们甩了……真是丢脸到家!

男人坏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坏也要坏得有成效。这闻人杰,着实可悲。

有人说,老天爷很公平,给了闻人庄主十全十美,就不会给他一个十全十美的好儿子。而另一些人却说,这闻人杰并非闻人庄主的亲生子,是那年河南大水中捡来的。因为庄主夫人早逝,并未留下一男半女,他看这孩子可怜,便收养了他。

是真是假,谁知道?也没人去认真计较。大家能看见的,便是此刻,败家子闻人杰正夥同一帮公子哥在临街的茶楼上叫叫嚷嚷听曲儿,手上挂着一只五光十色的大鹦鹉。

“杰哥,什么时候玩上鹦鹉了?”座中一红袍男子笑问。

“杰哥玩不了姑娘,只好玩鹦鹉。”另一绿袍男子跟着哈哈哈。

“谁……谁说我……玩不了!”闻人杰恼红了脸,说话也结巴起来。

“玩不了!玩不了!”这鹦鹉正值学舌的热情时期,也展起翅子,随众人瞎起哄。

“要你多嘴!”闻人杰一巴掌甩过去,打中了鹦鹉的脑袋,于是那鸟儿怪叫一声想挣开,却又苦于被链子拴着,挣不开只好在栏杆上乱跳,引得楼下路人频频张望。

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伴着丫环,也停下脚步,看向那只痛苦的鹦鹉。她浑身素黑,头上的斗笠垂下一方面纱,看不清面容,只从身形可以断定她正值芳龄。且那颈上、腕上、足上挂满金铃,更可说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咦,杰弟,有位妙龄女郎正在瞧你呢!”红袍男子眼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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