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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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御弟-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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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燕飞短时间内再次想起一切,就算陶鸿泰守在燕飞身边,蛊虫也不可能迅速繁殖,等待燕飞的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白痴,一个是脑死亡,就是植物人,直至死亡。因为明朝没有什么静脉注射,只是靠口对口喂,喂进去的东西实在有限,很快会因为营养严重匮乏而死。

事情发展到今天,朱隶至少在三、四年内,不能让燕飞看见他。

“吴将军,”朱隶起身握着吴翰文的手,“可以叫你翰文吗?”

吴翰文身躯一震,重重地点点头:“王爷。”

“燕飞我就交给你了,你们诈降失败,被本王擒拿,算是七擒,本王和燕飞的赌约生效,剩下的事情,张辅会替本王做好的。”

吴翰文反握朱隶的手:“王爷放心。末将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张辅也把手放在朱隶和吴翰文手上:“四哥放心,小弟会处理好一切。”

朱隶点点头:“本王暂时去沐王爷的大营中住一段时间。跟燕飞说,本王接到密旨,回南京了。”说罢对着吴晨吩咐道,“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燕飞休息的隔壁院落,陶鸿泰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中守着燕飞,看到朱隶、吴翰文、张辅等一行人走进来,陶鸿泰和萧侗、楚暮迎了出去。

“王爷,您不方便进去,国公爷随时都可能醒过来。”陶鸿泰伸手阻拦道。

朱隶透过窗户,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燕飞,半晌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在下检查过了,蛊虫仍然很活跃,没什么问题。”陶鸿泰回答。

朱隶拍着陶鸿泰的肩膀:“鸿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很多事情不是用对错就能判断的,从今往后,翰文将成为燕飞的左右手,本王也恳求鸿泰尽可能留在燕飞身边一到两年,本王希望你们两人摒弃前嫌,联手协助燕飞管理交阯,让交阯的局势稳定下来,战争最大的受害者始终是平民百姓,相信你们都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

吴翰文望着陶鸿泰伸出了手,陶鸿泰犹豫了一下,终于握住吴翰文的手,吴翰文手腕向怀内轻轻一带,两人彼此拥抱,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

朱隶也张开手臂,同二人拥抱在一起。

半晌,朱隶松开二人,从怀中拿出千年使者的信物,交到吴翰文手中:“这个信物,本信使传给了你,你现在就发誓,绝不做危害苗疆人利益的事情,绝不以信使的身份,为自己谋私利。”

吴翰文后退一步,对着朱隶跪下,举起右手,伸出两个食指和中指道:“我,长裙族原族长吴金水的孙子吴祖信郑重发誓,绝不做危害苗疆人利益的事情,绝不以信使的身份,为自己谋私利。如违此誓,凌迟而死,不入六道。”

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在古代为十大酷刑之一。六道指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鬼道、地狱道。学巫术的人都讲究生死轮回,吴翰文说若违此誓,不入六道。就是不再轮回,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这是非常重的誓言。

朱隶不相信誓言,如果吴翰文真做出危害苗疆的事情,朱隶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追回信物,惩治吴翰文。朱隶之所以让吴翰文发誓,是为了给陶鸿泰看的,同时朱隶也知道,吴翰文自己相信誓言,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起来吧,记住你的誓言。”朱隶拉起吴翰文。

吴翰文重重地点点头,细心地将信物挂在脖子上,贴身收着。

陶鸿泰忽然转身对吴翰文跪下:“参见信使。”

吴翰文一愣,才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是信使,忙伸手将陶鸿泰拉起来:“快起来,自家兄弟不用拘泥。”

朱隶会心的笑着,将萧侗和楚暮也拉过来:“楚暮留下来跟着燕飞,从今以后,本王就将燕飞交给你们四个人了。”

四个人伸出右手握在一起,同声说道:“请王爷放心”

朱隶点点头:“鸿泰,朱婳的病情你费心再多多观察观察。”

“王爷,你放心把,在下一定会尽心照顾朱婳姑娘的。”陶鸿泰保证道。前几日朱隶第一次跟陶鸿泰说朱婳的事情,陶鸿泰就一口应承了下来。虽然陶鸿泰跟吴翰文有隔阂,但医者父母心,巫师不是医生,却是大半个医生,朱婳同燕飞中的相同的蛊虫,陶鸿泰自然会很关心。

朱隶还想在嘱咐什么,却突然一个闪身,跃上了房顶,大家一愣,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燕飞走了出来。

“我好像看到王爷了。”燕飞望了一圈众人,疑惑地说道。

“小王爷,您看错了,王爷突然接到皇帝的密旨,半个时辰前已经回京了。”楚暮平静地解释。

此时朱隶就站在燕飞身后的屋顶上,默默地看着燕飞,站在燕飞对面的众人用余光看着朱隶,却谁也不敢抬头。

“走了?”燕飞焦急地追问。

“小王爷,您带着吴将军、萧将军诈降,被王爷识破计谋,吴将军再次被王爷擒拿,王爷已经做到了七擒七纵,小王爷您输了,您应该履行承诺。”张辅低沉的声音不容质疑地说道。

“我没有诈降……”燕飞辩解地摇摇头。

张辅打断燕飞:“不管小王爷出于什么目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燕飞沉吟了半晌,虽然这个结果是他不想接受的,却不得不接受:“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燕飞问得很轻,很慢。

朱隶站在房顶上,按说应该听不到,朱隶却觉得不仅听到了,而且字字如响锤,敲在心中,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压制不住,滑落面庞。

“小王爷,王爷与你打赌的事情已了,朝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王爷处理,王爷不会回来了,王爷临走前给小王爷留下一句话,希望小王爷信守承诺,保证交阯的十年稳定。”张辅冷淡地说道。

燕飞没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走回房中。

燕飞转身的刹那,朱隶瞬间躲进房檐内侧,燕飞果然抬头望了一眼房顶,眼中写满了无尽的失落,那眼神让朱隶心头一酸。

燕飞进屋后,朱隶没有再跟任何人告别,直接从屋顶纵出沁香园,吴晨已经准备好马匹等在门口,朱隶跳上马,与吴晨绝尘而去……

沐晟带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在交州府西北面的安沛城外,距离交州府五百多里,朱隶和吴晨傍晚十分,到了沐晟的大营。

沐晟有十多年没有见到朱隶了,收到飞鸽传书知道朱隶要来,早早让人收拾好营帐,准备好热水和饭菜,然而朱隶到时,却没有见到沐晟,只有沐晟的副官戚然等在营门前迎接朱隶,见过礼后,歉意地告诉朱隶,沐王爷有急事去了安沛,明日方能回来。

朱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跟着戚然走进营帐。

其实沐晟哪里也没去,就在不远处看着朱隶。


 第299软弱

 

其实沐晟哪里也没去,就在不远处看着朱隶。他之所以没有露面,是因为张辅飞鸽传书上的几个字:

“四哥心情不好,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望体谅。”

张辅和沐晟这是第三次合作,两个人的感情已亲如兄弟,平日里除了战报外,二人常有私人信件来往,燕飞的事情张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沐晟。

因而沐晟很能理解朱隶当下的心情,他也明白朱隶的为人,就算心情再不好,朱隶也会强迫自己跟十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说说话。

沐晟不想看着朱隶勉强自己,故而索性不见。

反正朱隶会在沐晟的大营中住一段时间,来日方长。

朱隶走进沐晟准备好营帐,直接把自己扔进浴桶里,泡了一会后,爬到床上睡觉,对桌子上的菜肴看都没看一眼。

沐晟不在,朱隶倒可以省了晚餐,他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吴晨在外面等了一会,听到营帐中寂静无声,悄悄走了进来,看着连筷子都没有动过地方的一桌饭菜,吴晨有心叫朱隶起来,想想还是算了,默默地收了餐盘走了出去。

“王爷一口没动?”沐晟从右侧中军帐中走了过来。

吴晨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吴晨见过王爷。”沐晟的名字吴晨听了很多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沐晟,“王爷回来了。”

沐晟看着朱隶的营帐,淡淡地说道:“本王哪也没去。”

吴晨诧异地望着沐晟:“没去怎么……”话说一半,吴晨已然明白:“多谢王爷体谅。”

沐晟拍拍吴晨的肩膀:“王爷也是本王的兄长,王爷平时喜欢吃什么,去告诉厨房,让厨房做点点心送来,免得王爷夜里饿。”

“是。”吴晨答应着走了。

沐晟在朱隶的营帐外站了一会,嘱咐亲兵守好了,转身也回了中军帐。

朱隶在沐晟的大营一住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朱隶没去过交州府,交州府的人却每个都来了好几遍,张辅更是隔三差五的跑,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燕飞这支最大的蛮军归降了,还有十几支小的,张辅要同朱隶和沐晟讨论怎么收拾剩下的。

这纯粹是张辅的借口,朱隶早就说过,剩下的先谈,谈不拢打,打完了再谈,收拾那些小的蛮军,实在是用不着费什么心机。

两个月后,交阯境内大大小小的蛮军归附的归附,解散的解散,政局终于稳定了,而永乐帝赐封陈岩騛为交阯布政使的圣旨也下了。

为了给燕飞撑腰,张辅和沐晟的大军暂住一段时间,朱隶却要回去了。

离开北京近一年,虽然随时有消息往来,但紫禁城和皇陵的兴建中有很多事情等着朱隶回去处理。

临行前两天,朱隶趁着夜色,同吴晨两人悄悄回到了交州府,走进沁香园时,天刚蒙蒙亮。

朱隶走后,燕飞和吴翰文、萧侗就住在了沁香园,以后这里将是交阯布政使的府邸。

燕飞一向习惯早起练功,朱隶不敢走近,只是在远远的房顶上坐着。

楚暮和吴晨在朱隶身后不远处悄悄说着话。

“这次回去,不一定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吴晨望着朱隶落寞的背影轻轻说道。

“你好好照顾爷,这边你就放心吧,我会经常跟你联系的。”楚暮将手搭在吴晨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你自己也小心些,别太轻信南蛮人。”吴晨扭头望向楚暮。

楚暮点点头:“我会的,这两个多月,师傅对我非常好,我知道,在他心里,我代表爷。”

“同样叫师傅,国公爷的师傅,对国公爷太狠了。”吴晨叹口气。

“那个谢念琼根本不配做师父。”楚暮脸色一沉。

“对了,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你,总没找到机会。”

“什么事?”楚暮感兴趣地转过头。

“你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爷对柳卿卿非常好的那段时间,你却说爷不会跟柳卿卿永远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柳卿卿是毒仙的弟子了?”

楚暮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当时怎么那样说呢,我觉得那一个多月中,爷无论对哪个女人,都没有对柳卿卿好,虽然后来知道那是演戏,但当时我真的一点没有看出来。”吴晨困惑地问。

“爷不是在演戏。”楚暮轻声说道。

“什么?”吴晨不由自主地声音一大,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望向朱隶,见朱隶仍然注视着燕飞的方向,并没有听他们兄弟俩人的谈话,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真的?”

楚暮点头。

吴晨沮丧地摇摇头:“我更不明白了。爷不是在演戏,你怎么还那么认为?”

楚暮轻声道:“你可还记得柳卿卿怎么称呼爷?”

吴晨想了一下:“柳卿卿称呼爷‘王爷’。”

“爷在柳卿卿面前怎么自称?”

吴晨转着眼睛思考了半天:“好像爷在柳卿卿面前一直自称本王。”

“没错,爷在三位王妃面前,从来不自称本王,三位王妃也从来不称爷为王爷,可柳卿卿一直称呼爷为王爷,因为柳卿卿心中有所顾虑,不敢将称呼变得更亲近。爷在柳卿卿面前也一直自称本王,也是因为爷早就知道柳卿卿的目的,用自称来提醒柳卿卿,可惜柳卿卿没听出来。”楚暮分析道。

吴晨佩服地瞪大了眼睛:“一个称呼居然能分析出这么多问题来。”

楚暮笑了:“称呼本来就隐含着两个人的关系。”

吴晨赞成地点点头:“所以我们直接称呼爷,显示我们与爷的关系亲近。”说着话,吴晨的目光飘向朱隶,却忽地跳了起来,朱隶不见了。

“爷呢?”吴晨声音颤抖地说道。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吴晨身后响起:“在你后面。”

吴晨猛地转身,见朱隶拿出一副看着无可救药的人表情,看着吴晨。

还标榜自己轻功独步武林,朱隶都来的吴晨身后了,吴晨还未察觉。

楚暮同情地看着吴晨,不能怪吴晨反映迟钝,江湖上轻功强于朱隶的能有几个人,朱隶诚心瞒过吴晨,吴晨只有吃亏的份。

“走了。”朱隶拍拍楚暮的肩膀,没说什么嘱咐的话,运起轻功,向城外掠去。

楚暮却觉得朱隶临别时的眼神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生离死别。

楚暮想着这四个字,双眼不禁朦胧……

一个多月后,朱隶回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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