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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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第5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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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吕洞宾左右,直至归隐关外。

如今狗儿往旁边一站,吕洞宾虽然放浪形骸、不羁常规,倒底是个老前辈,当着人家师徒两个,徒儿又是个小丫头,却不好再提阴阳双修这方面的事了,而言他道:“人老了,就特别的想念老朋友,以前十年二十年的不见也不无所谓。现在不成喽,前年刚刚见过,就特别想的慌。我想着,虽说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些,可是徒子徒孙的出去一趟总叫人惦记,我就自己来了。”

陈抟微笑道:“这华山风光。较之寨外的紫微山胜及百倍,老友何不迁来华山,咱们老朋友不就可以时常见面了么?”

吕洞宾含笑摇头:“华山是你陈抟的洞宾(洞府),贫道偶尔来叼扰一番也就罢了,若我迁来此处,你不怕污了你的清誉么?”

陈抟莞每一笑道:“凡夫俗子,理他作甚。”

狗儿听他不再说及杨浩,心中着急,她这年纪,毫无城府,很难掩饰自己的本愿,忍不住问道:“吕老前辈,方才听你说……杨浩大叔,枷……怎么样啦?”

提起自己徒儿,吕洞宾不无得意。洋洋自得地夸赞他功绩道;“说起我那徒儿,倒是当真了得。记得初见他时,还不过是个芦州知府,如今……嘿嘿……“

吕洞宾举杯喝茶,直把狗儿恨得牙痒痒的,这时偏又不敢催促,吕洞宾慢各斯理地喝一口茶,这才捋着胡须吹嘘道:“如今他已官至横山节度使、加封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了。西北诸藩,俱受他的节制,如此年轻,有如此本事,放眼天下。古往今来,也就是我纯阳子的徒弟,才有这样的本事。”

吕洞宾久不理凡尘之事,诸多思维还留在唐朝时期,总觉得做一方节度使,俨然一方诸侯,那是很扬眉吐气的事。陈抟住在华山,门下弟子众多,对中原之事有所了解,听着却不是那么对劲,不禁寿眉微蹙道:“宋自立国以来,吸取唐时教训。对于一方节度总是再三戒备,唯恐重蹈唐叶覆辙,岂有再树一蕃,自削权柄的道理?”

吕洞宾一怔,讶然道:“是这样么,我来时路上,听酒馆中人闲谈。才晓得我那徒儿如今境遇,只知他得了银州,招兵买马,势力大张。与折杨两藩缔结同盟,夏州李家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倒不晓得赵宋皇家有这样的忌惮,既然如此,那赵家的皇帝为什么还要加封我徒?”

陈抟目光略动,抚须不语。对自己的开山大弟子,又是这样替师父长脸的好徒儿,吕洞宾可是着实的关心,见陈抟似有所悟的样子,吕洞宾不禁着急起来: “官场之中,尽是肮脏龌龊,若非如此,我当初也不必中了进士,却不肯做官了。我那徒儿性情愚直的很,可不要中了人家的算计才好。

你这老儿精通术术,赶紧帮我算算,如果连我这开山大弟子都护不的周全,我吕洞宾哪还有脸面在世间逍遥?”

狗听,也没来由得心慌起来。好象她杨浩大叔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似的,赶紧扯着陈抟的袖子央求道:“师傅,杨浩大叔对徒儿恩重如山。徒儿还一直不曾报答呢,就请师父卜算一番吧。”

陈抟蹙眉道:“天机不可泄露,小燚呀……”

“师傅……”

“好好好,不小……所谓天机,虚无缥缈,应运而生,应运而变。世人愚昧,妄以私意测度,或错认邪痪,或误求外物,结果反误人误己。徒儿切切不可倚之,否则恐要贻人害己了。”

狗儿听得师傅甥甥嗦嗦,只是一迭声称声,陈抟这才闭目测算,狗儿屏息看着,久久,陈抟忽轻哦一声,吕洞宾不禁动容道:“怎样?”

陈抟喃喃地道:“过涉灭顶,凶,无咎!大凶之卦。”

“甚么?”狗儿的小脸顿时变的一片惨白。吕洞宾倒还沉得住气,只是睨着陈抟,等他解释。

陈抟却闭着双眼,仍是念念有词:“下坎上离,离为火、坎为水。火向上炎,水往下润,两两不相交。三阴三阳,两两相应,有同的共济之象,故此卦为亨。但六文均位不正,阴差阳错,若小狐沌济。濡其尾,无攸利,便是大凶。水火不相容,死生系于一线,天机就是天机,终是令人莫测。”

狗儿颤声道:“师父,这一卦,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吕洞宾蹙眉道:“竟是未济卦么?那真是不可揣测了。涉水过河,河水没顶,大凶,然明知不可为亦当去为,所谓物不可穷,生生不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凶是吉。倒在两可之间了。”

狗儿茫然道:“吕老前辈,我师傅这一卦是什么意思呀?”

吕洞宾道:“这卦像上说,杨浩眼下步步危机,险象环生,乃大凶之兆。不过六十四卦之中,这未济卦是最后一卦,未济者,就是没有完成。这一卦,是没有定论的,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生生不息,周而复始,这一卦最是玄妙莫测,令人难以揣度。”

狗儿急道:“师父,杨大叔是好人。咱们应该提醒他一下,让他小心戒备才是。要不然……要不然让他上咱华山,待避过这一吉再走,可好?”

吕洞宾苦笑道:“狗儿,你没听你师傅说么?他这旧劫是明知不可为而为,自蹈死地求取新生的卦象,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去的,不可回避。难道咱们能让他舍了基业,从此做个闲散人不成?这是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既是结束,也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一个起点。是生是死,皆在意料之外,我们是无从帮他的,若是不然,就算你肯。我这做师傅的也不肯坐在这儿看他应劫。”

陈抟也道:“是呀,小燚,师傅说过,所谓天机,虚无缥缈,应运而生,应运而变,变化莫测。世人愚昧,妄以私意测度,或错认邪痪。或误求外物,反倒误人误己,如果我们胡乱干预,只怕弄巧成拙。”

“师傅……,”

陈抟沉下脸道:“回去习练功法,不要分心旁骜。”

斥退了狗儿,陈抟向吕洞宾摇头苦笑道:“我等凡人,妄想揣测天机。这天机岂是那么容易揣测的?没有窥出个结果来,反倒害得自己猜疑不已,这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吕洞宾想了想,却泰然微笑起来:“我那徒儿,却也是应天机而生。我才不信,上天诞下这个天机下来。就是让他莫名其妙而来,再莫名其妙而去,这一劫对他料无大碍。

两人是出家人,生性洒脱,对虚无缥缈、无从琢磨的事情,便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可是对狗儿来说却是不然。二人这几句话,狗儿并没有听到。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不懂事,不需要事事向他说个明白,只消告诉他怎么去做就可以了,可是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思想,陈抟说这一卦是大凶之相,又说什么生生不息,天机难测,就把她打发了,在她心中,杨浩大叔那是和娘亲并列。在她心中最为珍重的人,又如何放心得下?

狗儿回到洞府,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定,干脆向山腰奔去。她与邓秀儿虽差着几岁年纪,却是最谈得来的朋友,心中有了烦恼,自然要向这唯一的朋友倾诉一下。谁知当她赶到三清观向出云观主一问,邓秀儿居然艺成下山了,刚刚离开道观不久。

唯一的朋友就这么走了,居然没有对她说一声,狗儿心情更加低落。怏怏地走到自家门前,前方却传来惊喜的叫声:“小太师叔。”

狗儿霍地抬头,却见邓秀儿背一口剑,斜特着包袱,英姿飒爽她家门前树下,狗儿立即惊喜地迎上去道:“我还道你已经离开了。”

今天邸秀儿的神气出奇地好,她笑吟吟地上前见礼道:“还没见过小太师叔,我怎会不告而别呢,秀儿承蒙小太师叔指点,如今武艺总算小有所成,这就要下山,去寻那仇家晦气,特来向小太师叔辞行。”

见她这就要走,狗儿恋恋不舍,自家的烦心事,一时倒不便与她说起了。二人拉着手叙谈一番,邓秀儿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秀儿这就走了,小太师叔保重。”

她退后两步,隆而重之地再度一揖,肃然道:“承蒙小太师叔指点剑技,邓秀儿感激不尽,待秀儿大仇得报,再上山来,叩谢小太师叔。望着邓秀儿翩然离去的背影。狗儿不禁忤然心动,喃喃自语道:“大叔有难,我师父只顾修道,睡呀睡的学那老乌龟,大叔的师傅云山雾罩的也不干正事,我不去帮他谁去帮他?”想起杨浩曾与她击掌盟誓。小丫头心头一热,便起了不告而别的念头。

她刚刚转身想去与母亲说一声,再收拾个包袱逃之天天,一旁已有人讪笑道:“你这小丫头,看着乖乖巧巧,偏在背后儿说你家长辈的坏话。要是能插得上手,贫道对自己徒儿哪有柚手旁观的道理,偏被你数落的不成样子。”

狗惊,扭头看时,却是吕洞宾大袖飘飘旁,不禁大惊道:“你……吕老前辈怎么来了?”

吕洞宾捻着胡须,洋洋得意地笑道:“你家那只老乌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跑去洞府一看,他那乖乖小徒儿忽然不乖了,自然是要四处找找的。论起卜算之术,贫道不及他。论起武功,你家那只老乌龟却不及贫道,哈哈,幸亏贫道来的快,竟然撞见你这小丫头要不告而别。”

狗儿挑起柳眉,不悦地嗔道:“老前辈不许捉人家的语病,污辱我的师傅。”

吕洞宾笑道:“哈哈,我与扶摇子。一甲子的老朋友了,说他几句有甚了得?呵呵,你这丫头对我徒儿倒是关心的很,不过这种命数中的事情,你能如何?听话,随贫道回山去吧。”

狗儿眼珠乱转,一步步向后退却:“我不要,你不帮杨大叔,我去帮他,你不许拦我喔。”说着,她突然反身一跃,飞鸟般蹿起,便向山下疾奔。这一逃,险险的撞在一人胸腹之间,抬头一看,却见吕洞宾三缕微髯,促狭地笑着站在身前,使手来抓她手腕:“呵呵,贫道要捉你。你逃得掉吗?哇!”

吕洞宾怪叫一声,看着手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再看看飞身逃去的狗儿。啼笑皆非地道:“这个臭丫头。当真是属狗儿的,为了她的杨大叔。竟然连我吕洞宾都敢咬。”

他身形二展,正欲再追,身后突然出现了扶摇子陈抟的身影,遥望徒儿没入山林的一线身影,淡笑道:“老友莫追,由她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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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速度可能要稍慢一些。如果思路理顺的快,也可能些。并篇中放偷日那一段,是上京、汴梁、金陵三方三地同日同时发生的诸多事情,还好写一些,接下来这一段,涉及的方面更多,宋国、汉国、银州、夏州等等,涉及的各个层面的人也更多,得好好捋一捋这横纵交错的各条线,捋好了,它是一张网。捋不好,它就是一团麻了。请诸友与我共勉之!

第十一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第013章 明枪暗战

 
银州城外,两万大军每千人一个方阵,浩浩荡荡地排列开去,煞是壮观。大道中央,一员年近四旬,披墨绿色披风的将领带着几名扈兵缓缓止步,向两旁睨去。这员将领体态适中,方正的脸庞,两道浓眉,三缕微须,许是戎马倥偬,身材保持得很好,举手投足也颇具武将威风。这是枢密院使曹彬派来杨浩军中的监军使曹玉广曹大人。西北诸藩比起禁军一向拥有较大的自主丅权,但凡听调出兵,朝廷也不会派遣监军使,而杨浩与折杨两家有所不同,他是在朝做过官的,后被外放,自成一家,表面上朝廷对他的约束力更大一些,此番赵官家特意派遣一位监军使来,也不无提醒之意:你杨浩不可效仿折杨两家,你应该在朝廷的完全辖制之下。不过这种举动的象征意义,明显大于实际作用。自从这位监军使到了银州,杨浩只见了他一次,然后就突然卧床不起了,曹玉广一直克制着自己,他倒想看看,突然生了重病的杨浩有没有胆量藉此推诿,抗旨不遵。如今看来,杨浩纵然不情不愿,还是不敢与官家撕破脸面的,准备出征的兵马已阵列在前,就等着他这位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了,纵然他的架子大一些,拖得再久一些,曹大人也能沉得住气了:只要他能出兵,自己也就完成了使命。就像二十世纪初各路军阀中原大战时一样,一看见戴着护耳棉帽、满口妈拉巴子的兵,人家就晓得这是奉系人马,杨浩的军队与曹大人身边几个禁军将校相比,服饰也极具特色。他们大多穿着一袭肥大的皮袍,袍子底下又裹着许多层单衣,身形显得臃肿不堪。皮袍都是自己备的,有羊皮的、牛皮的、还有各种兽皮拼凑的,款式也不尽相同,看着有些混乱。今天天气很好,风不大,可是这寒冷的天气中站久了也是禁受不起的,士兵们把护耳都放了下来,有的还用粗羊毛的手巾蒙住了口鼻。牵着马,挎着弓,时不时的跺跺脚,驱一驱身上的寒气,在马背上,系着一个硕大的包袱,里边装着皮甲、铺盖、食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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