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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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第6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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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清曹彬脸色,他心中憬然一动,忽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曹彬如此卖力地为潘美说话,纯走出于一片公心么?哼哼,他们之间,好象并没有这么和睦吧?这些前朝老臣,不管私交如何,现在是抱成团儿啦……”

难怪赵光义这么想,潘美有从龙之功,先帝在时,就是心腹重臣,曹彬是赵匡胤坐了天下之后从后周军中接收过来的,并未参与陈桥兵变,而且曹彬的从母姨,是后周太祖的贵妃,有这么两层关系,虽说他文武全才,品德高洁,但是最初并未受到赵匡胤重用。

及至后来,赵匡胤已坐稳了江山,渐渐重用曹彬,曹彬也始终没有融入赵匡胤的功臣集团,军中派系的形成十分复杂,可不是并肩打一仗,一齐喝顿酒,就算是同一派系的,因此尽管潘美职位越来越高,后来居上甚至坐到了潘美头上去,但是赵匡胤一朝有从龙之功的那些骄兵悍将只是敬他,并不服他。

潘美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和先帝朝的功臣集团只是君子之交,现在可好,党进那个莽夫还没跳出来表示不满,曹彬已竭尽全力为潘美开脱了,这些老将军分明是对自己大肆任用新人,排挤前朝老臣起了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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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赵光义顿时忐忑起来,相当于河西败局,他更看重的是朝中势力的动向,宋国家大业大,十万大军的损失,给他一年功夫就能恢复元气,可要是朝中掌握兵权的老将们生了异心,一旦出事就是一场内乱,内乱不仅祸及当时,事后的清理排查可能还要绵延几年,最伤元气,而且五代以来当皇帝的大多不是死于外人之手,十之**都是被自己手下的大将干掉,取而代之的,这不过就是头些年发生的事情,赵光义怎不备惮。

卢多逊一见赵光义听了潘美这番话并没有发怒,反而沉思起来,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最捕揣摩上意,仔细想了想,自觉把握住了官家的脉搏,便出班奏道:“圣上,曹大人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潘将军是我朝名将,昔日十万大兵横扫闽南三十万汉军,擒其君主,亦是战功赫赫。

此番兵败于河西,曹将军用兵固有错误,不过我朝从未有过北地冬季作战之先例,以致经验不足,受天灾所累才是主因。河西之战可算是我朝北伐西征之草演,总结其中教“来日再发天兵,伐北辽征西夏,必然无往而不得。不过潘美打了败仗,这罚还是要罚的,臣以为可将潘美展官三级军前听用,令其戴罪……”

“哈哈哈哈……”赵光义哈哈大笑。摇头道=“朕听国华一言。方才恍然大悟,潘美何罪之有哇?都是朕误听王继恩馋言,险些罪及功臣啊。闻过则喜的胸襟气度,朕还是有的,潘仲询不该罚啊,当赏!”

卢多逊一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正不知该怎么转寰回来,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走上御阶,将一件东西递给站班侍立的内侍都知顾若离,又对他耳语几句,顾若离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你说甚么?”

他这一声喊的大了点儿,赵光义虽是笑着说话,其实心中恨极,只是警觉到前朝老臣们目前已前所未有地团结,喜怒不敢形于色,忽听顾若离惊叫一语,隐忍的怒火不由尽皆发泄在了他的头上,赵光义把御案一拍,劈面骂道:“你这大胆的狗阉才,金殿之上,也是你这等人可以高声喧哗的!”

顾若离大惊,连忙跪倒阶上,战战兢兢地道:“奴婢骤闻西川急报,以致失声高语,惊扰圣上,喧哗殿堂,有罪,有罪。”。&?西川急报,何事?”

顾若离连忙双手高高举起一封奏报,御案旁边执拂尘的小内侍连忙接过,转呈于赵光义手中,赵光义展开一看,不由勃然大怒:“……匪众破邛崃关,长驱直入,兵发成都。臣等苦战难敌,为保根本,被迫…退出成都,北撤汉州。

成都陷落,西川震动,匪众尽得成都府库给养,声势大振,又抄没豪商富户,缙绅官吏之家财,散于百姓,以致官绅人心恐悚,投死无地。依附逆匪者如雪滚团,一呼百应,今其兵力,恐有八十万矣。逆匪皆刺字于颊,曰‘应运雄军…,众志一心,悍不畏死。

匪势欲盛,纵祸西』门,今日取某州,明日陷某县,向风则靡,何啻席卷之易。臣之手中,只佘怀安一军,自保不足,剿匪无力,伏请痒下,再发天兵。西川安抚使万松岭、成都知州周维庸昧死百拜!”

可怜这西川安抚使万大人、成都知叫周大人也是实在没办法,把敌人说的太弱了,那他们丢了成都就罪该万死,只好把义军无限夸大,其实他们战无可战也是没有办法,朝廷对西川的苛捐杂税一直太重,这几年不是旱就是涝,收成又少,义军造反有庞大的群众基础,不管打哪儿,总有活不下去的人为内应。

而且宋军当初打下蜀国之后,到处抢掠,斩杀俘兵,名声太臭了,这且不说,因为巴蜀地区地势险要,为防造反,宋国打下蜀国后,把各州各郡的城墙和护城河绝大部分都夷为平地了,西川共二十九个州郡,只留下益州成都、梓州、眉州、遂川四座城池,还把城防措施拆得七零八落,一座城池连城墙都没有,试问如何拒敌?更新最快

成都陷落之初,这一文一武两个地方长官还想瞒着,因为以往义军不管打下哪儿,抢掠一番马上就走,再逃回山里去,所以他们巴望着义军抢了就走,到时候再回到成都,就说是自己挥军反击,成都失而复得,报到官家这儿也好听些。

谁晓得义军首领童羽听了王小波的建议,大开粮仓赈济灾民,招兵买马到处攻掠,一时间声威大振。以前他们是抢了就是,老百姓只是觉得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这一回开仓赈粮之举大获民心,举家投靠者不计其数,虽说目前没有八十万之众,其实三四十万总是有的,只不过这都是举家投奔的,真要论起来,能打仗的没多少。

万松岭和周!。鲁庸可不管那么多,不但把这些人都算成了士兵,而且还翻了一倍,令人急急报上京来。

赵光义听了怒从心又起,恶向胆边手,伸手抓起一方“紫花夜半吐虹霓”的端溪古砚,狠狠掼到了金砖御阶之上:“万松岭、周维庸,弃城而逃,避匪如畏虎,罪该万死!”赵二叔在金殿上砸锅摔碗的时候,杨浩已驾临横山,巡阅三旱。

在杨继业和张崇巍的陪同下,杨浩沿横山一线巡阅各处堡寨,又会见横山诸羌部落首领,对他们没有附庸宋军的立场表示赞扬和嘉奖,一番封官许愿,赏赐财帛总是免不了的。

几天之后,杨浩才来到横山防线的最北端丰台谷,这里是夏、辽和府州交界之地,府州如今在宋军掌握之中,远远三箭地外就可看见宋军依山而建的堡塞。夏军这边也是倚山建褰,戒备森严。

站在山寨中眺目北望,一片雪原,就是辽国的疆域,一条河流自雪原蜿蜒而入夏境,这条河就是浊轮河,直抵夏国境内的浊轮川。此时河水已经结冰,成了一条巨大的冰龙。

杨继业指点道:“圣上,那边本是析家的丰台寨要塞,如今驻扎有宋军三营兵力,咱们这边部署的兵力大体相当,守将就是犬子延“往北去,是辽国的疆域,这片土地比较丰沃,春夏之交,辽人会有部落来此放牧,不过此时天寒地冻,那边是没有人的。

杨浩点了点头,说道:“宋国吃了这个大亏,绝对不会就此偃旗息鼓的,哪怕是做做样子,必然也得挥军再来,不过这场仗打到现在,再要继续舞枪弄棒的话,他们打不起,咱们更打不起,真要不顾一切,可就便宜了契丹人。大家坐下来打嘴仗恐怕是唯一的选择了,你是武将,其雀为朕守好横山,这耍嘴皮子吐口水的事,朕自己来。”

杨继业听得笑了起来,就在这时,立在高处望楼上的士兵忽然举起牛角呜呜地吹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即从营房中跑了出来,披甲执仗赶赴工事,杨继业面皮一紧,急忙道:“护圣下退往后寨!”

张崇菇,紧张地拖起杨浩就走,却被杨浩按住了他的手,杨浩眯起双眼往宋营看去,宋营那边毫无出兵的动静,倒是这边号角一响,那边的士兵也纷纷赶往前哨工事,准备御敌。

这时望楼上的士兵又用旗子向下面打出旗语,杨继业一看,不禁讶然道:“敌众自北方来?”

杨浩伫立望去,片刻功夫,就见北方雪原上潮水般的大军蜂拥而来,片刻功夫就到了这片三角地带,一时间山谷中旌旗招展,人喊马嘶,当中一杆大旗,上面以契丹文和汉文写着两行大字:“北院大王耶律休哥!”

杨浩的下巴忽然有点发酸,当年耶律休哥一对钵大的铁拳往他身上招呼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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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冲冠一怒 第054章 蛰伏

 
辽人到了谷前空旷之处,策马纵横,一阵喧哗,颇有先声夺人之效,紧跟着后边大队人马赶到,就在宋夏两**队面前大剌剌地扎起了营寨。张崇巍仔细看了片S1,回首对杨浩道:“圣上,这支人马打得虽是辽国北院大王的旗号,不过看其营盘,并无北院大王的规制,似乎只是一支先头部队。”

杨继业蹙眉道:“北人来此作甚?若是图谋宋国,屯兵大同威慑雁门才是道理啊。”

杨浩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露出笑意道:“看这支人马至少在五千人工下,辽人派了这么多人马屯扎于此,总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呵呵,由他去吧,咱们只管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是!”

杨浩返身便是,走出几步,回头又道:“宋人不管有意还是无心,总要与咱们再打几仗的,其中的分寸,你要拿捏得住。”

杨继业做为横山前敌总指样,是少数几个知道杨浩要先立国,再逊位乞降,苦力生息,直至再度称帝的完整国策的人,自然明白杨;浩这番话的意思,连忙答应一声。

杨浩懒懒地瞟了眼雪原上星罗棋布正在迟速扎起的一处处毡帐,笑道:“走吧,来的既不是耶律休格,朕也懒得露面,咱们回去。”

“圣上。”杨延训匆匆追上来:“圣上,我宋夏两国大营成犄角之势,臣看辽人扎营之处,不偏不倚,未必便对咱们心存善意,若是辽人挑衅或者发难,臣该如何应对?”

杨延训并不了解上层的最高意图,他是丰台谷守将,眼见辽人扎营之处占据了这处三峰对峙的第三个山角,其堑壕拒马等物的摆设位置,不止针对着宋人,根本就是把夏军也当成了假想敌,顿觉辽人来者不善,而此前杨浩未称帝时不但曾经与辽人一同攻打过银州,此番立国之后第一个遣使建交的就是辽国,所以对各种不测之反应,该如何掌握,他觉得有必要先了解一下。

杨浩颇为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能想到这个问题,能提出这个问题,这个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一个只会打仗只能打仗的人,充其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把趁手的刀,唯有肯动脑筋,肯思考战争服务之目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帅才。

难得啊,这个当初他勤王伐汉时破坏桥梁,险些死在他前锋手下的小将,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光和缜密的心思,杨家儿郎随便拉出一个人果然都是独挡一面的人才,真不知道老杨整日里备战练兵,整夜里忙着造人,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教出这么杰出的子孙来,估计这功劳十有**都是那位“折老太君”的,等儿子再大些,不如让这位杨夫人帮着管教管教,不是说易子而教嘛,从小养在深宫,翅膀硬不起来。

杨浩一边想着,一边拍了拍杨延训的肩膀,微笑道:“记着,迳座山是你的营寨,山下那条浊浪川以西,俱是我夏国领土,来犯者不管是辽人还是宋人,一视同仁!若是他们寻衅轶事,也勿需忍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话听着提气,杨延训虽然文武双全,但是毕竟年轻所盛,一听这话大为欢喜,连忙立正应道:“臣,遵旨。

杨继业有些不安地道:“圣上,臣在汉国时深知辽人习气,辽人一向骄横,纵然奉诏赴援汉国,也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如果他们偶有寻衅滋事之举,却未必就是有心惹是生非,犬子年轻气盛,圣上给他这道旨意,万一真与辽人交恶……”杨浩魄了他一眼,问道:“怎样?”

杨继业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如今虽将宋人赶回横山以东,但是以宋国之强横实力,却不算伤了元气,欲遥宋人贪婪之心,圣上还须借助辽人之势,正所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此时实不宜与辽人多生事端。”

杨浩徽做一笑,信步走去,漫声道:“借势嘛,有明借暗借,阴借阳借,直借曲借,强借软借……,有些人是属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常人就得用非常法儿,对耶律休驴嘛,不用太客气。”

杨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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