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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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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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姬忍了半晌,幽幽道:“都是香儿不好,早知如此……”

“我没事,你们让我静一静。”里面传来重耳低沉的声音。

“好!我们不打搅公子。”雪丹清示意大家不再说话,然后依着门框席地而坐,那坚毅的眼神表示出:一定要坐到公子出来。

琉璃与香姬相视无语,齐齐就地而坐。

时间仿佛静止,院内有花,有草,还有三个绝美的女人相映其间。虽然她们的姿势不是很雅观,却在天幕泛起淡淡的红晕的照射下,闪烁出异样的美,更使人更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真实的美丽。

重耳感觉头疼之极,那不是一般泛指的头疼,而是一种从心最深初蔓延至全身,再牵扯脑袋的疼痛。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之中,不可自拔。

世事真是很奇妙,同样是里克,前一刻带给他生的希望与喜悦,转眼间,便带给他难以抑制的打击。

重耳缓缓闭上双目,脑海里浮想起‘彩凤楼’前的那个小池塘,小凤嬉笑着央求他下水摘朵荷花,就在那朵洁白美丽的荷花旁,小凤那美如荷花的娇躯第一次向他绽放,使得自己成为那一时刻最幸福的男子。

他有预感,小凤再也不属于他。

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天道轮回,不该你拥有的便始终会失去。他感觉可笑,是悲沧抑或是痛彻心肺,生命总是那么多的无奈。小凤去了,还有季槐、弄玉、有丹儿……还有自己这个假冒的重耳公子,终会一一远逝。

何况自己即将面临的困难又是那么的多,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向他最薄弱的地方撞击,凶狠而有力。即使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静得可以卷着裤管趟过的小河,也要加倍小心,一不小心,河上河下的攻击便接踵而来。

关于小凤,重耳非常明白,这是个非人力设下的死套。想夺回小凤,且不谈里克有多大的实力,即使夺回来,也必然损失惨重,自保之力已失,夺回来后,又拿什么去呵护这个命运凄惨的柔弱女子呢。更何况入京之行还得仰仗里克的斡旋,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难道上天还嫌我目前的敌人不够多,不够强大,还得再给我添加更强有力的对手吗?

又是一个进退两难之局。

不管那一方面,都容不得我退让,对我来说,退既死。

想到此,重耳霍地站起身来,仰天长啸道:“里克也罢,天子也罢,只要是挡我道,不管来自何方,不管是多么强横的人物,我都要誓死周旋到底!”

大阳落下山头,西边泛起了一片紫红色的天幕。

“吱叮--”开门声响起,重耳坚毅的眼神扫向门外三人。

三个女子喜极而泣,不约而同的扑进重耳怀里。

重耳微笑着拍了拍她们的香肩,柔声道:“让你们受惊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

雪丹清娇嗔道:“还有下次?”

“公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嗯,比之以前多了威武与另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琉璃美哞一眨不眨的盯着重耳,眼放情火,道:“更让璃儿着迷了。”

重耳目光转向香姬。

香姬心神恍惚的底下头去。

重耳哈哈一笑,精神焕发道:“给我传许安,另外通知子推与狐射姑来我这里。”

“嗯!我这就去。”琉璃兴奋的拔腿便走。

雪丹清瞧着她的背影道:“这丫头,练了新功夫后,每天都想着一试身手,这下终于如愿了,看她那高兴劲。”

“公子……”香姬突然抬起头,勇敢的直视重耳,大声道:“如果是对付里克,请一定算上香姬一份。”

“我不只是要对付他,还得利用他。”重耳信心十足,忽又疑惑道:“香姬你可犯不着啊,你不想在翼城混下去了吗?”

香姬颤抖着闭上美眸,眼角立时逸出几滴泪水。好一会,才睁开泪眼,幽幽道:“公子定听说过神剑,天刀,银戟,霸枪的传闻,这里克便是霸枪传人。”

“啊……”重耳与雪丹清几乎同时失声,惊骇不已。

特别是经过上祁一战,韩少坚的渲染,重耳便对这四大绝学深怀戒心,没想到最神秘的霸枪竟然出现,而且是在即将展开对决的对手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重耳心存侥幸的问道,同时没忘提醒,”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错的,就是他。我来翼城六年,不惜卖笑交接各路人等,便是为了查清灭我族的仇人。”说到这里,香姬加重语气道:“自幽王之乱后,各蛮族纷纷内侵,东夷之国有任,与徐夷部落之间因争夺通往西周的蘅集山而展开乱战。战事初期,有任渐站上风,徐夷各族眼见溃败,这时,一个卜族男子的出现挽救了整个徐夷。他凭借一把铁枪,独挑有任八虎,止住溃败之势,不久便带领八千族兵,连胜三十余场,击退有任,控制了蘅集山方圆百里,数族皆臣服于徐夷,那一段是徐夷最强大的时期。”

第十二章

“这个琉璃没说起过,那个姓卜的使的就是霸王枪法吗?怎么你们都不会,反而到里克手中?”重耳纳闷道。

香姬凄然道:“我祖枪法不适合女子,可不幸的是不管我祖如何神勇,生出来的全是女子,而这也给有任族机会,他们派出族中最优秀的一个猎手,夜行百里,来到徐夷卜族,自称是徐夷与淮夷的后代,也怪我族警惕性不高,见他身上伤痕累累,又有徐夷血统,几天后便收留了他。这个男子的聪明与勤劳获得了我祖的欣赏,不久便决定传他霸王之枪。”

雪丹清长叹一声,幽然道:“徐夷的大祸便如此发生了。”

香姬微微点头,声音低沉道:“十年后,当他的功力超越我祖时,一场灭族大难开始……”

重耳深表难过的低下头,忽的又抬头道:“你是怎么发现里克就是那人的后代?”

“很简单,天下唯有那人才会霸王之枪,而有任族因为好战,最后被介、莱夷、淮夷等族联手赶出蘅集山以及他们的宗庙所在,而根据他们的逃亡路线,正是晋、霍、耿一带。”

香姬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的神色,狠狠地道:“我族经过经年的努力探访,终于查到他们的下落,但几经交手,谁也抵不住霸王之枪,族人渐亡,好在上天眷顾,让我在翼城遇上他。”

知道重耳想问什么,香姬不等他发问,便接着道:“我曾派出数位族中高手前往太傅府刺杀,均告失败。”说到这里,她捋起一只衣袖,指着一道暗红色的疤痕道:“这道枪痕便是去年那贼子留下的。”

重耳看着那道像蚯蚓般丑陋的疤痕,顿时明白为什么从没见她穿过无袖服装,原来如此。

“我倒想见识下霸枪之威。”

重耳深呼一口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笑着上迎道:“子推来得正好,我们便斗一斗这把枪。”

一大清早,重耳便前往王宫朝见君父。万幸的是献公并没有在选择贡品上过多的刁难,反正一月后就是死人一个,也就不在和这个即将会死去的儿子计较。

因此这次朝见气氛非常融洽,很快就定下朝见天子的时间,以及重耳的拜寿团人选等要求。

双方都有意避免谈及虢虞之战,很显然,都在装糊涂。献公怕的是打草惊蛇,况且重耳也有静观其变的耐心。

可有些局外人却失去耐性。

公孙家族的几十高手几乎在重耳还没起床前,便团团堵住娄族在翼城的宅府。

如不是其间夹杂着齐王心腹大臣伊况,也不会闹到献公这里。

献公灵机一动,朝会上金口一开:“重耳吾儿你代寡人前去调解,他们两家毕竟都在晋国有大宗生意,不可使其矛盾激化。”

重耳无奈的点头接令。其实他也无所谓,反正已经麻烦缠身,也不在乎多出一件来。

娄族的府邸,重耳这是第二次光顾。上一次糊里糊涂的揽下一桩杀人的活,后来虽证明是因祸得福,虢虞之战中娄族更是感恩图报,倾力相助,否则这仗早打得面目全非,时间拖的愈久,失败也就愈近。

重耳一行三人抵达娄府门前百米处,两名虬髯大汉迎面喝道:“此路不通。”

狐射姑上前一步,笑道:“请问诸位是否城防营之人,如果执行公务,我们自当绕路而行。”

重耳笑而不语,眼神随意扫向娄府门前。

两个表情凶神恶煞的大汉一时语塞,兼之这三人均是气势不凡,因此回头向身后看去。

重耳一眼便发现这群人的头领,一男一女。

男的年约四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春秋年华,虽打扮及其普通,随意中却显示出其暗露的锋芒与威严。女子约二十几许,美艳中隐约露着冰一般的寒意,正是那种熟如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重耳望向她的俏脸,笑容渐起,施礼道:“不知诸位因何阻我去路。”

冰女人被重耳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对身边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男子道:“不要伤了他们,赶走即可。”

一个年约三十余,剑眉虎目,身材修长的男子应声向重耳逼来。

重耳笑容渐逝,猛的脸色一寒,大喝道:“大胆,竟然私自在晋王都设卡阻挠通行,谁给你们的权利,简直无法无天。”

年青男子被重耳这一喝之势震住,陡的停下脚步,神情犹豫的望向他的主人。

“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中年男子面露笑容的走了过来,“我乃齐王使臣伊况,因我国数百人神秘惨死之故,前来调查,并向晋王通报过。如各位真有急事,那好,我送几位通过吧,否则公孙家人……”

重耳暗骂一声,这么快就自暴身份,这下可不能再装糊涂了。

于是,脸色一转,拱手道:“原来是伊左相到临,重耳真是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饶是以伊况城府之深,也神色大变,上前一步,亲热地道:“真正有眼无珠的是伊某才是,哎!早就应该猜到是重耳公子当临,天下间还有何人有这般风采,一己之力,力服两国,战功彪炳,能和公子一晤,幸事也。”

“哈哈!”重耳摆手道:“伊相就别让重耳惭愧了,想伊相十八岁官拜五横,天下轰动,而伊相更是齐国剑道大师,莫沂后再无对手。耳佩服之至也。”

(注:五横为齐国官衔,横,谓纠察之官。)

伊况依旧保持故有的笑脸,话题一转,指着那冰美人道:“这位是公孙无景,公孙榷之妹,杀兄之仇,哎!我王亦震怒,再说这是他们两族的家事,我也不好干预……”

重耳又骂了声“老狐狸”,早早就封了口,看来想解娄族之困,还得在这位冷美人身上下功夫。

虽然公孙无景并没有因他是重耳而改变脸色,可重耳总觉得自己杀了人家亲哥哥,内心多少有些愧意,所以也就不介意笑脸继续贴冷屁股,笑着施礼道:“重耳见过公孙姑娘。”

公孙无景不动声色的地避开一礼,随口敷衍道:“见过公子,如公子需经过此地,那我等不敢阻拦,请!”说完做出一个请走人的手势。

弧射姑觉得该自己出面了,岂可任公子权威被这臭女人任意践踏。

“哼!天下之大,莫过周王,晋国之地,我家公子何处不可游。”

说完向重耳施礼道:“主公身为晋室少主,岂能容外人随意断城要道,这传出去,大王与公子的脸面往哪搁。”

重耳与介子推暗道一声好。

伊况与公孙无景立即色变,相互对视一眼,均觉得有些棘手。任齐多么强大,可晋也不容小觑,更何况是在他们的地盘内,撕破脸没有任何好处。

伊况眼神一转,笑道:“上至我王,下至臣民,均十分珍惜与晋的友谊,说不尊重那是在挑拨两国联盟,此言差也。何况乎晋王也非常重视弄玉婚案,公主至今也下落不明,难道身为晋之臣民就不想找出凶手,或许还能迎回弄玉公主也不希奇。晋王心里不定比公孙家族更焦急,否则到现在城防与禁卫队都没出现,这证明……”

重耳接口道:“我王虽想解开迷团,可不想因此而影响晋之民众的生活,你们堵人大门,阻止通行,现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绝非君父之意,更不想扩大事端,如你们拿到证据,不必你们出手,我也不会放过那些贼子。”

“还需要证据吗?公孙家在晋的仇家就此一家,且之前那女人多次扬言要让我哥来得归不得,更何况也只有娄家才有如此财力,请得大批杀手,否则谁还能做得如此干净,不留半点痕迹。”公孙无景愈说愈是愤怒,”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娄族紧闭的大门忽然大开。

娄无尘俏然出现,目光先在重耳处停留片刻,而后投向公孙无景,冷冷道:“没错,我无时无刻不忘杀夫之恨,即使现在公孙榷已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他如活着,我亦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可惜,上天好不公道,竟然没让去亲手杀了他。”

公孙无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啸,原本秀美绝伦的美眸放射出狰狞之光,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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