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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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夫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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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后退开,瞪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冷,唇畔吐出冰冷的话语——

“杀人凶手!别碰我!”她憎恨地看着他。

“均均小姐?!”芝儿和缇儿不敢相信她的转变。

她看向何凤栖的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样,既憎且惧。

心猛地一震,何凤栖坐在床沿,压抑下内心的痛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为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

他询问的语调依然平淡,但眼眸却已经变得深沉,手指紧握得都泛了白。

“我亲眼看见易家二十余条人命,全死在你手里!是你残忍地将他们一个一个砍杀肢解!你不是人——”均均痛恨万分地控诉道。

四周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气。

易均均的记忆,竟然发生了严重的错乱!

“均均小姐,不是这样的,你家人根本不是阁主杀的!难道你忘了,当时阁主明明和你在‘花雨楼’里,他——”芝儿着急着想要澄清事实。

“他是杀人凶手!我亲眼看见了!杀人凶乎——”均均缩在角落里,狂乱地大叫。

何凤栖对她伸出手,当她十分惊惧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时,他眼中掠过一抹哀伤,手顿了一下,接着才又飞快地点向她的睡穴。

均均闭上眼,身子软倒。

何凤栖接住她,轻柔地将她挪回床中,让她躺平。

然后,在大家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何凤栖冷着脸,忽然抬手就往房中的桌子一劈,“轰”的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除了被点了睡穴的易均均外,房内的所有人全都傻了眼,一片静悄悄。

大伙儿都知道何凤栖一向慵懒成性,脸皮子上除了笑,其他表情都懒得摆,就连发脾气骂人都懒,若惹毛了他,顶多就是冷笑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就把看不顺眼的人给砍了。

总之,众人就是从来没看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

何凤栖压抑着呼息,紧握着拳,感受着从手部传来的麻痛感。

这一点点的痛意,根本比不上方才她看他的陌生眼神所带来的痛。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向灵动调皮,不曾沾染过如此浓重的戒备及恨意。

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没想到她醒来后,却将他视为可怕的洪水猛兽,甚至想躲开他……她的反应,他完全始料未及。

一阵阵陌生的刺痛感,从心口迅速蔓延开来,让他无所适从,一股前所未有的嗜血冲动,在他体内翻腾着,教他很想做些什么,将胸口那几乎难以承受的郁闷发泄出来……

本来他以为,不管她痴了、傻了、或是不记得他了,他都能承受,也决意要照顾她一辈子,毕竟她是他喜爱的人,而且她的家人亦是因他而亡的。

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顶多就是从白纸开始。他有信心,她最终会再爱上她,愿意嫁他为妻的。

可是,此时的她,对他充满了强烈的怨惧与恨意,他要如何再度接近她?

还是再重复禁制之术,让她将全部的事都忘了吗?

但禁制之术并非不能破解,他又能保证她可以遗忘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无法再次承受她刚才那样看着他的眼神……

“咳!凤栖,刚才……是怎么回事?呃……我、我不是问你劈桌子的事,我是说均均姑娘,她的记忆……”楚逸浪清清喉咙,打破一室吓人的沉默。

楚逸浪很努力地强装镇定,却因为太过小心翼翼,以至于越描越黑,惹来芝儿一阵又一阵的白眼。

楚逸浪无辜地对心爱的芝儿摊摊手,表示他真的尽力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均均被下禁制了。假冒易子康的那个人,所施的禁制之术比我还要霸道。”何凤栖对着大家苦笑了一下。

“她被下禁制了?那现在该怎么办?”雁鸣飞紧蹙眉头,看着再度昏睡的易均均,觉得十分头大。

他虽然号称神医,但能治的也只是身体上的伤病。

再重的伤、再难的病,他都有办法治疗,可是若问题是出在心智受控的话,他必须承认,他这个神医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除非找到那个人,问出解除禁制的暗语,否则……均均将永生无法回复。”何凤栖垂着眼,心痛地看着均均苍白的脸。

虽然他对于她的反目仇恨感到十分难受,但她饱受着痛失亲人的打击,还有记忆错乱的折磨,现在肯定比他更苦。

而且……她的苦,全是由他而起。想到这里,他怎么也怨不了她无端误会他是杀她全家的凶手……

想他何凤栖难得动情,没想到动了情之后,竟然成了敌人进袭的弱点。

情爱实在害人不浅啊……

他在心里落誓,若是均均无法回复,他何凤栖此生再也不动情爱。

“也就是说,均均小姐的禁制一日不除,她将会一辈子视你为仇人?”楚逸浪问道。

“嗯。”何凤栖淡淡地说。

“怎么会这样?”芝儿听了难过不已。

楚逸浪无言地搂住芝儿,她忍不住埋进他怀里。

缇儿望向夫君雁鸣飞,心慌地问:“你也没办法吗?”

雁鸣飞摇摇头。“禁制之术原本就是一种霸道的心智控制之术,若施用不当,会让人心智错乱。凤栖十分明白,因此不轻易施展,但其他会禁制之术的人,不见得会同样的谨慎施用。”

楚逸浪突然开口说道:“禁制之术极难学成,不是人人都练得起来的,因此传人很少,目前就我所知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凤栖,另一个人……则是凤栖的师弟。”

“凤栖的师弟?难道是他做的?”雁鸣飞搔搔下巴。

“或许。”何凤栖说道。

“可是,那人如果真的是你师弟,他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害你呢?你们以前结过仇吗?”楚逸浪合理地怀疑道。

何凤栖这种笑着砍人的个性,的确很容易招来怨恨,就连他自己为了芝儿被他耍得团团转时,都曾一度想海扁他,出出一肚子的窝囊气了。

“我没见过他。”何凤栖摇摇头。

“咦?没见过?”楚逸浪一愣。

“我踏入江湖之后,就没再见过我师父了。但我在好几年前,曾经听闻过我师父又收了一名弟子,据说师弟的天赋比我还高,或许这也是他的禁制比我更霸道的缘故。”何凤栖进一步说道。

“啊……不认识的话,这就惨了。当时他易容成易子康来到‘花雨楼’时,那态度分明就是在跟您挑衅呀!阁主,看来您的同门师弟,有点来者不善呢……”芝儿蹙着眉,担心地说着。

“或许是他刚出道,想要挑战师兄,一战成名?”缇儿猜测道。

“这也只有亲自见到那个人,才能知道他的想法了。不过,我对于是谁下令灭门屠杀易府的人,比较有兴趣知道。”

“一切的迹象,都隐隐约约地指向王爷府……依我看,可能要从皇室再追查下去了。”楚逸浪沉吟道。

“嗯。我想,我也有必要再进宫一趟,去跟一位老太太见个面,聊聊天了。”何凤栖冷冷一笑。

第八章

“小伙子,你来了?”

雍容华贵的皇太后,正端坐在内殿里喝着茶,忽然,她抬头对着角落笑道。

“皇太后身体真健朗,耳聪目明,我才刚到,太后一下子就发觉了。”何凤栖笑着从角落的暗处现身。

“本宫正在喝茶,一起来品尝吧。”皇太后热诚地招呼他。

何凤栖落落大方地坐下。

“这是皇儿今日刚赠给本宫的,是南方今年最好的茶。”皇太后亲手斟了一杯茶给他。

“多谢太后。”何凤栖接过茶后,便放在桌上,对于皇太后亲手斟的茶,碰也不碰。

皇太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他搁置在桌上的茶杯,然后抬眼笑道:“小伙子今天来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何凤栖也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后,有一件事情想请教。近日,我那三个月后即将与我大婚的未过门妻子,全家突然被不明对象给灭了门,她自己则被人施了禁制术,而我‘烟波阁’在皇城的重要据点‘花雨楼’,也被人当街掀了底,不知是不是因为您将我‘烟波阁’的行踪及秘密,告诉一位痛失爱子的老王爷了?”

“那位老王爷痛失爱子,认为他儿子的死与皇上关,因此跑来跟本宫吵了一顿。本宫实在是因为爱子心切,怕他对皇上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所以不得不以一些消息来安抚他。”太后露出为难的表情。

何凤栖冷笑以对。

“太后实在高招,先将诛杀小王爷的‘烟波阁’供出来,将老王爷痛失爱子的恨,从您及皇上的身上转向‘烟波阁’,然后再利用老王爷的势力,想要一口气挑了我的‘烟波阁’,永除后患,是吗?”何凤栖眼神犀透地看着太后。

“本宫并没有想得这么远,当时只是想保护皇儿罢了。至于老王爷做了什么事,绝对不是本宫授意的。”太后无辜地摇摇头。

“我知道,老王爷灭杀我未婚妻子全府,又神通广大地找了同样会禁制之术的人来制住我,这全是老王爷他自己谋划复仇的举动,皇太后并没贡献任何计策。”

“你能了解就好。”太后笑道。

“太后,下令灭了我未婚妻子一家二十余口的人,我不会放过,但太后借刀杀人的这笔帐……凤栖也不得不算下去。”何凤栖轻声说道,笑意逐渐变冷。

发觉他身上开始透出杀气,太后这才收起笑容,严肃地叹了一口气。

“‘烟波阁’是收钱帮人办事的杀人组织,当初本宫能出价请你们帮忙,别人也一样能对你们出价。”

“太后应该知道,我们‘烟波阁’做生意并非来者不拒,想要接哪一笔生意,还得看我的心情,不想接的生意,就算捧上天价,‘烟波阁’仍是不会接。当初既然接了太后的委托,就已经表明‘烟波阁’的立场了。”

“话虽如此,本宫仍然无法完全确定‘烟波阁’是不是能成为本宫的盟友。本宫在后宫待久了,不轻易信人,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你选择与我站在同一边而已。”太后无奈地说。

“我可以选择与老王爷对立,但也可以选择与太后对立,甚至选择接下太后敌手的暗杀买卖。皇室的确势力庞大,但受制也大,总比不上‘烟波阁’这个同样势力庞大,但却更加随心所欲的江湖组织吧?若是相斗,谁也没好处。”何凤楼的脸上仍然带笑,但语气已开始透着狠厉。

听见他放肆又大胆的威胁,皇太后眯起眼看着他,脸上有一瞬间浮起怒气。

何凤栖也不说话,就只是半笑不笑地回视她。

不一会儿,眼底怒气慢慢平息后,太后缓缓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好吧,本宫承诺,以后绝对不再动‘烟波阁’。为了赎错,本宫劝告你,快点赶去‘皇恩湖’湖畔的废楼船。你心爱的未过门小妻子,恐怕已经被老王爷请去废楼船作客了。”太后语气平缓地说道。

她的语音刚落,角落里的暗道突地“砰”的发出好大一声声响,差点惊动了门口的侍卫及宫人。

楚逸浪气急败坏地从暗道闯了进来。“凤栖,刚才有数批内侍高手,以调虎离山的方法打进‘烟波阁’,趁乱挟走了均均姑娘!”

闻言,何凤栖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楚逸浪也立即跟着向暗道奔去,跑到一半,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回头。

“皇太后,失礼了,这是危急情况。”他很抱歉地对她行了一个礼后,才又匆匆地向暗道跑去。

皇太后扯了一下脸皮,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挥了挥手,目送楚逸浪跟着何凤栖身后,消失在暗道里。

当他们走后,皇太后才蹙起精细威严的柳眉,看着桌上另一杯完全没动过的茶杯。“那小伙子还真精,浪费了本宫一杯好茶。”

太后将残留于指甲内的白色粉末尽数挑至杯中,随手将那杯已暗中掺了毒的茶水倒在地上,然后召来内侍,很不满地碎碎念。

“真是的,本宫这儿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随意地让人来来去去了?”

“禀、禀太后,上、上回已经听了太后的令,将,将……将暗道给封死了。”内侍抖着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呀!

“这殿里的暗道怎么这么多?上回他使用过的暗道封住了,这次那小伙子又是从哪里钻进来的?”皇太后忍不住抱怨。

“小、小人不知……”内侍几乎趴在地上,已吓得冷汗直流。

“算了、算了,赶快再找出暗道,给本宫封死,别再让人进来了!”皇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

说归说,其实她还挺好奇,下次何凤栖那小伙子如果又想来的话,神通广大的他,会从哪里冒出来呢?

“唉呀,年纪大了,怎么对这种事开始期待起来了呢?”

太后摇摇头,继续喝着她的上品贡茶。

何凤栖带着楚逸浪来到“皇恩湖”湖畔的废楼船时,厉痕天早已在楼船下等着。

“凤栖,是我的错,没有守住‘烟波阁’,让均均小姐被人抢走了。”厉痕天一脸自责,嗓音低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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