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梦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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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梦天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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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下……我再说一句就好。”她开始跟定员寅大夫展开拉锯战,拼命拉拉扯扯。“我没钱送什么好东西回馈你们,也没能力为你们做什么事,只能送你们这个小小的愿望……你不要一直推我嘛!”她不爽地反抵着额寅大夫。

“你再不走,人家秋迁队伍可就不等你,直接上路。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劲儿?!”

“你怎么能说我是胡说八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它不灵?”她骂归骂,却被额寅大夫的过分理性伤到她的一片好意。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布占泰为难地拉扯着这一老一小。

“我巴望你这种小带子能起作用还不如匪徒你给我多磨些药去。”

“啊哈,你输了!还说我的幸运带没用,这下你可铁齿不起来啦!”她午间地塞了另一条她亲手编的幸运带在布占泰手里。

“幽灵姑娘?”直到布占泰听悠理在他耳边一句快速的低语,他才知道这是给谁的。

“什么叫铁齿?”士兵们各个不明所以。

“呃……那是台语的一种语法啦!”要她用普通话解释还没台语来得贴切咧!

“还跟我扯什么屁话鬼话,快去跟人家会合!”额寅大夫急得直跳脚。

“你不是希望我帮你多磨些药吗?”悠理得意忘形地哼哼邪笑:“回去你帐里看看吧,我帮你磨晾的药草够你用到明年啦!看你还敢不敢说我的幸运带没用!”

“你……”

“小心血压啊,老大夫!”不等额寅大夫必飙,她倏地冲到帐外开心地向大家挥手,“拜拜,你们好好保重啊!”

来不及挽留,来不及告别,大家在她淘气而愉悦的闪电告别下,错愕地眼睁睁看着她走。

“这个死丫头!”额寅大夫低咒一声,便转身回他帐里去。没人拦他或叫住他,因为他声音里的微微颤抖已经传达了他心里最起初的感受。

布占泰难过地看着掌中那条额外的幸运带。幽灵姑娘待会儿应该会在秋迁队伍里看到额寅大夫偷偷为她准备的行囊吧。这个傻姑娘,自己的事不好好打理,净为别人想这些小点子做什么?

他明明感觉到悠理和宣德之间有某种情愫在流转,是他想太多了,还是真有这个可能性?

她和大家也不过是短暂相逢,为何别离时分会令大家如此难过?

“布占泰,你手里怎么多一条带子?是幽灵姑娘额外给的吗?”一旁的士兵见他一别快掉泪的样子,连忙替他打气。

“不。这……这不是给我的。”他的还正系在左腕上。“这是她想送给宣德大夫的最后——”

最后!什么最后!连个开始都没有又哪来的最后?

“至少也该让他们俩有在一起的机会!老是一个忙军务,一个忙杂务,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惩处,这算什么嘛!布占泰气得狠一甩手破口大骂。

“布占泰,你是怎么了?”

“瞧你瞧你,你手腕上的带子被勾下来了,干嘛发这么大火?”

“真是……”他焦急地快快捡起掉到地上的幸运带,重新系上。“她特地亲手编给我的东西,我怎么……”

“别难过了,带子掉了是好事,说不定你的愿望还会因此……”

“布占泰,快到将军帐内,将军传宣德大人商谈要事,你快跟去一同候命!”传令兵突然冲进来的一句大喝,让他错愕得没注意到又掉落到地上的幸运带。

将军下令,命宣德顺道护送雪格格回京,悠理也一道同行,方便宣德暗中探查她的底细。

打从离开塔密尔,宣德就一路臭着那张冷脸,悠理则乐得像是由地底蹦上云端的小麻雀,一直叽叽喳喳的笑闹个不停。

要不是傍晚时分大风渐起,不得不提前扎营,宣德已经火到差不多想勒死的地步。

为什么就在他已经下定决心放下感情,成就功名的时候,让他的命运又和小妖女缠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将军托付的神秘任务——悠理与这次弹药库爆炸中生死不明的副将军费英东会有何关系。

当宣德在帐外深思,看照士兵更替马匹的同时,帐内负责生火煮食、打料杂务的悠亘和布占泰则是叽哩呱啦地忙着串门子。

“还好宣德大人追得快,把你从迁徙队伍里抓回来,否则你随队西迁,他带军东行,这辈子岂不就此分离了?”

“布占泰,要是你是女人就好了,不然你实在无法体会他来找我时,刹那间的感动。”

他不必身为女人,只要看悠理那双充满银河宇宙,星光闪烁的梦幻眼眸就可以理解了。

那真是她这辈子最浪漫的回忆,当她强掩难过,故作坚强的和队伍西迁的同时,她觉得真是此生最灰暗的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会流浪到哪里,不知道会重新过什么样的日子。说真的,当时她心中怕得好想哭。

就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远方驾马奔来的身影让她霎时分不清是梦是真。不管宣德是奉了什么旨赶来抓回她,前往北京,他朝她奔来的那幅景象,简直就像童话里拯救可怜兮兮的痴情王子。

“就算当时他是开口要我跟他一起下地狱,我都愿意。”她双手交握在胸前,一片虔诚。

“不会下地狱,只是去北京。”布占泰服了她那颗不智取是什么东西做的怪脑袋。“喂,幽灵姑娘,魂归来兮,你的茶水烧到哪去了?快回魂哪!”

“扫兴!”破坏少女美梦的扫把星。“那个应该还给我了吧。”她伸出手掌。

“哪个?”正忙着烘烤干粮的布占泰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

“本来要你转交给宣德的东西啊。”悠理的脸都红了。

“在这里。”布占泰若有所指的暧昧一笑,将幸运带递还给她。“自己的感情事就该自己负责,别出心裁最后的重要步骤上叫别人替你跑腿。”

悠理会意地嘿嘿笑。“好啦,下次我会亲手交给——”

“你们两个还在摸什么?”宣德一进帐内就大发雷霆。“用完饭后统统滚回自己的地方休息!茶!”

“啊……”悠理现在才想起来她忘记打茶砖了。“还没煮好……”

“是真的没煮好,还是根本忘了煮?”连煮茶的大锅都还倒扣在布上,也敢撒谎!

“既然明明知道我什么也没弄,还凶什么嘛?”她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着。

“你最好搞清楚,这不是郊游踏青,虽然将军命令我北京之行要带你一同去,他可没说不准我半路把你扔到瀚海里,少一个净会作乱的妖孽同行!”

宣德每次也只是吼吼而已,从没真的对悠理动过手。要是对其他人哪,他可是根本一声不吭,先斩后奏。布占泰边想边安心地烤着食物,放他们两人闹去。

“北京漂亮吗?”她只看过现代北京,还没看过清代的。

“我想北京的牢房应该很漂亮。”宣德双手环胸地眯眼怒瞪悠理,看她七手八脚地捡滚到老远的锅子,将茶砖打溅到毯外的沙土地上的拙样,他很怀疑自己能继续忍到抵达北京。

“你讲话很毒耶·你不能老觉得自己高兴就好,都不管别人心里的感觉。难怪你的人际关系不好,每个人都怕你。”要不是他实在太帅、太性格了,她恐怕也会和大家一样,尽量离他远点。

“我讲话很毒?”他不爽地冷冷挑起左眉,哼笑着。

看来他不讲话的时候似乎更毒,她就见识过。例如现在她努力不去想,却硬在她脑中逐渐浮现的两条血淋淋的手臂……

“我们真该找个时间沟通一下,有的时候你的专横真的很让人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是很有气魄,但拿这种气魄压迫女人就很差劲。

“你的手脚最好比嘴巴勤快些,我这里不需要罗哩叭嗦的笨家伙。”一个小女人也胆敢当着他的面批评他,她活得不耐烦了。

她重重地把煮茶用的大锅放在火柴架上。“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这种态度还说得过去。如果没有你最好坦白把话说清楚。”

她从一早就为自己突然被叫回来与宣德同行的事高兴,可是他的态度在在显示他对此一点也不开心。

“你就不能友善一点吗?”她两手叉腰地与他对峙。“我和布占泰一路上都在努力营造快乐的气氛,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大家的情绪都弄糟?”

“幽……幽灵姑娘……”布占泰还来不及调解,就被外头的士兵请去帮忙安顿马匹。

“如果你不高兴有我和你同行,你可以直说啊,这一路上的长途跋涉,死气沉沉的走也行,开开心心地走也行,为什么不能选择比较好的方式完成这次旅程?”

宣德微扬下巴,似笑非笑的睥睨着正气凛然的悠理。

“布占泰说,你迷恋我。”

他毫无预警地转变话题,让您理原本愤慨的小脸突然炸成一片通红。

“乱讲!布占泰他胡说,我哪会迷恋你!”她像是站在火烤铁板上似地,又急又跳。“你不要岔开话题,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很严肃的事。”虽然她有点想不起来刚刚他们到底计什么。

“难怪你老是搬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找我麻烦。”不过他地抹不悄的冷笑下多了些得意的成分。

“你少臭美了,我跟你提的全都是很正经、很重要的事,少扭曲我纯洁的动机。”奇怪,她总觉得自己愈吼愈慌乱。“我希望你别那么不近人情,老给别人很大的压迫感,至少你可以试着对别人友善一点,让大家相处的气氛更和谐。”

“何不把你嘴里说的‘别人’改为你自己?”他就这副德行活了二十六、七年,从没人向他如此抱怨过,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天经地义的。“你该项不会笨到期望我对你温柔吧?”

“鬼才会那么想!”她这一句可骂到自己了。“你滚到外面发扬你压榨属下的大人权威去,少在这里妨碍我工作!”

“你搞清楚,这是我的穹帐,要滚也应该是你滚。”他低柔地吐出轻蔑地语句,狂傲地冷笑着。

“你居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她简直不敢相信,他都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还对她这样?

“这帐里只有笨女人,哪来的弱女子?”

这个烂男人……“对,是我笨!我脑袋秀逗了才会喜欢你这种只有脸皮可以看的家伙!”糟糕,她好象泄底了。

“喜欢我不打紧。”从小到大他不知被多少女人爱慕过。“可你老是黏在我身边死缠烂打做什么?想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气煞人也,他那副鄙视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这样污辱我纯洁的心灵?!谁像你一天到晚只想着黄色的事情!我是很单纯的欣赏你……的外表而已,少把你自己吹捧得活像万人迷。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才不会动不动就想到限制级的事情去!感情是很神圣的,尤其是两人之间微妙的感觉,都要先了解彼此再渐渐——”

“男人与女人,都是先由了解彼此的肉体开始,那的确会有种微妙的感觉。至于神不神圣,见仁见智。”他盘坐在地毯上,轻松解下厚重外衣。

“你不要随便扭曲我的话!”她吼得脸红脖子粗,连锅炉都微微震荡。“我说的是很纯洁的交往!很……很高层次的精神境界!”

“你还没被男人碰过吧?”他哼哼低笑,垂眼拍打着外衣上的尘土。

“那又怎样?”

“难怪。”他的笑容更加不屑。

悠理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意,但由他的态度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受到污辱。

“你真的很低级,满脑子只会想到‘那种’事!也许天下男人都是这样,有着千古不变的好色本能。但至少有的男人很有格调,不会一见女人就只想到……要‘那个’。”

“快点泡茶!”这女的吵死了。“如果你连这种轻松杂事都做不来,明天就到外面照顾马匹去。”

“吼什么吼,你有话不能轻声细语好好说吗?”他居然态度一转开始使唤她。“我是看在布占泰忙不过来的份上才帮忙这些杂务。你少摆大男人的架子来压榨我。如果是在二十世纪,像你这种大沙猪铁定没人爱!”

“我不缺女人爱。”他甩也不甩她,专心脱靴。

嗯,他的确有不缺女人的本钱,那她的“情敌”到底有多少个?

“听……听布占泰说,你老家在北京,那你这次回去就可以顺便探望妻小了吧?”很好,就是要用这种不经意的自然语调。

宣德实在服了她,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脸上有这么多种变化,刚刚她还在害羞,突然就发飙,现在又故作老成地刺探着,他几乎只要看她生动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指的是我哪一个老婆?”他突然很想捉弄她。

“哪一个?”她的眼珠子差点暴凸出来。“你到底有多少女人?”太不纯洁了,这么花心的男人,就算再帅也没有当白马王子的资格。

他没有回答,只以一种胜利者专用的倨傲冷笑斜睨她。

一看他这德行,悠理就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qi书+奇书…齐书听起来酸味十足,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吃醋,这样的情势对她非常不利,完全都是他在轻松占占上风。

死布占泰,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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