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按摩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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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按摩师日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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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哟,我真的急用啊!”
  “好好好,一定!”
  许朵说,我那时额头上早已结出了许多硕大的汗珠,那些汗珠一会儿便连成一串,沿鼻子这座分水岭分两路流下,汗水混合着眼泪,在下巴处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他的胸前,淋湿了我大片衣衫。
  许朵怜悯地看着我这个她从来都佩服的男人,心想,意外真是厉害,竟然能让一个铁打的男人转瞬变成一个低三下四的可怜虫!可笑自己还要找这样的对象!
  “喂——”
  ……
  “喂——”
  ……
  许朵说,她当时真想冲进来,阻止我再拨那些无用的电话,然后狠狠地告诉我,以后别他妈再相信那些所谓的朋友,一切都要靠自己!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继续看我拨电话,一直拨到我把电话薄翻到最后一页为止。
  好长一段时间,电话亭里都没有声音了,许朵看时,才发现我头靠在墙壁上,双眼呆望着顶蓬,眼泪正决堤的洪水般奔泻。见此情景,她将手捂了嘴,因为她感觉她的鼻子已经不争气地发酸,一种痛哭的感觉再次向她袭来,正如听见医生宣告说许晴成了植物人一样,那种痛哭的感觉,说来就来,只要鼻子一酸,眼泪就来,嚎啕声便会发出。
  她掏出纸巾,揩了揩自己的眼睛,立即想起了电话亭里的我,忙将全部纸巾递了进来。我却仍然呆站着,根本没见她递上来的纸巾,许朵只好用拿纸巾的手拍了拍我。
  我似乎立即惊醒了过来,低头看时,见一只白皙的手,正拿了纸巾拍自己,惊讶地顺手看去,却见小姨子脸向着一旁,眼睛红红地正眨巴。忙接过纸巾,揩了眼泪,正了正衣衫,走了出来。
  “怎么样?”许朵明知故问。
  “什么怎么样?”我假装不解。
  “钱啊?找好没有?”许朵说,她用眼睛盯视着我的眼睛,极力想窥视我会不会在她面前说谎。
  我回答说:“找好了,有个朋友答应借五千给我救急。”
  许多说,我那时语气和脸色都变得非常平静。但她一见我那德行,就气得想立即给我一个耳光,可是心里一转又压了下去,而且说:“既然借到钱了,那我就陪你去取,好不好?”
  我当时哪里肯让她一起去取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钱,只好支吾着说:“你还是回去守着你姐姐吧,爸爸和妈妈岁数大了,在那里可能照顾不周到。”
  “算了吧姐夫,我听你从第一个电话打到最后一个,你还瞒得了我?”许朵冷笑着说,“姐姐马上要出院,我们得尽快找到钱才行!”
  她说,那时的我无言地站立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后来便干脆闭了眼,让自己的鼻翼迅速地翕合,却极力地忍住了袭向鼻子尖的那种强烈的酸痛。
  第四章 借了高利贷
  当许朵告诉我那天她是怎样替我借到钱的的时候,我差点没气死!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良心上有千百把刀子在狠狠地扎。
  有时想想,我真是太窝囊不过了!一个男人,弄到要小姨子卖处借贷的地步,活着还有什么劲!
  她说,她当时紧盯着我凄凉的脸,咬牙作了个大胆的决定。
  “跟我走,包你借到钱!”她说。
  “真的吗?”我听得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
  “难道都这时候了我还逗你玩?”许朵说,恨不得抽我一耳光!
  我一直就想,也许她当时抽了我,我说不定就醒了。可是她没抽,结果是让我那天一直都醉酒一般地浑浑噩噩。
  汽车里,许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则坐在后排,我们都一脸的木然,谁也没有说话。
  汽车在人民大道的飞鸽楼门外停下了。我们两人下了车,许朵对我说:“姐夫,你就在楼下等,我去帮你借!”
  我当时竟然还懂得惊讶:“是我借钱呢,我总得出张借据吧?不进去怎么行?”
  “我帮你出得了!里面的老板是我哥们,你放心好了!”许朵说着,咚咚咚地上了那几级大理石台阶,推开门便进去了。
  她上到六楼迪厅,走进乱糟糟的舞池,尽力朝吧台挤过去,偶尔一个男子狂扭着屁股拦住她的去路,她便也跟着扭着自己的肥臀应和一下,这样挤了好一阵才挤过去。她跟吧台里的小姐唧咕了一阵之后,便朝后台走去。到后台门口时,一个站在那里的小男生弯腰鞠了一个躬,然后领着她进去了。
  在一间像是办公室的屋子里,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躺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里,将一双臭脚脱了鞋子搁在桌子上,见许朵进去,眼睛不由得一亮,忙将脚放下地去,穿好鞋子站起身来,伸手就来拉许朵的手,一边满脸堆笑地说:“不知朵妹妹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许朵将那家伙的手一把拍开,笑靥如花地道:“鸽子哥,一向可好?”
  “不好,不好!”叫鸽子的假装辛苦地耸耸肩,摊开双手,一脸的不满意,“鸽子哥想你呀,朵妹妹,想得鸽子哥都满脸掉肉了啊!”
  “去,去,去!”许朵一边娇嗔着,一边就靠近了鸽子。她说,她当时用她那嫩葱一般的食指轻轻在那家伙的肩头一点,就把他点倒在了老板椅里斜躺下了。然后她双手朝天一抖,将宽大的衣袖褪至肘旁,挽了挽,露出了鲜藕般的小手臂。站立在鸽子的背后,她腾出了那双让男人见了陡生淫心的手,伸出那十根柔荑,在他的肩膀上一阵揉捏,然后呵呵笑道:“鸽子哥,小妹我今天可是来求你帮忙的哟!”
  我想着自己的小姨子给那么一个恶心的男人揉捏肩膀,我就觉得心里难过。
  “朵妹妹的事就是鸽子哥我的事,尽管开口,尽管开口!”鸽子一边享受着许朵的揉捏,一边将粗糙的手向后摸向许朵的大腿。
  许朵说,她为了借到钱,只能忍着,只是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让开自己的腿。那厮得了便宜,变得非常大方:“朵妹妹莫不是又缺钱花了?要是,尽管开口说!你是知道鸽子哥的脾气的,不喜欢扭捏!”
  “好!”许朵说,她当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停下手指的揉捏,转到鸽子的前面去,盯着那厮的眼睛说,“借给妹妹我五千块,我有急用!”
  “五千块?”鸽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多啊?”
  “鸽子哥,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许朵嗔道。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鸽子不解地问。
  “你没有问钱的用途的规矩吧,鸽子哥?”许朵睨视着他,手便挽住了他的臂弯。
  “没有,没有!”鸽子眯缝着眼笑道,“鸽子哥不是关心你嘛!”这厮说着,手便在许朵那张吹弹得破的粉脸上摸了一把。
  “总之是有急用!”许朵正色说,“说吧,什么条件?”
  “你看,好像你鸽子哥要趁人之危似的,你把你鸽子哥想成什么人了?”鸽子假装生气地说,“不过,你知道你鸽子哥心里怎么想的,钱给你可以,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我是借!不是——”许朵说。
  “看你,说得多难听!”鸽子笑着又站起来,“鸽子哥的心思你还不知道?”那厮一边说,一边淫笑着,就将自己那张厚厚的嘴唇凑向了许朵的樱桃小嘴。
  许朵将身子闪了一下,躲开了那张嘴,虽然心里厌恶,却还得吃吃地笑着道:“鸽子哥,不就是想那个破事嘛,先借钱,要是小妹一月内还不了你的钱,再照你的规矩办!”
  鸽子听得这话,精神忽然一震:“此话当真?”
  我当时的震动比鸽子还厉害,一把就将许朵抱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后来你是不是就——”
  她点了点头,流着泪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当时便松了许朵,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直到许朵哭着把我的手抱住。
  许朵说,她当时还得撅着嘴,假装撒娇说:“鸽子哥,你说小妹几时说话不算话了?”
  “好,鸽子哥就喜欢你这脾气!”鸽子坚决地一挥手,“就这么定了!”这厮手挥出,落下的当儿,顺势就抱住了许朵的细腰,一用力,许朵就进了他的怀里。亏他挺着个啤酒肚,竟然将许朵的脸按在了他那肥厚的胸脯上。
  许朵动弹不得,只好告饶:“快给我钱,我马上要用它!”
  “别急呀,让鸽子哥亲亲你!”鸽子似乎欲火升腾了,满脸的红晕。
  “鸽子哥是要用强吗?那好,等小妹像死人一样躺好,你上吧!”许朵说,她当时只能冷漠地说,一边便要解自己的衣服。因为她知道,鸽子虽然色胆包天,但他不喜欢用强,也不喜欢那种勉强来的交合。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鸽子松了手,笑道,“道上朋友都知道我不喜欢那种!”
  “拿钱吧!我马上就要走!”许朵趁热打铁地说。
  “好,我叫出纳马上给你五千,你立个字据就是。不过,到时要是还不了,你可得兑现你自己的承诺,你应该知道,鸽子哥在道上的规矩!”
  许朵哪能不知道呢?但她不想再听他罗嗦,一把拉了他就往外走,找出纳去拿钱去。
  出了迪厅,见我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许朵心里便一阵痛:痛我这个曾经坚强的男人,今天竟然沦落到这地步,竟然要靠小姨子卖处来交老婆的住院费!
  可悲还是可叹?
  见许朵出来,我忙迎上去:“怎么样?”
  “顺利完成任务!”许朵强笑着,我哪里能看出里面的蹊跷来。
  “走吧。”她又说。
  我听说她已经借到了钱,既不管钱是怎么借到的,也不管有什么附加条件,只顾得一脸感激和佩服:“妹妹,你可真行,哥可真得谢谢你呀!”
  “得了,别说得那么肉麻。许晴可是我的亲姐姐耶,我也有义务帮她做点什么的吧?”许朵说,态度冷冷地。不知道怎么的,见了我这个堂堂大男人的窝囊样,她心里的那份崇拜消失的同时,陡然而升的一种愤怒让她很想和我干一架似的,说话便冷冷地了。
  “可是——”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没说出来便被她打断了。
  “别可是了,走吧!”许朵手一招,一辆的士在我们面前停下,她身子一弯便钻进了汽车。
  我再顾不得感激,也连忙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子。
  现在我终于知道,鸽子的规矩是什么——高利贷的月利率是百分之二十,如果到期还不了,许晴就得跟那个大肥猪睡觉!
  许晴曾经和那厮戏说自己一个女大学生,破处费起码得一万,那厮他娘的一直记得!
  第五章 家破人未亡
  回想起那一天,可真是觉得漫长。
  当我神志清醒过来,在家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许晴从医院弄回家,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在另一个小区住的岳父母讲定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搬过来暂住,便离开了。临走时岳母还千叮万嘱,要我一定要照顾好许晴。看他们不放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这是不放心自己呢。我不好作什么辩解,当时就只想,让事实来证明吧,现在多说多表白也没有意思。
  许朵因为下午有课,从医院出来就已经走了。
  等他们全走了,在这三室一厅的空空的家里,我陡然感觉到了死一般的寂静,而且似乎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送走许晴父母,我每间屋子都进去了一下。
  三间卧室,除了自己和许晴住的那间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台空调,一张梳妆台,其他两个卧室全空了。地上扔了不少破旧,看上去满眼狼藉。屋顶上织了不少蜘蛛网,网上粘了不少昆虫的空壳。窗玻璃上也满是灰尘,透过玻璃往窗外看,也不知道是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呢,还是窗玻璃上灰尘太厚,我当时有一种人生也灰暗到了极点的感觉。
  最后我陪坐在了许晴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原本俏丽现在却苍白扭曲的脸,大张而发紫的嘴唇,伸得很长因而口涎直流的舌头,微闭因而显得无神的眼睛,喃喃地自说自话:“晴儿,我们终于回家来了!回家多好啊,省了住院费,看护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费用。我知道你是节约人,你一定不会反对我把你接回来的……”
  我想我当时只是想告诉她,我是被逼无奈才把她接回来的。
  “晴儿,我很对不起你呀!”我继续说,“我没能保住你存在银行里的那二十万!救你的命要紧呀,我总不能为了我们还没有怀上的孩子的前途就不救你的命了吧?我宁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你的命呀!保住了你的命,才能保住我的命呀!没有了你,你说,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呜呜……”
  我想我当时哭一定是真诚的,因为我没有理由在一个植物人面前演戏。
  “晴儿啊,我想好了,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让你苏醒过来。虽然我用光了你的钱,还在你父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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