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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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阁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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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切地说,是苏丹青对岳淡然不甚理睬。

    岳淡然大约猜到他态度急变的缘由,却想不出方法解开彼此的心结。

    苏丹青也很纠结,偏偏她一句辩解的话不说,对他的刻意冷落更是逆来顺受到旁人都看不过去,这样一来,无异于是她自知有愧,默认失节。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若无其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从此不再提及,还是促膝长谈,把话摊开来说?

    遮掩着跳过这条沟壑,他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若直言问她真相,又恐怕听到她对岳思凡至今不能忘情的表白,上下不能纠结了这十几日,最后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元夕晚宴,举家合乐,苏丹青与岳淡然却各自绷着脸不自在,苏庄主与苏夫人心里着急却无从插手,就连一贯粗枝大叶苏小妹也看出了端倪。

    吃过饭看过戏,下头的人安排放烟花,苏丹朱拉着岳淡然的手高声提议,“嫂子的逍遥剑舞的最好,不如趁灯节让嫂子拿烟花舞一段?”

    下头的人齐齐拍手,苏夫人面上应承,暗下却气炸了肺:药王庄虽不是高官府邸,深宅大院,有男女宾不同宴的教条,却还是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一个少夫人,又不是杂耍伶人,怎好在众人面前戏舞,就算药王庄身在武林,有些江湖气,让儿媳抛头露面也是从来没有的。

    岳淡然也隐约觉得不妥,但见群情高涨,就连庄主大人都含笑念头着默许,才不得不硬着头皮骑虎背,一手点亮烟花,一边动身耍起逍遥剑来。

    苏丹青站在角落瞧着光影玄华,赢得阵阵叫好声的女子,心中百味杂陈,一样飘逸的剑招,那耍剑的人,当初给他惊喜,如今却让他酸楚。

    苏公子正出神,就闻底下哗啦一声响……

    岳淡然瞬间就扔了爆炸的凶器,却还是被飞溅的火药烧了衣服伤了手。

    众人都吓了一跳,早想解救,苏丹青脑子一空,人已飞奔过去,“夫人!”

    岳淡然才欲说不碍事,双手就被满脸担忧的苏丹青轻捧在掌心仔细检查,“都是小妹出的好主意!”

    苏丹朱满心歉疚,呼天抢地凑上前,吓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嫂子伤的重吗?”

    岳淡然笑着连连摇头,“不碍事,皮外伤罢了。”

    苏丹青气的不行,“都烧的血肉模糊了还说是皮外伤?”

    众人都想凑过来瞧瞧岳淡然伤势,碍于身份不得上前;苏千顺哭笑不得地望着儿子关心则乱的模样,“还埋怨什么,带淡然去治伤才是正经。”

    苏公子将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拉起岳淡然直奔药房;岳淡然一路小跑着呼呼生风,暗自庆幸有这么一场意外,两个人才没之前那么尴尬。

    跟着苏丹青学医几个月,岳淡然还从未有幸光临药王庄珍藏名贵的“百草阁”,此一番阴差阳错误入圣地,她心里很是忐忑。

    几排药柜,层层格格,上头密封着外头求都求不来的珍品,岳淡然见苏丹青爬上梯子为她取了价值千金的雪融生肌膏,忙冲上去阻拦,“夫君,这么名贵的药膏,平日甚少开封,你怎敢随意取用?”

    苏公子才不理会,将小小的白玉瓷缸取下,拉过岳淡然的手用清水清酒洗了两遍,细细涂上药,“烧伤不比其他,莫非夫人想留一手丑陋的疤?”

    岳淡然想顺遂心情答一句无所谓,最终审时度势没敢开口。

    苏丹青皱着眉头问,“清酒擦在伤处,夫人怎么一动不动,连叫都不叫一声?”

    他满心都是心疼她的模样,她望着他,回报他的笑容夹杂了太多不明所以的酸楚情绪,“其实也没那么疼。”

    苏丹青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岳淡然上药,间或抬头瞧她一眼,“我从小就饱经折磨,痛的滋味比谁都知道。痛的多了,就渐渐学会了怎么忍痛。明明痛了却不叫痛的人,才是吃惯了苦最该叫痛的人。”

    岳淡然心中一动,禁不住伸出没伤的手去握他的手,“夫君自幼多病,必定受了许多苦。”

    苏丹青反手握住她,本就含水的明眸像蒙了一层雾,“苏家代代行医,救命数该尽之行尸;用毒行凶,杀阳寿未尽之走肉,如此逆天而行,才会遭受天谴。兴许是诅咒或是其他,代代药王的医术就算再高明,也无法根治注定要伴随自己一生的顽疾。”

    岳淡然暗叹:怪不得苏千顺那般蹉跎苍老,原来背后还有这个因由。

    苏丹青盈盈望着岳淡然满是怜惜的眼眸,哀怨着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夫人……让你嫁给我,的确是强人所难了,即便你心里有委屈,我却还是希望,你能陪我。”

    岳淡然靠在他怀里感受他的心跳,也将心比心地感知他的心伤,胸中愧疚的烈火仿佛要将她烧尽,“当初我就说过要一生一世陪伴夫君,你不记得了吗?”

    苏丹青将人抱的紧些,竟妄想将此刻绵延一个轮回,从此再不放手。

    “夫君……你压住我的伤口了,有些疼。”

    岳淡然不忍破坏来之不易的一瞬真情,忍的冷汗都流了半脸才喃喃出声;话才出口,苏公子就吓得慌忙拉开她的身子,“你傻了吗?为什么不早说!”

    岳淡然脸微微红,轻轻拉起苏丹青的袖子摇了摇当是赔罪。

    苏公子对这个不是撒娇的撒娇又爱又恨,岳淡然生怕他发作,先一步捡了个话来说,“常听木香白术说‘百草阁’收藏了许多不易得的奇毒珍药,却不知都有什么?”

    苏丹青一提奇毒珍药就来了兴致,将原本要说的嗔怪都忘到脑后,“收藏最贵重的,并非珍药,却是两个无方可解的奇毒。”

    岳淡然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如今竟也生出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那是什么?”

    苏公子故弄玄虚笑了半晌,方才抚着她的手直言答道,“一为人月圆,一为**蛊。”

    说是奇毒,怎么起了这两个俗气的名字,岳淡然有些想笑,“却不知人月圆奇在何处?”

    苏丹青皱起眉头,“人月圆的来由,说来话长了,夫人可知南瑜第一大魔道?”

    就算她从小养在深闺,却又怎么会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南瑜第一大魔道。

    “自然知晓,是黑虎门。”

    “黑虎门的历代魔尊都有个不可说的秘密,江湖鲜少人知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听到秘密二字岳淡然就打了退堂鼓,“既然是……机密之事,夫君不告诉我也罢。”

    苏丹青正说到兴起,怎么肯停,“黑虎门虽是黑道霸主,实则听命于朝廷,代代门主皆为皇帝效忠。明司与暗堂于朝野内外动作,黑虎门在江湖上行事。”

    这倒是岳淡然始料未及的。

    “人月圆是羁绊蛊主与蛊宿的血咒。历任黑虎门主继位之时便接下人月圆,誓一生与蛊主牵绊,供皇家驱策。”

    话到此处,岳淡然不知为何竟心生恐惧,“若依夫君所说,这毒并无解药,蛊宿之人如何……”

    “此蛊一接下,便再无根治之法,每年中秋若不饮蛊主之血,蛊宿之人便会受尽折磨,不出一年就会煎熬致死。”

    “蛊主就是皇帝陛下?”

    “皇位相传,人月圆的蛊主也血脉相传,蛊主只需接下上代蛊主的血咒,便与蛊宿有了牵绊,可随心所欲差遣蛊宿。”

    “这未免……”

    苏丹青摇头叹息,“历任黑虎门主都非等闲之辈,只要那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还在,皇家便会对其极尽尊重,纵使吩咐他们做事,也是相请大于委命,更与差遣手下的鹰犬不同。”

    苏公子的话并不能解岳淡然胸中的压抑,他见她阴沉着脸想心事,便笑着岔开话题,“人月圆是血盟,与之相比,**蛊更似寻常□□。”

    岳淡然喃喃自语了几句,问道,“这毒名叫‘**’,莫非是□□?”

    苏丹青笑着摇头,“说是□□也不尽然,中蛊之人并不会迷情乱性,只是那蛊虫若无食,便会啃食宿主的骨头,且疼痛的时辰日日累积,万虫蚀骨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岳淡然脸都白了,“天下间竟还有这么阴狠毒辣的蛊?”

    苏公子虽点头,却并无怜悯,“药王庄弄来这两蛊奇毒,实属不易,父亲钻研二十年,也找不到解这两毒之法。这两三年间我着手摆弄,也是毫无头绪。我们这些学医用毒的人,遇到稀奇古怪的毒,总想着凭双手找出解方。要是能做到制蛊之人都做不到的事,那才真有趣。”

    岳淡然心里虽不能沟通,面上却不好泼冷水,只有闷头不语;两人结伴出门,向高堂家严报了平安,借口劳累一同回了房。

    多日同异梦,苏丹青早就郁闷至极,当下虽还心存顾忌,却抵受不住情动自暴自弃放纵沉溺,扎在两人心头的刺,被一时的和解掩盖,悄悄藏在心底,纵使不见天日,也会在暗地里阴沉作祟。

 第52章 连理枝

    逝者如川,苏丹青对淡然日益钟爱,两人自从上元节后就再没红过脸,每日夫唱妇随,相对温柔,庄人无不称赞他二人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叶落之秋,维王殿下终于端着求医的牌子登门药王庄。

    岳淡然虽居深宅,却也知欧阳维这两年间于番地各处奔走,似乎正如吴梅景所说,图谋策划,竭尽所能揽握兵权。

    如今得闲为私事而来,大约是深谋部署终有初成。

    此次与维王殿下同行来药王庄的,还有一直跟在他身边,随他东奔西跑的岳思卿。

    按说一个女子为男子做到这种地步,等同于委身相许,然而这对有之间总像是少了什么,兴许是名不正言不顺才欠差违和。

    “殿下,从何时开始……?”

    不举的。

    苏丹青很是纠结,诊治隐疾本就有许多话难以直言问出口,何况对象还是高高在上的权王,真相如何,他是铁定看不到了,靠望闻问切跟盲人摸象没什么区别。

    苏丹青摸上欧阳维的脉时才知道他遇上的可能是个心病,如此就麻烦了,维王殿下的确有思虑过度,忧伤郁结的症兆,要说会导致房中事不利,也不是没可能。

    “大约是在我回京之后。”

    苏丹青本以为欧阳维是自来如此,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什么或天命或人为的事故。

    “殿下如今……”

    能举到什么程度?

    欧阳维一愣,“丹青诊不出来吗?”

    苏丹青笑的腼腆,“单看舌苔脉象,我并未查出异样,殿下可曾中毒,或是受伤?”

    欧阳维眯起眼轻轻点了点头,“回京后的确是遭人暗算……”

    就算曾遭人暗算身子也痊愈了,如今还不行那就果然是心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当初岳淡然大病那一场,他也没法在药石上下功夫。

    苏丹青禁不住皱起眉头,“若是心病,解了心结便是,要是外力所致,便要细心调养,也未必一朝一夕就有成效。”

    “这些日子进补不少,却不见起色,丹青大胆开方,你我尽管一试。”

    苏丹青谨慎地写了张方子,递给欧阳维,“殿下先服几剂,若是不成,我再换些药性强烈的。”

    维王殿下接过药方,大略瞧了瞧,小心翼翼收进怀里,起身对苏丹青道谢。

    二人一前一后出门,岳思卿迎上前,三人在院子里喝茶清谈,欧阳维随口说了句“好久不见小师妹”,岳思卿也笑着说想念二妹,苏丹青无法,只好叫送点心的木香白术请岳淡然前来与来客相见。

    自从上次分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岳淡然与欧阳维重逢时恍如隔世的照面,没有惊喜或快乐的实感,更多的却是时过境迁的慨叹。

    她日日在心里描画的他的模样,是不是已经与现实背道而驰了?

    欧阳维对岳淡然也很是淡淡,虽礼数周全,言辞恭敬,却刻意带着几分对待人妇的拘谨。

    这些年间他几乎遍走南瑜,说起奇闻异事也是滔滔不绝,苏丹青很是艳羡,他自幼体弱,不常出门,虽有**山水的游子之心,却无风餐露宿的旅人体魄,就算骨子里想做个肆意洒脱的游方郎中,却也不得不被困于一方动弹不得。

    眼看着苏公子听着故事入了迷,欧阳维更趁势口沫横飞,“这些日子下头送来的美女也不少,可惜本王享用不了。其实从前有个暖宫女挺和我的心意,只是她同神剑山庄的家奴私定了终身,竟丢下主子自己快活去了。”

    暖宫女?神剑山庄的家奴?说的莫非是归一?

    欧阳维神情无恙,岳淡然却觉得他意有所指,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心中更郁闷,“殿下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听岳淡然语气不善,苏丹青忙向她使眼色。

    欧阳维也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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