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素如菊(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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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如菊(女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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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定了如意楼的差事,邹衍兴奋地买了些菜蔬肉类回家,连着多少天未沾荤腥,她现在瞧着集市上的鸡都跟黄鼠狼似得眼冒绿光。

  她今日回来地有些早,邹老爹刚刚收摊回家,见到她手里提着的菜忙让她放下放下,说这不是女人该干的活。

  邹衍屋内屋外地转了一圈,没看见刑心素的人,才想起昨天他说过去万安寺了。

  这万安寺在整个黎郡也算有名,始建于前朝年间,相传那位一飞冲天的平民凤后便是在此初识了高坐庙堂的九五至尊,彼时香火鼎盛一时,到如今,辗转经年,虽然已渐趋没落,但其灵验程度在当地人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衍儿,那灾星今日去了哪,怎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爹一边择菜一边问着。

  邹衍为着“灾星”二字微皱了皱眉,这些天来忙着找工作,忘了该和爹好好说说心素的事情:“爹,他上万安寺为爹和我祈福去了。”

  嘴里这么说着,邹衍暗地里寻思着该怎么跟邹老爹开口。

  “要我说,你这几天也太由着他的性子了!这男人哪,就不能宠!”邹老爹略有些愤愤地将枯黄的叶片丢下,这口吻,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的。

  邹衍微觉好笑,蹲到老爹身边,帮忙拣起菜来,学着他的口吻道:“这男人哪,可不就是宠的。”

  邹老爹眼一瞪,脸拉长,又要开始赶人。

  邹衍几下躲过老爹来抢她手底菜的“魔掌”,低头随意道:“对了,爹,我今日在如意楼里谋了个职位。”

  “如意楼?”邹老爹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惊讶。女儿这几日确实乖了不少,每日必回家吃晚饭,也不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但突然跟他说在镇里最大的酒楼里谋了份差事。……天!那如意楼可是多少人使尽了手段也进不去的地方。

  “嗯。”邹衍不在意地应着,这不是她说话的重点,“心素常劝我要学好,要上进,我这次能进如意楼他功不可没,所以,爹,以后别再喊他什么……”

  “衍儿!”邹老爹突然起身,气势十足地大喝一声,惊得邹衍未说完的话便这么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你都买了些什么菜?够不够?今日爹要替你好好庆祝庆祝!快快快,别在这添乱,去打些酒回来,我记得你最爱喝了。那小贱蹄子怎么还不回来,饿着你可怎么办……”

  ——爹啊!您把人家要说得话听完好不好?

  邹衍哭笑不得。

  她觉得,今天这番谈话的效果与其预期的可谓南辕北辙、相去甚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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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秦姨请客那次,一顿自邹衍醒来最为丰盛的晚餐在邹老爹高涨的情绪主导下火热地进行了下来。

  刑心素秉持着一贯背景的作风,从头至尾努力扒饭。

  邹衍满意地看着脸色比起她刚来时已经好上几分的刑心素,再看一眼精神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十岁的邹老爹,心中暗自点头。

  夹一筷子红烧肉给老爹,夹一筷子炒土豆给老爹,夹一筷子烩扁豆给老爹……算计着差不多夹了五筷子了,趁老爹不是很注意的时候,快速往刑心素碗里丢一筷子菜……

  观察他吃得表情和速度,推测哪些是他爱吃的,哪些是不太受欢迎的……下次夹得时候心里便有了些数……

  ——啧,那忙乎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替她觉得累。

  可人邹衍手一挥,满不在乎道:“我这不是为了家庭的长治久安嘛!现代社会还有那么多婆媳不和呢,更不用说老爹一直以来对心素存有偏见……咱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一点点慢慢来。”

  ——好吧,算她说得有理。

  待到二人回房,邹衍仍是捧着本菜单加以研读——自然,这次是千真万确、不外传的名录。像如意楼这种能在岁月变迁、朝代更迭中屹立不倒的百年老店,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刑心素却早没了前些日子地恬静平和,虽拿着针线,托着衣物,可那神情一则以喜一则以忧,竟是坐立难安地动摇,甚至缝了半天连个扣子也没钉上。

  “心素,今日去庙里,可是遇上什么事了?”邹衍伸了伸懒腰,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便要摇头,晃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定定神,刑心素抬眼笔直地望向她:“妻主,心素今日去庙里碰上了一位善心的老居士。心素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甚至相约日后若有机会,还要相见……”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问题吗?”邹衍奇怪于刑心素挺直的脊背里表现出来得佯装的坚强,以及那副随时准备好接受拒绝的认命与觉悟。

  走过去,她将他握紧在侧,攥得骨节发白的手指一一掰开,低头细心地查看……

  ——得,果然又崩裂了!

  这几日刚刚有些收口的冻裂伤口如今又是一片血红,她有些着恼地抬头瞪他,却撞上他那副丝毫觉不出疼痛,只用一双包含着一丝希冀与期待的目光直瞅她,仿佛在确认她方才话中真意的样子,那种生怕美梦在瞬间破碎的小心翼翼看了真让人心揪。

  邹衍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胸腔里有一种酸涩的疼痛在蔓延,不尖锐,却缠绵……

  “心素,我从未想过要限制你什么。”邹衍低头替男人处理手上的伤口,“一切能让你快乐的事情,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支持。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爹那边我来跟他说。”

  呆愣片刻,刑心素一直绷得笔挺的身躯蓦然放松下来,他猛得闭上眼睛咬住唇瓣,从鼻间泄出一口长长的吐息……

  就像一个被重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挑夫瞬间放下了千斤重担,一丝浅淡地轻松笑意再也无法遏制地爬上他抿紧的唇畔,他用另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良久,吐出一句低不可闻地:

  “……谢谢……”

  二十二

  心素那天晚上的异状绝不是一句“遇见一位相谈甚欢的老居士”那么简单,但看见他那么满足喜悦的样子,邹衍沉吟许久地询问话语又吞了回去。

  ——反正要知道真相的手段又不止逼问一种,而且,心素表面看来好像很顺从,实则倔强得很,若问得紧了,引起了他的警觉,说不定反而增加接近事实的难度。

  于是,邹衍洒脱一笑,难得糊涂地接受了这种“老居士”的说法,暂时随他去了。

  跟掌柜的约好三天后上工,勤劳的邹童鞋这几天还是去了码头。

  临近初五吉日,人心浮动,各种流言蜚语、小道消息在镇里传递地异常迅速。

  邹衍满头大汗地扛着一箱货往前走,耳边听到有人正在路边和另一人兴致勃勃地聊起冯家少爷小时得高人点化,必定要在十八岁时绣球招亲,才能觅得有缘之人……

  ——好吧,高人点化版,这是近日来听过得最着调的版本了。

  邹衍抹了把汗,托了托肩上沉重的货物,正准备继续迈步,发现左前方居然有个眼熟的身影。

  ……应该是她吧?

  那个酸腐书生样的廖文君。多日不见,她衣着服饰未变,只是头脸收拾齐整了几分,看起来少了些当日的落魄狼狈。

  她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的黄衫少年,面容姣好,活泼跳脱,正扯着她一脸兴奋地问这问那。

  邹衍想到上次自己给她指了条错路,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有没有找着冯家,摇摇头,甩开心头的一点歉疚,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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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缘分这回事,还真是奇妙,有些人你走到哪都能碰见。

  初五那日,为避开拥挤的人潮,邹衍故意绕开大路,拣小路去如意楼上工,穿过几条小巷,居然发现前天下午在码头见到的人如今正急得一脸热锅上蚂蚁,身边那个黄衫少年不住地出声劝慰。

  她想装作没看见,她真的很想掉头转身就走……

  可是后面的廖文君已经如见到救命稻草般几步追上来:“请留步!这位大姐请留步!能否告诉小生怎样去冯府?”

  ——为什么每次廖文君见到她都在问路?

  邹衍纠结了,更为纠结的是她这么问,不会意味着这半个多月来那女人真没找到过冯家吧?

  那点曾被抛在脑后的小小罪恶感又冒了出来……再加上怎么说,廖文君也好心地提醒过她注意心素的身体状况……

  邹衍叹气,转身,问:“我告诉你怎么走,你便能找到了?”

  “啊,原来是那位善心的夫人!”廖文君惊喜道,“能再见到真是令人愉快。小生有急事要去冯府,想恳请夫人指一下路……”

  “我廖姐姐可是要去冯府提亲的,你要知道的话,就快点告诉我们。”一旁性急嘴快的少年出声打断廖文君的话,声音清脆爽利,表情却不怎么友好。

  邹衍的目光扫向那个看似天真无知、咋咋呼呼的男孩,暗暗皱了皱眉,要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时冯府长子正是人人抢夺的香饽饽,对手少一人都是好事,到底会有多少人无私地为廖文君指路,这暂且不说,光那少年那副盛气凌人、倨傲鄙人的态度便已惹得多少人心生不悦,再加上廖文君乃不折不扣的超级大路痴……难怪从前天下午到今早都没能顺利找着冯家府邸。

  “夫人!”廖文君神色憔悴,眼下有淡淡青影,忧心焦虑的眉眼再不复那日的从容镇定,她拱手为礼,深深地弯腰,语气诚恳至极,“夫人救我!小生必须在招亲开始前赶到冯府,倘若去晚一步,小生必会抱恨终生,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求夫人……”

  “行了。”邹衍仰头看了看天,日头高升,时辰已是不早,她今天第一次上工,本来就是先熟悉熟悉情况,所以出门挺晚,现在的话,说不准那绣球招亲快开始了……

  “跟我走,我送你过去。”说罢当先引路。

  廖文君大喜过望,也知道现在不是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郑重地点了点头,几步跟上邹衍的脚步。

  那黄衫少男满面不甘与怨气地跺了跺脚,也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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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冯府搭建的楼台前,抛绣球招亲还没有开始。

  已经有好多一大早就来占位置的女人鼓噪起来,纷纷叫嚷着快点开始。

  邹衍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的冯家家主高座上方,锦袍高髻,金饰玉扳,贵气凛然……哼,果然道貌岸然的很。

  “邹衍妹子,这……这如何能过得去?”廖文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层层环绕将冯府门前的楼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邹衍回头白了她一眼,虽然总算不用听她左一声“大姐”右一声“夫人”地别扭,可这“妹子”二字也没好到哪去,便没好气地道:“过去?除非你能插翅而飞,不然,就别妄想了。”

  “呼……呼……廖姐姐……总算追到你们了!”黄衫少年气喘嘘嘘地追上疾走的二人。

  “楼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莫再跟着小生了……”廖文君踮起脚着急地张望着,一手不在意地拂开少年搭在她胳膊上的手,“邹衍妹子,小生不会轻功,就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邹衍无语了,这呆书生根本没把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听出来:“那你会什么?”

  “小生粗通医道。”

  “有道是医毒不分家。你可会制什么迷药、麻药之类的,干脆把她们都迷晕不就行了。”她就不信了,这呆子难道真那么一根筋?

  “好主意!”廖文君眼睛一亮,可随即黯淡下来,“可这么大的量,再加上上手头又没有草药……根本来不及。”

  ——好吧,她彻底服了!这就是枚天然呆呀!

  邹衍嘴角抽搐,无力地抬起手:“……爬树,你总会吧?”原本打算送到目的地便立刻告辞的,可现在……她不保证,若她将“同志,您好自为之”几个字说出口,这六神无主的女人会不会立刻哭给她看。

  廖文君二话不说,将袍子往腰里一塞,“蹭蹭”爬了上去,不得不说,这速度和姿势……怕不是练过千万遍了吧?

  “然后呢?”呆书生趴在树上低下头,两眼闪亮、一脸信任地望着她。

  “爬上屋顶,开始脱衣服。”邹衍抚额,抬头看她。

  “好,……啊?”

  “怎么了?”

  “脱……脱衣服?”结结巴巴的声音,仿佛被吓着了。

  “你还要不要你的冯大公子了?”

  “这是自然!”

  “那就行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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