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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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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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自从从岭南回来后出了事儿,就被禁止再近女色,连身边随从也都换了内侍或相貌丑陋的宫女,以免他控制不住,失了性命。如今乍见这样美貌的女官,心头顿时一荡,也顾不得之前想好的计策了,把手一指她,道:“这宫女孤要了。”他这么一说,那女官还没发怒,唐澄的侍者先急起来:“殿下不可!莫忘记圣人叮嘱过……”

“蠢货!”唐澄盯着那女官,有些魂不守舍的道,“父皇不是让孤过来寻慕氏的不是,以为母亲和三哥报仇?这女官乃是慕氏近侍,孤要走了她随意玩弄,不正是扫了慕氏的脸面?慕氏若不给孤,孤便去向父皇告状,正好治她个不慈之罪!”

“但先帝先后方大行……”侍者暗吐一口血,咸平帝与淳于皇后尸骨未寒,如今还在国丧期间,唐澄就玩起了宫女,这事儿哪是给慕氏找哫烦,传出去群臣都会请求夺了他刚刚到手的鲁王之封啊!那么多侍者不派,偏偏派了这女官出来,没准就是慕氏的计策,侍者悄悄把这推测与唐澄说了,指望他不要上当。

不想唐澄久未今女色,心里正惦记得厉害,现下这女官怎么看怎么勾人,哪里舍得放手?他眼珠转了转,便道:“孤如今身边缺人伺候,慕氏是孤的嫡母,料想区区一个宫女,她不该舍不得给孤罢?”侍者知道他不过是换个说辞,奈何唐澄坚持,侍者也没法子——那女官听说唐澄要索取自己,果然变了脸色,转头就要跑回去求慕氏救命,唐澄当然是派人拦阻,这么一来二去的,里头太子妃的陪嫁使女出来了。

“娘娘正睡着,你们在这儿闹什么?”使女满脸的不高兴,随便给唐澄行了个礼,便把女官护到身边,冷冷的道。唐澄哼道:“孤身边缺个研墨的宫女,瞧这女官还算伶俐,打算向嫡母要了她伺候,嫡母一向贤德总不会不答应吧?”

“若是旁的人,这会也不必惊动娘娘,婢子做主就给殿下带走了,但这一个却不成。”使女不卑不亢的道,“这些日子圣人御体不安,娘娘特意选了这擅长推拿的钟氏,预备为圣人解乏的,这几日正在娘娘跟前教导规矩——殿下难道要和圣人抢人吗?”

唐澄沉了脸,随他而来的侍者担心中了慕氏的圈套,忙低声提醒:“慕氏既然这么做,这钟氏迟早要送到紫宸殿去的,圣人何其爱怜殿下,殿下直接去圣人那儿说,圣人怎会不答应?”

“哼!”唐澄皱眉想了片刻,到底顾忌着治亨帝的叮嘱,如今还不到彻底废弃慕氏和真定的时候,毕竟咸平帝时对真定郡王的栽培,真定郡王的势力一时间可不容易铲除,他不倒,有邵国公府做娘家、侄女还嫁进才致仕、在本朝影响极为深远的时家的慕氏也不可轻易加其罪名,免得发生意外。

其实这番告诫在以前唐澄根本不会太在意,但之前治亨帝对他的冷落,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失势的下场,如今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恣意行事了。便留下一句:“既然如此,那过几日,孤去父皇处看看,可别是嫡母私爱宫人胜于孤,故意言之!”——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派人一直留意着钟氏的去向。不知道慕氏确实这么打算的,还是迫于唐澄的威胁,隔了两日,果真把钟氏送到紫宸殿里伺候治亨帝。对外自然是说因为治亨帝最近时常头疼,所以挑了个擅长推拿的宫人近身侍奉,以为治亨帝舒缓一二。

治亨帝一见钟氏美貌,便想到莫非是慕氏知道大势已去,故意送美人来求情么?只是如今他已是九五至尊,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稀罕区区一个钟氏?倒是慕氏在孝中送美人到自己身边,很可以做做文章训斥她。但治亨帝还没付于行动,唐澄跟着就过来讨要钟氏,治亨帝倒又想多了,以为唐澄怕自己迷恋上了钟氏,再度疏远他,心中怜意起来,当即答应把钟氏赐给他,既然如此,当然不好就钟氏这件事情责问慕氏了。不过治亨帝现在也不急,横竖他已经登基了,不管要对付谁,慢慢来就是。

当然他严厉的叮嘱唐澄凭怎么折磨钟氏,都不许与她同房,直到求得良药治好了他才成。唐澄的答应,治亨帝是不相信的,敲打了一番的近侍才放心。唐澄领着钟氏出了紫宸殿后,治亨帝便继续处置起国事,又寻思着唐澄的身子骨儿纵然能够调养起色,但子嗣上头到底是指望不大了,待到孝满后,自己还是要再纳新人才是……

他这样盘算着往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到了晚上,治亨帝觉得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他思索良久,忍不住问左右:“励王何在?”

“殿下料想回府去了?”左右下意识的回道,治亨帝登基后就给唐澄赐了府邸的,在宫中也留了专门的住处。

不过唐澄嫌宫中到底不如励王府自在,所以多半还是愿意住到王府去,尤其今日得了钟氏,更加要回王府去好生取乐了。治亨帝一想也是,唐澄现在是皇子,又是励王,帝宠人人可见,照理在王府里是不会有事的,但他觉得莫名的惊惧,正迟疑间,外头侍者禀告,说是慕氏身边的一个宫女来了,道是有事禀告。这时候已经是亥中了,治亨帝心里正烦,当然更不会给慕氏面子,不耐烦的道:“什么事情白昼里不能说?

“那使女说是关于励王殿下的。”侍者知道治亨帝不喜欢慕氏,很是惶恐的道。听得“励王”二字,治亨帝不免一凛,冷声传进宫女,道:“励王怎的了?”“娘娘方才听说励王向圣人讨了钟氏去,心中担忧,毕竟励王身子不大好……”宫女怯生生的说了一半,就被治亨帝喝断:“胡说八道!励王要了钟氏是去侍奉茶水的,与励王身子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这贱婢如此挑唆意欲何为?!”

跟着不由分说就叫人将宫女拖下去打!虽然罚了宫女,但有当年慕氏紧急提醒他晋王夺位的前事,治亨帝心下却是一跳——他的儿子他心里清楚,唐澄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成,既然要了那钟氏去,不下手怎么可能?这幼子发起性。子来,身边人也未必拦阻得住!这三更半夜的,侍者想进宫来禀告也不容易,而且侍者又不傻,如今还在孝期,深夜进宫,谁不打听打听缘故?若因此把励王孝期沾染女色的事儿传出去了,治亨帝哪里能饶了他们?

——慕氏向来不会无的放失,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在乎唐澄的生死的,若唐澄要走的是旁的人,她来提醒,那倒是难免有诈,可唐澄要走的这个钟氏是慕氏那里来的……这么说来,是怕唐澄出事,牵累到她身上,所以知道后立刻过来提醒?

治亨帝略略一想,这样的解释是说得通的,他烦躁起来,道:“摆驾出宫,去励王府!”“圣人明儿再去罢?”左右听了这吩咐,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壮着胆子开口道,“如今实在太晚了……”“轻车简从,打角门走。”治亨帝与绿姬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虽然夜已深,不亲自去一趟实在不放心,不耐烦的道。

第二百零五章:倒计时(上)

治亨元年的春天注定了多事——大行皇帝、皇后入葬未久,国孝未除,新封的鲁王竟趁夜于鲁王府中狎弄宫中女官,而连夜驾幸鲁王府的治亨帝见到这样不孝的情景,自是震怒万分,当场勒令鲁王自尽。饶是如此,治亨帝仍旧气得不轻,回到宫中立刻就病倒了。

——以上都是说给朝臣听的。“新君怜爱鲁王胜过了真定郡王,说起来真定郡王到现在还是做皇孙时封的郡王呢!”卓昭节的身孕七个月了,侯府富贵,她身体又好,按理现在应该是极丰润的。然而孕中赶上国丧,作为命妇须得进宫哭灵,又为治亨帝的登基担心了一阵,还挂念着纪阳长公主能不能经受得住咸平帝的驾崩,几个月胎安下来人竟是更瘦了,好在精神是不错的。

暮春的午后,她一身素色衣裙靠在窗下,沐浴着春晖,一面慢条斯理的拈着核桃肉吃,一面轻声说道,“新君怎么舍得赐死鲁王?”宁摇碧在她对面拿小金锤替她砸开一个个核桃,闻言微笑着道:“新君舍不得,太子妃,唔,慕娘娘怎么会舍不得?”

慕氏到现在都没被立为皇后,虽然现在没有立太子,到底不能继续称太子妃了,称呼上头是个哫烦事儿,提起来都含糊的加姓氏叫声娘娘。

“慕娘娘昨儿个也去了鲁王府?”卓昭节很是吃惊,“新君会带她一起去?”“慕娘娘没去,但你知道唐澄从紫宸殿带回鲁王府的宫女是谁么?我提醒你一下,这女官娇小玲珑,甚是秀美。”宁摇碧砸开一只核桃,小心的将果肉挑到她跟前的银碟里,似笑非笑的道。卓昭节嗔道:“就听说是个美貌女官,姓钟?我可不记得慕娘娘跟前有这么一个人。”

“姓钟当然是假的,送终倒是真的。”宁摇碧怡然道,“慕娘娘是会让近侍去被唐澄随意糟蹋的人么?那个所谓的女官,根本就是陈珞珈假扮的,她浪荡江湖颇学了许多旁门左道之术,这易容术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在岭南从唐澄身边逃走,亦靠了这一手。她跟了唐澄好一段辰光,最清楚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吸引他——唐三和唐五同母所出,一起死在陈珞珈手里倒也是一段佳话。”

卓昭节有点哭笑不得:“这事儿都不能出去说,能算什么佳话?”沉吟了下,道,“陈珞珈居然能够万里迢迢跑回长安来?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未被人在路上识破?当年缉拿她的文书可也是发遍天下的。”

“你记得当初父亲去西域时,我让你备上些家伎吗?”宁摇碧淡淡一笑,“仲家那些子孙叛乱后,苏伯以此为借口,平定叛乱之后就将仲家女眷充为奴婢,内中又选了些分给平叛有功的将领士卒。这些人都分了,使者们分些也不奇怪,一来二去的谁也没注意易了容的陈珞珈在其中,跟着众人一道回来的,过关连验文书都不必的,自然顺风顺水。”

卓昭节狐疑道:“等等!路上过关且不说,今上也许没见过陈珞珈,但唐澄应该是见过的吧?之前唐缘遇刺后,你不是说陈珞珈被他送给唐澄玩弄过一段时间,这才结下来仇怨?难道不怕他认出来?”

“唐澄玩弄过的女子男子都多得紧,他那儿全部记得住?倒是他身边人可能记着些——但昨儿个在蓬莱殿和紫宸殿也没见多久,当初陈珞珈能用这一手从唐澄手里逃走,瞒个一时三刻总是有把握的。”宁摇碧道。

“你怎么什么都瞒着我!”卓昭节想了想,忽然恼了,道,“怎么陈珞珈在岭南逃出来之后,是你帮着她躲过唐澄的搜捕、又送她到西域去报仇的吗?”当初她在陈珞珈手里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以至于隔了两年后、人都到了长安了听到这女贼也在长安出现,还吓得不轻,此刻得知丈夫居然庇护过陈珞珈,顿时不高兴了,“要对唐三和唐五下手还怕没有合适的人手?你是瞧她生得好,舍不得吗?怪不得我都忘记陈珞珈的模样了,你还记得她‘娇小玲珑’——原来你就爱这样的女子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在家伎里添上几个这样的?”

宁摇碧哈哈大笑,放下金锤,伸手隔着几案在她面颊上捏了一把,调笑道:“如今你这醋意可是越来越大了,当年三言两语就红了脸娇嗔不依好糊弄的小娘子到哪里去了?真真是越发有主母气势,由不得我不小心伺候啊……我几时瞧陈珞珈生得好了?说她秀美也不过是与常人比罢了,放你跟前那是看都不能看的。”卓昭节拨开他手,支着腮,斜睨他道:“少来这儿甜言蜜语了,当年陈珞珈不是你庇护的,这次父亲从西域回来带上她做什么?!”

“谁说是父亲带回来的?”宁摇碧重新拾起金锤,笑着道,“父亲也就是叮嘱苏伯帮了把手,带她回来的人是唐表哥才对!”“什么?!”卓昭节一惊,随即道,“这怎么可能?那时候唐表哥哪里来的能耐庇护她?!当初唐表哥自己还没到长安来呢!”宁摇碧指了指自己的脸,正色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你不告诉我,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卓昭节挥了挥粉拳,威胁道。

“男子汉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宁摇碧砸开核桃,剔着果肉,慢条斯理的道,“你打就打吧,你以为我会怕挨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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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节一扁嘴,委委屈屈的道:“结缡才几年,旷郎和徽娘这会才四岁呢,你就这样为难我了,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宁摇碧叹道:“是啊,旷郎和徽娘已经四岁了,你还是动不动就要打我!我堂堂丈夫,闲来不是给你捶腿捏肩,就是替你砸核桃剥杏仁,再不就是做低伏小的哄你高兴……这么下去,徽娘怕是又要拿我当下人了,往后这日子,我看……”

听到这儿,卓昭节顿时一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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