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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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丫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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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后不知名的虚影……

“姨娘,您别恼!为了这种贱婢而气坏身子,那可不值得……”连忙拍抚着闻夫人的背,华采蓉大献殷勤。

“妹妹说得没错,姨娘千万别气坏自己才好……”华文安也连忙劝慰。

“少秋若有你们兄妹俩贴心就好了……”轻哼一声,闻夫人似乎对儿子不太满意。

一旁,喜福眼看着他们三人上演“姨甥亲情大戏”,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却又走不得,当下只能胆战心惊地呆站着,心中烦恼得很……

唉……怎么办?刀子还得趁热赶快把早膳端回去呢!少爷肯定等很久了……

“贱婢,在我们面前还敢恍神!”蓦地,华采蓉发现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当下气得怒气大骂,并且蛮横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霎时,就听“啪”地一道清脆声响骤然扬起!

喜福吃痛回神的同时,神色万分愕然的瞪着华采蓉,似乎不懂自己为何被打了?

“看什么?不服气吗?”怒声叫骂,华采蓉摆明借题发挥,将心中的妒忌恨全往她的身上宣泄,当下不客气的反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地又是一声脆响,喜福避不开,原本白皙柔嫩的双颊瞬间红肿起来,各印上一座显而易见的五指山。

为,为什么要打她?她做错了什么吗?自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以来,少爷从来不曾打过她的……

愣愣地看着华采蓉,喜福在最初的震惊与不解过去后,一股强烈的屈唇如湖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掉下了泪。

“哭什么?打你这下贱丫环还脏了采蓉的手呢!”闻夫人冷言冷语斥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外甥女所作所为有何不妥,甚至还暗叫打得好呢!

向来在闻少秋羽翼下被保护得好好的,喜福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打骂屈辱,心中难受却又不能说什么,当下只能强忍委屈,垂头低声道:“让表小姐脏了手是喜福的错,对不起……”

见她屈恭卑微样,华采蓉得意的笑了,而闻夫人却是淡淡地瞥了她手上食盘一眼,冷声问道——

“是给少爷吃的?”边说边打开了陶锅盖,拿起杓子搅了搅里头的珍珠米粥,然后怒声又骂,“你这贴身丫环是怎么当的?米粥都快凉了,还在这儿穷蘑菇,还不快点儿送去给少爷用!”

若不是被他们拦下耽误,她早把早膳端回去了。

有理无理全让他们占去,喜福只能含泪应声,然后端着早膳很快的离去。

眼看她远去后,华采蓉撒娇地抱着闻夫人的臂膀,笑盈盈道:“姨娘,那种勾引主子的贱婢,就是得打才会安分,改天找个机会把她赶出闻府,免得表哥继续被那贱人给迷住心窍,那就不好了。”

轻轻嗯了一声,闻夫人继续先前的晨间散步,只是不知为何,打此刻开始,对于一双外甥的说笑闲聊皆显得敷衍,莫名地心不在焉起来……

不对劲!

看着喜福垂着头进花厅,默不作声地布置早膳,闻少秋不禁深感古怪……

太怪了,这不像她!

以往这憨伤丫头只要端着早膳回来,一进门就乐开怀的冲着他笑,手里餐点还没放下,嘴里就不住的唤着他用膳,喳喳呼呼地让清幽的早晨瞬间热闹起来,可今儿个怎么却一反常态了?

深觉有异,又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肯抬起,甚至似乎不家意无意地以发遮掩脸庞,让人瞧不清模样,闻少秋眸光一闪,状若不以心地开口了——

“喜福,过来!”

闻言,喜福身子一颤,低着脸磨磨蹭蹭的来到他的面前。

“地上有铜钱吗?瞧你都舍不得抬起头了!”微笑调侃,长指捏住圆润下巴强迫抬起,当她双颊上的红肿与明显指印映入眼帘时,闻少秋瞬间勃然大怒,厉声逼问:“是谁打的?”

闻府内,有谁不知道喜福是他宠爱的贴身丫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她?

强忍的泪终于掉了下来,象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不止,喜福再难抑制心中的委屈与羞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哇——少爷……”像无依的雏鸟终于找到温暖的依靠,她紧紧抱住他,哭得无法制止,只能嘴里不断的喊着“少爷”、好似这样叫唤着他就能好过一些。

“喜福乖,别哭……少爷疼你……别哭……”纵然心火狂燃,闻少秋还是勉强抑下,温柔地牵着涕泪齐下的她来到花桌前坐下,取来手巾极轻、轻柔的替她拭去粉颊上的斑驳泪水,轻抚着她,不住的低声安慰;可心头的愤怒在每见她脸上的红肿一次,就益加旺盛难消。

喜福是他的人,天底下能欺负她、惹她掉下珍珠般宝贵的泪珠儿的人,除了他闻少秋之外,谁都没资格!

就像最珍爱的宝贝让人给糟蹋了,一股漫天怒火在心口闷烧,闻少秋眸底闪着寒芒,可嘴上还是不住地柔声安抚着怀中大雨滂沱的人儿,直到许久过后,她终于哭累了安歇下来,他才再次抬起凄惨小脸——

“告诉少爷,是谁打你?”柔声轻问。可当那印着“五指山”的肿胀嫩颊再次映入眸心,他除了庞大的怒气外,还有更多难言的心疼与不舍。

闻言,喜福脑中登时浮现华家兄妹与闻夫人的脸庞,尤其闻夫人那狠戾异常的眼神,更让她莫名的心惊害怕,身子不禁抖得更加厉害,老半天不敢说。

“不说?”见她不吭一声,闻少秋沉了脸。“好!你不说,我这就去找人问个清楚!”话落,作势起身。

“少爷,不要!”焦急地抓住他衣袖,喜福噙着泪,终于低声招了。“是、是表小姐……”

华采蓉?

阴寒着脸,听到这名字,闻少秋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她对喜福本就不友善,加上前些天,他又当着众人面前表示欲娶喜福为妻,华采蓉心中对喜福自然更为妒恨。

可华采蓉并非傻子,也清楚得很“打狗还得看主子”的这层道理,是以平日就算再如何刁难,也不至于敢动手,可今儿个她却硬生生的赏了喜福耳光而不怕他追究,肯定是仗着背后有人可靠,而且势必是她认为可以制得住他的人。

想到这儿,闻少秋冷笑了一下,沉声又问:“除了表小姐,在场还有谁?”

他想,他约略猜得出“那人”是谁了。

“还有……还有表少爷和……和夫人……”抹着泪,哽咽低语。

果然!

不出所料,他眼底闪过讥讽之色,略为思索了一下,心中已有定见,当下不急着去替她出面,反倒低声道:“喜福,先忍着点,现下先尽量避开他们,日后少爷再帮你出气好不好?”

不知为何,喜福觉得他低哑的嗓音中似乎暗藏着几丝歉疚,也不懂他要如何帮自己出气,但是她还是以着信任的眼神望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喜福!”赞赏的微笑,闻少秋怜惜地轻碰肿胀的脸颊,却得到她吃疼的一缩,当下强压下翻腾怒火,更加放轻手上的力道,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除了显而易见的红肿外,再无其他外伤,这才松了心,柔声轻问:“疼吗?”

“疼。”点点头,喜福和来老实得很。

“我拿药膏帮你抹抹,一会儿就不疼了。”微笑安慰,起身欲往内室去拿花,却又被纤细的小手拉住,让他不由得转头。“怎么了,嗯?”

“喜福不要紧,少爷先用早膳……”觉得服待好主子是自己最要紧的事,喜福急忙掀开陶锅盖。乍见里头原本该冒着热气的珍珠米粥早因一连串的耽误而转凉,她不禁沮丧地垮下了脸,结结巴巴地低声着:“粥……粥凉了,喜福……喜福再去端热的来……”

“不用了!”不欲她顶着还挂着两座“五指山”的脸出去,闻少秋将她才站起的身子又压回椅子上。“天热,喝凉粥正好,你乖乖的坐在这儿先用早膳,我进去拿药。”

话落,又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转身迳自进内室去了。

眼看他的背景消失,喜福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头,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不知为何,她莫名的心跳加速、脸上发热,原本没来由挨打的委屈难过,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开怀得很。

“汪!”蓦地,昨夜不顾道义“弃友潜逃”的“汤圆”,不知从哪个狗洞钻了出来,一蹦一跳的对她雀跃吠叫着,精神可好得很呢!

“哼!我才不理你呢!”瞪着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喜福记恨的指控,“你没义气,昨夜丢下我独自面对生气的少爷,我不给你吃!”

心知它垂涎早膳菜色中的那盘肉片,她盛了碗粥后,故意一口肉、一口粥的吃给它瞧,想来报复心也是挺重的。

见状,“汤圆”哀求似的又低鸣了几声,但喜福却故装无视的迳自吃着早膳,好一会儿后,“汤圆”眼见装可怜无效,自讨没趣的正想掉头离开之际——

“砰!”

椅子翻倒的巨响夹杂着生物落地的沉闷声聚然扬起,白毛蓬松的肉球发出了凄厉叫声,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汪汪……”

怎么回事?“汤圆”为何叫成这样?

内室里,正在寻找消肿药膏的闻少秋忽闻外头传来的焦躁吠叫,心中正大感奇怪之际,又听那叫声一路从花厅快速而来,才一眨眼工夫,“汤圆”已震荡进内室,在自己脚跟前狂吠不已。

“汪汪汪汪汪汪……”

“怎么了?肚子饿了吗?找喜福喂你吃饭去……”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他忙着找药膏。

奇怪!他明明记得放在这柜子里的,怎么寻不着呢?难道吉福收到其他地方去了?

“汪汪汪汪……”

“嗯?”感觉下方一紧,闻少秋垂眸瞧去,就见“汤圆”咬着他的衣衫下摆,使尽吃奶力气的欲将他往外拖,不时还狂吠两声,感觉似乎极为焦急。

不对!小家伙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异常举动的。

再说,“汤圆”叫成这样,向来疼它的喜福若是听见,早该进来抱它了,怎么至今不见人影?

她人不是就在花厅里吗?

愈想愈觉得不对,闻少秋心中莫名生起一股不安,当下脚跟一转,随着跑在前头的“汤圆”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他迅速来到花厅,却见桌上空无一人,而地上……

喜福倒躺在翻倒的椅子旁动也不动,任由“汤圆”一边舔着她的脸,一边不停吠叫。

看着眼前景象,闻少秋只觉全身血液在瞬间凝结,刹那间恍如置身在无边黑暗与惊恐所交织而成的世界,怎么也寻不着出口。

久远前深深刻印在脑中的记忆与眼前的一幕重叠了,他浑身发冷,心慌异常,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

“汪汪汪汪汪……”

蓦地,“汤圆”朝着他狂吠,甚至以圆滚的身体朝他冲过来狠撞了一下,闻少秋这才象是从噩梦中猛然惊醒过来——

“喜福……”一个箭步冲上前,他抱起软绵绵的身躯颤声呼唤着;而回应他的却是紧闭的双目、泛黑的面容,与嘴角边疑似中毒而吐出的白沫。

颤巍巍的,闻少秋伸手往她的鼻下探去,当指腹感应到那浅到几乎没有的气息时,他激动得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幸好!

幸好还有一口气尚存……

强抑下心中的激荡,他以袖子飞快拭去她嘴角的白沫,迅速从怀中掏出多年来随身携带的白玉瓶,从中倒出一颗火红如血的丹药,抖着手喂进她的口中,确定可暂时保住她的一条命后,这才双目尽赤的瞪着桌上那用了一半的早膳。

好!很好,非常的好!他还没揭她的底,她倒是先下手欲灭门了。

咬着牙,闻少秋冷笑不已,一把抱起怀中昏迷的人儿,眸底闪着冷厉寒光,神色森寒如地狱修罗般一路步出“月镜院”。

未久,一辆马车自闻府后门驶离,朝城内某户敖姓人家疾驰而去。

好痛!她好痛,痛得象是四肢百赅被人打断了一截又一截……

昏昏沉沉中,床上的人儿痛得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同时眼角也悄悄地滑下了泪……

少爷,您在哪儿?喜福好痛……真的好痛……

“喜福乖,不怕,少爷在这儿……”

是、少爷吗?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少爷的声音,感觉到少爷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一股暖意由手心流向心头,她觉得可以安心睡去,不再让疼痛侵袭着自己了……

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她弃守了仅存的微弱的一丁点意识,终于放任自己从痛苦中解脱,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胡大夫,她的情况究竟如何?为何一直在抽搐……”客房内,闻少秋紧握着掌中的冰凉小手,眼看床上人儿止不住痉挛地全身抽搐着,他难掩焦忧地厉声质问,神色之铁青难看,好似只要那大夫应上一句稍微不利的话,就要把人大卸八块。

“闻少爷稍安勿躁,再让老夫瞧瞧……”床榻旁,姓胡的老大夫皱着眉头,一手捻白胡,一手诊脉,对身旁吵人的苍蝇很是无奈。

“胡大夫说得是,少秋,你先别急。”连忙劝慰,敖潞旁观者清,忙着把人拉开,免得他干扰了老大夫看诊,这样反倒不好。

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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