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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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丫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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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什么好的?”闻老太君苦笑叹气,接着环顾周遭一圈,见一干丫鬟已不见踪迹,看来是被孙儿给斥退了,心中对他思虑仔细的做法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如此家丑,纵然第一时间已被下人们看了笑话,可没道理继续上演给人瞧,将不相干人等全给摒退清场,私下才来处理这丑事是正确的。

心中想着,闻老太君环顾的视线终于落在眼前两个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眼底眸光转为凌厉——

“月芙,你为何要如此?”叫着儿媳妇的闺名,她痛心疾首地质问,想到闻家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个红杏出墙的媳妇,真觉无脸面对历代祖先。

面对质问,闻夫人只是紧抓着身上的凌乱衣衫,苍白着脸,不发一语。

见她默然不语,闻老太君更是气愤,转而对赤身裸体被五花大绑,仅胡乱抓了一块布遮掩羞耻下体的男人厉声喝骂,“大胆淫贼!竟敢勾引良家妇女,淫人妻女,看我不报官抓你上街游行,让人乱石打死才怪……”

“老太君饶命!老太君饶命啊……”那王二有色无胆,奸行被抓,一颗心早已吓得慌乱无意,如今又听闻老太君这么一威胁,当下涕泪齐喷,不断跪拜求饶,毫无男人担当。

瞧他如此模样,闻老太君更是嫌恶,不懂儿媳妇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气得怒声喝道:“说!你们的丑事有多久了?”

事到如今,王二也不敢隐瞒,抖着声全招了出来。“两、两年多了……”

“两年?”厉声惊斥,闻老太君简直不敢置信,气得怒火攻心,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祖母,您别恼!先顺顺气,有话慢慢说,保重身体要紧……”一旁,闻少秋见情况不对,嘴里柔声劝慰手上则不断则不断为她抚胸拍背,就怕老人家气坏身子。

这声音……这声音好耳熟……

对了,是他!

“是你!”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王二失声惊叫起来。“是你!当初就是你!”

难怪!难怪他先前还奇怪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闻少爷的声音,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只是……

只是怎么会?那个人怎么会是他?这……这说不通啊!

“你在说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皱着眉,一脸不懂他在喊什么。

“是你!就是你!”急切的大叫,王二高声指控,“两年前的某一夜,我被人给吵醒过来,本以为是宵小闯入,谁知那男子不偷也不抢,而是……”

“你、你想干什么?”躺在床上抖着声询问,王二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个三更半夜侵入住处制住他的陌生男子,奈何却徒劳无功。

“不干什么!”轻笑响起,男子整个人融入夜色中难以瞧清,可架在王二脖子上的利刃却是不容错辨,低沉好听的嗓音吐出商量的话语。“只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商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说什么商量?去他奶奶的!

纵然心中骂翻了天,此时此刻,王二也没胆抗议,只能涏着笑脸讨好。“大爷,您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正当他嘴上还说着话时,一包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拿这个给他干嘛?

“熏香。”低沉嗓音再次轻扬。“明日你送胭脂花粉给闻夫人时,记得在两人独处时推销这熏香,并试燃给她闻。”

“为、为什么?这熏香不会是什么毒香吧?”他娘的!若闻夫人闻这香而闹出人命,他王二岂不是要被当成杀人凶手?不要!他才不干!

“放心,不是什么毒香,闹不出人命的!”仿佛看透王二的心思,神秘男子轻笑一声,语带玄奇道:“说不得还让你占尽便宜呢!”

呵……这就要看这个王二与那个闻夫人的意志坚不坚强了,而他就赌这一次。

“什么意思?”满头雾水,王二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这你就不须明白。”冷冷将他的疑问堵回,神秘男子淡声道:“你只须照我的话做,当然该有的报酬也不会少给你。”话落,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在他眼前晃啊晃。

“答应的话,这金元宝就是你的,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三锭金元宝,如何?”噙着笑,男人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很是清楚对方的弱点。

呵……这叫王二的男人,不只好赌也好色,是以才会雀屏中选哪!

这、这不是做梦吧?这可是金元宝哪!他辛苦干活一阵年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浓重的夜色中,什么也瞧不清楚,唯有一小道自窗口迤逦而入的淡淡月光下的景物勉强可见,而那只托着金元宝的修长大掌就在那目光下晃啊晃,晃得王二目光发直,怎么也移不开眼。

有了这金元宝,还怕他先前欠下的赌债还不了吗?再说,还有事成后的那三锭元宝……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口口水。

“如何?要不要干?”淡声询问,心中却已料定他必会答应。

果然,王二心志动摇了,只是……

“我、我只是个粗鄙的卖货郎,怎么可能有机会与闻夫人独处……”大户人家的妇人最重名节,身边必有丫鬟随侍,那闻夫人怎么可能与他一个大男人独处呢?

“这我自会处理。”冷冷的,男子又道:“你只须说答应或是不答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只是燃一包死不了人的熏香就能前前后后得到四锭金元宝,王二当下连忙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很好!”轻笑一声,男子满意的点头,爽快的将手中的金元宝抛给了他。

霎时,就见王二喜孜孜地啃着手中的金元宝测试真假,而男子则留下了那包熏香,随即遁入夜色中,悄然无声离去……

“谁知道那包熏香竟是催情迷药,才会害得我们……我们……”我们之后的话,王二无脸再说下去,只能瞠大了眼瞪向闻少秋,大声叫道:“是你!那个深夜闯入我屋内,拿那包熏香给我的男子就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不会错认的……”

“胡说八道!”震怒拍桌,闻老太君怒声厉喝。“少秋是我的孙子,也是月芙的儿子,他没理由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来糟蹋她的娘亲!”

“可是……可是……”可是明明那声音就是他啊!王二心中非常肯定自己绝不会错认,可却又无法反驳闻老太君的话,毕竟连他也想不通身为儿子的闻少秋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的娘亲?

“可是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冷声道:“先不说你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有那教唆你如此做的男子,你为了钱财而真拿那包来历不明的熏香给我娘闻,就是第一个不该;其次就算那包熏香真有问题,只要意识坚定,药效发作之际早早离去,就算再强的催情迷药也作用不了,必是你早有色心,乘机将错就错,此乃第二个不该;再者,错误既成,却又不思改过,两年来藕断丝连、私下通奸,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继续行那苟且丑事,这乃第三个不该。”

他一番冷然话语句句戳中王二丑恶的心思,堵得他嘴巴几度张阖,却始终无法辩驳。

而跪倒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闻夫人,此时却突然开口了——

“原来……原来我竟是如此被人设计了……”惨白着脸,她似哭似笑地喃喃低语,直至今天才明白当初失身的缘由。

闻言,闻老太君利眼扫向她,无法谅解地怒声道:“就算遭人设计,一开始就该明说,我们也不至于怪你,还能一起商量,除了把这淫贼抓去官府定罪之外,说不得还能把那陷害于你的幕后凶手揪出来,可这两年来你做了什么?你竟然继续与这淫贼私通,坏我闻家门风!”

“我闻家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干出对不起闻家、对不起你死去夫婿的丑事来,你还有什么脸哭说被人设计?”

“待我不薄?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闻夫人蓦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由低转高,她越笑越是疯狂,最后竞笑出眼泪来。

“你笑什么?”见她如此模样,闻老太君又气、又怒。

“我笑什么?我笑你竟然说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疯狂的笑声顿止,闻夫人扭曲着脸孔,目光极度阴毒地狠瞪着、咬牙切齿吼出满心的怨恨。“失身一次与失身多次又有何差别?再说,我为何要替你死去的儿子守贞节?当年,我嫁进闻家,他有怜爱过我、珍惜过我吗?没有!他满心只有那个下贱的丫鬟!”

“他既喜爱那贱人,就不该娶我进门;既然娶我进门,就不该一颗心全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对我从来就只有冷漠相待、就算在床第上亦不曾有过怜惜,多年的夫妻生活,我大半时间独守空闺,从未曾有过欢愉,甚至我一度以为闺房之事就是那样了。”

想起当年之事,她妒恨满心,看了看神色慌乱的王二一眼后,又冷笑道:“但王二不同,虽说我是被他用了催情迷香才失了身,可也是因为那次,我才第一次体验到肌肤之亲的欢愉,也才明白什么叫鱼水之欢、什么叫云雨之乐,这是你那死去的儿子从来不曾给过我的!”

怎么也没料到她不仅不思悔改,还无耻到说出如此言语,闻老太君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喘着大气。

而闻夫人似乎觉得还没把她气够,接着又恨声道——

“你儿子不能给我的,王二给我有什么错?他把他的情爱与怜惜全给了那个贱人,难道还不许我找其他的男人吗?我恨他,我更恨那个夺去我一切的贱人,他们全都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说到后来,她又疯狂的笑了起来,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未曾停过。

“你……冤孽啊!”看她如此又哭、又笑的模样,闻老太君虽气,却又忍不住心酸,开口想骂,可到了嘴边却喟然叹气。

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初儿子喜欢上自己的贴身丫鬟时,她就不该有门户之见,坚持要亲上加亲,强逼他娶表妹入门,导致他们夫妻俩打一开始就感情不和,而儿子也因此把那丫鬟安顿在城外的庄园里,时常夜不归营地留宿在她那儿,直到……

想到了什么似的,闻老太君摇了摇头,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

于是一时间,就见有人不知所措地簌簌发抖、有人摇头叹气、有人疯狂地又哭又笑,还有人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疯狂的哭笑声蓦地顿止,闻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瞪着一双怨毒至极的眼眸直射向闻少秋,厉声叫喊——

“是你!是你设计我的对不对?王二硕的没错,那个人肯定是你!”

听她又提起这可笑的指控,闻老太君皱眉怒斥,“少秋为何要害你?你得了失心疯,开始胡说八道了吗……”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蓦地,一道骤然响起的淡然嗓音打断了老人家的斥责,亲眼目睹娘亲与野男人有染的闻少秋不仅毫无怒恨之色,甚至薄唇还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就算真是我设计你,也掩饰不了你不守贞节的丑事,我说是吧?夫人!”

他这声诡异又疏远的“夫人”一出,闻老太君与闻夫人登时怔住,接着闻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双目尽赤地瞪着她,恨声尖叫起来——

“果然是你!你这个下贱的杂种,当初我早该杀了你……”

“就如同杀了我娘那般吗?”微笑接腔,闻少秋的眼神却很森冷,“可惜的是,当年你毒杀我娘,却让我逃过一劫,注定了你今日的失败。”

想当年,他也是个天真无忧的孩童,住在小小的庄园里,天天开心的与爹娘过活着。

直到他十岁那年,爹亲因病过世,闻家正室并未生下一儿半女,他这个“野种”成了闻家唯一的香火,祖母这才不顾儿媳反对,强将他接了回去。

娘亲因为舍不下他,也跟着回到了闻府,物质生活虽然不虞匮乏,可却始终受到闻夫人那个正室的欺压,日子并不好过,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他与娘午睡醒来不久,闻夫人……

是的!他一直是喊她夫人的,因为正室夫人认为他只是个丫鬟所生的野种,是以从来不许他叫她大娘,只能与其他仆人一样称她为夫人……

那一天,闻夫人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突然端了一盘点心来,说是夫人特地要她送来给他们尝尝的。

原本娘亲还开心不已,以为夫人终于愿意接纳他们母子俩了,当下笑开怀的招呼他去吃。

可他因为讨厌夫人平日欺压娘亲,是以不愿接受好意,迳自在一旁独自玩乐;而娘亲不疑有他的吃下了那点心后没多久,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吓得他急忙跑去找人求救,可最终娘亲还是回天乏术。

由于他可说是亲眼目睹娘亲毒发身亡,虽哭闹着指控夫人的丫鬟害死娘亲,大家虽怀疑却也不敢多言;同事相隔不到一天,那有嫌疑的丫鬟被人发现意外溺死于府里的小湖中,于是大家更是噤若寒蝉。

而祖母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却是不愿意追究到底,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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