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之名 作者: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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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欲之名 作者:ray-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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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他硕长的身形跌在我脚边,双目微阖,平日里冷硬的唇线放松下来,有点嘟起,脸部的线条竟有种说不出的柔和,也透着一份古怪。
  太阳渐渐西斜,林子里的阴影越来越浓,外公说,中了麻药的人会昏睡24小时,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的手摸到了腰后没有被景非没收的手枪:需要杀人灭口吗?
  可是他的尸体会被发现,如果用这把枪下手,别人可以通过口径查出我,我不想冒险。
  而且……
  我伸出脚尖,碰了碰他:一定要杀人吗?
  从前在外公那里混,也见过太多的枪击,也曾领着一群小弟到处招摇撞骗,可是杀人……杀人这样残忍的事情,却始终不曾做过,也做不出来。
  “算了,你就在这里呆24小时吧,最好你醒来后三缄其口,否则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即使明知他听不到,还是努力将语气说得强悍无比。
  将蝴蝶发卡重新别在头发上,我略略整理了一下衣饰,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到了途中,缓缓滑落的太阳,正努力地释放着它最后的光辉。
  金光四射,照在肌肤上,仍然炙热,热到疼痛。
  等下了山坡,快接近建筑群的时候,不算意外地撞见几个人:莲和温如。
  温如还是如第一天那样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样子,莲则是一副不折不扣的中国古典美女装束,穿着香奈尔的长裙,戴着铁芬尼的钻饰,有着雪白的瓜子脸,长长的黑发,淡红的嘴唇,充满了温柔的味道。
  见到我,她们有点吃惊,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常见的礼貌:“可可,你怎么会在上面?”
  “看夕阳……”我胡扯了一个借口,然后很快转移话题:“你们去干什么?”
  “去练靶场”莲温柔地回答了一句,言语间,似乎不知道景非刚才的行为。
  她们的表情都相当自然,让我一时之间,猜不出她们是否知情。
  不过无论如何,我要表现得泰然自若,不能让她们看扁了才是。
  “要一起去吗?”温如突然插了一句,飞扬的丹凤眼里,写着挑衅。
  我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答道:“去见识一下吧,我还没去过呢。”
  当然,这是谎话。
  当年在外公那里,我的玩具全是各种各样的枪械,拔枪,组装,射击……都是由专人教授的。
  至于练靶场,那就是我幼儿时的乐园。
  温如想在那里给我难堪,真的是找错场地了。
  我的应允显然让她们有了兴致,温如笑着问:“可可,你带枪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
  莲立刻活泼地道:“那我送你一把枪吧。来,你自己来挑。”
  我微一犹豫,便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庭院深处走去。
  沿着小径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幢极漂亮的有着英国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别墅前,莲对我一笑:“进来。”
  我随她走了进去。
  虽说是女子所住,屋里的布置却像温赤榕那里一样,非常冷硬,一点也没有什么浪漫气息。
  莲带我走到二楼,推开了一扇门。
  里面满满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武器,简直可称得上琳琅满目。
  莲愉快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想要什么,自己挑。”
  我顿时有了兴趣,走进去仔细地看着,不时地拿起一把枪,左右查看着,然后试一试性能,然后再放下。走了一圈之后,我挑了一把枪管加长的改装沙漠之鹰,对莲客气地说:“我就要这个吧。”
  莲点了点头:“果然符合你的性格。”
  我将枪顺手插在了后腰,然后对她说:“谢谢。”
  来到打靶场的时候,温如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戴好耳罩,在看到我们的时候,扣动了扳机。
  前面的人型靶子应声而倒,正中心脏。
  温如取下墨镜,眼神微挑,瞟了我一眼。
  我不甘示弱,拿起刚才从莲那里选的枪,也走到温如站立的旁边,取了耳罩戴上,瞄准……
  锁定目标。
  然后,打开保险栓,扣了下去……
  我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有浓浓的火药味。
  可是这爆炸声,并不是响在靶子所在的地方,而是,响在耳侧。
  握着枪柄的地方变得异常灼热,我下意识地松开手,枪掉在了地上,然后,便是炙炙的痛。
  痛入骨髓。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努力不让痛呼的声音冲口而出。
  枪走火了。
  外围的人乱成一团,连温如都是满脸的愕然:我不认为这是事先安排好的行为,因为,温如脸上的讶异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冷汗瞬间布上了脸颊,在昏过去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莲。
  很奇怪,莲的神情很平静。
  美丽的眼睛,就这样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地望着我,冷眼着我的苦痛。
  仿佛,她视线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的脑海快速的滑过刚才的一切经历。
  遇见,交谈,选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这个答案,一直到昏迷前,也没有得到。 
                  (十九)争吵
  手上的伤凌厉得痛,即使在睡梦里,也有种烈火灼伤的错觉。
  有些丢失的记忆在混沌里沉浮着,眼前全是模糊的人影:爸爸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瞥,妈妈的哭泣,哥的微笑,还有那晚口中尝到的血腥。
  我悚然惊醒。
  意识依然有点模糊,耳边恍恍惚惚地传来了一段对话,听不出音调,似乎是一男一女,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
  “你为什么这么做?”男的问。
  “不这样做,能让她有理由离开那里吗?不这样做,你能脱身吗?”女人的声音很冷淡,冷淡里透着激越。
  “我说过,不要伤害她。”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许多,也在瞬间,让我无法呼吸。
  突然忆起那些被遗失的片段。
  嘴中的血腥,吻,他的叹息,树林摇曳的光点中,突然变换的音调,唇角那抹无奈而纵容的笑。
  我猛地转过头,却见到一个穿着件大夫白大褂的男人,与一个穿着印度风味长裙的女子站在门外,门半掩着,遮住了他们的容颜。
  可是那个声音,那串记忆,真的是韩玄飞的。
  我张了张嘴,想唤出那个名字,喉咙却干涩得厉害,我发不出声音。
  半掩的门,便是千山与万水。
  他在咫尺。
  “飞,不要把感情带到工作里来,这是你教我的。”女子说。
  柔和优雅的语调,是莲。
  那女人是莲。
  而景非,景非就是韩玄飞。
  我竟然偷袭过他……
  所有的一切突然都有点解释,真相,变得那么诡异难测。
  我们在难测的世界里,寻寻觅觅,彼此。
  门依然掩着,外面的两个人,仍然在争吵。
  “我已经安排了你的替身,也就是景非的替身,往森林方向逃逸了。”莲说:“他们会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在那个人身上,你暂时是安全的,资料没问题吧?”
  “资料还在我这里,等着人接应。”韩玄飞低低地回答。
  “你呢,会不会受牵连?”等了等,他又问。
  “放心,我是温赤榕最宠爱的妻子,又是丽丽的挚友,没有人敢质疑我。”莲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道:“刚才不是还责怪我伤了你这个宝贝妹妹吗?现在何必假心假意地关心我?”
  “……抱歉。”沉默的歉意。
  “算了,我在你心中,本来就不能和她比,飞,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能了解,所以你不用道歉,何况……这一次我确实伤了她。”莲放柔了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涩然。
  “除了枪械走火,本还有其它方法的,是不是?”韩玄飞却突然咄咄逼人起来,紧跟着问了一句。
  莲一怔,声音再次冷硬起来,“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的。”韩玄飞轻叹一声,有点无奈地说:“莲,无论你有什么不甘或者怨言,可可是无辜的,我只希望,即使在最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不伤害她,可以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责怪我,是不是?”莲的声音蓦得提高,与平日的自持比起来,这时候的莲显然太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飞,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为你做过什么,我为你做过什么!她是你妹妹,可我是你的战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而指责我,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韩玄飞没有回答。
  门外,很久很久,都没有再传来响动。
  再然后,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生生的远去,外面只剩下那个白色的身影。
  韩玄飞驻足了许久,转身。
  他把手放在了门上。
  我的呼吸已经停顿。
  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那只,我熟悉的,眷恋的,修长的手上。
  门轴缓缓挪动,他的脚迈了进来。
  我睁大眼睛,视线却反而不清晰起来。
  泪水模糊了一切。
  “可可。”他没有走近,只是停在了门口,迎着我的目光,轻唤了一声。
  声音是平静的,神色是平静的,语调也是平静的。
  就好像昨天才从我的房间走了出去,现在,不过是分离了一夜,他走进来,与我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而已。
  这一次,我很清楚的看清了他的样貌。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我魂牵梦萦,深爱的轮廓。
  英俊而温雅。只是更白了,有一种久未见阳光的白,却更增了一分贵气。
  他是真正的王子,从来就是。
  而是,是那个无论怎么追,也追不到他脚步的小女孩。
  只是追着,追着……
  眼泪哗啦啦的滑了下来。
  喉咙因为哽咽而湿润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哭喊就这样冲口而出。
  “你跑到哪里去了?”
  丢下我一个人,那么辛苦,那么担心,那么不知所措!
  韩玄飞终于动容。
  收起了祥和,收起了所有的自制与内敛,他快步走了过来,把坐在床上痛哭流涕的我拥入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拥了,拥所有的温暖与力度,将我置于他的保护中。
  “对不起”良久良久,他低低的说:“再也不了。”
  我已哭得喘不过气来,如置梦中,连手上传来的疼痛,也被忽略了许多。
   
                  (二十)释疑(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另一阵猝不及防的刺痛从手腕的地方传了过来,我才略松开他,定定地望向他的脸。
  “要换药水了。”哥没有来得及解释,只是快手捏住还扎在我手腕上的挂针,熟念地抽下针头。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绷带绑了一圈又一圈,包扎地严严实实,稍微移动,就痛入骨髓。
  “烧伤了,可能要疼几天,忍一忍。”哥心疼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小心地将那只有点麻木的手,轻轻的放在床侧。
  我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在做好那一切后,他也抬起头,晶亮的眼眸,专注地望着我。
  “你不要怪莲,她这样做,只是想让有离开温家总部,那里马上会变得很危险”等了片刻,哥终于开口道:“明天,温家就会被围剿。”
  “恩”我很乖巧地没有发问。
  其实很多问题都企待解决:他为什么会化身景非?莲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哪里?欧阳又在哪里?温家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着他,就像握着我全部的生命。
  只要他在,其余的,能解释的和不能解释的,统统都不重要。
  说与不说,也不重要。
  可是哥还是说了,他望进我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可可,你对欧阳,有过真心吗?”
  我愣了愣,未曾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怎么了?”很奇怪,我一直以为当我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我能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真心可言了”。可是现在,我只是反问了一句,探寻的望着他。
  韩玄飞的神色黯了黯,又很快恢复如常。
  “这次围剿,欧阳很可能会遇险,我怕你会难过。”他说。
  我又是一怔,“能说清楚一点吗?”
  “可可。”韩玄飞深吸一口气,调整姿态,缓缓地说:“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不起,以前一直瞒着你……”
  “不要道歉。”我打断他的话,急促的说:“永远不要对我说抱歉。”
  真正该道歉并且道谢的,是我啊。
  韩玄飞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我的头顶,我能感觉发丝在他指尖滑过的动作,有种被宠溺地安定感。
  “上次选择突然消失,不是故意的,我们掌握了温家的一条贩毒路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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