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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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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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食堂门口,看到大头正在那里发调查表,我走过去说:“我帮你吧!”
  “不用了,有人还等着你呢。”他挡住我的手——大概他在食堂里看到了可可。
  “那我先走了。”我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嗯。”大头用鼻孔哼了一声,专注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时不时地递出一份调查表。
  我找到可可,吃了饭,她说要去逛街,我说在学校里随便走走。她没有反对,顺从地跟在我身后。走累了,我指着草地:“坐坐吧!”
  我告诉了可可昨晚的事,我问她:“是不是我做错了?”
  可可沉默了半晌,说:“我觉得你没错,感情的事,不能够逃避。”
  “也许吧!”我抬头看着这个怎么也蓝不起来的天,手里不自觉地把身旁的草一把一把的扯了起来。
  可可笑了:“你不用拿小草出气吧,小草也会痛。”
  “哎!”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躺倒在草地上。
 
  可可用一根小草调皮地拨弄着我的鼻孔,说:“不要唉声叹气的,我喜欢你贫嘴时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喜欢我。”我嘟哝道。
  “吃醋了?”可可的笑容竟然灿烂无比,我看得呆了,那一刻,我坚定地认定我喜欢的人是可可。
  我跳起来,握住拳头说:“我要勇敢一点,走,我们回去!”
  似乎胸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可可娇笑着挽起我的胳膊,我们像一对大无畏的革命夫妻一样,气势昂扬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但快乐的背后是悲伤的影子,当小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慌乱地想把手从可可的臂弯里抽出来,可可却抱得更紧了。
  小丽的脸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但眼里隐藏的深深的哀痛却一览无余,我垂下眼不敢再看。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小丽的声音忧伤而缥缈,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心碎。
  我沉默不语,她扬起手,我以为她要打我,可可想伸手去拦,我抓住可可的手。小丽缓缓地把手放在我脸颊上,轻轻地抚摩着,无力地说:“吴愚,我爱你。”
  她走了,从我身侧孤独地穿过。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的心却如掉到冰窖里一般,透心的凉。
 
 
 



108、
  我连续打了一个周的开水,外带每天晚上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几位壮士脸上才勉强有了点喜色,俗话说:“吃人的嘴短”,但壮士们对此似乎不屑一顾,每天都对我“陈世美陈世美”的呼来唤去。
  看着他们的怒气渐渐平息,我腆着脸说:“各位,周末我请大家吃饭。”
  大头看了我一眼:“为了陈可可?”
  “是啊。”我尴尬地说。
  “不去!”大头的态度很坚决,稍顷,他又补了一句:“我周末有事。”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把目光转向二胡,二胡懒洋洋地说:“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
  阿纯我是不敢问了,打了个电话给小贱,小贱一听说是吃饭,很兴奋地答应了下来:“行啊!什么时候?”
  “周六。”我赶紧说。
  “噫,你为什么请客?”小贱好奇地问。
  “我和可可……”
  “喔……”小贱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才问,“大头他们去吗?”
  “他们有事,不去了。”
  “那我也有事。”说完小贱匆忙把电话挂了。
  至于吗?我拿着电话想骂人,但我有自知之明,负罪之身,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们都不理我了。”在电话里,我愁眉苦脸地对可可说。
  “你还有我啊!”可可在那边柔声安慰。
  “嗯!兄弟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可可“咯咯”地笑了,声音很清脆,“她是我的天使。”在心里我默默地想。
  不去就算了,留下钱我自个儿慰劳自己还不行吗?我穿上衣服,慢腾腾地走出宿舍,“去吃‘狗不理’。”我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对,就去吃‘狗不理’!”哈哈,我都佩服死我自己了,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去处。
  我晃晃悠悠地沿着去小寨的路往上走,顺便看一下美女,哎,都是些庸脂俗粉,跟我的可可根本没法比!
  手机响了,不接!我心情大好,可不愿意被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搅了兴致。可是它竟然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与我较上劲了。无奈我只好从裤兜里抽出手机,“小丽”两个小字赫然在目,我的心哆嗦了一下,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有什么事吗?”我怯怯地问。
  “听说你要请客了,为什么不请我?”小丽平静地说。
  ……
  “你怎么不说话?周六,是吧?我去。”小丽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我看着 “天津狗不理”包子店前两个穿着旗袍的风姿绰约的美女,却没了进去的心情。
 
 
 



109、
  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不小心给自己设下的。几位壮士先前都说不来,到开席时,却齐刷刷地出现了。我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出尔反尔,用大头的话说:“如果不反悔,咱们当时都从狼牙山上跳下去了,那还有命在?”
  小丽被簇拥在他们中间,脸上淡淡地施了薄妆,却掩不住容色憔悴。
  在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男人的正义感尤其强烈。几位壮士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让我感觉自己象是一只误入狼群中的小羊。我想跟他们说“不许虐待犯人”,但是开了几次口没说出来。
  “大家坐啊!”我缩着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大头和二胡大马金刀地坐在我两侧,我偷偷地瞄着小丽,害怕她说把我废了,那我今晚铁定尸骨无存。
  小丽漠然地看着我,忽然问道:“她为什么没来?”
  “她今晚有事,来不了。”我小声地解释。
  “噢。”小丽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大家都阴沉着脸不说话。酒上来了,我恭恭敬敬地替大家斟满,然后抬起杯说:“我知道我有错,这杯酒是向小丽谢罪的,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我挨个作揖、道歉、喝酒,但是没人理我,我像是一名蹩脚的小丑,演着自己的戏,没有人喝彩,甚至,没有人叫骂。
  我抹抹嘴,把杯子放在桌上,大家已经在吃菜,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坐在椅子上,无端地感到好冷,我无力地把头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天花板上一只寂寞爬行的苍蝇,“我就是那只苍蝇,孤独并且讨人厌。”我笑了,心里想:“活该,自作自受。”
  “今天,就当是我跟吴愚……”说到这里,小丽停住了,脸稍稍地偏向上方,嘴唇一直在发抖,她发狠似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好半天,才哽咽着接道:“……分手,请大家吃饭,你们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了。”
  她的眼眶红了,渐渐地泛起了水雾,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划过苍白的面颊……忧伤到了极处的精致,让人不忍目睹。
  我避过她的眼神,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以前对我的照顾。”小丽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的手仿佛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细细的经脉,让人很容易想到四个字:“柔弱无力”,宛如她现在的人。
  几位壮士低着头举起杯子,我也犹犹豫豫地凑了过去,大头狠命瞪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的杯子碰到小丽的杯子上,小丽直视着我说:“吴愚,这是我们第一次碰杯吧。”
  “嗯!”我低着头小声地说。
  小丽仰头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幽幽地说:“以前有你替我喝酒,以后我得自己喝了。”
  她的眼睛赤红,转瞬间又喝了一杯,我茫然无措地看着,大头和二胡也惊呆了,阿纯忽然抢过小丽正在倒酒的瓶子,说道:“小丽姐,以后我帮你喝。”阿纯的话语很平静,却不容人置疑。
 
 
 



110、
  阿纯身边已经放着四个空瓶子,当我看到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他原来最多只喝过两瓶,最重要的是他一边喝还一边用眼睛斜觑着我。
  酒后乱性,这个不可不防,我在快速计算着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严密的分析和推论是理科男生的长项,阿纯眼中愤怒的含量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大幅飙升,已经远远超过了战争的临界点,但是阿纯平时的克制让我相信他绝不会在小丽面前撒野。
  阿纯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却不成章法,天马行空一般,一会儿在谴责我的不良行径,一会儿又回忆起初见小丽时的场景,稍后又讲起他父母供他上大学的辛酸……平日里的斯文都不见了踪影,但是今晚我们看到的,才是一个真实的阿纯,至情至性。
  当他说起他的家庭时,我们都沉默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两年多,我们第一次听他谈起。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妈妈把他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都抱到集上去卖了;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爸爸总共卖了六次血;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妹妹14岁就退学了,到外地去打工;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家里的耕牛卖了,他父母只好用人拉着犁地……说到这些,他哭了,哭得很伤心,还把我们宿舍的人挨个骂了一通,说我们白白糟蹋父母的血汗钱,根本不知道进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我们面面相觑,曾经我们对于埋头苦读的人是多么不屑一顾,他的谦让与恭顺被我们视为懦弱,虽然我们不曾取笑过他,但私下里认为他与整个宿舍格格不入,他值得同情,但不是同类,这是我们最终的结论。
  确实,我们和他不是同类,我们不配!当贫穷毫无遮拦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只有震撼,还有庆幸,庆幸我们不必遭遇苦难,可以绕道而行。或许这真的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我们对阿纯每顿饭两个馒头外加五毛钱的菜依然笑着面对生活的情形视而不见,却在下面喋喋不休的议论他的拘谨与怯懦,真令人汗颜!
  没有人说话,只有阿纯在那里喃喃自语,当第六个瓶子倒下时,阿纯也倒下了,头垂在桌子上,小丽替他捶着背,他嘴里叨咕着什么,没人听得懂。
  突然,他站了起来,双手搭着小丽的肩,把小丽按下坐在凳子上,小丽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站着,双腿并立,挺胸收腹,很庄严地样子:“小丽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以后一定要盖一幢别墅,把你娶回家。”
  话刚说完,他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小丽伸手去拉,人没拉起来,自己倒坐在了地上,她不再管阿纯,也不站起来,只是痴痴地看着我,眼睛一直红红的,这时落下泪来,我别过头去,不敢再面对她的目光。
  小丽扶着阿纯说:“小纯,我们走。”
  大头和二胡把阿纯架了起来,他们一行五人,蹒跚着走了,没有人等我结账。
  狼藉的饭桌与一个狼藉的人,我突然笑了,号啕的笑声,餐馆里的人吃惊的看着我……喜欢看就看吧,人生在世,无非是给别人笑笑,偶尔也笑笑别人。
 
 
 



111、
  时间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它慢慢地冲淡了我内心的愧疚,壮士们也开始和我亲热的打招呼,大头还丢过一沓调查表,叫我站到路口去帮他发,只是阿纯还是冷冷的,但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横眉竖目。
  获得了新生,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壮士们的一致反应是老罩现在听话多了。
  不听话行吗?一不如他们意就揭我的疮疤,他们的说法是我们不打你,但我们让你内疚死。
  还好我可以在可可那边寻得一点安慰,她说我成熟多了,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回去特意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胡子确实长长了不少,我摸着那些如细绒毛似的胡子心满意足,成熟这个定义,让我安心了不少。
  阿纯每天依然早出晚归,但是每到周末,他就会换上他那套最好的衣服,学着二胡在头发上喷上一些嗜呖水,仔细地梳好,然后出门,双手空空什么都不带。
  听大头说,他在追小丽,据说我不在的时候,他还会向大头和二胡讨教一些如何揣摩女性心理的问题。对于这些,我不敢深入地去问,只是偶尔听大头和二胡聊天时提起。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阿纯经常会一个人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发自心底里的那种,让我确定了他确实在追小丽,并且进展似乎还不错,这个多少减少了一些我的内疚。
  有一天,阿纯却在中午就回来了,他递给我一枚硬币,说:“小丽叫我交给你的。”
  我吃惊地看着阿纯,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像是在做一件与已无关的事。我接过硬币,在上面看到三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陈可可”,那枚当初被我抛弃的硬币竟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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