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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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季的青春张扬-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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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叨着笔杆子想啊想啊,把我肚子里所有的墨水瓶都打开了,又参考了《经典情书大全》,终于完成我生平第一篇杰作:《给可可的情书》。
  只有几句话:“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呵呵,你们那么聪明,应该猜出来了。不错,不是我写的,不过天下情书一大抄,这首词将主人公的心态描摹得惟妙惟肖,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抄得如此传神,也足见抄者的文学素养。
  署上我的大名,将信叠成一颗漂亮的心,用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将它仔细封好,投到可可她们宿舍的信箱中。
  等待是一种折磨,尤其等待的是一个未知的结局时。然而可可一直没有回音。
  是不是她们没去取信?我按捺不住,揣着一把大号的平口螺丝刀,逃了课,在信箱柜子前晃悠。
  没人了,拿出螺丝刀,准备要撬,收发室的老头走过来瞪着我:“你做什么?”
  “我看柜子坏了,修修,现在不用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神态自若地走了。
  或许她是默许了呢?我安慰自己,但我也不敢贸然行动。就这样,到了1999年最后一天。

 
 
 



43、
  千禧年,特殊的日子,空气中都填满了喜庆的味道。
  这一天,地球上还活着的人大概都会感到幸运,毕竟千年等一回,能有这样机会的人不多。
  宿舍门口被人喷上了“Happy New Year;2000”的字样,篮球场上也架起柴禾,晚上,那里有个篝火晚会。
  二胡换了一身新的行头,大头也从脏衣服堆里找了一件较干净的换上,小贱则跑到隔壁宿舍借了一件新衣服,阿纯还是照旧,背起书包上自习去了。
  早晨九点钟,他们都走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是如果让上帝来思考我这个问题,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在想:“今天我应该跟谁一起渡过——可可还是小丽?”
  思考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比这种思考更漫长和痛苦的事只有考试了。
  我的心情摇摆不定,在这种日子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约小丽比较保险,约可可八成会不同意。但是陪可可看烟花,一起倒计时,迎接2000年的到来,是我的梦想……
  十一点,我做出抉择:如果十二点以前小丽不打电话来,我就去约可可。
  十二点到了,小丽没来电话,我心里如释重负,又有点失望。
  手捏着电话,抖抖地,成败在此一举,豁出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是苏南。
  “我找陈可可。”
  “你是吴愚吧?找可可……”听语气都知道她在那头挤眉弄眼,“春日游,杏花吹满头是你写的吧?嘻嘻!”
  “你、你怎么知道?”我大惊。
  “不错不错,如果是我我就答应了,不过可可嘛……”她卖起了关子。
  “怎么样啊?”我咽了一口唾沫。
  “候补,第九号。”天啊,排名这么靠后,还好进了大名单。
  “你帮我叫一下可可吧?”我哀求她。
  “可可,可可!”她对着电话筒大叫,把我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我叫了两下,够了吧?”她说。
  “南丫头,别闹了,电话给我。”我听到可可的天籁之音,“喂,你好!”她说。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玩吧?”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激越澎湃。
  “好啊……”
  阿弥陀佛,真主保佑,感谢上帝。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
  “今天晚上班上有联欢活动,当然要一起玩了。”她继续说。
  大喜之后的大悲,冰火两重天,满心的欢喜顿时如潮水般退去。
  我没有参加班上的联欢会,我不稀罕这样的一起玩,我拿了大头的手掌机在宿舍里打俄罗斯方块。
  “哼,大头王八,开什么联欢会,坏我好事!我要报复,破了你的记录!”我拿着手掌机恨恨地想。
  班上的联欢会结束后,刚好赶上学校的篝火舞会,我被小贱硬拉着过去了。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可可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很多男生如苍蝇一般围着她打转,她的舞姿并不很美,但她是今晚的皇后。
  天空放起了烟花,一朵一朵在半空中爆开,缤纷的火花如菊花瓣怒放,把天空渲染得绚烂多彩,刹那的芳华过后,又归于无痕。
  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天空,为这瞬间湮没的灿烂而赞叹不已。
  我忽然没了心情,默默的挤出人群。“满目繁华何所依,绮罗散尽人独立”,这个喧嚣的夜晚,我是寂寞的。
 
 
 



44、  
  新千年的新学期似乎没给我带来什么好运。
  下了公共汽车,看到学校的大门,想着又可以见到我的可可了,我象一只撒欢的小鸡,扑楞着双手向学校冲去。
  前边有两个女生,运气真好!
  我大声喊道:“美女,等等我!”
  那两个女生停了下来。
  不会吧,那么灵?想起来了,我刚含过金嗓子喉宝。
  那两个女生转过身,风情万种地向我打招呼:“Hi,吴愚!”
  苏南跟刘玉容,完了!她们回去肯定会到处宣扬,说我是登徒子。
  舆论的压力是可怕的,我试图挽回这个局面,连笑脸都陪上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们,要知道我就不这样叫了。”
  她们忽然沉下脸,不理我,走了。“不知何故兮使我胡涂”!
  回到宿舍,我才知道我是最后一个来的。
  狼牙山的几位壮士对我的包的兴趣远大于对我的兴趣。一进门,就把我的包接了过去,粗暴地扯开,把里边的水果、方便面、饼干等洗劫一空。
  他们一边吃一边跟我讲北京烤鸭、道口烧鸡、玉林牛巴、成都牛肉干如何如何好吃,让我垂涎欲滴。
  我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
  他们抬头惊奇地看着我:“当然是吃完了,才能跟你讲!”
  我气愤得大叫:“拖出去斩了。”
  他们把我按在床上好一顿痛打,然后说:“哥们儿今天心情好,刀下留了你,去打两壶水来给我们泡方便面。”
  公安局这两天不是严打吗,怎么还留着这些土匪恶霸?

 
 
 



45、
  宿舍里新增了两个成员——两台崭新的电脑,大头和小贱一台,我跟二胡一台。有了它们,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并且不用再受学校机房的窝囊气了。
  用小贱的话说:“想玩游戏玩游戏,想看毛片看毛片!”
  这句话原则上我们是不同意的,因为在买电脑之前,我们都想好了:“电脑是用来学习的!”不过理论不总是指导实践。
  买电脑时,小贱顺手买了几张叫做“真人游戏”的碟,在电脑城试机的时候就跃跃欲试,考虑到此类碟片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才不情愿地放弃了。
  把电脑搬回宿舍后,小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真人游戏”放在光驱中,大家都围在电脑前,期待着好戏的开场。
  宿舍里只有四个凳子,被他们抢光了,坐在床上视角太差了,我只好站着。
  阿纯认真地说:“我以前从来没看过。”
  唉,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中的好青年就这样堕落了。
  我是英雄,要为他们做出好的表率,于是我说:“我要写程序;写一个病毒程序,让Windows显示蓝屏。”宿舍里一片嘘声。
  二胡说:“你丫使劲吹吧!”
  说到做到,我走到另一台电脑前,说:“给我个凳子。”
  没人理我,我只好站着打字。
  他们片头刚放完,我又过去了,又是一片嘘声,二胡说:“你不是要写让Windows显示蓝屏的程序吗?”
  “写好了,不信你去看。”
  “小样,想骗我凳子,你丫那点小心眼我还能不知道?”
  “不骗你,要是没写好我请你吃饭。”
  “真的显示蓝屏?”
  “真的!”
  二胡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看,我趁机坐在他的位子上。
  程序只有三行:
  main{
    printf(“蓝屏”);
  }
  运行后,在屏幕上显示“蓝屏”两个字。
  二胡怒形于色,对我大呼小叫,我则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炸弹落于侧而身不移。”
 
 
 



46、
  有了电脑,就忘记了上课,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也忘记了小丽,唯一忘不了的是可可。
  我必须面对一个现实:我是在暗恋。
  我想把这个“暗”字改成“明”字,于是我去请教猪爷。
  猪爷经验很丰富,已经换第二任女友了,我很客气地叫她“大姐”——总得给人家点面子。
  猪爷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曾经看到猪爷一个月穿着同样的一套衣服,但月头和月末分别挽着两个不同的女人。
  我们约在学校门口的饺子馆,我请客。
  猪爷喝着扎啤嘴里嚼着大蒜对我说:“这个简单,把她灌醉,她还不随你摆布!”
  我说:“这个对你那些女人管用,对可可不管用。”
  猪爷说:“纯情小女生吧?”
  我说:“好像是吧,她都不怎么理我。”
  猪爷神神秘秘地拿出一颗小药丸,说:“放在她喝的饮料里,一切搞定。友情赞助的,别在外面乱说啊!”
  “什么东西啊?”
  “春药,不会不知道吧?”
  “靠,这么卑鄙的招数你也想得出来,违法乱纪的事咱哥们儿可不干啊。”
  “切,知道你没出息!”猪爷把药丸小心地收了起来,“教你一个老招数吧!”
  猪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跟我说了一气。
  我喜形于色:“猪爷,高!实在是高!如果成了,我拉着她来请你喝答谢酒。”
  猪爷奚笑道:“你也就配用我高中时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47、
  我兴致勃勃地从猪爷那里拿来磁带,又翻出二胡已落满灰尘的吉它,仔细地擦试了一遍,今晚可就靠它了。弦断了,没关系,反正也用不到。
  我又把二胡的一对小音响塞进我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书包里,看了看,挺好,外边看不出来。接在电脑上试试音质,嗯,很纯正,虽然在书包里,一点儿都不闷。
  我又拿起二胡的索尼随声听,看看线控,电池满格的,够了。取出他的林忆莲,放进猪爷给我的磁带,嗯,动听。倒回来,关了,也放在那个大书包里。
  二胡不打星际了,坐在一旁瞪着眼看着,终于忍无可忍:“你丫不把我放眼里是不是?拿我的东西都不吱一声。”
  我说:“用一晚,这周电脑你用,我不跟你争。”
  “这还差不多,你丫要干嘛?”
  “无可奉告!”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操这份心呐。”二胡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不再理我。
  一切收拾停当,我兴奋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像是一个精神极度亢奋的疯子。
  二胡打星际又输了,他水平贼臭,一打二,对电脑都敢输,真服了他。他在那里大叫:“你丫别晃来晃去的,害我又输了。”
  我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站在他身后,看他打星际。
  我说:“六狗都不知道防备,真臭!”
  我说:“让人家用房子运口水虫偷袭你,真笨!
  我说:“地刺都埋到你家门口了,真蠢!”
  我说:“……”
  二胡快要崩溃了:“我受不了了!要么你闭嘴,要么你把东西还给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乖乖的闭上嘴巴,整个世界清静了!
 
 
 



48、
  我早就打听好,可可今天晚上会在宿舍,因为昨天晚上我说我请她今天看电影,她说她要洗衣服。
  天黑了,我们向女生宿舍进发。我们是指我跟猪爷,猪爷本来说他不去的,但走的时候我叫了他,我说:“你不去我心里没底。”猪爷很讲义气,就跟着我来了。
  我把吉它挂在胸前,书包放在吉它下面,有点冲突,但并不十分碍事。
  我们在可可宿舍阳台下方,用红蜡烛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点亮了,烛光在风中摇曳,明明灭灭,空气显得暧昧,有一种令人想放纵的感觉。
  我站在烛光中,突然心虚了,我说:“猪爷,要不你帮我叫吧。”
  猪爷不满:“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别人代劳?”
  我只好鼓鼓勇气,声音颤颤地喊:“陈可可,今晚,我要为你弹一曲——《最美》,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你听到了吗?”
  周围人来人往,都停下了脚步,有的鼓掌,有的打口哨,有的叫好……形势不错。猪爷说过越轰动越好,可以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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